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科輯要》~ 雜症　卷三下 (7)

1. 眼露白

眼露白，凶。目為五臟精華所萃，睛若上吊，不能運動，此元神將散，又焉能送毒乎？加以失智無魂，無論前後，皆不治，必欲治之，總以內托扶元為主。惟痘前發搐，眼露白，搐後人醒即定者，則以風論，痘出其症自平。

白話文：

如果眼睛露出太多眼白，這是一個不好的徵兆。因為眼睛是身體五臟精華的聚集處，如果瞳孔上吊，無法自由活動，這表示生命的基礎正在消散，怎麼可能還有能力抵抗疾病呢？再加上失去意識，彷彿沒有靈魂一般，無論在疾病初期或晚期，這種情況都是難以治療的。如果真的要治療，主要應以內部調理，強化體質為主。

然而，有一種例外的情況，就是在出疹子前期如果出現抽搐，眼睛露出大量眼白，但在抽搐後人恢復清醒，這種情況就可以視為是由風邪引起的，當疹子出來後，這個症狀自然會消失。

2. 鼻淵

痘後鼻中時時流涕，臭不可聞，此熱毒乘肺也，用絲瓜近蒂五寸，黃芩、梔仁、牛子、甘草煎服，外用絲瓜藤燒灰吹鼻，又以絲瓜灰調酒服，數日自愈。

白話文：

在出過水痘之後，鼻子會常常流出有異味的鼻涕，那味道實在難聞，這是由於熱毒影響到了肺部。治療的方法是使用接近絲瓜蒂部的五寸長絲瓜，加上黃芩、梔子、牛蒡子、甘草來煎煮服用。另外，還可以將絲瓜藤燒成灰，然後將灰吹入鼻子裡，或者將絲瓜灰與酒混合後飲下，持續數日，病情就會自然好轉。

3. 痘瘡入目

痘出時，眼紅不敢開，眼中有痘也，任白珠黑珠，俱無妨，只用清肝丸（百五一），磨水蒸出藥性，再用胭脂水研爛，入藥水，頻頻點之。又以藥渣敷眼胞數日，毒散痘收，自不傷目。單用胭脂水點入亦可。

【附方】，眼內有痘，用青魚膽或鯽魚膽、鯉魚膽、狗血，皆可點之。鮮魚血點之，外用燈火灸手掌心。

白話文：

在長痘疹期間，如果眼睛變得紅腫，甚至不敢睜開，或者眼睛裡也長出了痘疹，不管是眼球白色部分或是黑色部分長痘都無需過度擔憂。可以使用清肝丸（劑量為百五一）來處理，先將藥丸磨碎並用水蒸煮以釋放出藥效，再將胭脂用水調和後，與藥水一起研磨至細膩，然後頻繁地點入眼睛。

此外，也可以將用過的藥渣敷在眼皮上數天，這樣能幫助毒素消散，痘疹也會逐漸消失，就不會對眼睛造成傷害。單純使用胭脂水點入眼睛也有一定的效果。

附帶提供另一個方法：如果眼睛內部長了痘疹，可以使用青魚、鯽魚或鯉魚的膽汁，甚至狗血來點入眼睛。新鮮的魚血也可以使用，同時在手掌心用燈火進行灸療。

4. 防痘入目

痘發之時，恐痘入目，以油胭脂塗其眼眶，或以牛子為末，蜜調敷其四旁，或白芥子為末，水調敷其足心，引熱下行，皆良方也。一法，牛蒡子為末，塗兒囟門。

白話文：

在長痘疹的時候，擔心痘疹會影響到眼睛，可以用油胭脂塗抹在眼眶周圍，或者將牛蒡子磨成粉，用蜂蜜調和後敷在眼睛四周，又或者將白芥子磨成粉，用水調和後敷在腳底，藉此引導身體的熱氣往下走，這些都是很好的方法。另一種方式，是將牛蒡子磨成粉，塗抹在嬰兒的囟門上。

5. 痘毒攻目

痘毒入目，有赤腫作痛不能開者，有翳膜遮蔽，不能視者，此非有形之痘瘡，乃無形之痘毒也。痘瘡發於口舌咽喉者有之，外靨則內亦消。至於痘毒入目，必在收靨之時，或還元之後。以此為辨，當從容調治，不可純用寒涼，致生大患，又不可用寒涼之藥點洗，宜清毒撥翳湯（四十五）。

氣血兩虛，毒火內盛，漿不能成，或不能滿，至收靨時，上攻兩目，始焉身熱頭更熱，頭疼兩太陽更疼，細看眼胞必腫，緊閉不開，熱淚長出，皆膿黏滯，急用清毒保目湯（七十四），連服二三劑，失此不治。

毒火愈炎，攻脾則兩眼胞紅腫，攻心則大小眥紅腫大痛，攻肺則白珠紅絲障蔽，日夜啼叫，痛苦異常，目不由是壞乎？從前誤服補劑，至收靨時，毒火上攻兩目，急用清毒保目湯，紅腫太甚，翳膜遮於肝肺之間，急用清毒撥翳湯，連服一二劑，自然翳退。痘翳，用蟬蛻豬肝散（七十五），每日清晨服之，兩月之內，可消一半。

若性情和平，百日可愈，切忌煎炒辛熱等物。未出痘之先，一兩月內，兩目羞光，及出痘收結後，兩目緊閉，急用乳酥油，搽兩眼縫，潤其枯，滯自開。看其兩目有紅絲累，用清毒保目湯一劑，不愈再用一劑，以解上攻之毒火。如有翳膜遮蔽，即與清毒撥翳湯，緩緩磨，一兩月之久其翳自退，無紅絲累，不必用藥。

張：紅腫不能開者，宜洗肝散（二百四）。有翳膜者，宜撥雲散（二百五）。眼合羞明，宜羌菊散（二百六）或涼肝明目散（二百十）或望月散（二百十一）。羞明障翳，宜膽草散（二百七）。痘毒生翳，宜兔糞散（二百八）或兔糞丸（二百九）。見風太早，淚下汪洋，四弦紅赤生癢，年年復發，宜祛風明目散（二百十二）。

白話文：

【痘毒攻目】

若是痘毒侵入眼睛，可能造成眼睛紅腫疼痛到無法睜開，或者視線被翳膜遮擋而看不清，這些並非實際的痘瘡，而是痘毒的影響。痘瘡可能在口腔、舌頭、咽喉等處出現，但只要外部痘瘡消失，內部痘毒也會跟著消退。然而，當痘毒進入眼睛，通常會發生在痘瘡恢復階段，或是回復元氣之後。根據這一點來判斷，我們應當平穩地治療，不能單純使用寒涼藥物，以免引發更大的問題，也不該使用寒涼藥物來清洗眼睛，應使用清毒撥翳湯進行治療。

如果患者同時有氣血兩虛和內火旺盛的情況，導致瘡漿生成不足或不能充滿，到了痘瘡恢復期，痘毒可能上攻兩眼。起初，患者可能感到全身及頭部特別熱，頭痛且太陽穴痛，仔細觀察可發現眼皮腫脹，難以睜開，眼淚不斷，且帶有濃稠的分泌物。這時應立即服用清毒保目湯，連續服用二至三劑，若錯過這個治療時機，情況可能惡化。

當毒火更加旺盛，可能攻擊脾臟，造成雙眼眼皮紅腫；攻擊心臟，導致眼角紅腫劇痛；攻擊肺臟，使得眼球布滿紅絲。患者可能日夜哭喊，承受極度痛苦，眼睛可能會因此受損。過去若不慎誤服補藥，到了痘瘡恢復期，毒火可能上攻雙眼，此時應立即服用清毒保目湯。若紅腫嚴重，且有翳膜遮蔽在肝肺之間，應立即服用清毒撥翳湯，連服一至兩劑，翳膜便會自行消退。對於痘瘡造成的翳膜，可以使用蟬蛻豬肝散，每天清晨服用，兩個月內，翳膜可能消退一半。

若患者性情平和，百日內可痊癒，但要避免煎炸、辛辣等刺激性食物。在痘瘡未出現前的一、兩個月內，如果雙眼對光敏感，以及痘瘡恢復後，眼睛緊閉，應立即使用乳酥油塗抹在眼睛縫隙，滋潤乾燥的眼睛，使其自然打開。若發現眼睛有紅絲纏繞，可服用清毒保目湯一劑，若未見效，再服用一劑，以清除上攻的毒火。如果有翳膜遮蔽，應立即服用清毒撥翳湯，緩慢地消除，一、兩個月後，翳膜自然消退，若無紅絲纏繞，便不必再服藥。

張醫師建議，若眼睛紅腫到無法睜開，可用洗肝散；若有翳膜，可用撥雲散；若眼睛合併畏光，可用羌菊散或涼肝明目散或望月散；若畏光且有障翳，可用膽草散；若痘毒導致生翳，可用兔糞散或兔糞丸；若過早接觸風，淚水大量流出，眼周紅腫搔癢，且每年復發，可用祛風明目散。

6. 唇口舌面

唇與舌，五臟皆通，熱毒輕者，唇口如常，口亦不臭。熱毒盛者，至二三日間，唇必紫黑，或硬或裂，口氣臭，急宜解毒為主。唇硬裂者，尤凶，宜清脾胃之火，解毒湯內須加石膏，又以石膏、甘草、牛子、連翹煎水，時搽唇上。口臭者治同。滿口俱白，生口瘡者，用清胃散（百二四）敷之，痘後同。

聶：痘有口舌生瘡者，或是熱毒，或是虛火，當以痘色辨之，切不可概認為實熱，純用寒涼，如痘色紅紫湧盛者，熱毒也，宜清上飲（四十）。痘色淡白者，虛火也，宜參麥清補湯（十八），外用赴筵散（四一）搽之。或口舌有痘腫礙，痘靨自愈，不必治之，治亦不效。

朱：痘出稠密，口舌必多破爛，但不宜作臭穢氣，在長漿之際，極力攻漿，不必憂口舌之破爛。倘毒火內盛，牙床口舌糜爛臭穢，急於清毒活血湯（十四）中去人參，加熟石膏、花粉一二劑，臭穢自除。在回水之候，急用大連翹飲（二十九）去木通、車前、滑石，加黃連（酒炒）、熟石膏、薄荷、麥冬、花粉、桔梗，連進一二劑。服此臭穢不除，愈見破爛，變成牙疳，再加胡黃連、蘆薈煨為末，入前方內調服。

舌有白苔，其毒已重，黃苔更重，急宜解毒，變黑則難救矣。舌卷囊縮，乃火鬱心經，症亦難治。然有啼叫火動，致舌卷不能食乳者，其舌下之筋必弦緊，須用指頭從筋上重按之，使舌筋不弦，自不卷矣，小兒不能言，醫者不可不審也。舌有黑點，舌上生疔也，必主遍身痘皆焦黑而死，急以銀針剔破，去其惡血，不復生者，可救。

舌心黑，口臭，二便秘，痘色紅紫，用青黛、防風、全蠍、石膏、酒大黃共為末，作餅敷臍上。

結痂時面紅唇裂，宜扶元解毒湯（一百十），外用紫草、生地、紅花、甘草、黃芩、黃柏、牛子，俱生用，煎油搽之，此方痂後面唇生癢，與痘後瘡俱可用。面瘡，用細茶擂雞膏，布裹印之。

痘後唇口生瘡，上唇有瘡，蟲食其臟，其名曰狐；下唇有瘡，蟲食其肛，其名曰惑。皆由裡熱生蟲，其人昏昏好睡，不思飲食，其聲嘎啞，此最惡之候，必鼻崩齒落，失聲而死，宜除慝丸（百九）。又口舌生瘡，赤者名赤口瘡，心脾熱也；白者名白口瘡，心肺熱也。赤用陰陽散（百二六），白用朱礬散（百二七），通用洗心散（百二八）與服。

又通名「鵝口瘡」，以鵝涎洗淨，或鵝糞煎水洗亦可，必洗淨乃可敷藥，亦有洗之即愈者，不愈，用綠袍散（百二九）敷之。

白話文：

[脣和舌部問題]

嘴脣和舌頭都和我們身體的五臟相連，當熱毒輕微時，嘴脣和嘴巴看起來和平常一樣，口中也沒有異味。但若熱毒嚴重，在兩三天內，嘴脣會變得紫黑，有的會硬化，有的會裂開，口中也會散發出臭味，這時急需排毒。尤其是嘴脣硬化裂開的情況，更是兇險，應清熱解毒，清除脾胃的火氣，排毒湯中要加入石膏，並用石膏、甘草、牛蒡子、連翹煎煮的水，隨時塗抹在嘴脣上。口中有臭味的治療方式相同。如果整個口腔都是白色的，出現了口腔潰瘍，可以使用清胃散敷用，即使是在出疹後也適用。

對於出現口腔潰瘍的疹子，可能是熱毒或虛火引起，應根據疹子的顏色來判斷，不能一概而論認為是實熱，只用寒涼的藥物。如果疹子呈現紅紫色，且非常旺盛，這是熱毒，可以使用清上飲。若疹子顏色淡白，這是虛火，可以使用參麥清補湯，並外用赴筵散擦拭。有時口腔和舌頭上的疹子會腫脹影響進食，通常疹子自然會恢復，不需要特別治療，治療也不會有效。

如果疹子密集，口舌部位一定會有很多潰爛，但只要不是散發出臭味，在長疹期盡力攻毒，不需要過度擔心口舌的潰爛。若體內毒火旺盛，牙齦、口腔、舌頭糜爛且有異味，應立即在清毒活血湯中去掉人參，加入熟石膏、花粉一兩劑，異味就會消除。在疹子回水的期間，立即使用大連翹飲，去掉木通、車前、滑石，加入酒炒黃連、熟石膏、薄荷、麥冬、花粉、桔梗，連續服用一兩劑。若服用後異味仍無法消除，潰爛情況更嚴重，轉變成牙疳，可以再加入胡黃連、蘆薈，磨成粉末加入前面的藥物一起服用。

舌頭上有白色舌苔，表示毒素已重，黃色舌苔表示更嚴重，需立即排毒，舌苔變黑就難以救治了。舌頭蜷縮，包皮縮短，這是心經火氣旺盛的症狀，也是難以治療的情況。但有時因為啼哭引發火氣，導致舌頭蜷縮，無法吸吮母乳，這時舌頭下方的筋會變得緊繃，需要用手指重壓，讓舌頭筋不再緊繃，舌頭自然就不會蜷縮，由於小兒無法表達，醫生一定要仔細檢查。舌頭上有黑色斑點，這是舌頭上生了疔瘡，通常全身的疹子都會變得焦黑，患者最終死亡，應立即用銀針挑破，去除壞血，若不再生長，還可以救治。

舌頭中心變黑，口中散發臭味，大小便不順，疹子顏色紅紫，可以用青黛、防風、全蠍、石膏、酒大黃一起磨成粉末，做成餅狀敷在肚臍上。

在結痂時，面部泛紅，嘴脣裂開，可以使用扶元解毒湯，外用紫草、生地、紅花、甘草、黃芩、黃柏、牛蒡子，全部生用，煎油塗抹，這個方法對於結痂後臉部和嘴脣瘙癢，以及出疹後的傷口都適用。面部傷口，可以使用細茶和雞膏混合，用布包裹後敷在傷口上。

出疹後嘴脣和口腔出現潰瘍，上脣有潰瘍，代表有蟲在啃食內臟，稱為「狐」；下脣有潰瘍，代表有蟲在啃食肛門，稱為「惑」。這些都是由體內熱氣生蟲所致，患者會昏昏欲睡，不想吃東西，聲音嘶啞，這是極為危險的症狀，最終會鼻孔出血，牙齒脫落，失去聲音而死亡，可以使用除慝丸。此外，口腔和舌頭上的潰瘍，紅色的稱為「赤口瘡」，是由心脾熱引起的；白色的稱為「白口瘡」，是由心肺熱引起的。紅色的潰瘍可以使用陰陽散，白色的潰瘍可以使用朱礬散，兩者都可以使用洗心散口服。

另外，這種情況也被統稱為「鵝口瘡」，可以使用鵝口水清洗乾淨，或者用鵝糞煎煮的水清洗也可以，必須清洗乾淨才能敷藥，有時清洗後就會痊癒，若未痊癒，可以使用綠袍散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