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治理辨》~ 痘治理辨 (15)
痘治理辨 (15)
1. 十一、痘疹當分輕重治之
辨曰：痘有壞症，而世無可治之術，蓋氣血不得任其所任、位其所位，致使人身錯縱經行之道矣。且人身有一小天地，氣血有君臣之道。五內百脈無非氣血所有，榮衛相生，如魚有水，使氣和於上，血附於下，尊卑之道不失，五內百脈固若金水湯，又何崩塌倒陷之有？如氣弱而不剛，血逆而不順，痘之君臣各失其政，尚何人之五內有可全之理？予審氣血虧盈之妙理調之變之，夫豈有壞之之患哉？治痘不可使血過於氣何也？蓋痘之崩陷，是血過於盈也，不能充滿光澤，是氣過於虧也。
虧則血盈之勢愈昌，必載毒上犯陽位於皮肉之間，不發不解，作寒作熱，外剝百脈而不固，內攻五藏而不及。譫語無常，狂煩不定，實因氣之虧損而陷於陰，一任血之所為矣。亦或有妄施散泄之劑，致傷元氣者，或有益血過多，致衛氣反虧者，或峻投涼藥，致氣寒伏者，或肆用熱毒，致氣散逸者，或用以毒攻毒之法，致中氣不守者，或因原患肝有餘、腎不足、脾常怯之症者，或醫不能詳究調燮，而成此症者，一皆氣之虧甚，不能流行五內百脈，以護其神，陰陽反覆，誠血之過惡也。至此欲求其生，而強之以藥，可謂不識大體者矣。
觀斯症，恍恍惚惚有若醉者，欲飲不飲，貪嗜之心無厭；昏昏沉沉有如飢者，欲食不食，貪饕之心猶存。此乃魂先散而魄未盡之狀，何以得生？
痘瘡分人清濁，就形氣上分勇怯，又須分氣虛、血虛。
爐灰白者、靜者、怯者作寒看；焮發者、燥者、勇者作熱看。氣虛者，四君子加解毒藥；血虛者，四物湯加解毒藥。
酒炒芩連，名解毒藥。犀角大解痘毒。劉氏曰：犀角消毒發瘡神效。鼠黏子、連翹、山楂、甘草此四味乃始終必用之藥。紫草能導大便，使瘡發出而輕。糯米能解毒發瘡。辰砂制胎毒。絲瓜連皮子燒存性，為末，湯調，發痘瘡最妙，或加紫草、甘草。
調解，活血調氣、安表和中，輕清消毒、溫涼之劑，二者得兼而已。溫如當歸、黃耆、木香輩，涼如前胡、乾葛、升麻輩，佐以川芎、芍藥、枳殼、桔梗、羌活、木通、紫草、甘草之屬，則可以調適矣。
色淡者宜助血藥，歸、芎、酒、芍之類，或加紅花。白者屬氣虛，補氣為主；黑者屬血熱，涼血為主；中黑陷而外白，並起得遲者，則相兼而治。
初出之時，色白者便用大補氣血，參、耆、歸、朮、芎、芍、升麻、葛根、甘草、木香、丁香。大便泄者，加訶子、肉豆蔻。
吐泄食少為裡虛，用前大補氣血藥。不吐泄能食為裡實，裡實而補，則結⿸疒邕毒。紅活綻突為表實，（不藥可也。）更用實表藥，則潰爛，不結痂疕。灰白者屬表虛陷伏，倒靨亦表虛，或用燒人屎，蜜水調服。（機按：陷伏即倒靨，血泡既成，當結膿泡，卻乃平塌，不肯灌膿突起。
白話文：
痘疹的治療要區分輕重。痘瘡的惡化，是因為氣血失調，運行紊亂，導致人體經絡不通。人體如同一個小宇宙，氣血如同君臣，五臟六腑、經脈都依靠氣血的滋養，氣血互相協調，如同魚離不開水。如果氣虛不剛，血逆不順，痘疹的氣血失調，五臟六腑就會受損。要治療痘疹，必須調節氣血的平衡，才能避免病情惡化。痘疹的崩陷，是因血太多而氣不足。氣虛則血盛，毒邪上犯肌膚，發熱發冷，經脈脆弱，內臟受損，神志不清，煩躁不安，都是因為氣虛而陰盛，任由血液的變化所致。錯誤的治療方法，例如過度使用瀉下藥傷了元氣，或過度補血導致衛氣不足，或使用寒涼藥導致氣寒，或使用熱藥導致氣散，或使用毒攻毒的方法導致中氣不足，或本身就患有肝旺腎虛脾虛等疾病，或醫生不能精確診斷和治療，這些都會導致氣虛，不能滋養五臟六腑，陰陽失調，都是血的過錯。到了這個地步，想讓病人活下來，再強行用藥，簡直是不識大體。
這種情況下，病人神志恍惚，像喝醉酒一樣，想喝水卻不喝，嗜欲卻無法滿足；昏昏沉沉，像餓肚子一樣，想吃東西卻不吃，貪食的心思卻依然存在。這是魂魄將散未散的徵兆，怎麼還能活下來呢？
痘瘡要根據患者體質、外在表現和氣血狀況來區分。顏色灰白、靜止、怯弱的表現，屬於寒證；紅腫發熱、乾燥、強壯的表現，屬於熱證。氣虛者，使用四君子湯加解毒藥；血虛者，使用四物湯加解毒藥。
酒炒黃連、黃芩，是解毒藥；犀角有極好的解毒功效。劉氏說：犀角能解毒發瘡，效果神奇。鼠黏子、連翹、山楂、甘草這四味藥是必須使用的。紫草能通大便，使瘡毒排出，減輕病情。糯米能解毒發瘡。辰砂能治療胎毒。絲瓜連皮燒成灰，研成末，用湯調服，治療痘瘡最有效，可以加紫草、甘草。
治療痘疹要活血調氣、調整表裡、輕清解毒，溫涼並用。溫性的藥材如當歸、黃耆、木香等；涼性的藥材如前胡、葛根、升麻等，佐以川芎、芍藥、枳殼、桔梗、羌活、木通、紫草、甘草等，就可以調節氣血了。
痘疹顏色淡者，宜用補血藥，如當歸、川芎、酒、芍藥等，可以加紅花。白色者屬氣虛，以補氣為主；黑色者屬血熱，以涼血為主；中間黑色、外圍白色，且起疹時間較晚者，則要兼顧治療。
痘疹初起，顏色白色者，就用大補氣血的藥物，如人參、黃耆、當歸、白朮、川芎、芍藥、升麻、葛根、甘草、木香、丁香等。大便稀溏者，加訶子、肉豆蔻。
吐瀉、食慾不振屬於裡虛，用上述大補氣血的藥物。不吐瀉、能吃東西屬於裡實，裡實再補，會加重毒邪。紅腫突出屬於表實，不用藥也可以。再用治療表實的藥物，會導致潰爛，不能結痂。灰白色屬於表虛，痘疹扁平不突出也是表虛，可以用燒過的糞便，用蜂蜜水調服。（陷伏就是痘疹扁平不突出，血泡形成後，應該形成膿泡，卻是扁平的，不肯化膿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