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集醫案》~ 卷三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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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8)

1. 咽喉壅塞

陳霽云尊堂,年逾五旬,形體肥盛,平素多痰,余每以姜附投之輟效,厥後醫者,步轍屢進,漸有肩髀疼痛,手足拘攣之狀。醫又云:當防中風,日進茸附之藥,既不知久而增氣之例,又不審病因氣變之理,竟到危急之極。深夜邀視,牙關緊急,咽喉閉塞,且滿面火光炎炎。

諸醫環睹,皆認中風,稱為戴陽危症,家人忙進參附。余見病勢甚急,不能與辨,令取鹽梅搗汁擦牙,俾得牙開,始見滿口膠痰,壅塞咽喉,隨用稀涎散,調水卷取其痰,約嘔升余,其聲稍開,然尚不能言。又以元明粉,攪洗喉中,隨嘔隨攪,又嘔涎升余,方云要睡。次日連進控涎丹,二日中捋進六十粒,始得微泄,改進清肝化痰之藥而健。

2. 肩臂疼痛

傅沐初年壯體強,性豪善飲,患肩臂疼痛,每晚痠麻尤甚,手不能舉,自慮風廢。吳城諸醫,疏風補血,歷嘗不瘳。余視其聲音壯厲,又大便頗堅,知為酒濕內蘊,痰飲流入經隧。原人身衛氣晝行於陽,陽主動,動則流,故晝輕;夜行於陰,陰主靜,靜則凝,故夜重。按此症,實痰阻滯經隧,法當攻刮搜逐,先與控涎丹,繼進茯苓丸,旬日,微泄數次而安。

控涎丹

甘遂大戟芥子

等分為末,糊丸,臨臥薑湯服。

茯苓,《指迷方》

茯苓(一兩),半夏曲(二兩),枳殼(五錢),風化硝(一錢五分)

薑汁糊丸。

3. 左右脅痛

余素胃氣不清,喉間有腐穢結痰,如豆粒者時出。一日倚欄片刻,覺右脅疼痛,右肩肘胛,重墜莫舉,身稍轉側,即牽引脅肋,疼痛頗甚,身略惡寒,投發表藥不應,因思此症,非風非氣,必敗痰失道,偏注右脅之故,以平胃二陳,加芥子、蔞仁,二劑而安。

,:後治周成翁,惡寒胃痛,醫與疏滲藥,胃痛偶減,忽加左脅疼痛,時發眩暈,欲補未決,延余診之。脈來濡滑,因推胃中痰飲,流注肝絡,故有風旋痰眩之象,與二陳,加芥子、瓜蔞枳實而痊。

平胃散

蒼朮厚朴陳皮甘草

二陳湯

半夏茯苓,陳皮,甘草

4. 獨熱無寒

楊有成先生,患瘧兩月,歷試諸藥弗效。其瘧獨熱無寒,間日一發,口不渴,身無汗,自覺熱從骨髓發透肌表,四肢如焚,捫之烙手,視舌潤,脈又沉遲。竊思果屬癉瘧,安得脈不弦數,口不作渴,且神采面色,不為病衰耶?此必過食生冷,抑遏陽氣於脾土之中。陽既被郁,鬱極不通,而脾主信,故至期發熱如瘧也。

治之之法,必使清陽出上竅,濁陰歸下竅,則中焦之抑遏可解。與升陽散火湯,果汗出便利而安。

,:陳友生病瘧,脈象形色悉同,惟獨寒無熱,醫治三月不痊,察其溺短無汗,知為外寒內熱,伏火畏寒之症。蓋火鬱土中,而脾土主信,故至期如瘧,惟有發之一法,亦與升陽散火湯而愈。

按:此二症一寒一熱,俱用升陽散火湯,無非升發脾陽,與古人以腎氣湯,治消渴溺多,又治水腫溺少,一開一闔,無非蒸動腎氣,非深造微妙者,難與語也。男澍謹識

升陽散火湯,東垣

人參防風柴胡葛根升麻獨活羌活白芍,生熟,甘草,姜,棗

5. 寒少熱多

陳奇生室人,妊身九月,得瘧病,久治弗痊。其瘧寒少熱多,汗大口渴,迨至坐臥不安,勢難支持,腹中胎氣亂動,諸醫以安胎攻病,無從措手。余診其脈,略有躁亂,再視其舌,已顯鏡光,面白唇紅,青筋滿露(此木邪侮土),乃津液大傷,胃火掀騰。雖年少體強,然汗後脈躁,最犯禁例。

蓋恐明日瘧至,而正虛邪盛,治不得法,則母子難保矣。因思胃火掀騰,而久瘧食減,芩連決不能進;津液大傷,而土敗木賊,歸術又難酌投。擬補虛清熱之藥,惟有純甘可採,因舉黃耆五錢,石斛五錢,人參五錢,桂枝八分,烏梅一個,煎湯已成,另搗梨汁一杯,薑汁少許沖服,囑其即服一劑,至夜備煎一劑,明早將曙再進。病者兩服藥後,俱云好藥,以味甘可口,與胃相適也。

是日瘧竟不至,再與甘溫調理而健。但此症脈來躁疾,面白唇紅,青筋滿露,若用柴芍伐肝,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