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科證治準繩》~ 卷之三 (22)
卷之三 (22)
1. 積聚癥瘕
得之季夏戊巳日，在左脅下如覆杯，久不愈，令人發痎瘧。以瓜蒂散吐之魚腥黃涎約一二擊，至夜繼用舟車丸、通經散投之，五更黃涎膿水相半五六行，凡有積處皆覺痛，後用白朮散、當歸散和血流經之藥，如斯湧泄凡三四次方愈。（瓜蒂散、舟車丸，方見雜病傷食、痰飲二門。
通經散用橘紅、當歸、甘遂，以麵包不令透水，煮百餘沸，用冷水浸過，去面曬乾，三味各等分為細未，每服三錢，臨臥溫淡酒調下。白朮散，白朮、黃芩、當歸各等分為末，每服二三錢，水煎，食前服。當歸散，當歸、杜蒺藜等分為末，米飲調服，食前。此吐下兼施，且甘遂等逐水太峻，用者審之。
）
薛新甫云：婦人痃癖癥瘕，大抵因飲食起居七情失宜，虧損臟腑，氣血乖違，陰絡受傷，循行失度所致，羅謙甫云：養正積自除，必先調養，使榮衛充實，若不消散，方可議下。但除之不以漸，則必有顛覆之害，若不守禁忌，縱情嗜欲，其有不喪身者鮮矣。一婦人內熱作渴，飲食少思，腹內初如雞卵，漸大四寸許，經水三月一至，肢體消瘦，齒頰似瘡，脈洪數而虛，左關尤甚。此肝脾鬱結之證，外貼阿魏膏，午前用補中益氣湯，（雜病傷勞倦。
）午後用加味歸脾湯，（即歸脾加山梔、丹皮。）兩月許，肝火稍退，脾土少健，午前補中益氣下六味丸，（雜病虛勞。）午後逍遙散（調經。）下歸脾丸，又月餘，日用蘆薈丸（本門之末。）二服，空心以逍遙散下，日晡以歸脾湯下。喜其謹疾，調理年餘而愈。一婦人腹內一塊，不時上攻，或作痛有聲，或吞酸痞悶，月經不調，小便不利，二年餘矣，面色青黃。
余以為肝脾氣滯，以六君加芎、歸、柴胡、炒連、木香、吳茱各少許，二劑，卻與歸脾湯送下蘆薈丸。三月餘，肝脾和而諸證退，又與調中益氣湯加茯苓、牡丹皮，中氣健而經自調。
一婦人性多郁善怒，勤於女工，小腹內結一塊，或作痛，或痞悶，月經不調，恪服伐肝之劑，內熱寒熱，胸膈不利，飲食不甘，形體日瘦，牙齦蝕爛。此脾土不能生肺金，肺金不能生腎水，腎水不能生肝木，當滋化源。用補中益氣湯、六味丸，至仲春而愈。一婦人經候過期，發熱倦怠，或用四物、黃連之類，反兩月一度，且少而成塊；又用峻藥通之，兩目如帛所蔽。余曰：脾為諸陰之首，目為血脈之宗，此脾傷五臟皆為失所，不能歸於目也。
遂用補中益氣、《濟生》歸脾二湯，專主脾胃，年餘而愈。松江太守何恭人，性善怒，腹結一塊，年餘上齶蝕透，血氣虛極，時季冬肝脈洪數，按之弦緊。或用伐肝木、清胃火之藥。余曰：真氣虛而邪氣實也，恐伐肝木至春不能發生耳。用八珍湯以生氣血，用地黃丸以滋腎水，肝脈頓退。
白話文：
這種病通常在夏末的戊己日發作，在左側肋骨下方會感覺像有個杯子倒扣在那裡，如果很久都沒好，會讓人發瘧疾。用瓜蒂散催吐，吐出像魚腥味的黃色黏液大約一兩次，到了晚上接著服用舟車丸和通經散來治療。到了隔天凌晨，會排出黃色的黏液和膿水各半的混合物，大約五六次。凡是有積聚的地方都會感到疼痛。之後再用白朮散和當歸散，搭配活血調經的藥，像這樣持續排出三四次病就會好。（瓜蒂散和舟車丸的藥方記載在雜病傷食和痰飲兩門。）
通經散的藥方是橘紅、當歸和甘遂，用麵包包起來煮一百多次，再用冷水浸泡後，把麵包去掉曬乾，這三種藥材等量磨成細粉，每次服用三錢，睡前用溫淡的酒調服。白朮散的藥方是白朮、黃芩和當歸，這三種藥材等量磨成粉，每次服用二三錢，用水煎煮後在吃飯前服用。當歸散的藥方是當歸和蒺藜，這兩種藥材等量磨成粉，用米湯調服，在吃飯前服用。這是同時使用催吐和瀉下的方法，而且甘遂等藥材瀉水力道太強，使用的人要特別小心。
薛新甫說：婦女的痃癖、癥瘕，大多是因為飲食、作息、情緒失調，損傷臟腑，導致氣血不順，陰絡受傷，氣血運行失常所造成。羅謙甫說：要先養好正氣，才能消除積聚，一定要先調養身體，使身體的氣血充足，如果還沒辦法消除，才可以考慮用瀉下的方法。但是如果一下子就用強烈的方法去除，一定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如果不遵守禁忌，放縱自己的慾望，很少有人能不因此喪命的。有一個婦人，體內發熱口渴，食慾不振，腹部一開始像雞蛋一樣大小，後來慢慢長到四寸左右，月經三個月來一次，身體消瘦，牙齦和臉頰像長瘡一樣，脈象又洪又快又虛，左邊的關脈尤其嚴重。這是肝脾鬱結的症狀，在外面貼阿魏膏，上午服用補中益氣湯，（在雜病傷勞倦的篇章有記載）下午服用加味歸脾湯（也就是歸脾湯加上山梔子和牡丹皮），大概兩個月左右，肝火稍微退去，脾胃也比較健康。上午服用補中益氣湯之後再吃六味丸（在雜病虛勞的篇章有記載），下午服用逍遙散（用來調經）之後再吃歸脾丸，又過了一個月左右，每天服用兩次蘆薈丸（本書中提到），早上空腹用逍遙散送服，下午則用歸脾湯送服。因為她很謹慎地照顧自己的身體，經過一年多的調養才痊癒。有一個婦人，腹部內有一塊東西，不時往上竄，有時候會疼痛並發出聲音，有時候會反胃、胸悶，月經不調，小便不順暢，已經兩年多了，臉色呈現青黃色。我認為這是肝脾氣滯，所以用六君子湯加上少量川芎、當歸、柴胡、炒黃連、木香和吳茱萸，服用兩劑，再用歸脾湯送服蘆薈丸。三個多月後，肝脾調和，各種症狀都退去，又給她服用調中益氣湯，加上茯苓和牡丹皮，中氣健壯後月經自然就調順了。
有一個婦人，個性容易憂鬱又愛生氣，很勤勞做女工，小腹內結了一塊東西，有時候會疼痛，有時候會胸悶，月經不調，她總是吃一些瀉肝火的藥，結果造成體內發熱發冷，胸口不順暢，吃東西沒胃口，身體一天比一天消瘦，牙齦都腐爛了。這是因為脾土不能生養肺金，肺金不能生養腎水，腎水不能生養肝木，所以應該滋養身體的源頭。用補中益氣湯和六味丸來治療，到了仲春就痊癒了。有一個婦人，月經延遲，發熱倦怠，吃了四物湯或黃連之類的藥，反而變成兩個月來一次，而且量少還會結塊；又用猛烈的藥來疏通，導致兩眼好像被布遮住一樣。我說：脾是所有陰氣的源頭，眼睛是所有血脈匯集的地方，這是因為脾受損，五臟都失去了它們的位置，沒辦法將精氣上輸到眼睛。所以用補中益氣湯和《濟生》歸脾湯，專注於調理脾胃，經過一年多才痊癒。松江太守何恭人的妻子，個性很愛生氣，腹部結了一塊東西，一年多後上顎都腐蝕穿透，氣血虛弱到了極點，冬天肝脈又大又快，按下去又緊又硬。有人用瀉肝火、清胃火的藥，我說：這是真氣虛弱而邪氣旺盛，如果用瀉肝火的藥，恐怕到了春天肝氣無法生發。所以用八珍湯來補益氣血，用地黃丸來滋養腎水，肝脈就平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