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科錦囊》~ 卷二 (7)

1. 釘翳根深

此證星翳中之惡證。而角膜上生白色小瘡。及多日則漸侵瞳子。毒深釘入而不遷其處。流利如膿眵液。澀痛羞明。先患一眼。必傳於一眼。遂致大患。原因梅毒而所發之焮腫眼後多有之。初起者可治。進於篤劇者不治。如哀學淵所說者非也。何惟性躁之人含情之婦病之乎。

治法，先用玫瑰露苦薏露之類。緩和其熱痛。而後宜點神效水。及石膽水。內服涼膈散。兼用七寶丸。

白話文：

這是一種在眼睛疾病中非常嚴重的情況，稱為「釘翳根深」，主要特徵是在角膜上出現白色的微小傷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傷口會逐漸擴散到瞳孔，病狀深重且固著在原處，不會自行消退。分泌物如膿狀或眵液，病人會感到眼睛疼痛，畏光。通常一開始只有一隻眼睛受影響，但很快就會傳染到另一隻眼，導致嚴重的後果。這種情況常見於梅毒患者，尤其在眼睛後方發炎腫脹的情況下更為普遍。如果在初期就進行治療，是有機會治癒的；但若病情已發展至嚴重階段，則難以治療。並非只有性情急躁的人或心事重重的女性才會患病。

治療方式，首先應使用如玫瑰露、苦薏露等具有緩和效果的藥物，來減輕熱痛感。然後再適時點滴神效水和石膽水，內部服用涼膈散，同時配合使用七寶丸，以達到治療的效果。

2. 膜障

（附）赤脈下垂，黃膜上充，順逆生翳，垂簾翳，湧波翳，膜入水輪，肉狀膜

各證所有之根基。共在白膜。而滋蔓於角膜上。其狀似皮膜。故名膜。蓋翳與膜者。其因同而其證異也。其所以異者。翳者。有形無體。譬如煙霧。其形可見而不可捉也。膜者。有形有體。猶綿絮之可見又可捉也。其為證也。先起血線。其末梢生數多之細支別。瀰蔓角膜。所輸送之血液。

竟滯止其部。自為白濁曇暗。而血絡愈送血不息。則養長其膜。以蔽玲瓏之質。幾至不能見物景。而從上垂下。淡紅色者。為赤脈下垂。其白色而一片赤脈牽絆翳根者。為垂簾翳。（醫學入門作垂簾膜）從下攀上。其色帶黃色者。為黃膜上充。同證而如垂簾翳者。為湧波翳。

一證。毒劇而膜中釀膿。漸進而蠹蝕角膜。初起於一眼。波及於一眼者。為膜入水輪。又有一種。厚膜黃色。而赤絡纏蔓。固著於角膜。恰如肉者。名之肉狀膜。其餘證名甚多。頗厭煩絮。故不贅。

治法，宜仿白膜脈腫之法。斷其根株。內服發表劑主之。如便秘者。用下劑。然因投峻下而膜愈進濃厚者有之。予嘗遇如此之證。與附子劑。屢獲神效。膜入水輪之證者。將萌孽時。宜與慈朱丸。點鉛糖水。若耽延日期。眼珠生疵者。無治之可施。如肉狀膜者。屬不治。

白話文：

【膜障】

(附加說明)眼睛出現紅筋下垂，黃色薄膜向上擴張，無論是順行或逆行產生的混濁，像是簾幕下垂般的障礙，或是像波浪般湧現的障礙，以及黃膜侵入眼球透明部位，甚至類似肉狀的薄膜，這些都是各種病徵的根本原因。它們共同存在於眼白的部位，蔓延到角膜上。因為其外觀類似皮膜，因此被稱為"膜"。障礙和膜，雖然成因相同，但表現出的症狀卻不同。區別在於，障礙是有形無體，如同煙霧，可以看見其形狀，卻無法觸摸。而膜則是有形有體，就像綿絮，不僅能看見，也能觸摸。在病發時，會先出現血絲，血絲末端會生出許多細小的分支，蔓延至整個角膜，血液輸送至此處便停止流動，導致該部位變得模糊不清。但血絡仍不斷供應血液，於是膜逐漸增厚，遮蔽了眼睛的明亮，甚至嚴重到無法看清事物。如果呈現淡紅色，則是紅筋下垂；若是白色且被一片紅筋牽絆，則是垂簾障礙。(醫學入門中記載為垂簾膜)如果從下方蔓延至上方，且帶有黃色，則是黃膜上漲。如果是類似垂簾障礙的病徵，則是湧波障礙。

另一種情況，如果病情嚴重，膜中開始化膿，並進一步腐蝕角膜，起初可能隻影響一隻眼睛，但會慢慢影響到另一隻眼，這種情況被稱為膜入水輪。還有一種，是厚實的黃色膜，伴隨著紅色血管纏繞，牢固地附著在角膜上，就像肉一樣，被稱為肉狀膜。此外，還有許多其他的病徵名稱，為了避免過多的重複，就不一一列舉。

治療方法，可以參考治療白膜血管腫脹的方法，切斷病根。主要使用促進排汗的藥物內服。如果患者有便祕，則使用瀉藥。然而，有些情況下，使用強烈的瀉藥反而會使膜更加厚重。我曾遇到過這樣的病例，給予附子藥劑，多次獲得奇效。對於膜入水輪的病徵，在剛開始萌芽時，應服用慈朱丸，並點鉛糖水。如果拖延治療，眼球出現瑕疵，就無法治療。而像肉狀膜這種情況，屬於無法治療的範疇。

3. 膿瘍

（附）潰瘍，水疱，膿疱，目瘡，漏睛膿血

膿瘍之為證也。初次起於角膜下部。白膜分際。沖侵瞳子。而罕有發在於上部。其形色白如星翳。漸大而作為膿潰。及軟小水疱。至其酷劇。則在角膜上穿漏口。或破裂而流利膿液。或膿液凝結。而滯止角膜。若忽治法。則必有盲瞶之變。宜慎之。此證和蘭雖區別膿瘍潰瘍水疱膿疱之四證。

皆是角膜為膿潰者也。何必分為四證乎。本邦俗間所稱目瘡者。即此類證也。漢所謂漏睛膿血者。目瘡之同證。而穿漏口者是也。

治法，外術。將柳葉針。刺膿瘍上。可以驅除其膿。若凝固而在角膜之內部者。宜仿內翳法術下針。點劑。蓬砂水。神效水。內服涼膈散。加倍桔梗。且有一證無疼痛者。用局方甘露飲。屢見效。如作瘻者。用沒藥散。及將小烙鐵點著漏口。輕者可治。瘻深者難治。

白話文：

這段文字談的是眼睛疾病，包括潰瘍、水泡、膿包以及眼疾導致的出血等症狀。這些病症通常首次出現在眼角膜的下方，接近白眼球邊緣，病情會逐漸影響到瞳孔，但很少會在上方出現。初期病狀會呈現白色的斑點，形狀類似星狀的翳障，隨著病情加劇，這個斑點會逐漸擴大形成膿包或小型水泡。最嚴重的情況下，膿包會穿透角膜，造成破洞或流膿，或者膿液凝固，停留在角膜上。如果忽略治療，可能會導致失明，因此必須謹慎對待。即使在荷蘭，他們雖然區分了膿瘍、潰瘍、水泡、膿包這四種症狀，但其實都是角膜發生膿包潰爛的狀況，並不一定需要分成四種症狀。在我們這裡，俗稱的「眼瘡」就是這種病症。在漢代，所謂的「漏睛膿血」也是同一類的病症，指的是角膜出現穿孔的情況。

至於治療方法，首先可以使用柳葉針來刺破膿瘍，幫助排出膿液。如果膿液已經凝固，並且深入角膜內部，可以模仿內翳的治療手法進行針刺。對於點狀藥物，可以使用蓬砂水或神效水。內服方面，則可以服用涼膈散，其中桔梗的份量要加倍。此外，還有一種情況是沒有疼痛感的，可以使用甘露飲來治療，這種情況往往會看到療效。如果形成瘻管，則可以使用沒藥散，或者用小烙鐵燒灼瘻管開口，病情輕微的可以得到治療，但如果瘻管很深，則比較難以治癒。

4. 蟹睛疼痛

（附）黑翳如珠

此證角膜內部。突出尖高之黑腫。其形小大不一。頗似蟹眼。而疼痛無甚焉。磣澀難開。怕日羞明。此角膜裡面之纖維。貯鬱結之毒。為焮熱潰爛。而所發出也。至其重劇。則禍及葡萄膜。竟壓迫瞳孔。遂作欹側變形。然瞳孔僅存者。以不遮障物景來映之所通達網膜之道路。

猶不至失明也。或黑腫潰後。腫痕生翳以遮明者亦有之。漢人雖區別二證。同是一證。濕眼疳眼焮熱眼等之證。其所由來也。

治法，將小鋒針橫刺黑腫。則水液流利。而自消減。其針痕。點鉛糖一小粟粒許。後宜以溫金熨之。用黃蘗山梔子煎汁灌之。四物三黃合方加沒藥可多服。如小兒。消疳煎。兼用雞肝丸。佳也。

白話文：

【蟹睛疼痛】

這類症狀出現在眼角膜內部，形成一個突出且尖高的黑色腫塊，形狀和大小不一，很像螃蟹的眼睛。雖然會感到疼痛，但並不會非常嚴重，眼睛會有磨砂感，難以睜開，對光線特別敏感。這是因為角膜內部的纖維組織積聚了毒素，導致發炎潰爛，然後形成了這種症狀。若情況嚴重，可能會影響到虹膜，甚至壓迫到瞳孔，使瞳孔發生偏斜或變形。然而，只要瞳孔未完全被遮蔽，就不會阻礙物體映射到網膜的路徑，因此視力不會完全喪失。有時，黑色腫塊潰爛後，留下的疤痕會形成翳，進而影響視力。雖然漢人將這些症狀分為幾種不同的病症，但本質上都是同一類問題，像是濕眼、疳眼、焮熱眼等，根源都是相同的。

治療方法是使用小鋒針在黑色腫塊上橫向穿刺，讓積聚的液體流出，腫塊就會逐漸縮小。在針刺過的地方，塗上一小粒鉛糖，之後再用溫熱的金屬熨燙，並用黃柏和山梔子煎成的汁液沖洗眼睛。可以服用四物三黃合方加上沒藥，如果患者是兒童，可用消疳煎和雞肝丸，效果更佳。

5. 角膜皺縮

此證即前條膿瘍之證。而角膜穿瘻口。以漏出水樣液過多。而角膜為皺縮者也。或小兒生平喜好暗地幽室。不欲向光輝。仰則數瞬墮淚。而角膜為皺縮者。此即疳眼也。老人大病時。角膜亡失滋潤。難為瞬動。凹陷而皺縮者。必死之兆也。

治法，專治本病為要

白話文：

這個症狀就是前面提到的膿瘍症狀。角膜上出現穿透性的洞口，導致大量像水一樣的液體漏出，進而使得角膜呈現皺縮的情況。或者在小孩身上，如果他們平時喜歡待在昏暗的房間，不願意接觸光亮，一看到光就會頻繁眨眼，流淚，並且角膜也會出現皺縮，這種情況就是所謂的疳眼。對於老年人來說，當他們罹患重病時，角膜會失去應有的滋潤，很難進行正常眨眼動作，角膜會凹陷且皺縮，這是死亡的徵兆。

治療方法，應該專門針對這個病症來治療纔是關鍵。

6. 病系眼珠之證

7. 眼珠膨脹

此證眼珠為盈脹突起。至其甚。則至使胞瞼不能閉合。若兼焮痛者。動輒眼珠釀膿證候。似後條突出而不同焉。決勿混同。當今所有之病因者。使下疳便毒痲痔帶下等下部結毒。作乾燥內陷。遂以上攻眼目者。多系此病。一證。諸液溢滿而發者。亦有之。

治法，因結毒者。用薰劑每每得奇效。水液溢滿者。初發。行氣香蘇散殊有效。重者。宜用針泄出有餘之水液。其法明辨於後條。可並考。

此諸證者。眼珠突出。或低垂。而有徐徐來者。有卒然發者。有痛者。有不痛者。或有膿潰者。出血者。其證候不止一端。今區別五等。而令知其大綱。第一證因打額至重。或挐上筋麻痱等。而眼珠突出腔外。其大與尋常無異者。名突出眼。第二證因眼珠內部之焮腫。角膜突然如彈丸。

麻木疼痛。汪汪淚出。此證有凶暴之變。治緩則至乎膿潰者。名突起睛高。第三證即突起睛高之輕證。而角膜變青白色。突起尖高。而其形似旋螺尖者。名旋螺突起。第四證眼珠低垂至頰。其狀如黑角。時時大便出血。而疼痛不可耐者。名肝脹眼。第五證眼珠突出。而赤脈疼痛。

眼液為混濁者。名白睛突起。原因結毒而所發起也。其不喪明者。殆希矣。除此各證之外。另有一之奇證。予嘗遊於江都。偶見一丐者。其眼珠與常人無異。而以指頭壓上胞。則眼珠卒然突出。而低垂約一寸許。自為上下運轉。真堪可怪。而後依然收入腔內。如兒戲然矣。見來不太有礙瞻視。

做了一場。便是討錢耳。彼其素稟六筋與神經固為弛緩者歟。至今不會其理。豈不奇異之一證乎。

治法，第一證。以新汲水屢灌注。則收入如故。然若瞳神經為弛長者。必有卒盲之變。不可忽。眼珠被損傷者。使眼珠急復其本位。而搗爛生地黃。裹在綿里。以安置於眼胞上。而可施繃帶。此法試之極妙。第二第四之證。將小尖刀小鋒針等。刺角膜下際。或橫截而流出水液則治。

其法同於內翳之術。第三證禁用刀針。只宜以冷水屢浣洗。而點鱔魚血。第五證概為不治。但其勢微者。尚可救焉。宜急用薰劑。而攻其毒。予於第二第四之初起。嘗用吐劑。或投峻下。既獲大效。雖然。以其證候不同。難論定焉。此證經久。則縱令針刺。納其突出。亦不得免昏矇之患。

但不過除其苦楚耳。

白話文：

[眼球突出]

這病症特徵是眼球明顯脹大、突出。嚴重時，會導致眼皮無法閉合。如果同時伴有紅腫疼痛，通常代表眼球可能有化膿的症狀，這和後述的眼球突出症不同，切勿混淆。當今導致此病的原因，多數是因為下疳、痔瘡、婦科疾病等下部感染，造成體內毒素乾燥、內陷，最後影響到眼睛。另一種情況則是因為體內液體過剩，也可能導致此病。

治療方式，如果是因為毒素堆積，使用薰療通常有奇效。如果是體液過剩導致，初期使用行氣香蘇散效果不錯；病情嚴重時，可能需要透過針灸來排出過剩的液體，具體方法後續會詳細說明。

此類病症，眼球可能突出，也可能下垂，有的緩慢出現，有的突然發生，有的伴隨劇烈疼痛，有的則無痛感，有的可能化膿、出血，症狀不一。現將此類病症分為五類：第一類是因為頭部受到重擊，或是眼部周圍肌肉麻痹，導致眼球突出眼眶，但大小與平常無異，稱為"突出眼"。第二類是因為眼球內部發炎腫脹，角膜像彈珠般突起，伴隨劇烈疼痛和大量淚水，這種情況若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導致化膿，稱為"突起睛高"。第三類是較輕微的"突起睛高"，角膜變成青白色，突出尖端，形狀像螺殼尖端，稱為"旋螺突起"。第四類是眼球下垂至臉頰，形狀像黑色的角，常伴有大便出血，且疼痛難忍，稱為"肝脹眼"。第五類是眼球突出，且伴隨紅色血管及疼痛，眼淚混濁，多由毒素引發，稱為"白睛突起"。若不盡快治療，失明的可能性很大。

此外，我曾在江都遇見一個乞丐，他的眼球與一般人無異，但只要用手指按壓眼皮，眼球就會突然突出，下垂約一寸，還能自由轉動，十分詭異。但過後又能恢復原狀，彷彿只是個遊戲。看來他視力並未受太大影響，可能是因為他天生神經和肌肉鬆弛。至今我仍不解其中原理，實屬奇症。

治療方式，第一類病症，可用新抽取的冷水反覆沖洗，通常能恢復正常。但若瞳孔神經已經鬆弛，有可能會突然失明，不可不慎。若眼球受損，應立即讓眼球回復原位，並敷上搗碎的生地黃，包紮在眼皮上，再進行繃帶固定，此法極為有效。第二類和第四類病症，可使用小尖刀或細針，在角膜下方輕輕劃開，或橫向切割，讓液體流出，此法類似內翳手術。第三類病症則不宜使用刀針，只能用冷水反覆清洗，並滴入黃鱔血。第五類病症一般無法根治，若病情較輕，或許還有機會救治，應立即使用薰療來排除毒素。對於第二類和第四類病症，我曾嘗試使用催吐藥或強烈瀉藥，效果不錯。然而，由於每個人的病情不同，治療效果難以預測。若病情拖延，即便透過針灸讓眼球回復，也難免會有視力模糊的後遺症，只能緩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