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士曹仁伯何元長醫案》~ 曹仁伯醫案 (10)

1. 曹仁伯醫案

（案35）病中咳嗽，病後浮腫。浮腫屬脾，咳嗽入肺，肺金風邪、脾土水濕互相搏結，變而為風水證也。氣息喘促於上，二便失調於下，病勢危篤，能不慮其厥塞而脫乎？勉擬開鬼門、潔淨府兩法，以冀表裡皆通為幸。

麻黃湯，五苓散（用肉桂），

（案36）迭進補納，自云諸恙向安，偶因動氣，又云諸恙復作。然所患之病，仍不外咳、喘兩字，並無節外生枝見證，病亦奇矣哉！而不知所患咳喘，下虛氣不歸元之痰也，前所補納，臟氣未充，一以怒則氣上，再以思則氣結，既結於中，又上於肺，則健運失其常，清肅失其職，而痰飲之邪能免咳喘乎？補納方中，佐以降氣，俾得兩全為要。

熟地，於術，杏仁，牛膝，歸身，陳皮，蘇子，桂枝，黨參，紫石英，半夏，沉香，炙草，胡桃肉，茯苓

（案37）病起下焦，後艮於背。夫背為陽，艮為山，設使背陽充足，何至重若艮山？惟督脈內空，不能統領諸陽，敷布於背，以致脾經之濕痰，下隨腎家之夾背而上，上而不致於眼突，即艮其背，有似山之重焉。背重於上，囊腫於下，上下各病其病，而實一以貫之。古語云：「生病之處，即陽氣不到之處」，此等症是也。下氣通陽，最為入手要著。

川椒，茯苓，半夏，炙草，川附，陳皮

（案38）語言艱澀，口角流涎，肢麻氣短，脈息沉弦。此係內風習習，感召外風，以成類中也。七日內小心驟變，先理風痰，隨後大補。

茯苓，半夏，烏藥，陳皮，蠍梢，南星，制蠶，甘草

（案39）四肢屬脾，脾主濕。濕毒內勝，走入脾經，右手背腕先痛後腫者，氣傷形也，名曰「手氣」。

茯苓，半夏，片薑黃，歸身，茅朮，枳殼，風化硝，赤芍

（案40）三焦浮游之火，行走不定。

黑山梔（煎服），

復診：進奇方，火衰大半，藥對病矣。然舌紅無津，左脈弦數，水不足，火有餘，不言可喻。瀉南補北法主之。

細生地，歸身，黑梔，胡黃連，川連，白芍，石決明，阿膠

（案41）痢疾古稱「滯下」，滯下者，暑邪積滯，下走腸間也。幸得大黃盪滌，未成重候。然遷延不已，已經一月有餘，脈形弦細，肢體無力，溺色清，利色紅門，中脘不舒，舌苔濕白，想是脾腎兩經之陽氣暗傷，所有餘邪不能化淨也。理中者理中焦，此症已及下焦，不獨補脾，尤宜補腎，蓋久痢未有不傷腎耳。

附子理中湯，治中湯，加地、防風

（案42）脈象浮弦，弦則為痰，浮則為風，風邪因外而成，痰飲自內而起，內外合邪，咳嗽並作。安內攘外，似屬一定章程，然所言弦脈固在，而浮之一字，見於左者甚微，見於右者獨著，想是風之所感本輕，痰之所上實重，其在脈論云：「浮弦痰飲」，此之謂也。如是則治痰之品宜重於驅風不言而喻。

白話文：

曹仁伯醫案

（案35）病人咳嗽，病癒後浮腫。浮腫屬於脾，咳嗽屬於肺，肺金受風邪侵襲、脾土積聚水濕，兩者互相糾纏，導致風水症。病人呼吸急促，大小便失調，病情危急，隨時可能因氣血阻滯而死亡。我試圖用開鬼門、潔淨府的療法，希望疏通表裡，轉危為安。

處方：麻黃湯，五苓散（加肉桂）

（案36）病人多次服用補藥，自稱病情好轉，但偶爾動怒後，病情又復發。病症仍是咳嗽和喘息，沒有其他症狀，病情很奇怪！其實，他咳嗽喘息的原因是下焦虛弱，氣機不能歸元，導致痰飲停滯。之前服用的補藥，臟腑之氣尚未充實，一動怒則氣上逆，一思慮則氣機阻塞，氣機阻塞於內，又上犯於肺，導致肺氣運化失常，清肅功能失調，痰飲邪氣怎能不導致咳嗽喘息呢？所以在補益的方劑中，加入降氣藥物，才能達到兩全其美的效果。

處方：熟地黃、於術、杏仁、牛膝、當歸身、陳皮、蘇子、桂枝、黨參、紫石英、半夏、沉香、炙甘草、胡桃肉、茯苓

（案37）病人疾病始於下焦，後來背部沉重。背部屬陽，沉重如山，如果背部的陽氣充足，怎會如此沉重？這是因為督脈虛弱，不能統攝全身陽氣，布散於背部，導致脾經的濕痰，沿著腎經循行至背部，向上運行卻未達眼部，只是使背部沉重，如同山嶽般重壓。背部沉重，腹部腫脹，上下都有病症，但實質上是一個病因引起的。古語說：「生病的地方，就是陽氣不到的地方」，這個病症也是如此。通暢下焦之氣，溫補陽氣，是治療的關鍵。

處方：川椒、茯苓、半夏、炙甘草、川附子、陳皮

（案38）病人說話困難，嘴角流涎，肢體麻木，氣短，脈象沉弦。這是內風與外風相感，導致此症。七天內病情可能驟變，應先治療風痰，之後再大補。

處方：茯苓、半夏、烏藥、陳皮、全蠍、天南星、制僵蠶、甘草

（案39）四肢屬脾，脾主濕。濕毒內盛，侵入脾經，右手腕先痛後腫，這是氣傷於形，稱為「手氣」。

處方：茯苓、半夏、片薑黃、當歸身、茅蒼術、枳殼、風化硝石、赤芍藥

（案40）三焦的浮游之火，遊走不定。

處方：黑山梔子（煎服）

複診：服用奇方後，熱邪消退大半，藥物對症。但是舌頭紅而無津液，左脈弦數，陰液不足，火邪有餘，不言而喻。採用瀉南補北的方法治療。

處方：生地黃、當歸身、黑梔子、胡黃連、川連、白芍藥、石決明、阿膠

（案41）痢疾古稱「滯下」，滯下是指暑邪積聚，下注腸道。幸虧用大黃瀉下，未成重症。但病情遷延一個多月，脈象弦細，肢體無力，小便清澈，大便色紅，中脘不適，舌苔濕白，可能是脾腎兩經的陽氣受損，導致餘邪不能清除。理中湯是治療中焦的，這個病症已及下焦，不僅要補脾，更要補腎，因為久痢必傷腎。

處方：附子理中湯、理中湯，加生地黃、防風

（案42）脈象浮弦，弦則為痰，浮則為風，風邪由外而來，痰飲由內而生，內外邪氣互相作用，導致咳嗽。治療應當內外兼治，但脈象雖然弦，浮脈在左側較輕，右側較重，想來是感受風邪較輕，痰飲上逆較重，正如脈論所說：「浮弦為痰飲」，正是如此。因此治療痰飲的藥物應比祛風藥物用量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