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証治準繩‧女科》~ 卷之五 (16)
卷之五 (16)
1. 往來寒熱
〔郭〕，產後乍寒乍熱者何？答曰：陰陽不和，敗血不散，能令乍寒乍熱。產後血氣虛損，陰陽不和，陰勝則乍寒，陽勝則乍熱，陰陽相乘則或寒或熱。若因產勞傷臟腑，血弱不得宣越，故令敗血不散，入於肺則熱，入於脾則寒，醫人若誤作瘧疾治之則謬矣。陰陽不和，宜增損四物湯。敗血不散，宜奪命丹。又問：二者何以別之？時有刺痛者，敗血也，但寒熱無他證者，陰陽不和也。增損四物湯不一，皆隨病加減。
〔薛〕，產後寒熱因氣血虛弱或脾胃虧損，乃不足之證。經云：陰虛則發熱，陽虛則惡寒。若兼大便不通，尤屬氣血虛弱，切不可用發表降火。若寸口脈微，名陽氣不足，陰氣上入於陽中則惡寒，用補中益氣湯。尺部脈弱，名陰氣不足，陽氣下陷於陰中則發熱，用六味地黃丸。大抵陰不足，陽往從之，則陽內陷而發熱。陽不足，陰往從之，則陰上入而惡寒。此陰陽不歸其分，以致寒熱交爭，故惡寒而發熱也，當用八珍湯。若病後四肢發熱，或形氣倦怠，此元氣未復，濕熱乘之故耳，宜補中益氣湯。若肌熱大渴引飲，目赤面紅，此血虛發熱，用當歸補血湯。若認為實則誤矣。一產婦惡寒發熱，用十全大補加炮姜治之而愈。但飲食不甘，肢體倦怠，用補中益氣而安。又飲食後犯怒，惡寒發熱，抽搐咬牙，難候其脈，視其面色青中隱黃，欲按其腹，以手護之，此肝木侮脾土，飲食停滯而作，用六君加木香，一劑而安。一產婦惡寒發熱，余欲用八珍加炮姜治之，其家知醫，以為風寒，用小柴胡湯。余曰：寒熱不時，乃氣血虛也。不信，仍服一劑，汗出不止，譫語不絕，煩熱作渴，肢體抽搐。余用十全大補湯二劑益甚，脈洪大，重按如無，仍以前湯加附子四劑稍緩，數劑而安。
吳茭山治一婦人產後去血過多，食後著惱頭疼身痛，寒熱如瘧，左手弦大，微有寒邪，右手弦滑不勻，食飲痰火也。二者因虛而得，宜養正祛邪。遂以茯苓補心湯去地黃加羌活、青皮、蔥、棗，三服汗出身涼，其患漸瘥，然後以八物湯調理半月後全愈。一婦產後惡露未盡，瘀血入絡，又感寒邪，身熱如瘧，即以生料五積散五帖，惡露自下而寒熱除。又一婦產後惡露未盡，因起抹身，寒氣客於經絡，乍寒乍熱，脈緊而弦，以蔥白散二帖安。
一少婦初產四日，冷物傷脾胃，但覺身分不快，嘔逆，飲食少思，心腹滿悶，時或腹脅刺痛，晨惡寒，晚潮熱，夜則恍惚譫語，晝則抽搐，頗類風狀，變異多端，諸醫莫測，或作虛風，或云血凝實熱，用甘溫而行血，以寒涼退實熱，如此半月不效。汪至，見醫滿座，亦踞縮，診其脈弦而緊，遂令按之小腹急痛，知瘀血未盡也。
思患者大勢惡露已下，未必還有餘血，偶因寒涼所傷，瘀血停滯下焦，日久客於經絡，所以變生諸證，須得大調經散倍入琥珀化諸惡血成水，其患方愈。遂合前藥服之，五日後行惡水鬥許，臭不可近，患人覺倦，病勢漸減，然後以人參養榮湯數十帖，月餘如初。
〔云〕，產後往來寒熱，四物內加小柴胡湯。
〔保〕，治日久虛勞，微有寒熱，脈沉而數，宜，柴胡四物湯，。
川芎，當歸，芍藥，熟地黃（各一錢半），柴胡（八錢），人參，黃芩，甘草，半夏（各三錢），
上為末，水煎服。
〔云〕，產後往來寒熱，脈弦者少陽也，，小柴胡加生地黃湯，。
柴胡（二兩），黃芩（五錢），人參（三錢），半夏（一兩半，湯洗），大棗（三枚），生地黃，梔子，枳殼（麩炒，各五錢），
上如前煎服。
增損柴胡湯，治產後虛，發寒熱，飲食少，腹脹。
柴胡，人參，甘草，半夏，陳皮，川芎，白芍藥（各等分為㕮咀）
上每服三錢，姜五片，棗二枚，水同煎，食後日二服。
增損四物湯（方見本卷腹痛。）
評曰：乍寒乍熱，榮衛不和，難以輕議。若其敗血不散，豈止入脾肺二臟邪。大抵一陰閉一陽即作寒熱，陰勝故寒，陽勝故熱，只可云敗血循經流入，閉諸陰則寒，閉諸陽則熱，血氣與衛氣解則休，遇再會而復作。大調經散、五積散入醋煎佳。
云岐熟地黃散，治產後蓐勞，皆由體虛氣力未壯，勞復所起，四肢煩疼，時發寒熱，不思飲食。
熟地黃，人參，白芍藥，白茯苓，白朮，續斷（各一兩），黃耆，桂心，五味子，當歸，川芎（各七錢半《大全》方有麥門冬七錢半）
上㕮咀，每服四錢，姜三片，棗一枚，水煎服。一方無桂心、五味、續斷，有柴胡、黃芩、半夏（各七錢半）作散。
黃耆丸，治產後蓐勞，寒熱進退，頭目眩痛，骨節痠疼，氣力羸乏。
黃耆，鱉甲，當歸（炒，各一兩），桂心，白芍藥，續斷，川芎，牛膝，蓯蓉，沉香，柏子仁，枳殼（各七錢半），五味子，熟地黃（各半兩，共為細末）
上煉蜜和丸，梧子大。每服四、五十丸，食後粥飲下。
大調經散，治產後血虛，惡露未消，氣為敗濁凝滯，榮衛不調，陰陽相乘，憎寒發熱，或自汗，或腫滿，皆氣血未平之所為也。
大豆（一兩半，炒去皮），茯神（一兩），真琥珀（一錢），
上為細末，濃煎烏豆、紫蘇湯調下。
加減烏金散，治產後寒熱似瘧。
厚朴，柴胡，黃芩，麻黃（各二錢），陳皮，當歸，川芎，桔梗，茯苓（各一錢五分），桂枝，蒼朮，白芷，枳殼（各一錢），羌活，草果，半夏（各二錢），甘草（九分），白芍藥，熟地黃（各一錢五分），
上銼為散，分作兩服，每服用水一盅半，姜三片，蔥三莖，煎至一盅，不拘時服。有汗，多當歸、川芎、白芍藥、熟地黃。有脹，多厚朴、陳皮。有熱，多柴胡、黃芩。有寒，多蒼朮、草果、桂枝。有痰，多半夏、桔梗、茯苓。有頭痛，多川芎、白芷、羌活。有瀉，去枳殼、甘草不用。
（如方用有餘血塊在腹，作潮熱疼痛，加三稜、莪朮，多用玄胡索、八角蘹香。遍身痛，加羌活、獨活。寒熱往來，加黃芩、柴胡。）
《產寶》療產後惡寒壯熱，一夜三五度，發惡語，口中生瘡，時時乾嘔，困乏悶絕。
人參，獨活，白鮮皮，葛根，防風，青竹茹，遠志（各一兩半），茯神（二兩），白斂（二兩半），玄參（三兩），竹瀝（二升半），
上取銀一斤，水一斗五升，煮取七升，下諸藥重煮，取三升分溫三服。忌魚、酒、濕面等。
知母湯，治產後乍寒乍熱，通身溫壯，胸心煩悶。
知母（三兩），芍藥，黃芩（各二兩），桂心，甘草（各一兩，以上為㕮咀）
上水五升，煮取二升半，分三服。一方不用桂心，用生地黃。
白話文：
【往來寒熱】
郭氏說，產後爲何會忽冷忽熱？回答是，因爲體內陰陽失衡，惡露無法正常排出，導致體溫忽高忽低。產後血氣虛弱，陰陽失調，陰盛則感覺寒冷，陽盛則感覺燥熱，陰陽相互影響，使身體時冷時熱。如果生產過程中勞累過度傷及臟腑，血液運行受阻，惡露無法正常排出，進入肺部則發熱，進入脾臟則發冷。醫生如果誤診爲瘧疾治療，則會誤導病情。陰陽失衡，適合用調整後的四物湯。惡露無法正常排出，應使用奪命丹。有人問，如何區分這兩種情況？如果有刺痛感，可能是惡露問題；只有寒熱症狀無其他病症，則可能是陰陽失衡。調整後的四物湯有很多種，都需根據病情加減藥材。
薛氏說，產後寒熱可能是因爲氣血虛弱或者脾胃功能受損，這是體質虛弱的表現。中醫理論認爲，陰虛則發熱，陽虛則怕冷。如果伴有便祕，更是氣血虛弱的明顯表現，切不可輕易使用發表或降火藥物。如果脈象微弱，表明陽氣不足，陰氣侵入陽中則感到寒冷，可用補中益氣湯。如果脈象在尺部較弱，表明陰氣不足，陽氣陷入陰中則發熱，可用六味地黃丸。通常情況下，陰氣不足，陽氣就會去補充，導致內熱；陽氣不足，陰氣就會去補充，導致寒冷。這是因爲陰陽失調，導致寒熱交爭，使人感到寒冷同時發熱，此時應該使用八珍湯。如果病後四肢發熱，或者身體疲倦，這可能是元氣未恢復，溼熱侵襲所致，應使用補中益氣湯。如果肌肉發熱，極度口渴，眼睛紅，面部發紅，這是血虛發熱，應使用當歸補血湯。
吳茭山治療一位產後出血過多的女性，飯後生氣頭疼身痛，寒熱如同瘧疾，左手脈象弦大，稍微有寒邪，右手脈象弦滑不均，飲食中有痰火。這兩種症狀都是因爲身體虛弱所致，應養正祛邪。於是使用茯苓補心湯去掉地黃，加上羌活、青皮、蔥、棗，服用三次後出汗，身體冷卻，病情逐漸好轉，然後使用八物湯調理半個月後完全康復。另一位女性產後惡露未盡，瘀血進入經絡，又感染寒邪，身體發熱如同瘧疾，使用生料五積散五劑，惡露自然排出，寒熱消失。還有一位女性產後惡露未盡，因爲起牀擦身，寒氣侵入經絡，忽冷忽熱，脈象緊而弦，使用蔥白散兩劑後病情穩定。
一位年輕女性產後四天，食用冷食傷害脾胃，感覺身體不適，嘔吐，食慾減少，心腹脹滿，有時腹部和脅部刺痛，早晨怕冷，晚上發熱，夜晚幻覺說胡話，白天抽搐，像風病一樣，症狀多變，醫生無法判斷，有的說是虛風，有的說是血凝實熱，使用甘溫藥行血，使用寒涼藥退實熱，這樣持續半月無效。汪醫生到訪，看到滿座醫生，也顯得緊張，診斷脈象弦而緊，按壓小腹急痛，知道瘀血未盡。
思考患者大勢惡露已經排出，可能還有剩餘血液，偶爾因爲寒涼傷害，瘀血滯留在下焦，長時間滯留於經絡，因此產生各種症狀，必須使用大調經散加倍加入琥珀，將惡血轉化爲水，才能治癒。於是配製藥物服用，五天後排出惡水一斗許，臭不可聞，患者感到疲倦，病情逐漸減輕，然後使用人參養榮湯數十劑，一個月後恢復如初。
雲氏說，產後寒熱交替，可以在四物湯中加入小柴胡湯。
保氏說，治療長期虛勞，輕微寒熱，脈象沉而數，可以使用柴胡四物湯。
川芎、當歸、芍藥、熟地黃各1.5錢，柴胡8錢，人參、黃芩、甘草、半夏各3錢。
以上藥材磨成粉末，用水煎服。
雲氏說，產後寒熱交替，脈象弦是少陽症狀，可以使用小柴胡加生地黃湯。
柴胡2兩，黃芩5錢，人參3錢，半夏1.5兩（湯洗），大棗3枚，生地黃、梔子、枳殼（麩炒）各5錢。
以上藥材按照前面的方法煎服。
增損柴胡湯，治療產後虛弱，寒熱交替，飲食減少，腹脹。
柴胡、人參、甘草、半夏、陳皮、川芎、白芍藥各等分。
以上藥材每份3錢，加入5片姜，2枚棗，用水煎煮，飯後每日兩次。
增損四物湯（見本卷腹痛）。
評價說，忽冷忽熱是因爲榮衛失調，難以輕易決定治療方案。如果惡露無法正常排出，豈止是進入脾肺兩髒的問題。通常情況下，一陰閉一陽就會產生寒熱，陰勝則寒，陽勝則熱，只能說惡露沿着經絡流動，封閉陰經則寒，封閉陽經則熱，血氣與衛氣分離則休息，遇到再次交匯就會復發。大調經散、五積散加入醋煎煮效果更佳。
雲岐熟地黃散，治療產後蓐勞，都是因爲體虛氣力未壯，勞復引起，四肢煩疼，時發寒熱，不想吃飯。
熟地黃、人參、白芍藥、白茯苓、白朮、續斷各1兩，黃芪、桂心、五味子、當歸、川芎各7.5錢（《大全》方有麥門冬7.5錢）。
以上藥材磨成粉末，每次4錢，加入3片姜，1枚棗，用水煎服。另一方無桂心、五味、續斷，有柴胡、黃芩、半夏（各7.5錢）作爲散劑。
黃芪丸，治療產後蓐勞，寒熱進退，頭目眩痛，骨節痠疼，氣力贏乏。
黃芪、鱉甲、當歸（炒）各1兩，桂心、白芍藥、續斷、川芎、牛膝、蓯蓉、沉香、柏子仁、枳殼各7.5錢，五味子、熟地黃各半兩（共爲細末）。
以上藥材煉蜜和丸，梧子大小。每次40-50丸，飯後粥飲下。
大調經散，治療產後血虛，惡露未消，氣爲敗濁凝滯，榮衛不調，陰陽相乘，憎寒發熱，或自汗，或腫滿，都是氣血未平所致。
大豆1.5兩（炒去皮），茯神1兩，真琥珀1錢。
以上藥材磨成細末，濃煎烏豆、紫蘇湯調下。
加減烏金散，治療產後寒熱似瘧。
厚朴、柴胡、黃芩、麻黃各2錢，陳皮、當歸、川芎、桔梗、茯苓各1.5錢，桂枝、蒼朮、白芷、枳殼各1錢，羌活、草果、半夏各2錢，甘草9分，白芍藥、熟地黃各1.5錢。
以上藥材銼爲散，分作兩服，每服用水一盅半，姜3片，蔥3莖，煎至一盅，不拘時服。有汗，多當歸、川芎、白芍藥、熟地黃。有脹，多厚朴、陳皮。有熱，多柴胡、黃芩。有寒，多蒼朮、草果、桂枝。有痰，多半夏、桔梗、茯苓。有頭痛，多川芎、白芷、羌活。有瀉，去枳殼、甘草不用。
（如方用有餘血塊在腹，作潮熱疼痛，加三棱、莪術，多用玄胡索、八角茴香。遍身痛，加羌活、獨活。寒熱往來，加黃芩、柴胡。）
《產寶》治療產後惡寒壯熱，一夜三五度，發惡語，口中生瘡，時時乾嘔，睏乏悶絕。
人參、獨活、白鮮皮、葛根、防風、青竹茹、遠志各1.5兩，茯神2兩，白斂2.5兩，玄參3兩，竹瀝2.5升。
以上藥材取銀1斤，水1鬥5升，煮取7升，下諸藥重煮，取3升分溫三服。忌魚、酒、溼面等。
知母湯，治療產後忽冷忽熱，全身溫暖強壯，胸心煩悶。
知母3兩，芍藥、黃芩各2兩，桂心、甘草各1兩。
以上藥材用水5升，煮取2.5升，分三服。一方不用桂心，用生地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