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澹翁醫案》~ 卷一 (5)
卷一 (5)
1. 卷一
東鄉馮巷馮姓瓜州典鋪為生理,喉中如有小核,項下頤下皆脹,前醫投以香燥利氣之藥愈甚。予審其陰虛火炎,以致氣結,乃用六味加歸、芍、龜膠、麥、味,及沉香些少。服二十餘劑而大減,照服丸料而痊。
姚紹箕三媳嚴氏,妊娠八月,耳底顴內作痛,項下頤下牽脹,十餘日不寢不食矣。予初診即留案云:風寒客於耳內,痛連顴項,因十日前未曾解表,留連至今,風化為熱,氣滯血凝。耳底頤項,乃少陽陽明之界,當以疏風為主,兼用活血風自滅之說,乃用羌活、獨活、柴胡、秦艽、川芎、當歸、香附、防風之藥,一服而平。然後知前投之地、芍、梔、連,乃令寒凝,而痛愈增也。
乙酉八月,應揚州西山林宅之招,病人號孝思,系時邪已十三日,初起發表,即投芩、連、梔、粉,繼以石膏,以致元府外閉,表邪內陷,身熱足痛,舌乾如鍋焦,舌強不圓,胸前至下午即脹不可忍,脈象左手三部皆洪弦而數,右三部亦然。但洪大之中,有結滯緊澀之狀,乃為前大劑石膏所逼遏也。
附錄方案,足痛,肌膚燥,微喘,表未解也;舌枯口乾,胃為心肺之徵,邪熱內陷也;胸滿脹,痰滯結氣不清,陽明之裡症也。三者以存津液為急。經云:開腠理則津液通。解表以提出內陷之邪,尤為急中之急。又恐轉手不及,兼用前人充拓胃陰之說,尤為清痰導氣,方用。
葛根,柴胡,秦艽,小生地,知母,廣皮,枳殼,大貝,黃芩,生草
服後汗出,照方加
香附,厚朴,桔梗
下午胸前脹悶,因用草果廣皮以探吐,乃嘔去痰涎宿食多許,其時汗更多,是夜輾轉不安,至早身涼,調理半月而安。
白話文:
[卷一]
東鄉馮巷馮姓,在瓜州經營典鋪,患喉中如有小核,頸部和下巴都腫脹,先前醫生用辛香燥熱、宣通氣機的藥物治療,反而病情加重。我診斷為陰虛火旺,導致氣機阻滯,於是使用六味地黃丸加歸脾湯的藥物,並加入少量龜膠、麥冬和沉香。服藥二十多劑後病情大為減輕,繼續服用丸藥後痊癒。
姚紹箕三媳婦嚴氏,懷孕八個月,耳根和顴骨內側疼痛,頸部和下巴牽扯腫脹,十多天吃不下睡不着。我初診時就記錄下來:這是風寒之邪入侵耳內,疼痛連及顴骨和頸項,因為十天前沒有服用解表藥物,導致病情延綿至今,風寒化熱,氣滯血瘀。耳根、頸項是少陽與陽明經絡交界處,應以疏風解表為主,並兼顧活血化瘀的原則,於是處方羌活、獨活、柴胡、秦艽、川芎、當歸、香附、防風等藥物,一劑藥後疼痛即止。由此可知,之前醫生所用的地骨皮、芍藥、梔子、連翹等藥,反而導致寒邪凝滯,疼痛加重。
乙酉年八月,應揚州西山林宅的邀請前去診治,病人名叫孝思,當時病邪已侵犯身體十三天,初期發熱,就用黃芩、連翹、梔子、白芷等藥物,接著又用石膏,結果導致元氣受損,表邪內陷,全身發熱,足部疼痛,舌乾如焦鍋,舌頭僵硬不圓,胸部到下午就脹痛難忍,脈象左手三部皆洪大弦數,右手三部也是如此,但在洪大的脈象中,又感覺到結滯緊澀,這是先前大量服用石膏所造成的壓迫。
附錄:病人症狀是足痛、皮膚乾燥、輕微喘息,說明表邪未解;舌乾口渴,這是胃氣虛弱,心肺受邪熱的徵象;胸部脹滿,痰飲阻塞,氣機不通暢,這是陽明經絡的裡證。治療這三種症狀,首先要保住津液。醫書記載:疏通肌膚腠理,則津液暢通。解表藥物能排出內陷的邪氣,這是最緊急的治療。同時又擔心治療不及時,便參考前人的經驗,以滋補胃陰,並清化痰飲,疏通氣機,於是處方:
葛根、柴胡、秦艽、生地黃、知母、廣皮、枳殼、貝母、黃芩、生草藥。
服藥後出汗,再按原方加:
香附、厚朴、桔梗。
下午胸部脹悶,於是用草果、廣皮以利氣消痰,病人吐出許多痰涎和宿食,此時出汗更多,當夜輾轉難眠,到早上身體涼爽,調養半個月後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