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神方》~ 卷一 (7)
卷一 (7)
1. 一○二二·論心臟虛實寒熱生死逆順脈證之法
心居五臟之首，有帝王之稱，與小腸為表裡，神之所舍。又生血，屬於火，王於夏，手少陰是其經。凡夏脈來盛去衰，是名曰鉤，反此者病。若來盛去亦盛，為太過，病在外。來衰去盛為不足，病在內。太過則令人熱而骨痛，口瘡舌焦，引水不及，則令人煩躁，上為咳唾，下為氣泄，其脈來如連珠，如循琅玕曰平脈。來累累連屬，其中微曲曰病。
來前曲後倨如操帶鉤曰死。又思慮過多，怵惕傷心，心傷則神失。神失則恐懼，又心痛手足寒過五寸，則旦得夕死，夕得旦歿。又心有水氣，則身腫不得臥，煩躁。心中風則翕翕發熱，不能行主，飢而不食，食則嘔吐。夏心王，左寸脈洪浮大而散曰平，反此則病。若沉而滑者，水剋火，十死不治。
弦而長者，木來歸子，其病自愈。緩而大者，土入火，微邪相干無所害。心病則胸中痛，四肢滿脹，肩背臂膊皆痛，虛則多悸，惕然無眠，胸腹及腰背引痛，喜悲時常眩僕。心積氣久不去則憂煩，心中疼，喜笑不息，夢火發。心氣盛則夢喜笑恐畏。邪氣客於心，則夢煙火。心脹則短氣，夜臥不寧，時有懊憹，腫氣來往，腹中熱，喜水涎出。
凡心病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靜。又左寸脈大，則手熱赤腫，太甚則胸中滿而煩，面赤目黃。又凡心病則先心痛，而咳不止，關膈不通，身重不已，三日而死。心虛則畏人，瞑目欲眠，精神不倚，魂魄妄亂，心脈沉小而緊浮，氣喘。若心下氣堅不下，喜嚥唾，手熱煩滿，多忘太息，此得之思慮太過。
其脈急甚則瘛瘲，微急心中痛引腰背痛不下食。太緩則發狂笑，微緩則吐血，大甚則喉閉，微大痛引背多淚，小甚則噦，微小則消脾，滑甚則為渴，微滑則心疾，引臍腹渴，澀甚喑不能言。又心脈搏堅而長生，強舌不能語，軟而散，當懾伏不食。又急則心疝，臍下有病形，煩悶少氣，大熱上煎。
又心病狂言汗出，煩躁厥冷，其脈當浮而大，反沉濡而滑，其色當赤而反黑者，水剋火，十死不可治也。又心積沉，空空然上下往來無常處，病胸滿悸，腰腹中熱頰赤，咽喉乾燥，掌熱甚則嘔，春瘥冬甚，宜急療之。又憂喜思慮太過，心氣內去，其色反和而盛者，不出十日死。
扁鵲曰：「心絕一日死，色見凶多，人雖健敏，名為行屍。一歲之中，禍必至矣。」又其人語聲前寬而後急，後語不接前聲，其聲濁惡，其口不正，冒喜笑，此風入心也。又心傷則心壞，為水所乘，身體手足不遂，背節解舒，緩不自由，下利無休，急宜治之，不治十日死。又笑不待呻而後憂，此水乘火也。
陰繫於陽，陰起陽伏，伏則生熱，熱則生狂，冒昧亂妄，言語錯誤，不可採問，心已損矣。扁鵲云：「其人唇口赤色可治，青黑則死。」又心瘧則煩而後渴，翕翕然發熱，其脈浮緊而大者是也。心氣實則小便不利，腹滿身熱而重，溫溫欲吐，吐而不出。喘息急，不安臥，其脈左寸口實大者是也。
心虛則恐懼多驚，憂思不樂，胸腹中苦痛，言語顫慄，惡寒恍惚，面赤目黃，喜衄，診其寸口兩虛而微者是也。
白話文：
心臟是五臟之首，如同帝王般重要，與小腸互為表裡，是精神的居所。心臟產生血液，屬性為火，在夏季最為旺盛，手少陰心經是它的經脈。
正常情況下，夏季的脈象應該是來勢強盛，去勢減弱，像鉤子一樣，如果脈象相反就表示有病。如果來勢和去勢都很強盛，表示陽氣太過，病邪在體表；如果來勢減弱，去勢反而強盛，表示陰氣不足，病邪在體內。陽氣太過會使人發熱、骨頭疼痛、口舌生瘡、口乾舌燥想喝水，嚴重時會心煩氣躁，往上會咳嗽吐痰，往下會放屁，脈象來勢像連珠一樣，或像觸摸琅玕（一種美玉）一樣光滑，這是正常的脈象。如果脈象來勢連續不斷，其中有微小的彎曲，就表示有病。如果脈象來勢向前彎曲，然後向後僵直，像拿著一個帶鉤子，表示生命垂危。
過度思慮和驚恐會傷害心臟，心臟受損就會使精神失守。精神失守會產生恐懼感。如果心痛導致手腳冰冷超過五寸，早上發病晚上就會死亡，晚上發病早上就會死亡。如果心臟有水邪，會導致身體腫脹、無法躺臥、心煩氣躁。心臟中風會突然發熱、無法行走、肚子餓卻不想吃東西，吃了就想嘔吐。夏季心臟功能旺盛，左手寸口的脈象應該是洪大、浮在表面、鬆散有力，如果脈象與此相反就表示有病。如果脈象沉在下面而且滑利，這是水邪剋制火邪的現象，屬於無法治癒的絕症。如果脈象像琴弦一樣，又細又長，這是肝木來滋養心火的現象，疾病會自己好轉。如果脈象和緩且寬大，這是脾土來生心火的現象，即使有輕微的邪氣干擾也無妨。
心臟有病會導致胸痛、四肢腫脹、肩背手臂疼痛，心氣虛弱會導致心悸、心神不安、失眠、胸腹和腰背牽引疼痛、情緒反覆無常、時常感到眩暈甚至暈倒。如果心臟積聚的氣長久不散，會感到憂愁煩躁、心痛、喜笑不止、夢見火災。心氣旺盛會夢見高興、歡笑、恐懼和害怕的事情。邪氣侵入心臟會夢見煙火。心臟脹滿會導致呼吸短促、夜晚睡不安穩、時常感到煩悶、腫脹時來時往、腹中發熱、喜歡喝水、流口水。
凡是心臟疾病，通常在中午病情較輕，半夜病情加重，到清晨會安靜下來。如果左手寸口脈象洪大，表示手掌發熱、紅腫，如果過度嚴重會胸悶、心煩、面紅、眼黃。凡是心臟疾病，通常會先感到心痛，然後咳嗽不止、呼吸不順暢、身體沉重，如果無法緩解，三日就會死亡。心氣虛弱會害怕見人、閉眼想睡覺、精神萎靡、魂魄錯亂，脈象沉細而又時常出現緊脈或浮脈，並伴隨喘氣。如果心下有氣積聚，堅硬而無法下行，會喜歡吞嚥口水、手掌發熱、心煩意亂、健忘、頻繁嘆氣，這是由於思慮過度所導致的。
如果脈象急促嚴重會導致抽搐，輕微急促會感到心痛並牽引到腰背疼痛，導致無法進食。脈象過於緩慢會導致發狂大笑，輕微緩慢會導致吐血，脈象過於寬大會導致喉嚨閉塞，輕微寬大會感到疼痛牽引到背部且多淚，脈象過於細小會導致呃逆，輕微細小會導致脾虛，脈象過於滑利會導致口渴，輕微滑利會導致心臟疾病並牽引到肚臍腹部且感到口渴，脈象過於澀滯會導致失語。如果心脈堅硬而長，表示生命力強盛，但會口齒不清，如果心脈軟而鬆散，表示精神萎靡，食慾不振。如果脈象急促，會導致心疝，肚臍下方有腫塊，感到煩悶氣短，體內發熱。
如果心臟有病，會出現胡言亂語、汗流不止、心煩意亂、手腳冰冷，正常的脈象應該是浮在表面且寬大，如果反而沉在下面、柔軟而又滑利，臉色應該是紅潤卻反而呈現黑色的，這是水邪剋制火邪的現象，屬於無法治癒的絕症。如果心臟積聚的氣往下沉，內部空虛，氣息上下往來沒有固定位置，會導致胸悶心悸、腰腹發熱、臉頰發紅、咽喉乾燥、手掌發熱，嚴重時會嘔吐，病情在春天會減輕，冬天會加重，應該及時治療。如果過度憂愁、高興或思慮，導致心氣內耗，但臉色反而紅潤，這表示不出十日就會死亡。
扁鵲說：「心臟功能衰竭一日就會死亡，臉色出現凶象表示病情嚴重，即使身體看起來健康敏捷，也只是行屍走肉，一年之內必有災禍降臨。」如果說話聲音前面寬廣而後面急促，後面的話接不上前面的話，聲音渾濁難聽，嘴歪斜不正，表現出不自然的喜笑，這是風邪侵入心臟的現象。如果心臟受到損傷，心臟就會壞死，被水邪所乘，導致身體和手腳不靈活，背部關節鬆弛，行動遲緩不自由，腹瀉不止，應該及時治療，不治療十日就會死亡。如果還沒感到呻吟就先感到憂愁，這是水邪剋制火邪的現象。
陰氣依附於陽氣，陰氣上升陽氣下降，陽氣下降會產生熱，熱就會產生狂躁，思緒混亂，胡言亂語，語無倫次，不值得理睬，表示心臟已經受損。扁鵲說：「如果嘴唇呈現紅色表示可以治療，呈現青黑色表示死亡。」心臟瘧疾會先感到煩躁，然後感到口渴，身體時而發熱，脈象浮在表面、急促且寬大。心氣旺盛會導致小便不暢、腹脹、身體發熱沉重、想吐卻吐不出來、呼吸急促、無法躺臥，左手寸口的脈象應當是充實寬大。心氣虛弱會感到恐懼、容易受到驚嚇、憂愁、不快樂、胸腹內部疼痛、說話顫抖、怕冷、精神恍惚、臉色發紅、眼眶發黃、容易流鼻血，診斷的脈象是兩手寸口的脈象虛弱而又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