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治理辨》~ 痘治理辨 (6)
痘治理辨 (6)
1. 痘瘡初出
辨曰：人非氣血不成形，氣血非水穀不長養，故人之身，根乎內者曰神機，根乎外者曰氣血。氣血者，神機之充；神機者，氣血之帥，二者旋相交養，此其生生之道者焉。然天地之元氣大而難虧，否而易泰，吾人之元氣薄而易壞，剝而難復，此不易之理，故人之性命惟系乎補之何如耳？且痘毒客於百骸，必賴氣血剋制之力，始得存乎生命。
痘毒之發，奔馳脈絡間，血不縱其毒承載上行，氣分不容其毒拘領逐散肌表，斯毒於元氣無妨矣！是以毒苟既盛，使血氣足以領載，則正能勝邪。氣血一敗，則邪反勝正，中氣於焉不固，神機於焉不守，神門於焉不禁，血無氣領，毒反內攻。嗚呼！元氣至此，直一線耳。苟非保元湯內固外護，毒之為害，烏可勝言？予嘗痛峻藥者，峻藥多熱毒，其性趫猛，其氣燥烈。（如異功散類。
白話文：
人的身體是由氣和血組成的，沒有這些就無法形成形態。氣和血是靠食物來滋養成長的，因此人的身體在內部叫做「神機」，在外部叫做「氣血」。「氣血」是指「神機」充滿活力，而「神機」就是指「氣血」的領導力。這兩種力量互相交流、相互滋養，這是生命的生長過程。然而，天上的元氣很大而且不容易受損失，但是我們人類的元氣很薄弱容易受到破壞，一旦被剝奪了就很難恢復過來，所以人們的生命只取決於如何進行補救。此外，如果病毒侵入到全身各處，必須依靠氣血的力量纔能夠抑制住它們，這樣才會保持生命力。當病毒開始蔓延時，血液不能讓毒素順利地運輸上去，氣息也不能把毒素分散開來，那麼這種情況下對元氣不會造成影響。因此，只要毒性足夠強大，並且能夠得到充足的血液和氣息的支持，那就能夠抵禦病菌。但是如果氣血衰弱，那麼病菌就會變得更強大，中氣就不穩定，神經系統也無法保護好自己，心臟的大門也就打不開了，血液裡沒有氣息引導，病毒反而會向內攻擊。唉！到了這個時候，元氣已經只剩下一根細絲而已。如果不是使用【保元湯】來加固外部防護，那麼病毒的危害就不可估量了。我曾經非常嚴厲地批評過那些猛烈的藥物，因為他們大多數都是有毒性的，特性和味道都很激烈（例如像【異功散】這樣的）。
）兒服之後，蒐藏搗府，一時駕毒並氣血沖達肌表，雖得快於一時，殊不知寇盜雖出，內備已虛，寧可保其寇不復入乎？將見氣血受害，真元愈耗，一快之後，百悔並來，兒不死也何待？愚故曰：治痘宜補者，即王者專行王道也，雖若迂緩，而自有益於久遠。治痘用攻者，即伯者務行伯道，雖暫快利，而必無補於治道也。
驗唇口可知痘吉凶，口疳，肺⿸疒邕。唇口者與五內相通，能辨五味，為飲食節送之門戶也。故血氣之盛衰、受毒之淺深，觀於此，足可以知內症之吉凶矣。痘未出時，宜紅活如常，不宜燥烈乾紅。如見黃白赤紫而不潤澤者，或見氣粗熱盛、舌白至唇濕處而胃爛者，是皆不治之症矣。
白話文：
孩子服用藥物後，雖然能夠暫時驅除毒素和氣血衝達肌膚表面，但其實內裏的防禦已經虛弱了，怎麼能保證敵人不會再次入侵呢? 這樣做只會讓孩子的氣色受損，消耗掉真正的生命力，在短暫的一次快樂之後，就會帶來無數後悔的事情，如果這樣下去，孩子還能活得長久嗎? 因此我說: 治療天花應該補益身體, 就像君主專行仁政一樣，即使看起來有些緩慢，但是對長遠來說是有好處的；治療天花使用攻擊的方法，則就像諸侯國只顧自己的利益，雖然短期內可能會有快速的效果，但是對於整個國家的發展並沒有幫助。 通過觀察嘴脣和口腔就可以知道病情的好壞。因爲嘴巴與人體內部器官相連通，並且能夠分辨各種味道，也是飲食進出的重要門戶。所以血液的旺盛程度以及受到病毒侵害的程度都可以從這裏看出端倪來。在痘痘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嘴脣應該是紅潤正常的顏色，不應該乾燥或者過於鮮豔紅色。 如果看到黃色白色紫色等沒有光澤的顏色，或者是呼吸急促發熱嚴重、舌頭到嘴脣溼潤的地方都爛掉了的情況，這些都是無法治癒的症狀。
又如唇上痘出相連，諸痘未漿，而此痘先已黃熟，則其毒內攻已成，使毒亦難成漿者，尤為不治之症矣。間有氣血下陷，毒攻唇口，糜爛成疳。疳雖成矣，若得黃白膿水出者，此又差可治也。又有色如干醬，其肉臭爛，一日爛一分，則二日爛一寸，名曰走馬疳者，世無可治之方矣。
若彼痘未褪謝，連唇口結乾紅渣滓、頰紅唇紫之症，此乃欲成肺癰，治以解其毒、清其肺熱，此宜解毒湯加陳皮、歸、芍、桔梗、黃連，甚則大連翹飲。若又轉加痰喘作嗽，以參蘇飲主之。醫者工巧，而此亦可治。
白話文：
如果嘴脣上的痘痘連在一起出現，並且其他痘痘還沒有結痂，但這些痘痘已經變黃成熟，則說明毒素已經在體內攻擊形成了，這種情況下治療起來就非常困難了。如果有氣血下沈的情況發生，導致毒素集中在嘴脣和口腔內，形成潰瘍病竈（即“疳”），雖然瘡瘍已經形成，但如果能夠排出黃色或白色的膿液的話，那麼這種情況還是可以治癒的。還有一種情況是皮膚顏色像乾燥醬料一樣，肌肉發出惡臭並腐爛掉，一天會爛掉一點，第二天就會爛掉更多，這就是所謂的“走馬疳”，世界上沒有治療方法。
如果其他的痘痘還沒消退，而且在嘴脣周圍出現了紅色硬塊或者臉頰發紅、嘴脣發紫的症狀，這可能是要發展成爲肺癰的表現。應該通過藥物來解除體內的毒性物質以及清除肺部熱氣來進行治療。此時應使用《解毒湯》加入陳皮、歸、芍、桔梗、黃連等藥材進行調理；病情嚴重時則需服用《大連翹飲》。如果症狀進一步加重並且伴有咳嗽哮喘等症狀，可以用參蘇飲作爲主要療法。醫生的技術高超，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可以治好疾病。
調解，痘瘡初欲出時，身熱，鼻尖冷、呵欠、咳嗽、面赤，方是痘出之候，宜服升麻葛根湯加山楂、鼠黏子，或鼠黏子湯、惺惺散、紫草飲子解利之。其瘡稀疏而易愈，此則里不至冷，大便不至利，氣實者可用之。（若痘已出，尚有小熱，小便不利者，八正散、導赤散。）出後或嗽吐，食赤茯苓湯。
發表，痘疹皆因內熱與外熱相合，隨榮衛運於肌膚而成痘疹。夫外熱者，或感風感寒，風熱驚熱，皆外邪而生熱，失治於治療，邪氣實，實則生熱，故為外熱也。是故或感風寒，閉塞腠理，而痘疹不出。或出紅點或血泡，其肌膚青白，而惡寒，鼻流清涕，耳與陰皆熱，宜與表散，如正氣、惺惺散、活血散、紅錦散、紫草湯，皆表散藥也。
白話文：
當痘痘剛要出現的時候，身體發熱、鼻子冰涼、打哈欠、咳嗽、臉頰泛紅，這些都是痘痘即將冒出的症狀。可以服用「升麻葛根湯」加上「山楂」、「鼠粘子」，或者用「鼠粘子湯」、「惺忪散」、「紫草飲子」來緩和病情。如果痘痘長得比較少且容易痊癒，表示體質不是太虛弱，排便狀況正常，這種情況下可以用上述方法治療。(但如果痘痘已經冒出來了，還有些微發燒以及尿液不通暢的情況，可以使用「八正散」、「導赤散」。) 如果在痘痘冒出之後又開始咳痰嘔吐，可以食用「赤茯苓湯」。
痘痘主要是因為體內燥熱和外部環境中的燥熱結合在一起，在皮膚表面形成痘痘。外部環境中的燥熱可能是受到風寒影響所產生的，例如受風感冒或是感染到寒冷導致的風熱驚熱等，這都屬於外界因素引起的燥熱。因此，如果不適當地處理疾病，就會使病邪積聚，造成體內燥熱過盛，進而出現外部燥熱的症狀。所以，有些人可能會因為感受到了風寒，使得毛孔堵塞，無法排出毒素，從而在皮膚上出現紅色斑點或者是血液水泡。此外，他們的皮膚可能會變得蒼白無光，並且感到畏寒，鼻腔裡流出清水樣的鼻涕，耳朵和生殖器都會感覺到灼熱。對於這樣的症狀，應該給予一些能夠疏散表邪的藥物進行治療，像是「正氣丸」、「惺忪散」、「活血散」、「紅錦散」、「紫草湯」等等，這些都是具有疏散表邪功效的藥品。
身熱煩躁、氣喘脈促、不見班點、其熱未退者，以麻黃等湯發之；若已出班點，則止後服。
攻裡，痘疹未出，胃熱溫壯，氣粗腹脹，大小便赤澀，睡中驚悸，煩渴口乾，脈沉大滑數，比是毒盛而不能泄，宜利毒丸下之。里無滯氣，榮衛升降，痘自出矣。
溫里，痘毒正盛，因煩熱而食生冷，或服涼藥過度，以致或吐或瀉、腹痛不食，宜與溫里。如理中丸、益黃散、五積散、治中湯之類，皆溫里藥也。
白話文：
身體發燒且焦慮不安、呼吸急促脈搏加速、沒有出現斑點、病情尚未好轉的情況下，可以使用「麻黃」等草藥來治療；如果已經出現了斑點，就停止服用此方。
清潔腸道，當天花還沒有長出來時，如果有胃部燥熱和高熱持續不斷、腹部腫脅、小便赤紅、睡眠中容易受驚嚇、感到口渴舌頭乾燥、脈象深重又快速滑動的情況，這表示毒素旺盛但無法排出，適合用「利毒丸」來清理腸道。如果腸道內沒有阻塞的氣體，血液循環正常，那麼花就會自然地長出來。
加溫腸道，當天花病毒非常強烈時，因為受到炎熱影響而食用太多寒性食物或者吃了太多的降火藥物，導致嘔吐、拉肚子、腹痛以及不想吃東西的情況，應該要進行加溫腸道的處理。例如：「理中丸」、「益黃散」、「五積散」、「治中湯」等等都是具有加溫腸道效果的藥品。
或稟受弱，脾胃怯，或食冷，令兒手足逆冷，脈息遲細，大便溏，小便清者，炮乾薑、炙甘草湯，豆蔻、丁香、參朮丸可選用之，此溫里令自出也。或以胡荽酒灑之，葡萄酒飲之，又火煅人齒散酒調服之。此皆內虛自利陷伏者可用之。
醫者不明裡寒不能運出，法當溫之而反發表；或外寒所伏不能發出，法當表之而反攻裡，此皆醫殺之也。
白話文：
如果小孩天生身體較差，脾胃功能不足，或者吃了太多生冷食物，會出現四肢冰冷、脈搏緩慢、大便稀爛、小便清澈的情況，可以使用炮製過的乾薑和炙甘草湯，以及豆蔻、丁香、參朩丸等藥物來治療，這些都是溫熱性質的藥物，有助於暖化內部器官，使病症自然好轉。也可以嘗試用胡荽酒擦拭皮膚，喝些葡萄酒，或是服用經過高溫燒烤的人齒散酒。這些方法都適用於因體質虛弱導致的腹瀉症狀。
有些醫生不明白裡面寒冷無法排出的原因，應該要使用溫熱性的藥物進行治療，反而去使用解表的藥物；或者是外面有寒邪侵入，應該要用解表的方法讓它排出去，卻反而攻擊內部器官，這都是因為醫生不夠專業造成的誤治。
解毒，痘瘡不出，亦有瘟毒而不出者，以地黃、雄黃飲之，不可過多，多則反有損。
白話文：
在治療方面，對於解毒和防止痘疹發作，也有對於瘟疫病毒的不適表現。可以使用地黃與雄黃來調製飲料進行療效。然而，使用量不可過多，因為過量可能會導致反效果，對身體造成損傷。
2. 痘疹出遲
調解，一半血泡，一半尚是紅點，此毒氣發越未透，必不能乳。若大便如常者，宜四聖散、絲瓜散或理中湯。
發表，蓋小兒熱毒在內，又遇冬溫，或春夏暄暖，內外皆熱，郁發腠理，遂為痘疹。始出先為紅點，當此或遇天氣大寒，肌膚閉密，毒氣反伏而不出，則身涼內燥、面青而煩，或譫言妄語，宜用解肌表出之。藥如紫草散、猴黎酒，以瘡毒未甚出也，發散如活血散之類。
白話文：
這段古文中描述的是中醫對於小孩長痘痘的情況和治療方法：
如果孩子的皮膚上出現了一半是水泡、另一半還是紅色斑點的情況，表示孩子身體裡的毒素沒有完全排出，因此無法哺乳。如果孩子的排便正常，可以使用「四聖散」、「絲瓜散」或是「理中湯」來進行治療。
如果孩子因為體質偏熱或者環境過度炎熱而出現了痘痘，首先會表現為紅色的小斑點。這個時候如果遇到寒冷的天氣，皮膚收縮導致毛孔堵塞，就會讓毒素沈積在體內，造成身體冷卻、口乾舌燥、臉部泛青以及焦躁不安等症狀。這種情況下需要用一些能夠幫助排毒的藥物，例如「紫草散」、「猴黎酒」等等。如果病情較輕，也可以選擇具有清熱解毒作用的「活血散」等藥品。
溫里，有紅點方出於外，或內虛，或食冷，或投冷藥宣泄，致令藏府虛冷，不食自利，亦復陷而不出，宜用溫里之藥，如活血散、益黃散、參朮丸之類。
有因下利，四肢厥逆，腹脹，咳逆，此由裡寒氣不能出故也。急宜薑、附、理中等藥溫之，否則胃氣裡虛，恐內陷也。
攻裡，半出半未出，大便不通，喘急，腹脹，煩躁，大渴，譫語狂妄，氣粗口熱，稟賦壯實，其脈沉實者，乃里熱彌盛。且微利之四順飲。否則毒氣太盛，昏悶而死。
白話文：
如果身體發燒後出現皮膚上的小紅斑點，可能是因為內部虛弱或者吃了過涼的食物或服用了過涼的藥物導致臟腑虛寒，造成不想吃東西和拉肚子的情況，可以使用一些暖身的草藥，例如活血散、益黃散、參朮丸等等。
如果有拉肚子、四肢冰冷、腹部腫脅、咳嗽嘔吐等症狀，這可能是由於腸道寒冷引起的。應該立即服用乾姜、附子、理中湯等具有保暖作用的草藥，以免脾胃功能下降，引發更嚴重的問題。
如果是部分癥狀已經有所改善但還沒有完全好轉，並且伴有排便困難、呼吸急促、腹部脹痛、焦慮不安、口渴、胡言亂語、聲音洪亮、口腔發熱等情況，而且脈搏深重有力的人，則是由於體質健壯，體內火氣旺盛所造成的。此時可先稍微服用四順飲來緩解病情；若病情加重，可能會昏迷甚至死亡。
半出半不出，此毒氣半在裡而不出盡故也。或盛出，大便不通，小便赤澀，喘粗腹脹，唇乾口燥，引飲譫語者，當急下之，此由毒氣彌盛而內外皆熱。若大便裡急後重，當令大便潤過則內不燥，自不裡急後重矣。腹不脹者，且利其小便。
或謂當下，恐毒氣復入；或謂當溫，宜助胃陽運出。大抵用藥，或冷或熱、或補或攻，隨症輕重，以救一時之急，不可拘以常法，又不可藥劑太過。
白話文：
如果毒素只排出一部分，這是因爲毒素還沒有完全排出來。或者大量排毒後出現便祕和尿液發黃的情況，並伴有呼吸困難、腹部脹痛、嘴脣乾燥、口渴多飲等症狀，則應立即進行瀉藥治療，這是由於毒素更加旺盛並且內外都發熱。如果有腹瀉症狀並感到肛門不適的話，在服用潤腸通便藥物之後就不會再有這種感覺了。如果沒有腹部脹痛的症狀，可以先通過利尿來緩解病情。
有人認爲應該使用瀉藥，擔心毒素會再次進入體內; 有些人則建議溫補脾胃陽氣幫助排除毒素。總的來說，用藥時要根據病症輕重選擇寒熱補攻等不同的治療方法，以便及時救治病人，但不能過於依賴常規方法，也不能過度使用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