《証治準繩‧女科》~ 卷之四 (33)
卷之四 (33)
1. 積聚
（血瘕，即兒枕，宜參看。）
〔大〕，夫積者，陰氣也，五臟所生。聚者，陽氣也，六臟所成。皆由飲食不節，寒熱不調，致五臟之氣積，六腑之氣聚，積者痛不離其部。聚者其痛無有常處。所以然者，積為陰氣，陰性沉伏，故痛不離其部。聚為陽氣，陽性浮動，故痛無常處，產後血氣傷於臟腑，臟腑虛弱，為風冷所乘，搏於臟腑，與血氣相結，故成積聚癥塊也。
〔薛〕，前證乃真氣虧損，邪氣乘之，況產後得之，尤當固真氣為主。若求旦夕之效，而攻其邪，則速其危矣。當參前雜證積聚諸方論治之。一產婦腹中似有一塊，或時作痛而轉動，按之不痛，面色痿黃，痛則㿠白，脈浮而澀，余謂此肝氣虛而血弱也，不信，乃用破血行氣，痛益甚，轉動無常。又認以為血鱉，專用破血驅逐之藥，痛攻兩脅，肚腹尤甚，益信為鱉確。服下蟲等藥，去血甚多，形氣愈虛，肢節間各結小核，隱於肉裡，以為鱉子畏藥而走於外。余曰：肝藏血而養諸筋，此因肝血復損，筋涸而攣結耳。蓋肢節胸項，皆屬肝膽部分，養其脾土，補金水，以滋肝血，則筋自舒。遂用八珍湯、逍遙散、歸脾湯加減，調治而愈。一婦月經不調，兩拗腫脹，小便澀滯，腹中一塊作痛，或上攻脅腹，或下攻小腹，發熱晡熱，惡寒，肌膚消瘦，飲食無味，殊類瘵證，久而不愈。余謂肝脾血氣虧損，用八珍湯、逍遙散、歸脾湯，隨證互服而愈。
〔大〕，新產後有血與氣相搏而痛者，謂之瘕。瘕之言假也，謂其痛浮假無定處也。此由夙有風冷血氣，不治，至產血下則少，故致此病也。不急治，則多成積結，妨害月水，輕則痞澀，重則不通也。
〔薛〕，前證乃寒邪乘客，氣血壅結，此因氣病而血病也。當補養胃氣，調和月經，寬緩靜養為善。《難經》云：任脈之病，男子為七疝，女子為瘕聚。當參前後各論治之。
〔丹〕，南山婦人年三十八，於九月二十三日月經行，比前過後十日，得草藥以敗血海，為下胎之謀，有數滴血下，因此腹痛，在小腹下有塊如碗大，不可按，湯熨則痛稍定，大小便抽痛，小便澀，大便略下少赤積垢，食不進，口略渴發熱，此胃氣為草藥所敗，加以受傷之血妄行而不得泄，所以為病也。
砂仁，甘草（炙），川芎，黃芩（各三分），滑石（一錢半），牛膝（二錢），桃仁（七粒）
上水、酒煎服。
芍藥湯，（《保命》）治產後諸積不可攻，宜養陰去熱，其病自安。
芍藥（一斤），黃芩，茯苓（各六兩），
上銼散，每以半兩，水煎溫服，日三。
〔丹〕，產後消血塊。
滑石（三錢），沒藥，血竭（各二錢），
上為細末，醋糊丸。如惡露不下，以五靈脂為細末，麵糊丸，白朮湯、陳皮湯任下。
又方，消血塊。
香附（童便浸），桃仁（去皮留尖，等分），
為末，醋糊丸。
治血瘕作痛，臍下脹滿，或月經不行，發熱體倦。
當歸（二兩），桂心，芍藥，血竭，蒲黃（炒，各一兩半），延胡索（炒，一兩），
上為末，每服二錢，空心熱酒調下。
葛氏方（治證同前。）桂心為末，每服一錢，空心酒調下。
《產寶》療血瘕，痛無定處。
童便（三升），生地黃汁，生藕汁（各一升），生薑汁（三升），
上先煎前三味，約三分減二，次下薑汁，慢火煎如稀餳，每服取一合，暖酒調下。
《千金》療血瘕。
先乾地黃（一兩），烏賊魚骨（二兩），
上為細末，空心溫酒調服二錢匕。
四神散，治產後瘀血不消，積聚作塊，心腹切痛。
川芎，當歸（去蘆），乾薑（炮），赤芍藥（各等分），
上為細末，每服二錢，食遠用溫酒調服。
桂心丸，治產後血氣不散，積聚成塊，上攻心腹，或成寒熱，四肢羸瘦煩疼。
桂心，當歸，赤芍藥，牡丹皮，沒藥，檳榔（各半兩），青皮，乾漆（炒煙盡，各七錢半），大黃，桃仁（去皮尖），三稜（煨），玄胡索，鱉甲（酥炙），厚朴（制，各一兩），
上為細末，煉蜜和丸梧子大。每服三四十丸，食前用溫酒送下。
白話文：
【積聚】
大的概念上，所謂的「積」是屬於陰氣的範疇，源自五臟的生成。而「聚」則是陽氣的現象，由六腑的活動形成。這些情況多半由於飲食沒有節制，身體的寒熱調節失衡，導致五臟的氣機凝結成積，六腑的氣機聚結成聚。積的特徵是疼痛固定在某一部位，而聚的疼痛則沒有固定的部位。之所以這樣，因為積是由陰氣造成的，陰性的特性是沉靜內斂，所以疼痛集中在某一區域；聚是由陽氣引起的，陽性則是活躍流動，因此疼痛的位置不固定。產後女性的血氣在臟腑受到傷害，臟腑變得虛弱，容易被風寒侵襲，風寒與臟腑中的血氣結合，就形成了積聚的症狀。
薛先生認為，上述的症狀是因為真氣（元氣）的損失，邪氣趁虛而入。尤其產後出現這種情況，更應該以固本培元為主。如果只追求短期效果，專門對抗邪氣，可能會加速病情的危險。應參考前面各種雜症的積聚治療方法。有個產婦腹部感覺像有一塊硬物，偶爾會感到疼痛且移動，但按壓卻不痛，臉色萎黃，疼痛時臉色更蒼白，脈象浮澀，我認為這是肝氣虛弱，血液不足的表現，但產婦不相信，使用了破血行氣的藥物，結果疼痛更加劇烈，移動更加頻繁。又誤以為是血癭，專門使用破血驅除的藥物，疼痛擴散到兩側脅部，肚子的疼痛更是嚴重，更確信是癭瘤。服用打蟲藥，大量失血，身體更加虛弱，肢體關節間結出許多小核，隱藏在肌肉下面，以為是癭瘤害怕藥物而跑到身體表面。我說：肝臟儲存血液，養育全身的筋絡，這是因為肝血再次受損，筋絡枯竭並緊縮結節。肢體關節、胸部和頸部，都屬於肝膽的區域，養護脾土，補充肺金和腎水，以滋養肝血，筋絡自然就會放鬆。於是使用八珍湯、逍遙散、歸脾湯，根據病情進行加減，調理後痊癒。
另一個婦女月經不調，兩側脹痛，小便不順暢，腹部有塊狀物疼痛，可能向上攻擊脅腹，也可能向下攻擊小腹，發燒，傍晚發熱，畏寒，肌膚消瘦，食慾不振，非常類似消耗性疾病，長時間無法痊癒。我認為這是肝脾的血氣損失，使用八珍湯、逍遙散、歸脾湯，根據病情交替服用而痊癒。
新的產後症狀，血氣互相搏鬥而引起疼痛，稱為瘕。瘕的意思是暫時的，表示疼痛位置飄忽不定。這是由於長期的風寒和血氣問題，未得到妥善處理，直到產後出血量減少，因而產生這種疾病。如果不立即治療，大多會形成積結，影響月經，輕微的會造成阻塞，嚴重的則完全不來。
薛先生認為，這是寒邪入侵，氣血堵塞，這是因為氣血疾病引發的。應該補充胃氣，調理月經，寬慰靜養是最好的。《難經》提到：任脈的疾病，男性會有七種疝氣，女性則是瘕聚。應參考前面和後面的討論來治療。
丹先生提到，南山有一位38歲的婦女，在9月23日月經來潮，比上次晚了10天，使用草藥以破壞血海，企圖墮胎，有幾滴血流下，因此腹部疼痛，在小腹下方有一個碗大的硬塊，不能按壓，用熱湯敷蓋疼痛稍微減輕，大小便時抽痛，小便不順暢，大便稍微帶紅色，食慾不振，口渴發熱，這是胃氣被草藥破壞，加上受傷的血液亂行而無法排出，所以產生了疾病。
使用砂仁，甘草（炙），川芎，黃芩（各三分），滑石（一錢半），牛膝（二錢），桃仁（七粒），用水和酒煎煮服用。
芍藥湯（《保命》）治療產後各種積聚，不宜強攻，應養陰清熱，疾病自然會好轉。
芍藥（一斤），黃芩，茯苓（各六兩），研磨成粉，每次使用半兩，用水煎煮溫服，一天三次。
丹先生提到，產後消除血塊的方法。
滑石（三錢），沒藥，血竭（各二錢），研磨成細末，用醋糊做成丸。如果產後惡露不下，可以將五靈脂研磨成細末，用麵糊做成丸，用白朮湯或陳皮湯隨意服用。
另一個消除血塊的方法。
香附（用童尿浸泡），桃仁（去皮留尖，等份），研磨成末，用醋糊做成丸。
治療血瘕引起的疼痛，肚臍下脹滿，或者月經不來，發熱，身體疲倦。
當歸（二兩），桂心，芍藥，血竭，蒲黃（炒，各一兩半），延胡索（炒，一兩），研磨成末，每次服用二錢，空腹時用熱酒調服。
葛氏的配方（治療症狀相同）。桂心研磨成末，每次服用一錢，空腹時用酒調服。
《產寶》治療血瘕，疼痛位置飄忽不定。
童尿（三升），生地黃汁，生藕汁（各一升），生薑汁（三升），先煎前三種，大約剩下三分之二，再加入薑汁，用小火煎煮至濃稠，每次服用一合，用溫酒調服。
《千金》治療血瘕。
先乾地黃（一兩），烏賊魚骨（二兩），研磨成細末，空腹時用溫酒調服二錢。
四神散，治療產後瘀血不消，積聚成塊，心腹劇烈疼痛。
川芎，當歸（去蘆），乾薑（炮），赤芍藥（各等份），研磨成細末，每次服用二錢，飯後用溫酒調服。
桂心丸，治療產後血氣不散，積聚成塊，上攻心腹，或者產生寒熱，四肢消瘦疼痛。
桂心，當歸，赤芍藥，牡丹皮，沒藥，檳榔（各半兩），青皮，乾漆（炒至煙盡，各七錢半），大黃，桃仁（去皮尖），三稜（煨），玄胡索，鱉甲（酥炙），厚朴（製，各一兩），研磨成細末，用煉蜜做成梧桐籽大小的丸。每次服用三四十丸，飯前用溫酒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