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科證治準繩》~ 卷之二 (26)
卷之二 (26)
1. 頭痛
〔大〕，夫人頭者，諸陽之會也。凡產後五臟皆虛，胃氣虧弱，飲食不充，穀氣尚乏，則令虛熱，陽氣不守，上湊於頭，陽實陰虛，則令頭痛也。又有產後敗血頭痛，不可不知。黑龍丹言之甚詳。
〔薛〕，前證若中氣虛，用補中益氣湯加蔓荊子。若血虛，用四物加參、術。血氣俱虛，用八珍湯。若因風寒所傷，用補中益氣湯加川芎。一產婦患頭痛，日用補中益氣湯不缺，已三年矣。稍勞則惡寒內熱，為陽氣虛。以前湯加附子一錢，數劑不發。一婦人產後頭痛面青，二年矣。日服四物等藥。余謂腎水不能生肝木而血虛，用六味丸加五味子，兩月而痊。
川芎散，治產後頭痛。
真天台烏藥皮，大川芎（等分），
上為細末，每服三錢，燒紅秤錘淬酒調服。
一奇散，治同前。
取當歸、川芎為細末，每服二錢，水一盞，煎七分，溫服。
芎附散，治產後敗血作梗，頭痛諸藥不效者。
大附子一枚，釅醋一碗，用火四畔炙透，蘸醋令盡，去皮臍，加川芎一兩，併為末，每服一錢，（又作二錢。）茶清調下。
郭茂恂嫂金華君，產七日不食，始言頭痛，頭痛已又心痛作，既而目睛痛如割如刺，更作更止，相去無瞬息間。每頭痛甚，欲取大石壓良久漸定。心痛作則以十指抓壁，血流滿掌，痛定目復痛，又以兩手自剜取之。如是十日不已，眾醫無計。進黑龍丹半粒，疾少間，中夜再服下，瞑目寢如平時，至清晨下一行，約三升許，如蝗蟲子，三疾減半。巳刻又行如前，則頓愈矣。
（黑龍丹見前產後通用方。）
〔丹〕，一婦年三十餘，產後身熱頭痛肚痛。
陳皮，白朮，白芍藥（各二錢），黃芩（二錢半），川芎（一錢），乾薑，牡丹皮，甘草（各一錢半），荊芥（半錢），
上分四帖，水煎服。
加減四物湯，（《保命》）治產後頭痛。血虛、痰癖、寒厥，皆令頭痛。
蒼朮（一兩六錢），羌活，川芎，防風，香附（炒），白芷（各一兩），石膏（二兩半），細辛（一兩半），當歸，甘草（各半兩），
上粗末，每用一兩，水煎，不拘時服。如有汗者，知氣弱頭痛也。方中加芍藥三兩。桂一兩半，生薑煎。如痰癖頭痛，加半夏三兩、茯苓一兩，生薑煎。如熱痰頭痛，加白芷三兩、石膏三兩、知母一兩。如寒厥頭痛，加天麻三兩、附子一兩半、生薑三片，煎服。
白話文：
[頭痛]
一般來說，女人生完孩子後，頭痛的原因是因為身體各個臟器都比較虛弱。尤其是腸胃功能變差，吃東西消化不良，導致身體缺乏養分，產生虛熱。虛熱會讓陽氣無法好好守護身體，反而跑到頭部。這種情況就是陽氣過盛但陰氣不足，所以會頭痛。另外，還有一種產後因為惡露沒有排乾淨而引起的頭痛，這點也必須注意，黑龍丹這個藥方在這方面有詳細說明。
[薛氏醫案] 如果是因為中氣虛弱引起的頭痛，可以用補中益氣湯，再加蔓荊子來治療。如果血虛，可以用四物湯，再加人參、白朮。如果氣血兩虛，可以用八珍湯。如果是因為受風寒而引起的頭痛，可以用補中益氣湯，再加川芎。有一個產婦頭痛，每天都喝補中益氣湯，已經三年了。稍微勞累就會覺得怕冷而且身體內發熱，這屬於陽氣虛弱的表現。我讓她在原來的藥方中加入附子一錢，幾劑藥後就不再發作了。還有一個婦人生完孩子後，頭痛而且臉色發青，已經兩年了。每天都服用四物湯等藥，我認為這是因為腎水不足無法滋養肝木，導致血虛。我用六味丸再加五味子給她服用，兩個月後就痊癒了。
川芎散，治療產後頭痛的藥方。 用真正的天台烏藥皮和川芎，兩者等量，磨成細粉。每次服用三錢，用燒紅的秤錘淬酒後調服。
一奇散，也是治療產後頭痛的藥方。 用當歸和川芎磨成細粉，每次服用兩錢。用水一碗煎煮到剩七分，溫熱服用。
芎附散，治療產後惡露阻塞引起的頭痛，其他藥物都無效時可以使用。 用一個大附子，用濃醋一碗，放在火邊烤到外皮都浸透醋，然後去掉皮和臍。再加入一兩川芎，一起磨成粉。每次服用一錢（或二錢），用茶湯調服。
郭茂恂的嫂子，金華君，生完孩子七天後開始不吃飯，然後說頭痛。頭痛之後又開始心痛，接著眼睛也開始疼痛，像被割被刺一樣，疼痛反覆發作，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每次頭痛劇烈時，都想用大石頭壓住頭，過一會才能稍微緩解。心痛發作時，就用手指抓牆壁，把手掌都抓出血來。心痛好一點後，眼睛又開始痛，又用手去挖眼睛。這樣持續了十天都沒好，醫生們都沒辦法。我給她服用了半粒黑龍丹，疼痛稍微減輕，半夜又服用了半粒，閉上眼睛像平常一樣睡著了。到早上排泄出像蝗蟲卵的東西，大約有三升左右，這三種病痛都減輕了一半。到中午又排泄了一次，情況就完全好轉了。 （黑龍丹的配方在之前說的產後通用方裡有記載。）
[丹溪醫案]，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生完孩子後，身體發熱、頭痛、肚子痛。 用陳皮、白朮、白芍藥（各二錢）、黃芩（二錢半）、川芎（一錢）、乾薑、牡丹皮、甘草（各一錢半）、荊芥（半錢）。將以上藥材分成四份，用水煎煮後服用。
加減四物湯（出自《保命》），治療產後頭痛。血虛、痰積、寒氣逆行都會引起頭痛。 用蒼朮（一兩六錢）、羌活、川芎、防風、炒香附、白芷（各一兩）、石膏（二兩半）、細辛（一兩半）、當歸、甘草（各半兩）。將以上藥材磨成粗末，每次用一兩，用水煎煮後服用，不限時間。如果有出汗的症狀，就表示是氣虛引起的頭痛，可以在藥方中加入芍藥三兩。另外，加桂一兩半，生薑一起煎煮。如果因為痰積引起的頭痛，可以加入半夏三兩、茯苓一兩，生薑一起煎煮。如果因為熱痰引起的頭痛，可以加入白芷三兩、石膏三兩、知母一兩。如果因為寒氣逆行引起的頭痛，可以加入天麻三兩、附子一兩半，生薑三片，一起煎煮服用。
2. 腳氣
〔大全〕，產後熱悶氣上，轉為腳氣者何？答曰：產臥血虛生熱，復因春夏取涼過多，地之蒸濕，因足履之，所以著為腳氣。其狀熱悶，掣瘲驚悸心煩，嘔吐氣上，皆其候也。可服小續命湯（方見雜病中風。）兩三劑必愈。若醫者誤以逐敗血藥攻之，則血去而疾益增矣。
陳無擇評曰：腳氣固是常病，未聞產後能轉為者，往往讀《千金》見產婦多有此疾之語，便出是證，文辭害意，蓋可見矣。設是熱悶氣上，如何便服續命湯，此藥本主少陽經中風，非均治諸經腳氣，要須依腳氣方論陰陽經絡調之，此涉專門，未易輕論，既非產後要病，更不繁引。
陳無擇雖有此論，然小續命湯加減與之，用無不效。故《百問》云：寒中三陽，所患必冷，小續命湯主之。（加生薑汁更快。）暑中三陰，所患必熱，小續命湯。（去附子，減桂一半。）大煩躁者，紫雪最良。（予取《百問》中加減法，庶使後人均得治療。）如無紫雪，用真薄荷煎冷水嚼下。（婁云：諸方必與四物湯各半服之。）
〔薛〕，前證當補氣血為主，佐以小續命湯、寄生湯。如不應，用大防風湯。一產婦患前證，或用獨活寄生湯而痊。後復作，服前湯，其汗如水，更加口噤吐痰。余用十全大補湯培養血氣，漸愈。後飲食日少，肌體日瘦，吐痰如湧。此命門火衰，脾土虛寒，用八味丸及加味歸脾湯，諸證漸退，肌肉漸生。
獨活寄生湯，治肝腎虛弱，或久履濕冷之地，或洗足當風，濕毒內攻，兩脛緩縱，攣痛痹弱，或皮肉紫破，足膝攣重。又專治產後腳氣。
川獨活（三兩），桑寄生（如無，以續斷代），杜仲（炒），牛膝（去蘆，酒浸），細辛，官桂（不見火），白茯苓，防風，川芎，當歸，人參，熟地黃（酒洗），芍藥，秦艽（各二兩），甘草（炙，一兩），
上為㕮咀，每服四錢，姜五片，水煎溫服。
白話文：
產後出現熱悶、氣往上衝，轉變成腳氣，這是怎麼回事呢？回答是：產婦生產後身體虛弱，容易發熱，又因為春夏時節貪涼，過度接觸地面濕氣，腳又踩在地上，所以才會導致腳氣。這種腳氣的症狀會感到悶熱、抽搐、驚悸、心煩、想吐、氣往上衝，這些都是它的表現。可以服用小續命湯（藥方在《雜病中風》篇裡），服個兩三劑必定會好。如果醫生誤用活血化瘀的藥來攻治，反而會讓血流失，病情更加嚴重。
陳無擇評論說：腳氣本來是常見的病，從沒聽過產後會轉成這種病。常常讀《千金方》看到產婦多有這種疾病的說法，就認為是這種病。這些文字會誤導人，可見一斑。如果只是覺得熱悶氣往上衝，怎麼能直接服用續命湯呢？這個藥本來是治療少陽經中風的，不是治療各種經絡的腳氣。要根據腳氣的陰陽經絡來調理。這涉及到專業知識，不可以輕易評論。既然不是產後常見的病，就不需要再多說了。
陳無擇雖然這樣說，但是用加減過的小續命湯治療，往往效果很好。《百問》說：寒邪侵犯三陽經，所患的病一定會感覺冷，用小續命湯治療（加生薑汁效果更快）。暑邪侵犯三陰經，所患的病一定會感覺熱，用小續命湯（去掉附子，桂枝減半）。如果煩躁很嚴重，紫雪丹效果最好。（我採用《百問》裡面的加減方法，希望後人都能用來治療。）如果沒有紫雪丹，用真薄荷煎水放涼後嚼著喝。（婁先生說：各種藥方一定要配四物湯一半的量一起服用。）
薛氏認為，前面說的這種病，應該以補氣血為主，輔助使用小續命湯、寄生湯。如果效果不好，就用大防風湯。有一個產婦得了這種病，有醫生用獨活寄生湯治好了。後來又發作，再服用這個藥，汗如雨下，甚至出現牙關緊閉、吐痰。我改用十全大補湯來培養氣血，才慢慢好轉。後來她飲食越來越少，身體越來越瘦，吐痰像湧出來一樣。這是命門火衰，脾土虛寒，改用八味丸和加味歸脾湯，各種症狀才逐漸消退，肌肉也慢慢長出來。
獨活寄生湯，可以治療肝腎虛弱，或者長期在潮濕寒冷的地方，或者洗腳時吹到風，濕毒侵入體內，導致小腿麻木無力、攣縮疼痛、麻痺虛弱，或者皮膚破裂，腳和膝蓋沉重無力。也能專門治療產後腳氣。
藥材包括：川獨活（120克），桑寄生（沒有的話用續斷代替），杜仲（炒過），牛膝（去掉蘆頭，用酒浸泡），細辛，官桂（不能見火），白茯苓，防風，川芎，當歸，人參，熟地黃（用酒洗過），芍藥，秦艽（各60克），甘草（炙過，30克）。
把這些藥材切成粗末，每次用15克，加生薑五片，用水煎煮後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