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頌

《本草圖經》~ 蟲魚下卷第十五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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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魚下卷第十五 (4)

1. 蜈蚣

蜈蚣,生吳中川穀及江南,今江浙山南唐鄧間皆有之。多在土石及人家屋壁間,以頭、足赤者為勝。七、八月取之,黃足者最多。人以火炙令赤以當之,不堪用也。其性能制蛇,忽見大蛇,便緣而啖其腦。陶隱居及蘇恭皆以為莊子稱螂蛆、甘帶。《淮南子》云:騰蛇殆於螂蛆,並言螂蛆是此蜈蚣也。

白話文:

蜈蚣,生長在吳地、江南的水田和山谷中,如今在長江、浙江西部的山區和四川東部都有分佈。多數存在於土石及住戶牆壁的縫隙間,以頭部和腳部皆呈現紅色的最為優良。在七月和八月採收蜈蚣,黃色腳的蜈蚣最多。人們使用火烤成紅色的便拿來使用,其實這是不可行的。蜈蚣的特性可以剋制蛇,如果忽然看見大蛇,就會爬過去吃掉蛇的腦部。陶隱居和蘇恭都認為莊子所描述的螂蛆、甘帶就是蜈蚣。《淮南子》中說:騰蛇懼怕螂蛆,這裏所說的螂蛆就是蜈蚣。

而郭璞注《爾雅》:蒺藜,螂蛆云:似蝗而大腹,長角,乃又似別種。下有馬陸條,亦與蜈蚣相類,長三、四寸,斑色,其死側臥,狀如刀環,故一名刀環蟲。書傳云:百足之蟲,至死不僵。此蟲足多,寸寸斷之,亦便寸行是也。胡洽治屍疰、惡氣諸方,皆用蜈蚣。今醫治初生兒口噤不開,不收乳者,用赤足蜈蚣去足炙,末,以豬乳二合調半錢,分三、四服,溫灌之。

白話文:

郭璞在《爾雅》的註釋中說:「蒺藜」像蝗蟲,肚子很大,長了角,又像別的種類。下面一條是馬陸,也和蜈蚣相似,長三、四寸,身上有斑紋,死後側臥,形狀像刀環,所以又叫刀環蟲。書籍典籍上說:百足的蟲,死後都不僵硬。這種蟲子腳很多,即使把它切成寸寸斷,也能寸步寸行。胡洽治療屍疰、惡氣等方子,都用蜈蚣。現在醫生治療剛出生的嬰兒口不能開,不能吃奶,用赤足蜈蚣去掉腳,炙烤成灰,末,再用豬奶二合調和,每次只須半分錢的量,分三次或四次服用,溫服。

2. 馬陸

馬陸,文具蜈蚣條下。

白話文:

馬陸,又名土龍或地龍。

古代文字

蜈蚣,一名百足,一名漏蘆。

蜈蚣,又名百足或漏蘆。

3. 蠮螉

蠮螉,生熊耳川穀及牂牁,或人家屋間。今處處有之。黑色而細腰,雖一名土蜂,而不在土中作穴,但摙土於人家壁間或器物旁作房,如並竹管者是。謹按郭璞注《爾雅》果蠃、蒲盧。云:即細腰蜂也,俗呼為蠮螉。又《詩·小雅》云:螟蛉有子,蜾蠃負之。注螟蛉,桑蟲也。

白話文:

蠮螉,生長在熊耳川穀和牂牁地區,或者在人家的屋子裡。現在到處都有。牠是黑色的,腰很細,雖然也叫土蜂,但是牠不在地裡築巢,而是把土築在人家的牆壁上或器物旁邊做巢,就好像竹子管子一樣。謹按郭璞在《爾雅》果蠃、蒲盧的註解中說:蠮螉就是細腰蜂,通常被稱為蠮螉。另外,《詩經·小雅》中說:螟蛉有孩子,蜾蠃把牠撫養長大。注釋中說螟蛉是桑樹上的蟲子。

蜾蠃,蒲盧也。言蒲盧取桑蟲之子負持而去,嫗養之,以成其子。又楊雄《法言》云:螟蛉之子殪,而逢果蠃祝之曰:類我類我。注云:蜾蠃遇螟蛉而受化,久乃變成蜂爾。據諸經傳,皆言此蜂取他蟲而化為己子。陶隱居乃謂生子如粟米大,在其房中,乃捕取草蟲以擬其子大為糧耳。

白話文:

蒲盧就是蜾蠃,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蒲盧會捕捉桑蟲的幼蟲帶回去餵養,直到牠長大成蟲。另外,楊雄在《法言》中寫道:螟蛉的幼蟲死了,蒲盧卻祝禱牠說:像我一樣,像我一樣。註解說:蜾蠃遇到螟蛉而受化,不久就變成蜂了。根據各種經書傳記,都說這種蜂會捕獲其他昆蟲,並將牠們化為自己的孩子。陶隱居卻說,蜾蠃的幼蟲像小米一樣大,出生在牠的巢穴中,牠會捕捉草蟲來餵養牠的幼蟲。

又有人壞其房而看之,果見有卵如粟在死蟲之上,皆如陶之說。又段成式云:書中齋中多蠮螉,好作窠於書卷,或在筆管中,祝聲可聽,有時開卷視之,悉是小蜘蛛,大如繩虎,旋以泥隔之,乃知不獨負桑蟲也。數說不同,人或疑之。然物類變化,固不可度。蚱蟬生於轉丸,衣魚生於瓜子,龜生於蛇,蛤生於雀,白鶂之相視,負蜂之相應,其類非一。若桑蟲、蜘蛛之變為蜂,不為異矣。

白話文:

另外也有人毀壞牠們的窩來觀察,果然看見像粟米一樣的卵在死去的昆蟲上面,全都像陶弘景所說的。段成式也說:藏書閣和書齋中有大量的書蟲,牠們喜歡在書卷的孔洞裡做窩,或是在筆管中做窩,可以聽到牠們咀嚼的聲音。有時打開書卷來看,全部都是小蜘蛛,大如繩子那麼粗,然後再用泥巴把牠們隔開,才明白小蜘蛛不是隻寄生在桑蟲身上。這些說法不盡相同,有人會對此產生懷疑。然而物種的變化,本來就是難以測度的。蚱蟬可以從球形的丸子中出生,衣魚可以從瓜子中出生,烏龜可以從蛇中出生,蛤蟆可以從麻雀中出生,白鶂鳥可以互相觀看來決定行動,被寄生蜂寄生時會相互呼應,牠們的種類並非只有一種。因此,桑蟲和蜘蛛變成了蜂,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如陶所說卵如粟者,未必非祝蟲而成之也。宋齊丘所謂蠮螉之蟲,孕螟蛉之子,傳其情,交其精,混其氣,和其神,隨物大小,俱得其真,蠢動無定情,萬物無定形,斯言得之矣。

白話文:

如同陶弘景所說的那些像粟米般大小的卵,不一定是祝蟲所造就的。可以看看宋齊丘所說的蠮螉蟲,它孕育了螟蛉的卵,傳遞了它的情感,交融了它的精氣,混合了它的氣息,調和了它的精神,無論對象大小,都能取得它的真諦。那些低等的動物沒有固定的感情,萬物沒有固定的形狀,這話說得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