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治理辨》~ 痘治理辨 (45)
痘治理辨 (45)
1. 二十、順逆險三痘
夫痘有順逆險三者，古無有也，愚意妄立之名，何則？順者，吉之象也；逆者，凶之象也；險者，悔吝之象也。治痘而執此三者，於以觀形色、驗吉凶，將無施而不當矣。蓋痘之一症，始於見影，終見結痂，九十日之間而已。苟非三者，察形色之善惡，定性命之吉凶，尚有以決生死，人將治所不當治，不治所當治，妄投湯劑，被其在死者多矣。
是故吉不必治，治則反凶；凶不勞治，治則無益；至如險者，則宜治矣，治之則可以轉危就安。予視痘三十年，見其順者多，逆者少，惟險者介乎其間。要之，氣血有厚薄之不一也。夫氣血盛，斯毒易解，氣血損則毒難愈。惟氣血少弱者，雖毒不能頓解，然生意未始不固乎其中，故必加以補益、扶持之功，斯其悔吝無不平矣！
白話文：
關於痘疹中有順、逆、險三種情況，古代並沒有這樣的分類，這是我個人根據經驗提出的概念。順，象徵著吉祥；逆，象徵著兇險；險，則象徵著危急和困難。掌握這三種痘疹的情況，用來觀察痘疹的形態和顏色，判斷病情的吉凶，就能恰當應對各種情況。
痘疹這種病，從初現症狀到最後結痂，大約只需要九十天。如果不是根據這三種情況來觀察痘疹形態的好壞，判定病人生命的吉凶，甚至判斷生死，人們可能會對不應該治療的痘疹進行治療，而對應該治療的痘疹置之不理，隨意開藥，導致病情加重甚至死亡的風險大大增加。
因此，對於吉祥的痘疹，不需要特別治療，過度治療反而可能導致病情惡化；對於兇險的痘疹，即使治療也未必能改善病情；至於那些處於危險邊緣的痘疹，則需要治療，通過治療可以轉危為安。我從事痘疹治療三十年，發現大多數痘疹屬於順利的情況，逆境的較少，而處於危險邊緣的則介於兩者之間。關鍵在於病人的氣血狀態各不相同。氣血旺盛，毒素容易排出；氣血虧損，毒素難以清除。對於氣血稍弱的患者，雖然毒素不能立即清除，但他們的生命力依然堅韌，所以必須輔以滋補和扶助的治療，這樣，他們的危急和困難才能得以緩解！
2. 二十一、痘出形症、日期、順逆險治例圖
醫家之法，有望聞問切四者，所以審其症之由也。惟痘利乎觀其形色淺深，始終悉於此乎備矣！且痘出乎淫火，淫火，人身之精華妄動之異名也，以氣血而中，以氣血而守，以氣血而發，以氣血而解，信非氣血不能始終也。治者要當留心於其間，如有他法，吾所不知也。今以初出至痂落，日斯形症吉凶之象也，參以順、逆、險三法為則，以明可治、不可治之症。
畫為圖式，凡圈內白者
，氣也；圈外黑者
，血也；圈內之圈者
，陷也；圈外黑散者
，血不附也；圈內黑圈者
，血乾也。以次開列於後，以備三法之階梯，而圈下復著定形辨色。
症有體用之分，投劑取功治有折中之妙，其體用之應變，折中效順而有數存焉，學者又不可不留心於此。
一二日初出之象，如慄，於口鼻腮耳、年壽之間，先發三兩點，淡紅潤色者，順之兆也。順者不治自愈，為氣得其正，血得其行，其毒不得妄行肆其瘧也。於天庭、司空、太陽、印堂、方廣之處先發者，逆之兆也。逆者不治，為氣澀血滯，致毒妄參陽位，無以當其勢。雖稠而紅潤澤，成個者，險也。
險者，毒雖犯上，其氣血未離憂虞之象，未要加治，俟其氣血交會之後，以保元陽，加桂主之。謹防氣泄血散，將無逮也。若陰始交陽之際，陽交陰會之初，憂虞之象未可加治，恐其藥性紊亂氣血交會之機，若氣始定位，血初歸附，吉凶得失由此生焉。苟失其正則宜治矣，不然恐其氣血虧弱，毒必內攻，業是者當加調變，氣尊血附，乾坤道濟，足以見陰陽治化，收其全功矣。
二三日根窠員混，氣之沖滿也。氣之沖滿，血必歸附，為順。順者不治自愈，為氣血得其道也。根窠無暈，氣離血散為逆。逆者，氣血交會不足，致毒乘機而犯內也。根窠雖員而頂陷者，血亦難聚，為險。險者，為氣弱不能領袖其血也，以保元湯加芎、桂，豈有不痊者哉！
四五日，觀痘勢之形色，則知氣血之壯弱、受毒之淺深，此治法之大要也。其形尖員光澤、大小不一等，氣和血就順也。順者，自愈，為氣歸血附，各得其道而毒自釋。其形綿密如蠶種，黑陷乾紅紫泡者，逆也。逆而不治，為氣血相離、縱毒內攻也。其形根窠雖起，色不光潔，生意猶在險也。
險而治，為氣弱血盛，勢雖挾毒犯上，然得交會分明，用保元湯加，芍藥、桂、米助衛制榮，斯為調攝之妙。
五六日，氣盛血榮於內，則發揚於外為順。順者，自愈，為氣血豐厚，毒受制也。氣雖旺而血不歸附，其色灰陷或紫陷，或發為水泡、癢塌為逆，逆者不治，為氣弱血衰，致毒下陷而外剝也。氣雖旺，血不歸附，不厚其色，光白不榮為險。險者，易治，為氣盈血弱，不及歸附。用保元湯加木香、歸、芎助血歸附氣位，以全中和之道也。
白話文：
二十一、痘出形症、日期、順逆險治例圖
醫生診斷疾病的方法，有望聞問切四種，用以判斷病情的原因。但痘瘡的治療，主要觀察其形狀和顏色深淺，從發病到痊癒的過程都體現在這裡。痘瘡的產生是因為淫火，淫火是人體精華妄動的另一種說法，痘瘡的發生、發展、消退都依賴氣血，的確非氣血不可。治療者必須密切注意這些變化，如果還有其他方法，我卻不知道。現在根據痘瘡從初發到結痂脫落，每日的形狀和症狀，來判斷吉凶，並參考順、逆、險三種情況，來說明哪些可以治好，哪些不能治好。
圖解如下：圖中圈內白色部分代表氣；圈外黑色部分代表血；圈內的小圈代表痘瘡凹陷；圈外黑色散開代表血液不附著；圈內黑色小圈代表血液乾燥。以下依次列出，以說明順逆險三種情況的階段，並在圖下註明痘瘡的形狀和顏色。
症狀有本質和作用之分，用藥治療要有折中的妙法，本質和作用的變化，折中有效的順逆情況是有規律的，學習者也必須注意這一點。
一、二日初發的症狀，如粟粒大小，在口鼻腮耳、年壽（印堂）之間先長出三兩顆，顏色淡紅潤澤的，是順利的徵兆。順利的痘瘡不需治療自會痊癒，因為氣機正常，血行通暢，痘毒無法任意蔓延。在天庭、司空、太陽、印堂、方廣等處先長出的，是不利的徵兆。不利的痘瘡不治自會痊癒，因為氣機阻滯，血行不暢，導致痘毒侵犯陽位，難以抵擋其勢力。雖然痘瘡密集且紅潤光澤，但形狀完整，則屬於險症。
險症是指痘毒雖然侵犯上部，但氣血尚未明顯異常，不必急於治療，待氣血交會之後，用保元湯加桂枝治療。需謹防氣血散失，以免難以挽回。如果陰陽交接之際，或陰陽初會之時，氣血尚未交會，不宜治療，以免藥性紊亂，影響氣血交會。如果氣機開始定位，血液開始歸附，吉凶成敗由此而定。如果氣血失調，則應治療，否則恐因氣血虧虛，痘毒內攻。遇到这种情况，应调整治疗，使气盛血附，达到阴阳调和，才能收到全部疗效。
二、三日痘瘡根部渾圓飽滿，是氣機充盈的表現。氣機充盈，血液就會歸附，這是順利的徵兆。順利的痘瘡不需治療自會痊癒，因為氣血運行正常。痘瘡根部沒有紅暈，氣機離散，血液不聚，是不利的徵兆。不利的痘瘡，氣血交會不足，導致痘毒乘虛而入。痘瘡根部雖圓，但頂部凹陷的，血液難以聚集，也是險症。險症是因為氣虛不足以統攝血液，用保元湯加芎藭、桂枝治療，怎有不痊癒的呢！
四、五日，觀察痘瘡的形狀和顏色，就能知道氣血的盛衰和受毒的深淺，這是治療的大原則。痘瘡形狀尖圓光澤、大小不等的，是氣血調和順利的表現。順利的痘瘡自會痊癒，因為氣血運行正常，痘毒自然消退。痘瘡形狀密集像蠶豆，顏色黑陷乾燥紅紫起泡的，是不利的徵兆。不利的痘瘡不治，是因為氣血分離，痘毒內攻。痘瘡根部雖然隆起，但顏色不光潔，尚有生機的，屬於險症。
險症需要治療，是因為氣虛血盛，雖然痘毒侵犯上部，但氣血交會尚分明，用保元湯加芍藥、桂枝、米仁，以益衛氣、養營血，這是調治的妙法。
五、六日，氣盛血榮於內，則發揚於外，這是順利的徵兆。順利的痘瘡自會痊癒，因為氣血充盈，痘毒受到抑制。氣雖然旺盛，但血液不歸附，顏色灰暗凹陷或紫暗凹陷，或起水泡、瘙癢塌陷的，是不利的徵兆。不利的痘瘡不治，是因為氣虛血衰，導致痘毒下陷而外剝。氣雖然旺盛，但血液不歸附，顏色不紅潤，光白不榮的，屬於險症。險症容易治療，因為氣盛血虛，血液不及歸附。用保元湯加木香、當歸、芎藭，使血液歸附於氣位，以達到陰陽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