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思集類方歌注》~ 退思集類方歌注 (21)
退思集類方歌注 (21)
1. 桂枝芍藥知母湯
治諸節疼痛，身體尪羸，腳腫如脫，頭眩短氣，溫溫欲吐。
桂枝（四兩），芍藥（三兩），甘草，麻黃（各二兩），附子（二枚炮），防風，知母（各四兩），白朮，生薑（各五兩），水七升，煮二升，溫服七合，分三服。
桂枝芍藥知母湯，甘術麻黃姜附防。（此桂枝湯合朮附湯，去大棗，加麻黃、防風、知母。）濕熱外傷肢節痛，上衝心胃嘔眩攘。腳氣衝心為惡候，漢時已有此方詳。（旭高按：此與腳氣衝心之候頗同。諸家謂唐以前無腳氣，勿致思爾。《金匱要略·中風歷節病篇》云：「諸肢節疼痛，身體尪羸，腳腫如脫。
」後人不知「脫」字之音義，遂置此條於不論，故此方從未有詮釋之者。抑知「脫」字北音讀作「腿」字，試一提出，則形瘦、頭眩、短氣，豈非多因腳腫之所致耶？腳腫至如腿，則病非一日矣。
揆其致病之由，《金匱》於此方左右，論列數條：一則由汗出入水，熱為寒鬱；一則由風血相搏，血為風動；一則由飲酒汗出當風，風濕相合；更推及筋骨並傷，營衛俱微，身體羸瘦，獨足腫大一條；而殿之曰：「假令發熱，便為歷節。」則知風、寒、濕三氣，無不因虛阻襲筋骨，而歷節、腳氣，總由風、寒、濕三氣而成，為同源異流之證，但以獨足腫為腳氣，諸節痛為歷節焉耳。
是方用麻、防、薑、桂，宣發衛陽，通經絡以驅外入之風寒；附子、白朮，暖補下焦，壯筋骨而祛在裡之寒濕。然三氣雜合於筋骨血脈之中，久必鬱蒸而化熱，而欲束筋利骨者，必須滋養陽明，故又用芍、甘、知母，和陽明之血，以致太陰之液，斯宗筋潤、機關利，而腳氣歷節可平，平則眩嘔悉已矣此為濕熱外傷肢節，而復上衝心胃之治法也。）
白話文：
這個方子主要治療各種關節疼痛，身體虛弱消瘦，腳腫得像要脫落一樣，頭暈目眩、呼吸短促，以及有溫溫作嘔的感覺的病症。
這個藥方的組成是：桂枝（四兩），芍藥（三兩），甘草、麻黃（各二兩），炮製過的附子（二枚），防風、知母（各四兩），白朮、生薑（各五兩），用水七升煮成二升，溫服七合，分三次服用。
桂枝芍藥知母湯的組成，可以簡單記作：甘草、白朮、麻黃、生薑、附子、防風，（這個方子是桂枝湯和朮附湯的組合，去掉了大棗，增加了麻黃、防風、知母）。這個方子主要治療因濕熱和外傷引起的肢體關節疼痛，並且這種疼痛會向上衝擊心胃，導致嘔吐和頭暈。腳氣衝心是病情惡化的徵兆，這個方子在漢代就已經有詳細的記載。（旭高按：這和腳氣衝心的症狀很相似。有些醫家認為唐代以前沒有腳氣，這是錯誤的。《金匱要略·中風歷節病篇》中說：「各種肢體關節疼痛，身體虛弱消瘦，腳腫得像要脫落一樣。」後人不知道「脫」字的讀音和意思，就把這條擱置不談，所以這個方子從來沒有人詳細解釋過。其實「脫」字在北方讀作「腿」，如果這麼理解，那麼形體消瘦、頭暈目眩、呼吸短促，難道不是因為腳腫導致的嗎？腳腫得像腿一樣，那肯定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了。
探究其致病的原因，《金匱要略》在這個方子的前後，列舉了好幾條：一是因為出汗後又進入水中，導致熱被寒邪鬱結；二是風邪和血邪相互搏擊，血隨風而動；三是飲酒出汗後又被風吹，導致風濕相合；更進一步推論到筋骨也受傷，營衛之氣都衰弱，身體就虛弱消瘦，並且只有一隻腳腫大；最後說：「如果發熱，就屬於歷節病。」由此可知，風、寒、濕三種邪氣，都是因為身體虛弱才侵襲筋骨，而歷節病和腳氣病，都是由風、寒、濕三種邪氣引起的，只是同源而不同表現的疾病，只是把單獨腳腫稱為腳氣，而關節疼痛稱為歷節。
這個方子使用麻黃、防風、生薑、桂枝，是為了宣發體表的陽氣，疏通經絡，驅除從外侵入的風寒；用附子、白朮，是為了溫暖和補益下焦，強壯筋骨，去除體內的寒濕。但是，三種邪氣混雜在筋骨血脈之中，時間長了必定會鬱積蒸發而化熱，而想要舒筋利骨，就必須滋養陽明經，所以又用芍藥、甘草、知母，調和陽明經的血液，從而滋養太陰經的津液，這樣宗筋才能得到滋潤，關節才能靈活，腳氣和歷節病就能痊癒，痊癒後頭暈嘔吐的症狀自然消失。這就是治療濕熱外傷導致肢體關節疼痛，並且向上衝擊心胃的治療方法。）
2. 〔附〕桂枝黃耆鱉甲湯
（旭高新制），治久瘧營虛衛弱，汗多灑淅惡風。
桂枝，白芍，黃耆（生），防風，秦艽，當歸（各一錢），鱉甲（酥炙），浮小麥（各三錢），炙草（五分），姜（一片），棗（一枚），水煎。
桂枝黃耆鱉甲湯，秦艽芍藥草歸防，浮麥棗姜療久瘧，營虛衛弱汗多嘗。（旭高治一人，病後元氣未復，復感風邪，舍於腠理，與衛氣並居，而病為瘧，發於夜而汗多。余思瘧發於夜，是邪在營分，營氣不能與衛氣和諧，故多汗惡風。宗仲景桂枝湯，合玉屏風散，參入秦艽鱉甲湯意，一服而汗減，三劑而瘧輕。
轉方減去黃耆、防風、秦艽，復入四君，調理十日全愈。後凡用治久瘧營衛虛微，而邪仍留戀者，隨證加入補氣血藥一二味，少佐柴胡以提之，無不應手輒效。然其中用法，自有操縱之妙：有連服數劑者；有間日服一劑者；或有今日服此方，明日服消導藥一劑，後日再服此方者。
蓋久瘧之人，脾胃虛薄，飲食稍有不節，便生脹滿，故藥必疏補兼施，此又管窺之一得，敢以質之高明。）
白話文：
此方（旭高新製），用來治療久病瘧疾，導致營氣虛弱、衛氣不足，出現多汗、怕冷發抖的症狀。
藥材組成：桂枝、白芍、生黃耆、防風、秦艽、當歸各一錢，酥炙鱉甲、浮小麥各三錢，炙甘草五分，生薑一片，紅棗一枚，用水煎煮。
此方名為桂枝黃耆鱉甲湯，方中使用了秦艽、芍藥、甘草、當歸、防風等藥材，加上浮小麥、紅棗、生薑，主要治療久病瘧疾，是因為營氣虛弱、衛氣不足而導致多汗的狀況。
（旭高曾經治療過一位病人，病後元氣尚未恢復，又感受到風邪，風邪停留在皮膚肌肉之間，與衛氣混雜，所以發病為瘧疾，在晚上發作且多汗。我認為瘧疾在晚上發作，是邪氣侵入營分，導致營氣無法與衛氣和諧，所以才會多汗怕冷。因此我參考張仲景的桂枝湯，合併玉屏風散，並加入秦艽鱉甲湯的用意，服用一帖後汗就減少，三帖後瘧疾就減輕。
後來，我將此方稍微調整，減去黃耆、防風、秦艽，加入四君子湯，調理十日後就完全康復。之後凡是用此方治療久病瘧疾，營衛虛弱且邪氣仍殘留的病人，我會根據病況加入一兩味補氣血的藥材，並少量加入柴胡來提昇藥效，幾乎都能立即見效。但其中用法，自有巧妙之處：有的需要連續服用數帖；有的則隔日服用一帖；有的則是今天服用此方，明天服用消食導滯的藥，後天再服用此方。
因為久病瘧疾的人，脾胃比較虛弱，飲食稍有不節制，就容易產生腹脹，所以用藥必須兼顧疏通和補養，這是我一點淺見，敢拿出來請教各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