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澹翁醫案》~ 卷二 (3)
卷二 (3)
1. 卷二
侍御蔣和凝五八胸痹己三十年矣,近復大便不暢,左關尤見枯澀。病因精血少,不能養肝,厥陰不可泄之職,木邪賊土,而轉之機不靈,似此當以溫和養肝,調氣潤燥,皆為切務。又按寸口亦甚枯澀,高源之水,不潤燥金,日久恐防臟結之患,宜用丸方。
山萸,蓯蓉,麥冬,人參,陳皮,當歸,瓜蔞皮,沉香,山藥,木瓜,牛膝,薤白葉,北五味,玉竹膏丸
吳,黃疸症,初服茵陳、蒼朮、赤苓、木通不效,改服茵陳梔子六黃湯,大小便通,目珠不變。詢其自病以來無汗,因照原方去大黃,用茵陳、香薷、白朮、黃芩、山梔、木通,加蔥白二寸,桂枝六分。三服而目珠淨白,黃色大減。此症始於風寒襲於肌表,初時經手之人,未曾解表,以致邪熱留於經脈,故得桂枝、蔥白,榮衛一和即解。
刑部左侍郎錢為城公,下消症醫案。腎虛不攝,自應溫扶,但現在六脈浮洪,畢竟陽旺於陰,恐精耗肉削,漸成損弱,右寸關皆空軟,左尺猶覺衰微,司氣之官,未免失守,以致疏泄多而閉藏少,亦氣化之使然,以益氣養陰,兼靜攝為主。
人參,麥冬,五味,沙參,遠志,白芨,龜板,黃耆,杏仁,蠶繭為引
丸方人參,黃耆,地黃,龜膠,麥冬,山萸,黃牛角尖,菟線餅,當歸,白芍,益智,於朮,北五味,桑螵蛸
常州原任太平縣徐公諱培令郎醫案。凡人之所以無病者,皆恃此氣之流行轉運,故《內經》云:大氣一轉,敗劣乃去。今少老爺積聚多年,由小而大,由少而多。皆從此氣之凝聚而起,其受病之地,本在肝脾,日久則陽亢於陰,心痰凝於肺,真氣虧弱,一任痰火轉旋,不能主持,而眩暈之症作矣,非真脫也。但恐將來脾泄,日久腹大,積堅變成鼓症,便不可治。
佚方。
顏豐濯之媳,經閉六十餘日,慮其有娠,以燒酒定粉(即鉛粉)下之。其人素有痰症,多年不發,自服酒粉後,便覺腹中微痛,痛漸甚。三日後,夜間忽然暈厥,牙關緊閉,口有痰涎,手足搐搦。三更後,求救於予,令其覓蘇合香丸投之。詎料齒關不開,咽喉亦閉,主人云:明知其不可奉,煩卜其脈之遲早耳。
乃至榻前,手屈而強,已難於診脈,而診脈三至,筋一惕,脈五至,而筋或四五惕,或五六惕。予乘其不惕之時,參知脈狀,浮洪滑數,正知此厥也,非絕也。氣達則生,氣閉則死,若不加人力,則待斃而已。出至前廳,語主人曰:此症已預辨送終,可容我一醫治否。主云:其如不能下咽?乃笑應之曰:我有下咽之藥。
乃用牛黃一分,沉香二分,黃連一錢,豬牙皂角、青黛各三分,乾薑五分,乃以小匙投之入口,即大嗆,後下咽數口。復以皂角未投之,連嚏數聲,哼聲繼至。主人謂予,有回生之功?予曰:未也。鉛粉之毒未除,人事未醒,非用大下之法,必將復變。乃進小承氣湯加膽星、竹瀝之藥,人事稍明,自言腹中大痛,連進滾痰丸三日,下白物如油灰者,而人事大清矣。時有興化之行,乃留以歸、芍、棗、志、曲、谷、薑、貝之方,調理數日而安。
白話文:
[卷二]
蔣侍御和凝,五十八歲,胸痹已三十年,近來又大便秘結,左關脈尤其枯澀。病情起因是精血不足,不能滋養肝臟,導致厥陰經的疏泄功能失常,木邪犯土,氣機運行不暢。治療應以溫和養肝、調氣潤燥為要務。寸口脈也相當枯澀,如同高山的泉水,無法滋潤乾燥的金氣,久之恐有臟腑阻塞之患,宜用丸藥治療。
藥方:山茱萸、肉蓯蓉、麥冬、人參、陳皮、當歸、瓜蔞皮、沉香、山藥、木瓜、牛膝、薤白葉、北五味子、玉竹膏,製成丸藥服用。
吳某,患黃疸,初服茵陳蒿湯、蒼朮、赤小豆、木通等藥無效,改服茵陳蒿湯加梔子、黃芩、大黃等六黃湯後,大小便通暢,但眼白仍未恢復正常。詢問病史得知,自患病以來一直沒有汗出。因此,根據原方去除大黃,改用茵陳、香薷、白朮、黃芩、山梔子、木通,並加入蔥白二寸、桂枝六分。服藥三次後,眼白轉淨,黃疸明顯減輕。此症始於風寒侵襲肌表,最初治療的人沒有解表,導致邪熱滯留在經脈,故而使用桂枝、蔥白,使營衛調和,邪氣得以解除。
刑部左侍郎錢為城,患下消。腎氣虛弱,應當溫補,但目前脈象浮洪,陽氣偏盛,恐傷及精血,導致身體日漸虛弱。右寸關脈空虛軟弱,左尺脈也衰微,司氣的臟腑功能失守,導致疏泄過多而閉藏不足,這是氣化失常所致。治療應以益氣養陰,兼顧固攝為主。
藥方:人參、麥冬、五味子、沙參、遠志、白芨、龜板、黃耆、杏仁,以蠶繭為引藥,製成丸藥。
另一藥方:人參、黃耆、生地黃、龜膠、麥冬、山茱萸、黃牛角尖、菟絲子、當歸、白芍藥、益智仁、蒼朮、北五味子、桑螵蛸,製成丸藥。
常州原任太平縣徐公諱培的兒子,患病醫案。人之所以無病,皆因氣機運行通暢,《內經》說:「大氣一轉,敗劣乃去。」少爺的病積聚多年,由小到大,由少到多,都是由於氣機凝滯所致。病情始於肝脾,久之陽氣亢盛,心痰凝結於肺,真氣虧虛,痰火交結,不能自調,因而出現眩暈,並非真氣脫失。但恐怕日後脾胃虛弱,久之腹部脹大,積聚成鼓脹,就難以治療了。
(以下為佚名醫案)
顏豐濯的媳婦,經閉六十餘日,懷疑懷孕,用燒酒和鉛粉(即鉛丹)催經。此人素有痰症,多年未發,服藥後腹中微痛,疼痛日漸加重。三日後夜間突然昏厥,牙關緊閉,口吐涎沫,手足抽搐。三更時分,家人求救於我,讓我為其診治,並準備了蘇合香丸。但病人牙關緊閉,無法吞服藥物,主人只想知道病情危急程度。
我趕到床前,病人手腳僵硬,難以診脈,診脈三次,筋脈跳動一次,脈搏跳動五次,筋脈跳動四五次或五六次。我趁其筋脈不跳動時,診其脈象,浮洪滑數,判斷這是厥證,並非死亡。氣機通暢則生,氣機閉塞則死,若不加人力搶救,將不治。我走到前廳,告訴主人:此症已預料到會死亡,能否讓我試一試?主人問道:她不能吞咽藥物怎麼辦?我笑道:我有能使她吞咽的藥物。
我用牛黃一分,沉香二分,黃連一錢,豬牙皂角、青黛各三分,乾薑五分,用小勺送入她口中,她劇烈咳嗽,然後吞下幾口。再用皂角,她連打幾個噴嚏,接著哼哼唧唧。主人問我有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我說:還沒有。鉛粉的毒素尚未清除,病人尚未清醒,不用強力瀉下之法,病情必將反复。於是給她服用小承氣湯加膽星、竹瀝的藥物,病人意識稍清,自言腹中劇痛,連續服用滾痰丸三日,排出白色油灰樣物質,意識恢復清醒。當時我正要前往興化,便留下歸脾湯加芍藥、大棗、遠志、炙甘草、炒谷芽、生薑、牡蛎的方劑,調理數日後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