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思集類方歌注》~ 退思集類方歌注 (53)
退思集類方歌注 (53)
1. 〔附〕進退黃連湯
（喻嘉言《醫門法律》），治關格。
黃連（薑汁炒），乾薑（炮），人參（人乳拌蒸），半夏（薑製各一錢半），桂枝（一錢），大棗（二枚），如格則吐逆，用進法，本方七味皆不制，水三茶盞，煎減半，溫服。如關則不得小便，用退法，除去桂枝，加肉桂五分，黃連減半，如上逐味制服，但空心服崔氏八味丸三錢，（方見《醫方證治彙編歌訣》）半飢時服煎劑耳。如關而且格者，照全方制服。
進退黃連（湯）喻氏擬，下關上格均堪治。姜連參夏錢五分，桂枝一錢棗二枚。（此即仲景黃連湯，喻嘉言旁通其旨，而加進退之法，擬治關格，獨超千古。蓋關格之證，上下不通，其營衛陰陽，各造其偏矣。是惟求之於中，和其胃氣，以調營衛，不偏陰偏陽，聽胃氣自為敷布，以漸透於上下，乃始得協於平也。）格則吐逆用進法，本方七味皆不制。
（如格則吐逆，則進桂枝，和衛通陽，俾陽氣由中漸透於上，藥以生用而升。）關不小便退桂枝，（桂枝但能通上焦胸中之陽，而不能啟腎關之秘，故退法中不用之。）黃連減半薑汁製，人參乳拌乾薑炮，（如關則不得小便，則退桂枝減黃連，俾陽氣由中漸透於下，藥以熟用而降。）還加肉桂通關秘。
（肉桂通下焦腎中之陽，故退法加之。）關而且格用全方，制服法兼進退例。（如關而且格，則用全方制服，俾陰陽由中而漸透於上下，藥以生熟並用，而兼進退之法。）若夫五志厥陽升，進退桂枝在所忌。（若五志厥陽之火亢而為格，則桂枝又不可用，用之則以火濟火，頭有汗而陽脫矣。
）五志陽升何藥宜，宜將資液救焚（湯）使。（資液救焚湯編入《炙甘草湯類》）至於崔氏八味丸，（編入《腎氣丸類》）退法之中所有事。（少陰主闔，而為胃關，少陰之氣不上，胃之關必不開，則小溲亦從何而出耶！故必以八味丸蒸動腎陽而通胃關，以利小便，是則退法之中，有不得不用之理矣。）生升熟降為進退，進退次第義若此。
從中漸透於上下，聽其胃氣為敷布。營氣先通加意營，衛氣先通加意衛。不以才通而變法，斯治關格之要旨。（營氣者，陰氣也，陰氣不通則為關。衛氣者，陽氣也，陽氣不通則為格。陰陽之氣俱不相通則為關格，與之短期，此百難愈一之證，故治此證者，必有堅確不拔之志，庶幾十愈一二。若營氣才通，即求之於衛，衛氣才通，即求之於營，是謂喜功生事，終無益也。
）關格從來治法稀，云岐略示其端倪。嘉言因是費經營，擬此二方非得已。聊與時師作樣看，變化生心無定體。（關格之證，自《靈》《素》以及《難經》、仲景脈法皆深言之，然無其方也。惟宋云岐子，有治關格九方，用腦、麝者，十居六七，不達成方之理，漫圖弋獲，不足為法。喻氏必不得已擬此二方，為治關格之榜樣。
至於病變無方，生心化裁，初非以是印定後人眼目也，須善會之。）
白話文：
[附]進退黃連湯
這是喻嘉言《醫門法律》中的方子，用來治療關格這種病症。
方子組成是：黃連（用薑汁炒過）、乾薑（炮製過）、人參（用人乳拌過蒸）、半夏（用薑製過），各一錢五分；桂枝一錢，大棗兩枚。
如果病人是屬於「格」，也就是有嘔吐、噁心等情況，就使用「進法」。這個方子中的七味藥材都不需要特殊處理，用三茶盞的水煎到剩下一半，溫熱服用。
如果病人是屬於「關」，也就是小便不出來，就使用「退法」。把方子中的桂枝拿掉，加入肉桂五分，黃連的量減半，其他藥材也按照上面說的各自處理過，另外要空腹服用崔氏八味丸三錢。在半飢餓的狀態下服用煎好的藥湯。
如果病人同時有「關」和「格」的情況，就按照原來的方子服用。
喻氏認為「進退黃連湯」可以治療關格，不論是上吐還是下不通都能用。
方子中，薑汁炒黃連、乾薑、人乳拌蒸人參、薑製半夏各用一錢五分，桂枝一錢，大棗兩枚。（這個方子是從張仲景的黃連湯延伸出來的，喻嘉言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並加入了「進」和「退」的方法來治療關格，這點非常獨到。關格這種病症，上下不通，體內的陰陽運行出現偏差，所以要從中間調理脾胃，平衡陰陽，讓身體自己來運行氣血，逐漸打通上下，這樣才能恢復正常。）
如果病人是「格」，也就是嘔吐，就使用「進法」，保留桂枝，利用它來調和衛氣、通暢陽氣，讓陽氣從中間往上透散。這些藥材要用沒有特別處理過的，讓藥性上升。
如果是「關」，也就是小便不通，就使用「退法」，不用桂枝，因為桂枝只能通暢上焦胸中的陽氣，不能打開腎的關竅。黃連的用量減半，並用薑汁炒製，人參用人乳拌蒸，乾薑用炮製過，這些處理方式能讓藥性下降。再加入肉桂，用來通暢下焦腎中的陽氣。
如果病人同時有「關」和「格」，就用原來的方子，藥材按照之前說的處理方式，同時採用「進」和「退」的方法。
如果病人是因為情志不暢導致陽氣上逆引起的「格」，就不能用桂枝，用了反而會火上加油，導致頭部出汗，陽氣脫失。
這種情況應該用「資液救焚湯」來滋養陰液，平息虛火。（資液救焚湯列在《炙甘草湯類》中）另外，在「退法」中要用到的崔氏八味丸，（列在《腎氣丸類》中），是因為少陰主收斂，而腎是胃的關口，少陰之氣不上升，胃的關口就打不開，小便也就排不出來。所以必須用八味丸來鼓動腎陽，打開胃的關口，讓小便順利排出。這是「退法」中不得不用的道理。
總的來說，藥材沒處理過的用來讓藥性上升，處理過的用來讓藥性下降，這就是「進」和「退」的區別。使用「進」或「退」的方法要根據病情的不同來決定。
讓藥力從中間逐漸透達上下，讓脾胃自己來運行氣血，先暢通營氣的要著重在營氣，先暢通衛氣的要著重在衛氣。不要剛看到營氣稍微通暢就又去管衛氣，剛看到衛氣稍微通暢就又去管營氣，這樣急於求成反而沒有幫助。
關格這種病症一直以來都很少有好的治療方法，古醫書也只是略微提到一些端倪。喻嘉言因此費盡心思，想出這兩個方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只是想給後世的醫生做個參考，治療方法要根據病情的變化來靈活運用，沒有固定的模式。
（關格這種病症，從《靈樞》、《素問》到《難經》、張仲景的脈法都有深入的論述，但都沒有具體的治療方法。只有宋朝的云岐子，提出用腦、麝香等藥物來治療關格的九個方子，但沒有形成完整的理論體系，只是想碰運氣，所以不足以作為治療的法則。喻嘉言不得已才創立這兩個方子，為治療關格樹立一個榜樣。
至於病情千變萬化，要靈活運用，不要把他的方子當作固定的模式，必須要好好理解其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