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啓源》~ 卷之上 (5)
卷之上 (5)
1. （十）大腸經，手陽〔明〕，燥，庚金。
經曰：大腸者，肺之腑也，傳道之司，號監倉之官。肺病久，則傳入大腸，手陽明是其經也。寒則泄，熱則結，絕則利下不止而死。熱極則便血。又〔風中〕大腸則下血。又實熱則〔脹〕滿而大便不通；虛寒則滑泄不止。大腸〔者〕，乍虛乍實，乍來乍去，寒則溏泄，熱則後重，有積物則發寒慄而戰，熱則發渴如瘧狀。積冷不去，則當臍痛，不能久立，痛已則泄白物是也。
虛則喜滿喘嗽，咽中如核妨矣。此乃大腸虛實寒熱，生死〔逆順〕脈證之法也。
《主治備要》云：是動則病齒痛，頸腫。是主津液所生病者，目黃，口乾，鼽衄，喉痹，肩前臑痛，大指次指〔痛〕不用。氣有餘，則當脈所過者熱腫，虛則寒慄不復。《脈訣》云：右寸大腸肺脈之所出也，先以輕手得之，是大腸，屬表；後以重手得之，是肺，屬裡。肺合皮毛，肺脈循皮毛而行，持脈指法，如三菽之重，按至皮毛而得之者，為浮；稍稍加力，脈道不利，為澀；又稍加力，脈道縮入關中，上半指不動，下半指微動者，為短。此乃浮澀而短，肺不病之狀也。
肺脈本部出於皮毛之上，見於皮膚之表，是其浮也；入於血脈肌肉之分，是其沉也。
白話文：
經典提到：大腸是肺臟的相關腑臟，負責食物的傳導，被稱為監督倉庫的官員。如果肺臟長時間生病，會影響到大腸，這就是手陽明大腸經的範疇。在寒冷的情況下，大腸會產生腹瀉；在熱的情況下，則會便祕；如果大腸功能完全喪失，就會導致嚴重的下痢，甚至死亡。過度的熱還會引發便血。如果大腸受到風邪影響，也會造成出血。大腸實熱會引起腹部脹滿和大便困難；如果是虛寒，就會不停拉肚子。大腸的狀態總是忽虛忽實、忽來忽去，寒冷時會產生稀便，熱時會感到排便困難，如果有積食，會發冷戰慄，熱的時候則會像瘧疾一樣口渴。如果長期的寒涼不能去除，會在肚臍周圍疼痛，無法久站，疼痛消失後會排出白色物質。
大腸虛弱時，會有喘息咳嗽和喉嚨有異物感的症狀。這些都是大腸的虛實寒熱，以及決定生死的脈象診斷原則。
根據《主治備要》所述：如果大腸經絡出現問題，可能會有牙痛和頸部腫脹的問題。大腸經主導津液的疾病，可能出現的病症包括眼睛發黃、口乾、鼻出血、喉嚨痛、肩膀前方和手臂疼痛，以及拇指和食指的疼痛或無法使用。如果氣血過盛，則在脈絡經過的地方會有熱感和腫脹；如果氣血不足，則會感到寒冷並無法恢復。
根據《脈訣》所述：右側寸脈是大腸和肺的脈象，先用輕柔的手法可以感受到的是大腸，屬於表；再用更重的手法感受到的是肺，屬於裏。肺與皮毛相結合，肺的脈象沿著皮毛行走，按脈的技巧就像三粒豆子的重量，按到皮毛層能感受到的就是浮脈；稍微用力一些，脈象不流暢，那就是澀脈；再加些力氣，脈象縮回到關脈中，上半指無動靜，下半指微微動彈，那就是短脈。這種浮、澀、短的脈象，是肺臟健康的情況。
肺的脈象原本出現在皮毛上方，呈現於皮膚表面，這就是浮脈；深入到血液和肌肉組織中，那就是沉脈。
2. （十一）腎之經，命門，腎脈本部〔在〕足少陰，寒，癸水。
經曰：〔腎者〕，精神之舍，性命之根，外通於耳，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與膀胱為表裡，足少陰（太陽）是其經也。腎氣絕，則不盡天命而死也。旺於冬，其脈沉滑曰平，反此者病。其脈來如彈，〔石〕名曰太過，病在外；其去如解索，謂之不及，病在內。太過令人解㑊脊痛，而少氣不欲言；不及則令人心懸，小腹滿，小便滑，變黃色。
又腎脈來喘喘累累如鉤，按之緊曰平；又來如引葛，按〔之〕益堅曰病；來如轉索，辟辟如彈石曰死。又腎脈但石無胃氣亦死。腎有水，則腹脹臍腫，腰重痛，不得溺，陰下濕，如同牛鼻頭汗出，〔足〕為逆寒，大便難。
腎病，手足冷，面赤目黃，小便不禁，骨節煩疼，小〔腹〕結瘀熱，氣上衝心，脈〔當〕沉〔細〕而滑，今反浮大，其色當黑，〔今反黃〕，其人吸吸少氣，兩耳若聾，精自出，飲食少，便下清穀，脈遲可治。
冬則脈沉而滑曰平，反浮大而緩，是土〔來〕剋水，〔大逆，十死不治〕；反浮澀而短，是肺〔來〕乘腎，〔雖病〕，易治；反弦〔細而〕長〔者〕，肝〔來〕乘腎，不治自愈；反浮大而洪，心〔來〕乘腎，不妨，腎病腹〔大脛〕腫，〔喘咳身重〕，〔寢〕汗出，憎〔風〕。虛則胸中痛。
陰邪入腎，則骨痿腰痛，上引背脊痛。過房，汗出當風，浴水久立，則腎損。其脈急甚，則病痿；微急則沉厥奔豚，足不收。緩甚則虛損；微緩則洞泄，食不下，入咽還出。大甚則陰〔痿〕；微大則水氣〔起〕臍下，〔其腫埵埵然〕而上至胸者，死〔不治〕。小甚則（亦）洞泄；微小則消癉。
滑〔甚〕則癃〔㿗〕；微滑則骨痿，坐不能起，目視〔見〕花。澀甚則寒壅塞;微澀則〔不月〕痔疾。其脈〔之〕至〔也〕，堅而大，有〔積〕氣在陰中及腹內也，名〔曰〕腎〔痹〕，得之浴清水，臥濕地來。沉而大堅，浮之而緊，手足腫厥，陰痿不起，腰背痛，小腹〔腫〕，心下有水氣，時脹滿〔而〕洞泄，此因浴水未乾，而房事得之也。虛則夢舟（舡）溺人，〔得其時，夢〕伏水中，〔若有所畏〕；實則夢臨〔深〕投水中。
腎脹則腹〔痛〕滿，引脊腰痹痛。腎病夜半平，四季甚，下晡靜。腎生病，口熱舌乾，咽腫，上氣，嗌乾及痛，煩心而痛，黃疸，腸癖，痿厥，腰脊背急痛，嗜臥，足心熱而痛，胻酸。腎病久不愈，而膂筋疼，小便閉，而兩脅脹滿，目盲者死。腎〔之〕積，〔苦〕腰〔脊〕相引而痛，飢見飽減，〔此腎中〕寒結在臍下也。
積脈來細而軟，附於骨者是也，面白目黑，腎已內傷，八日死。又陰縮，小便不出，出而不止者，亦死。又〔其〕色青黃連耳，其人年三十許，百日死；若偏在一邊，一（年）死。實則煩悶，臍下重；熱則口舌焦而小便澀黃；寒則陰中與腰背俱腫疼，面黑耳聾，乾嘔而不食，或嘔血者是也。又喉鳴，坐而喘咳，唾血出，亦為腎虛寒，〔氣〕欲絕者。
此腎臟虛實寒熱，生死逆順脈證之法也。
《主治備要》云：是動則病飢不欲〔食〕，面如漆〔柴〕，咳唾則有血，〔喝喝〕而喘，坐而欲起，目䀮䀮〔如〕無所見，心如懸若飢狀，氣不足則善恐，心惕惕（然）如人將捕之，是為骨厥。〔是〕主腎所生病者，口熱，舌乾，咽腫，上氣，嗌乾及痛，煩心，〔心〕痛，黃疸，腸澼，〔脊〕股內後廉痛，痿〔厥〕，嗜臥，足下熱而痛也。腎〔苦〕燥，則以辛潤之，知母、黃柏是也。
腎欲堅，〔堅〕以知母之苦，補以黃柏之苦，瀉以澤瀉之咸。腎虛則以熟地黃、黃柏補之。腎本無實，不可瀉，錢氏止有補腎地黃丸，無瀉腎之藥。肺乃腎之母，金生水，補母故也，又以五味子補之者是也。
白話文：
【十一】腎經，命門，腎脈的本部位於足少陰，性質寒冷，屬癸水。
經文說：腎是精神的居所，生命的根本，與耳朵外通，男性用來儲存精液，女性用來連接子宮，與膀胱互爲表裏，其經絡屬於足少陰（太陽）。如果腎氣消失，人會早逝，無法活到自然壽命。腎在冬季最爲旺盛，其脈象沉滑爲正常，如果相反，則是疾病。如果脈來如彈石，稱爲太過，表示疾病在外；如果脈去如解索，稱爲不及，表示疾病在內。太過會讓人感到疲倦，背部疼痛，並且少氣無力說話；不及則會讓人感到心慌，小腹脹滿，小便失禁，尿色變黃。
腎脈來時如鉤，按之緊實，爲正常；如果像拉扯葛藤，按之更硬，爲疾病；如果像轉動繩索，闢辟如彈石，爲死亡的預兆。如果腎脈只有石脈，沒有胃氣，也是死亡的預兆。腎有水，會出現腹部膨脹，臍部腫脹，腰部沉重疼痛，無法排尿，私處溼潤，如同牛鼻頭出汗，足部逆冷，大便困難。
腎病發作時，手足冰冷，面色紅潤，眼珠泛黃，小便失禁，骨節煩疼，小腹淤熱，氣衝心胸，脈應沉細而滑，現在反而浮大，顏色應爲黑色，現在反而黃色，病人呼吸短促，兩耳如聾，精液自行流出，飲食減少，大便稀薄，脈遲可以治療。
冬季時，脈沉而滑爲正常，如果反而浮大而緩，是土克水，爲大逆，十死不救；如果反而浮澀而短，是肺乘腎，雖然有病，容易治療；如果反而弦細而長，是肝乘腎，不用治療，自己會好；如果反而浮大而洪，心乘腎，不影響，腎病腹部腫脹，小腿水腫，喘咳身重，睡眠時出汗，怕風。虛則胸中痛。
陰邪入侵腎，會出現骨痿腰痛，上引背脊痛。過度房事，汗出當風，沐浴冷水，長時間站立，會損傷腎。脈象急甚，會有痿症；微急則會沉厥，氣往上衝，足部無法收起。緩甚則會有虛損；微緩則會有腹瀉，食物無法下嚥，吞下去又吐出來。大甚則會陽痿；微大則水氣起於臍下，腫脹上至胸部，爲死亡的預兆。小甚則會有腹瀉；微小則會消瘦。
滑甚則會有癃閉；微滑則會有骨痿，坐不能起，視力模糊。澀甚則會有寒氣堵塞；微澀則會有痔瘡。脈象出現堅而大，有積氣在陰中及腹內，名爲腎痹，得之於冷水浴和溼地處。脈象沉而大堅，浮之而緊，手足腫厥，陽痿不起，腰背痛，小腹腫脹，心下有水氣，時常脹滿並且腹瀉，這是由於冷水浴後未乾，進行性行爲導致的。虛則會夢見船溺人，夢中伏水中，有所畏懼；實則會夢見臨深投水中。
腎脹則腹痛滿，引脊腰痹痛。腎病在夜半時分平穩，在四季時嚴重，在黃昏時平靜。腎生病，口熱舌幹，咽喉腫脹，上氣，嗌幹疼痛，煩心痛，黃疸，腸癖，痿厥，腰脊背急痛，嗜臥，足心熱而痛，小腿痠痛。腎病久不愈，膂筋疼，小便閉塞，兩脅脹滿，目盲者死。腎積聚，腰脊相互牽引而痛，飢餓時症狀加重，這是腎中寒結在臍下的表現。
積脈來時細而軟，貼於骨上的就是了，面色蒼白，眼睛黑，腎已經內傷，八日後死。另外，陰縮，小便不出，或者出而不止，也會死。另外，臉色青黃連至耳朵，此人約三十歲，百日後死；如果偏在一側，一年後死。實則煩悶，臍下沉重；熱則口舌乾燥，小便澀黃；寒則陰中與腰背都腫疼，面色黑，耳聾，乾嘔不食，或者嘔血。另外，喉鳴，坐而喘咳，唾血，也爲腎虛寒，氣將絕的表現。
以上是腎臟虛實寒熱，生死逆順脈證的方法。
《主治備要》說：如果發病，會餓但不想吃，面色如漆，咳嗽時有血，喘息，坐而欲起，目光空洞，心中如懸，若飢餓狀，氣不足則易害怕，心悸如人將捕，這就是骨厥。主腎所生病者，口熱，舌幹，咽喉腫脹，上氣，嗌幹疼痛，煩心，心痛，黃疸，腸澼，脊股內後側痛，痿厥，嗜臥，足下熱而痛。腎苦燥，所以用辛潤之，知母、黃柏就是這樣的藥物。
腎想要堅固，用知母的苦來加固，補以黃柏的苦，瀉以澤瀉的鹹。腎虛則用熟地黃、黃柏來補。腎本無實，不可瀉，錢氏只有補腎地黃丸，沒有瀉腎的藥。肺是腎的母親，金生水，所以補母，又用五味子來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