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士曹仁伯何元長醫案》~ 曹仁伯醫案 (12)

1. 曹仁伯醫案

熟地，萸肉，龜板，青鹽，山藥，丹皮，杜仲，茯苓，牡蠣，澤瀉，川椒，龍膽草

（案50）上吐下疝，肝胃兩經宿疾也。立冬腹脹，因硬而起，延及於中，二便失調，此即臟寒生滿症也。良以一陽未至，寒物內傷，陽虛更虛，病情更劇。下焦陽氣既因艾灸而醒，何不進而求之，俾得一陽來復，濁氣潛消，庶幾有望。

來復丹（錢半），清米飲送下。

次診：大溫之下，腹滿不減，減不足言。陽氣極虧，即欲來復。

來復丹（二錢），

三診：一陽來復，滿者已減其半，豈非美事？然美中不足，三陽未泰，尚覺其痞。痞者，否也，否而不泰之謂也。

來復丹（三兩），十服。

（案51）病分氣血，不病於血，即病於氣，然亦有氣血同病者，未必各有所分也。即如此病，胃脘當心而痛，起於受餓之餘，得食則緩，此非氣分病乎？然獨氣分為痛，既然得食則緩，宜乎即刻向安，而此痛能雖得食而緩，而午前則劇，黃昏尤甚，屬在陽中之陰、陰中之陰之候，其為血病無疑，況但頭汗出，便下色紫，脈形弦澀而數，更屬血分之見症，但此血又非氣虛不能攝血之血，乃酒熱所瘀者。瘀者宜消，氣虛宜補，消補兼施，庶幾各得其所。

治中湯，失笑散

另用元明粉、紅曲為末和勻，每服二錢，痛時下。

（案52）失血後咳嗽不已，痰涎不少，甚至寒熱分爭，左部細軟，右寸關部數大不寧，飲食少納，納則胸脘不利。此係伏熱傷胃，延及肺金，金受熱傷，變為肺痿，肺既痿矣，水絕生源，則肝腎兩經即使不虛者而亦虛矣。然虛則補之，本來一定章程，無如肺胃兩經之伏熱尚屬不少，暗劫津液，若非清養肺胃，以去病根，而徒補肝腎無益也。

若論所吐痰涎本從熱化，而不知胃家有熱，所進飲食不能化為氣血，亦易釀成痰飲，上泛於肺，肺又失其清肅之權，不能通調水道；下輸膀胱，則肺自旋受而旋吐也。吐已多而且久，最慮氣喘，喘則腎本肺標上下皆損，恐歸虛脫。如此看來，一清一養之下，稍能應手方幸。

紫菀，海浮石，秦艽，雲茯苓，杏仁，薏苡仁，鱉甲，蘆根，冬瓜子，絲瓜絡，蛤殼，炙草，姜渣

（案53）陰枯於下，陽結於上，陽明素有之瘀血濁痰亦阻膈間，以致飲食之下，為噎為噫，經年不愈，其病更劇，所以胸中窒塞，尚吐白沫，脈象細澀，左關帶弦，又兼食後作脹，大便堅結，勢欲成臌。臌之用藥最難，必須循循漸進，以冀弋獲。然噎是神思間病，尤要內觀靜養，俾得懷抱放開，庶幾有得。

當歸，乾薑，檳榔，黨參，白芍，薤白，瓦楞子，半夏，蘆根，白蜜

次診：進前法，胸中之窒塞稍和，白沫上泛亦緩，顯繫上焦陽氣暫得溫通之品，結者能開。然雖暫用，尚未生生不息，加之陰血仍枯，是以飲食之下，不惟為噫為噯，且兼脹逆不舒，大便堅結，脈象細澀，左關帶弦，病情正劇時也。悅耳目、娛情志，當在藥先也。

白話文：

曹仁伯醫案

（案50） 病人上吐下疝，是肝胃兩經長期患病所致。立冬時節腹部脹滿，因硬塊而起，脹滿感延伸到腹部中央，大小便失調，這是臟腑寒冷導致脹滿的症狀。因為一陽之氣尚未生發，寒邪內傷，導致陽氣更虛，病情加重。下焦的陽氣已經透過艾灸而有所恢復，何不趁勢進一步調理，使一陽之氣復甦，濁氣自然消散，病情就有希望好轉。

服用來復丹（半錢），用清米湯送服。

第二次診斷：經過溫熱治療後，腹部脹滿並未減輕，陽氣極度虧損，卻有恢復的跡象。

服用來復丹（二錢）。

第三次診斷：一陽之氣已經復甦，脹滿減輕了一半，這是好兆頭！但仍不夠理想，三陽之氣尚未完全恢復，還感覺腹部痞塊。痞塊，代表病情未完全好轉。

服用來復丹（三兩），服用十劑。

（案51） 疾病分氣血兩種，不病於血則病於氣，但也有氣血同時患病的情況，不一定要區分開來。像這個病人，胃脘部疼痛，疼痛位於心口部位，始於飢餓之後，進食後緩解，這不是氣分病嗎？然而，單純的氣分病疼痛，進食後應立即緩解，而這個病人的疼痛雖然進食後緩解，但上午疼痛加劇，傍晚尤甚，屬陽中之陰、陰中之陰的症狀，很明顯是血病，況且病人還伴有頭汗、紫色的便、脈象弦澀而數，更符合血瘀的症狀。但這種血瘀不是氣虛不能攝血導致的，而是酒熱導致的血瘀。血瘀需要消除，氣虛需要補益，所以要同時進行消瘀和補氣，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使用治中湯、失笑散。

另用元明粉、紅曲磨成粉末混合，每次服用二錢，疼痛時服用。

（案52） 病人失血後咳嗽不止，痰涎很多，甚至寒熱交替，左部脈象細弱，右寸關部脈象數大而亂，飲食減少，進食後胸脘不適。這是伏熱傷及胃，進而影響肺金，肺金受熱傷，變成肺痿，肺痿後，津液不足，即使肝腎原本不虛，也會虛弱。雖然虛則補之是原則，但肺胃兩經的伏熱尚未清除，繼續耗傷津液，如果不先清養肺胃，去除病根，單純補益肝腎是沒有效果的。

所吐痰涎本就是熱邪化生，卻不知道胃中有伏熱，所食之物不能化為氣血，容易產生痰飲，上泛於肺，肺又失其清肅之功能，不能調暢水道，下輸膀胱，所以肺反覆受損而咳嗽吐痰。吐痰時間長，量又多，最擔心氣喘，氣喘則腎與肺都會受損，甚至危及生命。因此，清熱養陰是當務之急。

使用紫菀、海浮石、秦艽、雲茯苓、杏仁、薏苡仁、鱉甲、蘆根、冬瓜子、絲瓜絡、蛤殼、炙甘草、薑渣。

（案53） 下焦陰虛，上焦陽氣鬱結，陽明經還有瘀血濁痰阻滯於膈間，導致飲食後出現噎嗝，多年未愈，病情加重，胸中窒塞，還會吐白沫，脈象細澀，左關脈弦，還會在食後腹部脹滿，大便乾燥，有發展成臌脹的趨勢。治療臌脹的藥物很難選擇，必須循序漸進，才能奏效。噎嗝是精神因素導致的疾病，更要內心平靜，養神靜心，才能使胸懷舒暢，病情好轉。

使用當歸、乾薑、檳榔、黨參、白芍、薤白、瓦楞子、半夏、蘆根、白蜜。

第二次診斷：繼續使用之前的藥方，胸中窒塞感有所緩解，吐白沫也減少了，說明上焦陽氣暫時得到溫通，瘀結得以疏通。但這只是暫時的，還未達到生生不息的狀態，加上陰血仍然虧虛，所以飲食後不僅噎嗝，還有脹滿不適，大便乾燥，脈象細澀，左關脈弦，病情仍然嚴重。心情舒暢，愉悅身心，比藥物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