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士曹仁伯何元長醫案》~ 葉天士醫案 (20)

1. 七、痰飲、喘咳、水氣、腫脹門

（共五十方）

（案1）脈沉弦，是屬飲，飲為陰類，偏於夜分、上午沖逆，不得臥。胃氣納穀，脾失散布，水濕漸漸旁漬，不得循經入腑，由腫為脹，因脹成喘，其理甚悉。仲景云：飲家而咳，當治飲，勿治咳。議以青龍之制，先開足太陽為第一。

桂枝，乾薑，塊苓，白芍，五味，米仁

（案2）飲濁上泛，夜不得臥。

桂枝，杏仁，乾薑，白芍，牡蠣，五味

三診：早服濟生腎氣丸以攝下，晚服牡蠣澤瀉散以驅飲。

（案3）脈沉弦，留飲久咳，乃清陽失司旋轉，漸至氣機窒塞。此膩滯補陽無益，仲景云：飲家，當治飲，勿治咳。

米仁，桂枝，半夏，茯苓，白芍，杏仁

（案4）勞倦飲泛而咳，用越婢法。

麻黃，生薑，大棗，石膏，甘草

（案5）飲為陰邪，至暮泛逆，氣衝不得臥。恐致浮腫。

桂枝，乾薑，甘草，芍藥，五味，米仁

（案6）懷妊八月，久咳，背冷，脈沉，氣衝不得眠。此因抑鬱，陽失旋轉，濁凝飲結。當治飲不治咳。

桂枝，乾薑，茯苓，白芍，五味

（案7）臥則咳嗆氣逆，此為飲結。

糖炒石膏，杏仁，甘乾薑，茯苓，米仁，白芍，五味

（案8）肝鬱氣升，飲泛不得臥。

桂枝，煅牡蠣，茯苓，白芍，川楝肉，米仁

（案9）痃癖氣逆，欲嘔水。

黃連，茯苓，烏梅，吳萸，白芍

（案10）飲泛濁壅，經脈不通。

牡蠣，桂枝，防己，澤瀉，花粉，萆薢

（案11）通太陽，鎮逆，小便仍不利，納食脘脹，胃中不和，肝氣堵塞。用疏泄方。

三子養親湯（白芥子、萊菔子、紫蘇子），合五皮飲（五加皮、茯苓皮、地骨皮、大腹皮、生薑皮），加厚朴、杏仁

（案12）經水不來，先天素虧，兼多鬱怒，肝木失疏，水飲旁漬而為腫脹。難治！

茯苓，澤瀉，防己，牡蠣，米仁，萆薢

（案13）脈虛飲泛，喘咳浮腫。腎氣丸以滌飲。

腎氣丸

（案14）此水結聚，壅遏經隧，致呼吸有阻為噫，而其聲在咽底。況任脈行於身前，女子經行必關衝任。今氣痹水畜，血亦化水為腫脹，胸高腹大，水性就下搏激，可使過顙，下竅久閉，狀如甕底，曷不師神禹治平之功？徒執寒熱補瀉為法，宜乎久藥無功矣！

十棗丸方：芫花，甘遂，大戟，大棗

（案15）冬至一陽初復，驟有肢麻、火升，其失藏已屬下虛。月餘，值黃昏，氣塞心痛，喘逆，戌刻陰時沖逆，下起肝藏，厥逆直將犯上，至於坐不得臥，直至產後下虛更極，水穀濕氣未能循腑，分流旁漬，滲入經脈，從前厥逆，肝氣、肝風油然沸騰，搏激似湍水，東西可使過顙之喻。

究竟病根全在平昔抑鬱，《內經》驚恐明指肝腎，今既失司，腑氣不司宣化，至陰之藏，調之非易。議以專走足太陽表中之裡，冀得陰陽漸分，《經》旨謂「太陽司開」立法。

白話文：

七、痰飲、喘咳、水氣、腫脹門

（共五十方）

(1) 脈象沉而弦，屬於飲邪。飲邪屬陰，多在夜間或上午發作，患者無法平臥。胃氣能消化食物，但脾臟運化失常，水濕停滯，不能順利運行於經絡和腑臟，從而導致腫脹，進而出現喘咳。這其中的道理很清楚。張仲景說：「飲邪導致咳嗽，應該治療飲邪，不要治療咳嗽。」建議用青龍湯加減的治療方法，先疏通足太陽經為首要。 藥方：桂枝、乾薑、豬苓、白芍藥、五味子、薏苡仁。

(2) 濁邪上泛，夜間無法平臥。藥方：桂枝、杏仁、乾薑、白芍藥、牡蠣、五味子。 三診：早上服用濟生腎氣丸以收斂下焦，晚上服用牡蠣澤瀉散以利水消腫。

(3) 脈象沉而弦，長期飲邪停滯導致咳嗽，這是因為陽氣不能正常運轉，逐漸導致氣機阻塞。這種情況滋膩停滯，補陽無效。張仲景說：「飲邪導致咳嗽，應該治療飲邪，不要治療咳嗽。」藥方：薏苡仁、桂枝、半夏、茯苓、白芍藥、杏仁。

(4) 勞累導致飲邪上泛而咳嗽，採用越婢湯的治療方法。藥方：麻黃、生薑、大棗、石膏、甘草。

(5) 飲邪屬陰邪，傍晚加重，氣機逆衝，無法平臥，擔心會導致浮腫。藥方：桂枝、乾薑、甘草、芍藥、五味子、薏苡仁。

(6) 懷孕八個月，長期咳嗽，背部寒冷，脈象沉，氣機逆衝，無法入睡。這是由於情志鬱結，陽氣不能正常運轉，濁邪凝聚形成飲邪。應該治療飲邪，不要治療咳嗽。藥方：桂枝、乾薑、茯苓、白芍藥、五味子。

(7) 平臥時咳嗽、氣逆，這是飲邪停滯所致。藥方：炒白糖石膏、杏仁、乾薑、茯苓、薏苡仁、白芍藥、五味子。

(8) 肝氣鬱滯導致氣機上逆，飲邪上泛，無法平臥。藥方：桂枝、煅牡蠣、茯苓、白芍藥、川楝子、薏苡仁。

(9) 痃癖（腹部腫塊）伴隨氣逆，欲嘔吐清水。藥方：黃連、茯苓、烏梅、吳茱萸、白芍藥。

(10) 飲邪上泛、濁邪壅塞，經絡不通。藥方：牡蠣、桂枝、防己、澤瀉、花粉、萆薢。

(11) 通利太陽經，平復逆氣，但小便仍不利，進食後脘腹脹滿，胃中不和，肝氣鬱結。使用疏泄的藥方。藥方：三子養親湯（白芥子、萊菔子、紫蘇子）加五皮飲（五加皮、茯苓皮、地骨皮、大腹皮、生薑皮），再加入厚朴、杏仁。

(12) 月經不調，先天不足，兼有情志鬱怒，肝木失於疏泄，水飲停滯而導致腫脹。難治！藥方：茯苓、澤瀉、防己、牡蠣、薏苡仁、萆薢。

(13) 脈象虛弱，飲邪上泛，喘咳浮腫。用腎氣丸治療飲邪。藥方：腎氣丸。

(14) 水液停聚，阻塞經絡，導致呼吸受阻而出現呃逆，聲音在咽喉底部。任脈循行於身體前面，女子經期必關乎衝任二脈。現在氣機阻滯，水液停聚，血液也化為水而導致腫脹，胸部高隆，腹部膨大，水液向下衝擊，甚至可以使病人頭昏眼花，下竅長期閉塞，狀如甕底。為何不學習大禹治水的方法呢？僅僅執著於寒熱溫涼、補瀉的治法，當然久治無效！藥方：十棗湯（芫花、甘遂、大戟、大棗）。

(15) 冬至一陽初生，突然出現肢體麻木、發熱，這屬於下元虛損。一個多月後，黃昏時分，氣機阻塞，心痛，喘逆，戌時（傍晚七點到九點）陰氣盛時，氣逆衝擊肝臟，厥逆之氣上犯，以至於坐臥不安，直到產後下元虛損更加嚴重，水谷濕氣不能順利運行於腑臟，分流旁溢，滲入經絡，先前厥逆之氣，肝氣、肝風驟然活躍，衝擊如同湍急的水流，如同（水流衝擊）使人頭昏眼花。疾病的根本原因是長期抑鬱，《內經》中提到驚恐會損傷肝腎，現在已經機能失常，腑氣不能正常宣發肅降，陰中之陰的臟器失調，治療起來不容易。建議治療時專走足太陽經表裡，希望陰陽逐漸平衡，《內經》中說「太陽主開闔」，以此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