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亦仲醫案新編》~ 產後脹痛肝鬱陰亡

1. 產後脹痛肝鬱陰亡

王階秀室，生子不祿，悲抱喪明，漸至腹痛而脹，午熱面紅，腳腫便泄，數月如茲。僕診脈象，弦洪且數，驚陽獨留而陰將竭，雖盧扁再世，將何以生。免擬輕展氣機、舒郁潛陽之法。聞為前醫駁斥，謂產後無實可醫，理誠然也。不知產後喪明，肝氣被鬱而侮土，土被木乘而為痛脹，早宜舒郁是投，和木土之相賊，兼免木鬱而火生。奈徒知產後多虛，率投溫補，肝愈補則愈橫，熱得補則愈熾，無怪痛脹至今，有加無已。

倘非便泄消納其補，早以告殆，焉有今日。階亦試服其方三劑，脹痛均減。再請診視，脈象仍然，嘆木土可和而陰亡難復，病退又何益哉。故示危於工人，免再邀診，不久即逝。

白話文：

【產後脹痛肝鬱陰亡】

王階秀的妻子在生下孩子後不久，孩子不幸夭折，這使得她悲傷過度，甚至影響了視力，進而逐漸出現腹部疼痛且脹大的症狀，中午時會感到身體發熱，臉色潮紅，腳部浮腫，排便稀軟，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好幾個月。

我為她把脈，發現脈象呈現弦、洪、數的特徵，顯示體內的陽氣過剩，而陰氣將要耗盡，即使當年名醫扁鵲或盧植再世，恐怕也無法挽救。因此，我建議採用緩和氣機、疏解鬱悶、潛藏陽氣的療法。

然而，這種方法卻遭到先前醫生的反對，他們認為產後婦女體質虛弱，沒有實證可治。理論上這是對的，但他們忽略了產後因悲傷導致肝氣鬱結，進而侵害脾胃，造成腹部疼痛與脹大。從一開始就應該採取疏解鬱悶的治療方式，調和肝脾之間的衝突，同時防止肝氣鬱結導致火氣上升。然而，他們只知道產後體虛，一味地給予溫補，反而使肝氣更強烈，熱氣更旺盛，這也是為什麼她的腹部疼痛與脹大至今仍舊沒有好轉。

如果不是因為她有排便稀軟的情況，幫助消耗了補藥的效力，病情可能早就惡化到極點，哪裡還會有今天。王階秀讓妻子嘗試服用我的處方三劑，結果腹部疼痛與脹大的症狀都減輕了。

我再次為她診斷，脈象依舊，不禁感嘆肝脾之間的衝突可以調和，但陰氣的衰竭卻很難恢復，就算病情有所改善又有什麼意義呢？因此，我向其他醫生示警，免得他們再來請我診斷，不久後，她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