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砂八家醫案》~ 學山公方案(諱宗岳字岱瞻) (2)
學山公方案(諱宗岳字岱瞻) (2)
1. 學山公方案(諱宗岳字岱瞻)
藥貴半養神而半和胃,乃能奏效收功,服下二劑,果不爽言。
戈道士勞傷發熱咳嗽治驗
戈道士,年二十餘,先患傷風咳嗽,旬日後,勉力負重,發熱臥床。於是口渴痰盛,自汗脅疼,兼下血水數次,微利便黃。前醫四劑不效,加以氣短食減,來延予診,予見其面色浮紅,三言三止,早已知屬虛者半矣。乃診之則弦數浮滑,左大於右,一似有餘者然,然按之豁如,且不耐久診,久則手動作振動之勢。告曰:乃知內傷外感併發,由下虛而上盛,氣怯而神露也。
若純用下氣清熱等藥,症將不起矣。方用丹皮、花粉、桔梗、桑葉、橘紅、薄荷、甘草、茯苓、白芍,加倍燈心為引。一劑熱退,二劑氣平,再服二帖,去花粉、薄荷,加麥冬、苡仁,遂獲愈。
陸久凝三公郎寒熱脹痛治驗
泗港陸九文昆仲,夙年相知也。仲秋之月,久凝三公郎,忽寒熱頭疼,從胸至腹,脹悶不堪,久文知醫,先服解肌消導之劑,不效。來鎮相邀,值予在云亭曹氏,乃請承調元往診。用小柴胡加石羔,頭疼雖止,諸症轉甚,加以噁心。使者相望於道,適又他出,不得已延余弟宇瞻診視。
云是結胸,主以瓜蔞、山梔、枳實、竹茹、黃芩等藥,服後胸腹愈痛。伊兄允升,躬叩予門。同仲兒尋至慕義莊,飛掉歸家,薄暮始得抵彼,病者聞聲欣然曰:先生其救我乎。蓋望之久矣,予因思結胸成於下早,否則日久邪陷亦成。今疾作而痛隨起,定非結胸,細按右脈弦中帶緊,其間必有寒物阻住升降,以寒涼治之,所以脹痛日甚。
況是日陰雨兩旬,天時之濕,感召極速,必平胃散加藿香、腹皮、蘇梗、半夏、柴胡、烏藥,始得破其壅塞。忙服一劑,下咽後噁心頓止,覺腹有聲如雷,頃刻脹痛若失,遂能安臥無虞。丙申仲秋存案
蒼朮,陳皮,厚朴,甘草,藿香,腹皮,蘇梗,半夏,柴胡,烏藥
蔣天祥令郎傷寒危症治險
蔣天祥令郎,年十三,今秋患傷寒,更數醫調治,有用麻黃髮汗者,有用石羔瀉火者,更有用牛黃大黃清心行滯者,鮮獲一效。後市醫以啟脾為主,自謂妥當得法矣,亦卒無成功。比及四旬,勢病轉劇,將治後事。乃延余診,涕泣哀告,請決行期之早晚,非以望愈也。
余觀大肉已脫,面赤唇紅,時時乾咳,午後發熱尤甚,六脈浮數,兩寸兼大,知其精液被藥久傷,肺金為火所爍,是為陰虛陽盛之極,不速治之,必變成癆瘵,雖勿即斃,亦難望愈。所喜者,三部中無弦急不和之狀,猶有生機。遂慰其父曰:是病雖重,可以不死。予且勿優,從前之藥,悉屬誤治,倘能堅信予言,數劑必獲全效。
方用門冬、青蔥、沙參、秦艽、白芍、丹皮、甘草、薄荷、桔梗、桑皮、橘紅,一劑熱退,再劑身涼,咳猶未除。去薄荷、秦艽,加五味九粒,石斛一錢,連進四服,氣平咳止,即思飲食。是余獨有確見,所以立方用藥,得心應手,因筆之以志一時之見云。
白話文:
學山公方案(諱宗岳字岱瞻)
藥物療效取決於一半滋養元氣,一半調和脾胃,才能收到好的效果。服用兩劑藥後,果然不出所料。
戈道士勞傷發熱咳嗽治驗
戈道士,二十多歲,先前患傷風咳嗽,十多天後,勉強搬運重物,導致發熱臥床。於是出現口渴、痰多、自汗、脅痛,並伴隨幾次下血水,大便略稀,顏色發黃。先前醫生用四劑藥無效,再加上氣喘、食慾減退,於是來找我診治。我見他面色浮紅,說話斷斷續續,就知道他已經是虛證居多。診脈發現脈象弦數浮滑,左脈大於右脈,好像是有餘之象,但按壓卻覺得脈象空虛,而且不能久診,診久了手就會不自覺地顫抖。我告訴他:這是內傷和外感同時發病,由下焦虛弱而上焦亢盛,氣虛而神不守舍。
如果單純使用下氣清熱的藥物,病情將無法好轉。因此我處方丹皮、花粉、桔梗、桑葉、橘紅、薄荷、甘草、茯苓、白芍,並加倍燈心草引藥。一劑藥後熱退,兩劑藥後氣平,再服用兩劑,去掉花粉、薄荷,加入麥冬、薏苡仁,病就好了。
陸久凝三公郎寒熱脹痛治驗
泗港陸九文兄弟,我與他們早年就相識。仲秋時節,陸久凝三公郎突然寒熱頭痛,從胸到腹脹悶難忍,陸久文懂醫,先前服用解表散寒的藥物,無效。他來鎮上邀請我,我當時在雲亭曹家,便請承調元前去診治。用了小柴胡加石膏的方劑,頭痛雖然止住了,但其他症狀卻加重了,還伴有噁心。使者在路上等候,我又另有事情外出,無奈之下只好請我弟弟宇瞻前去診治。
他說這是結胸病,主要用瓜蔞、山梔、枳實、竹茹、黃芩等藥物,服用後胸腹疼痛加重。他的哥哥陸允升親自叩門求醫,兄弟二人找到慕義莊,我急忙回家,傍晚才到達,病人聽到我的聲音很高興地說:先生您終於來了!原來他盼望我很久了。我考慮到結胸病症在初期就發病,否則時間長了邪氣就會深入,現在發病就痛,肯定不是結胸病,仔細診脈發現右脈弦緊,中間必定有寒邪阻礙氣機升降,用寒涼藥物治療,所以脹痛日益加重。
況且那幾天陰雨連綿二十天,天時潮濕,很容易導致疾病,因此必須用平胃散加上藿香、厚朴、蘇梗、半夏、柴胡、烏藥,才能打破氣機壅塞。他服用一劑藥後,藥物下咽後噁心頓時停止,感覺腹部有雷鳴般的聲音,一會兒脹痛就消失了,於是就能安穩睡覺,沒有什麼危險了。丙申年仲秋記錄。
處方藥物:蒼朮、陳皮、厚朴、甘草、藿香、厚朴、蘇梗、半夏、柴胡、烏藥
蔣天祥令郎傷寒危症治險
蔣天祥的兒子,十三歲,今秋患傷寒,經多位醫生治療,有人用麻黃發汗,有人用石膏瀉火,還有用牛黃大黃清心行滯的,都沒有效果。後來一位市井醫生以健脾為主,自認為方法妥當,也沒有成功。到了四十天左右,病情加重,準備後事了。於是他們請我診治,哭泣著哀求,問我能不能治好,而不是詢問何時死亡。
我觀察到他的肌肉已經消瘦,面色紅潤嘴唇發紅,經常乾咳,下午發熱尤甚,脈象浮數,寸口脈特別大,知道他的精液因為長期服用藥物而受損,肺金被火所灼傷,這是陰虛陽盛到了極點,如果不迅速治療,必然會變成肺癆,即使不死,也很難治癒。值得慶幸的是,三部脈象中沒有弦急不和的現象,還有生機。於是安慰他的父親說:雖然病情嚴重,但可以不死。我說以前所用的藥物,都是錯誤的治療方法,如果能相信我的話,幾劑藥就能痊癒。
我處方:麥冬、蔥白、沙參、秦艽、白芍、丹皮、甘草、薄荷、桔梗、桑白皮、橘紅,一劑藥熱退,再服一劑身涼,咳嗽還沒好。去掉了薄荷、秦艽,加入五味子九粒,石斛一錢,連續服用四劑,氣平咳嗽停止,就想吃東西了。這是我的獨到見解,所以處方用藥,得心應手,因此寫下來記錄當時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