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士曹仁伯何元長醫案》~ 曹仁伯醫案 (11)

1. 曹仁伯醫案

蘇子降氣湯去桂，瀉白散，赤苓，枇杷葉

（案43）「諸風掉眩，皆屬於肝；諸禁鼓慄，如喪神守，皆屬於心。」既讀《內經》，即識此病，一怒則掉、一笑則鼓之病，病在心肝也。但肥人多濕，濕易生痰。調養心肝之外，必須兼化濕痰，未知是否？

生地，枳實，半夏，石決明，於術，竹茹，陳皮，炙甘草

朝服天王補心丹三錢。

（案44）脈見兩弦，非痰即敗。今所嘔者，幸有痰涎，尚非敗症，然久吐不已，究恐成敗，斷不敢以痰涎上泛小恙目之。惟治痰飲者，多用溫法，而此間肝陰不足，其火本旺，舌紅且縐，用藥最難，況酒客中濕熱又勝，剛柔相濟之品難矣！擬連理湯合戊己法加減。

於術，川附，半夏，陳皮，黨參，乾薑，茯苓，炙草，川連，白芍

另用生薑、飴糖、鹽、炙草煎湯代水。

（案45）無陰則陽無以化，所以大劑清涼，而病勢依然不改也。

玉女煎加犀角、丹皮、鮮斛、金斛、南花粉、地（用生），

次診：進「少陰不足、陽明有餘」法，身熱漸緩，大便亦通，豈非「寒之不寒，責在無水」之一驗乎？然病雖衰，而陰虧留熱尚不能平，脈數、溺疼、苔黃、口燥、自汗、神疲，多所反復時也，豈容渺視？仍宜昨法守之。

照前方，用中生地，加蔗汁

（案46）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本宜溫藥和之，無如痹日經久，三氣之邪亦已鬱熱，正在「經熱則疼，絡熱則痹」之時，又與風寒濕初起見症甚不相同，所以脈象弦數、口舌乾膩、小溲帶黃繼之於後也。擬蠲痹法加減。

黃耆，赤芍，薑黃，桑枝，當歸，羌活，黑梔，竹瀝，白蒺藜，蘆根

（案47）陰虛生內熱。有所勞倦，形氣衰少，穀氣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則胃氣熱，熱氣熏蒸胸中，故內熱。就此《內經》而論，未有不補陰者也，然脾為使，胃為市，脾虛易泄之體不能為胃行其津液，亦易暗生其熱。所以脾胃一論，始自東垣，以補《內經》之不逮。由此觀之，似與清燥湯方為合作。

清燥湯

（案48）痢之一症，未有不在乎暑。暑邪先伏腸間，外因涼氣一束，其毒下注。則痢疾傷於血者，其色必紅；傷於氣者，其色必白，白也，紅也，總不外乎暑毒之所留也。然暑毒之外，每有飲食之積附和其中，所以痢之為名，古稱「滯下」。今痢已十有七日，積之下者不少，暑之解者已多，不然紅何以能轉為白，痛何以亦得大減？所慮內留之邪，尚隨脾氣下陷，苟非脾氣上升，則下痢漫無止期矣。擬東垣補中益氣湯加減。

補中益氣湯去耆，加六一散、川連、乾薑、神麯。

（案49）陡然失血之下，氣升則頭痛、目紅，氣降則陽舉、夢遺，身之肥瘦亦隨氣換形，加以筋惕肉瞤，指甲色變，肢體或痿，脈息弦細。此係肝經伏熱襲入腎經，水中火發，雖非真火，亦可畏也。法當清熱，佐以潛陽，即仿乙癸同源例治之。

白話文：

曹仁伯醫案

（案43）《內經》說，各種風引起的頭暈目眩都屬於肝臟問題；手腳顫抖，像丟了魂一樣，都屬於心臟問題。這個病人一發怒就頭暈，一笑就手腳顫抖，病根就在心肝。但肥胖的人多濕氣，濕氣容易產生痰液。除了調理心肝，還必須化解濕痰，不知道這樣想對不對？

（用藥：生地、枳實、半夏、石決明、於術、竹茹、陳皮、炙甘草；早晨服用天王補心丹三錢。）

（案44）脈象顯示兩側弦細，不是痰就是臟腑敗壞。現在嘔吐的症狀，幸好是痰涎，還不算臟腑敗壞，但如果長期嘔吐不止，恐怕會發展成敗症，我不敢輕易把它當作普通的痰涎上涌。治療痰飲通常用溫熱的方法，但這個病人肝陰不足，肝火旺盛，舌頭紅而且皺，用藥非常困難，況且他又是酒客，體內濕熱更盛，要找到剛柔相濟的藥物很難！我打算用連理湯和戊己法加減。

（用藥：於術、川附、半夏、陳皮、黨參、乾薑、茯苓、炙草、川連、白芍；另用生薑、飴糖、鹽、炙草煎湯代替水。）

（案45）沒有陰氣，陽氣就無法化生，所以用了大量的清涼藥物，病情卻沒有好轉。

（用藥：玉女煎加犀角、丹皮、鮮斛、金斛、南花粉、生地（用生）；下一次診斷：採用「少陰不足、陽明有餘」的治療方法，發熱症狀逐漸緩解，大便也通暢了，這不就是「寒邪不寒，是因為體內缺水」的驗證嗎？雖然病情減輕了，但陰虛留下的餘熱還沒有消除，脈象數、小便疼痛、舌苔黃、口乾、自汗、疲倦等症狀反覆出現，不能掉以輕心！還是要繼續用之前的藥方。）

（用藥：照之前的藥方，用中藥生地，加蔗汁）

（案46）風寒濕三種邪氣聚集在一起，導致痹症。應該用溫藥來調和，但是痹症已經很久了，三種邪氣也鬱積化熱，現在正處於「經絡熱則疼痛，經絡熱則痺痛」的階段，和風寒濕初起的症狀很不一樣，所以脈象弦數、口乾舌燥、小便發黃等症狀隨之出現。我打算用蠲痹法加減。

（用藥：黃耆、赤芍、薑黃、桑枝、當歸、羌活、黑梔、竹瀝、白蒺藜、蘆根）

（案47）陰虛產生內熱。由於勞累，體力衰弱，胃氣不盛，上焦不通暢，下脘不通，所以胃氣熱，熱氣熏蒸胸中，導致內熱。從《內經》來看，沒有不補陰的道理，但脾臟是運化水液的，胃臟是容納食物的，脾虛容易泄瀉，不能為胃臟運送津液，也容易暗生內熱。所以脾胃的理論，始於東垣（張仲景），以補充《內經》的不足。從這個角度來看，似乎與清燥湯方可以配合使用。

（用藥：清燥湯）

（案48）痢疾的病症，沒有不在乎暑濕的。暑邪先潛伏在腸道，遇到外來的寒邪，毒邪就會下注。所以痢疾傷血的，顏色一定是紅的；傷氣的，顏色一定是白的，無論是紅是白，都脫離不了暑毒的影響。但是除了暑毒，還常有飲食積滯夾雜其中，所以痢疾古稱「滯下」。現在痢疾已經十七天了，積滯不少，暑邪已經消解很多，不然紅色怎麼會變成白色，疼痛怎麼會減輕很多？我擔心體內殘留的邪氣，還隨著脾氣下陷，如果脾氣不能上升，下痢就會沒完沒了。我打算用東垣的補中益氣湯加減。

（用藥：補中益氣湯去黃耆，加六一散、川連、乾薑、神麴。）

（案49）突然失血後，氣往上走就會頭痛、眼睛紅，氣往下走就會陽舉、遺精，身體的胖瘦也隨著氣的變化而改變，加上筋惕肉瞤，指甲顏色改變，肢體可能痿弱，脈象弦細。這是肝經伏熱侵入腎經，水中生火，雖然不是真火，但也可怕。治療方法應該清熱，輔助潛陽，就是仿照乙癸同源的方法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