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士曹仁伯何元長醫案》~ 曹仁伯醫案 (1)

1. 曹仁伯醫案

（案1）凡疝氣有三說，每說皆七，三七二十一說，其實各說其說也。此疝則更出於各說其說之外，名為小腸氣。夫小腸氣又有寒濕、濕熱兩途，如囊腳腫硬，膿水時流，小便不利，原在濕熱之條，不可與寒濕之疝同日語也。宜以加味通心散合二妙丸。

肉桂，甘草梢，川木通，連翹殼，黃柏，川楝子，車前子，瞿小麥，淡黃芩，黑山梔，蒼茅朮，燈心，竹葉

（案2）胃脘當心而痛，其痛有九，痰、血居其二焉。二者之因，因於耽飲者居多。蓋溫飲下咽，積濕生痰，阻氣作痛；熱酒入胃，動血成瘀，阻道亦痛。無怪乎膈咽不通，飲食不下，大便燥結，面黑體瘦，以昭營衛乾澀之狀。若得痰血一消，營衛流行，通則不痛矣。恐後來飲食自倍，腸胃乃傷，未免復蹈前轍，慎之慎之！

三子養親湯、旋覆花湯合煎，加大麻仁、瓦楞子、瓜蔞仁

另用元明粉、紅曲（各錢半），痛時火酒送下。

（案3）久病傷陰，雖見熱象，往往口中不渴者，以久病入絡，絡主血、血主濡潤故也。然必驗之於舌苔。

（案4）顫振一症，振乃陰氣爭勝，顫則陽氣不復，其勢之來，上衝則鼓頷，四散則肢動，至於肉筋瞤惕，不過來勢之輕者。治此病者，平補鎮心而已。惟肝不藏魂，寤寐失常，膽又內怯，驚悸時作，加之痰火串入其間，法須兼備，冀免厥塞。

人參，龍齒，當歸身，半夏（竹瀝拌），大生地，秫米，麥冬，茯神，石決明，膽南星，酸棗仁（川連三分拌炒），遠志肉，青竹茹，廣橘紅，鉤藤鉤

（案5）濕有五。肥人之濕多起於脾，脾主濕，又主土，土氣不旺，濕邪無路可出，則變而為痰，化而為熱，所謂濕生痰、痰生熱是也。濕熱痰體亦既有年，姑置勿論，且說（俗惟）病經兩候，痛瀉起因，繼以寒熱往來，一日兩三度發，其間呃忒頻頻七日，顯系冷風外感，內從少陽而入，裡氣不納，上逆沖激，出入無定使然。當時汗出太多，雖有口苦、嘔惡等症，卻難和以小柴胡湯。

現在汗已不少，吐亦未除，下又通矣，三法自行而瘧疾仍作，胸前痞悶，脈右軟滑，左覺空弦，神情困倦，語言無力，飲食不思。中氣大虛，邪氣尚盛，汗、吐三法，既不可施，惟以和寒溫之例，尚可以行。常念丹田有熱，胸中有寒，白苔滑者，仲景曾出黃連湯一方，喻氏師之，以為和上下法之計。

又念汗、吐、下三法之後，胸前作痞，噫氣不舒者，仲景用代赭旋覆湯，通其陽，鎮其逆，俾得呃不再呃，想亦未始不合。如此治法不獨為新病而設，即舊時之濕熱生痰亦與焉。和方之制，和其不和者也。不和於已虛之後，竊恐虛波暗起，未可忽略。

小川連，白芍藥，代赭石，草果肉，淡乾薑，半夏，旋覆花，白茯苓，人參，甘草，川桂枝，廣陳皮，生薑，紅棗

白話文：

曹仁伯醫案

（案1）疝氣的成因眾說紛紜，各有七種說法，總計有二十一種說法，但實際上每種說法都各有其道理。而此例疝氣則不同於以上所有說法，屬於小腸氣。小腸氣又分寒濕和濕熱兩種，像這種囊腫腫硬，膿水時常流出，小便不利的情況，屬於濕熱型，不能與寒濕型疝氣混為一談。應當使用加味通心散合二妙丸治療。

藥物包括：肉桂、甘草梢、川木通、連翹殼、黃柏、川楝子、車前子、瞿麥、淡黃芩、黑山梔、蒼朮、燈心、竹葉。

（案2）胃脘部疼痛位於心窩處，疼痛的原因有很多，其中痰濁和瘀血佔了兩種。這兩種情況大多是因過度飲酒所致。溫熱的飲品下咽後，容易積聚濕氣而生痰，阻礙氣機導致疼痛；熱酒入胃則容易引起血液瘀滯，阻塞經絡同樣會造成疼痛。因此出現咽喉阻塞、飲食不下、大便乾燥、面色晦暗、身體消瘦等症狀，顯示出營衛氣血的虧虛乾燥。如果能消除痰濁和瘀血，使營衛氣血得以運行通暢，疼痛自然就會消失。但是要警惕日後飲食過量，再次損傷腸胃，重蹈覆轍，務必謹慎！

方劑：三子養親湯、旋覆花湯合煎，並加大麻仁、瓦楞子、瓜蔞仁。

另用元明粉、紅曲（各半錢），疼痛時用火酒送服。

（案3）久病傷陰，即使出現熱象，也往往口不渴，這是因為久病入絡，絡脈主血，血液主濡潤的緣故。但必須仔細觀察舌苔來驗證。

（案4）顫振症，振動是陰氣亢盛的表現，顫抖則是陽氣衰弱的表現。其發病的趨勢，向上衝則會抬高下巴，向四周擴散則會肢體顫動，甚至出現肌肉抽搐，這只是病情較輕的情況。治療這種疾病，應當平補氣血，鎮定心神。但需注意肝不藏魂，導致睡眠不安，膽氣虛怯，驚悸發作，再加上痰火擾亂，治療方法必須兼顧各方面，以防病情加重。

藥物包括：人參、龍齒、當歸身、半夏（竹瀝拌）、生地、秫米、麥冬、茯神、石決明、膽南星、酸棗仁（川連三分拌炒）、遠志肉、青竹茹、廣橘紅、鉤藤。

（案5）濕邪有五種。肥胖者的濕邪多由脾虛引起，脾主濕，又主土，土氣不足，濕邪無處排出，就會轉化為痰，進而化熱，這就是濕生痰、痰生熱的道理。至於濕熱痰濁久病的情況，暫且不論，且說此例病人兩天前出現腹痛腹瀉，繼而寒熱往來，一日發作兩三次，期間呃逆頻頻持續七天，顯然是外感風寒，從少陽經入侵，裡氣不納，上逆沖激，導致氣機紊亂所致。當時出汗太多，雖然有口苦、嘔吐等症狀，但難以使用小柴胡湯治療。

現在汗出減少，嘔吐未止，大便已通，汗吐下三法自行發作，但瘧疾仍然存在，胸前痞悶，脈象右側軟滑，左側感覺空虛，精神萎靡，言語乏力，飲食不思。中氣大虛，邪氣仍然很盛，汗、吐、下三法均不可再用，只能採取調和寒熱的治療方法。考慮到病人自覺丹田有熱，胸中有寒，舌苔白滑，仲景曾有黃連湯一方，喻氏也以此方作為調和上下之法。

又考慮到汗、吐、下三法之後，胸前痞悶，噫氣不舒，仲景用代赭旋覆湯，可以通陽，鎮逆，使呃逆不再發作，想來也是可行的。這種治療方法不僅適用於新病，也適用於以往的濕熱生痰之症。和解之法，就是調和不和諧之處。但治療過程中，病人已虛弱，擔心虛證加重，不可掉以輕心。

藥物包括：小川連、白芍藥、代赭石、草果肉、淡乾薑、半夏、旋覆花、白茯苓、人參、甘草、川桂枝、廣陳皮、生薑、紅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