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科輯要》~ 雜症　卷三上 (4)

1. 小便閉

初熱之時，熱蘊膀胱，故小便閉，宜六一散（九十二），或於清毒湯中，加車前、木通、滑石。

聶：小便不利，黃赤，宜導赤散（四十四）。不效，用八正散（五十二）。起脹時，小便澀，無妨，津液上升於痘故也。

白話文：

在剛開始發燒的時候，因為熱氣積聚在膀胱，所以導致小便不通，這時候應該使用六一散，或者在清毒湯裡加入車前草、木通和滑石。

聶氏說：如果小便排泄不順，顏色黃赤，應使用導赤散。若效果不佳，可改用八正散。在身體開始腫脹的時候，即使小便有些許困難，也無需過度擔心，這是因為身體的津液正在向上供應給皮膚病變部位的原因。

2. 煩躁

初熱毒火鼎沸，五臟不寧，宜生煩躁，甚則其毒必甚，宜解毒湯（百十三）。服此煩躁少解，即勿服，俟痘出自定。若仍煩躁不寧，則毒氣壅盛，必連服數劑，其毒乃開。

聶：發熱至報苗，數日內，煩躁譫語，口渴飲水，宜敗毒和中散（三）。

朱：痘出未透，二三日間，煩悶燥渴，小便赤澀，睡臥不寧，宜十神解毒湯（四十七）。

痘出稠密湧盛，紅紫凸綻而潤澤，口渴喜飲，善飢喜食，煩躁不安，大便久閉，小便赤澀，可專用清涼解毒，不必兼補養也，故既出以後，未收以前，可以專解毒者，惟此一症，以其血氣與毒氣俱盛故也，然亦百中之一二耳。

按：此症宜四順清涼飲（二百廿二）。

起脹時煩悶，險，毒郁不宣也，宜解毒。

灌漿時，大熱煩渴，用參麥湯（人參、麥冬）。

補：灌漿時煩躁，痘頂平塌，色淡白，漿不充，此氣血不足也，宜保元湯（百七十）加麥冬、棗仁、當歸、白芍。若自利不止而煩躁輕，則陳氏木香散（百三八），重則異功散（五十）。

靨後發熱，口渴煩躁，宜麥門冬湯（二百卅四）。痘後虛煩不眠，宜竹葉石膏湯（二百卅），應中病即止，不可多服。

凡晝日煩躁，夜則安靜者，此陽氣盛也，宜人參白虎湯加梔仁；晝日安靜，夜則煩躁者，陽氣陷入於陰也，宜四物湯加梔仁。

【外治方】，煩悶，大熱不退，用生艾葉一兩，黑豆一攝，白芥子三錢，醋煮，一滾為度，共擂爛作餅，敷心前，連換數次。

白話文：

[煩躁]

一開始因為高燒導致體內如火鼎沸煮，五臟六腑不得安寧，因此容易感到煩躁。如果病情嚴重，毒氣更會加劇，這時適合服用解毒湯（編號一百十三）。服用後如果煩躁感稍有緩解，就應停止服用，等待痘疹自然出現。然而，如果仍然持續煩躁不安，顯示毒氣已壅塞過盛，必須連續服用數劑解毒湯，才能排除體內毒素。

聶醫生表示，從發燒到痘疹初現的幾天內，如果出現煩躁、胡言亂語、口渴想喝水的情況，適合服用敗毒和中散（編號三）。

朱醫生認為，痘疹出現但尚未完全顯現的二三天間，如果感到煩悶燥熱、口渴、小便呈現赤黃色且排尿困難、睡眠不寧，適合服用十神解毒湯（編號四十七）。

痘疹密集且旺盛地冒出，呈現紅紫色，凸起並帶有光澤，如果同時出現口渴想喝水、胃口好、煩躁不安、大便不通、小便赤黃且排尿困難等症狀，可以直接使用清涼解毒的方式治療，無需兼顧補養。因此，痘疹出現後直到痊癒前，能專門進行解毒療法的，只有這種情況。這是因為血液和毒氣都處於旺盛狀態，然而，這種情況在一百個人中只有一兩個。

根據診斷，這種情況適合服用四順清涼飲（編號二百二十二）。

痘疹開始隆起時感到煩悶，是危險的徵兆，顯示毒素壅塞無法散發，適合服用解毒藥。

灌漿期，如果高燒且感到極度口渴，適合服用參麥湯（成分有人參、麥冬）。

補充：灌漿期感到煩躁，痘疹頂部平坦下陷，顏色淡白，且漿液不充足，顯示體內氣血不足，適合服用保元湯（編號一百七十）加上麥冬、酸棗仁、當歸、白芍。如果腹瀉不止但煩躁感輕微，則適合服用陳氏木香散（編號一百三十八），如果病情嚴重，則適合服用異功散（編號五十）。

痘疹後期發熱，口渴且煩躁，適合服用麥門冬湯（編號二百三十四）。痘疹後期虛弱且失眠，適合服用竹葉石膏湯（編號二百三十），應在症狀消除後立即停藥，不可過量服用。

如果白天感到煩躁，夜晚則安靜，顯示體內陽氣旺盛，適合服用人參白虎湯加上梔仁；如果白天安靜，夜晚則感到煩躁，顯示體內陽氣被陰氣困住，適合服用四物湯加上梔仁。

【外用療法】，如果感到煩悶且高燒不退，可用一兩生艾葉、一小撮黑豆、三錢白芥子，以醋煮至滾沸，攪拌成泥狀，做成圓餅形狀，敷在胸口，需多次更換。

以上內容皆為古籍記載，現代醫療請尋求專業醫師指導。

3. 口渴

初起潮熱口渴，無妨。若渴甚則毒必甚，治宜解毒，不宜止渴，毒火清，渴自止。起脹時口渴，小便澀，無妨，津液上升於痘故也。灌漿時口渴，津液盡行於痘，故渴，渴亦要進辛熱，以為作膿之計，若痘好，不必施治。痘後大渴引飲，必有餘毒餘火，當用清涼，解胃中毒火。

白話文：

[口渴]

剛開始發病時，感覺到像潮濕的熱氣且口渴，這並沒有什麼大礙。但如果口渴非常嚴重，那代表身體內的毒素可能也很嚴重，治療上應該注重排毒，而不是單純止渴，因為當體內的毒火清除後，口渴自然就會停止。

在出疹子（痘）初期感到口渴，而且小便不通暢，這也是正常現象，因為身體的津液正在上漲以應對疹子。等到疹子進入灌漿階段而感到口渴，是因為津液正全力供應給疹子，所以會感到口渴，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口渴也要攝取辛辣和熱性的食物，這是為了幫助形成膿包，如果疹子發展良好，其實不需要特別治療。

疹子過後如果感到非常口渴，想要大量喝水，這表示體內可能還有殘留的毒素和火氣，這時候應該使用清涼的食物或藥物，來消除胃中的毒素和火氣。

4. 驚搐狂躁

初熱時，小便不長，夢中或發驚悸，急與定心散（九十），燈心湯為引，否則驚搐之症至矣。驚搐之症，有目睛上吊，口不能言者；有身若反弓，手足僵直者；有目翻白，雙手驚拳者；有牙關緊閉者；有口吐白涎者；有舌頻出，名蛇舌風者；有大叫如鴉聲即死，名烏鴉風者；有嘴歪頭搖，名黃蠍風者；有十指驚搐，名鸚爪風者，此皆毒從心經過，故有是症，必痘出而驚乃定。

隨搐隨醒者吉，醒而有汗者吉，若面色青藍，形神昏暗，醒後目閉無魂，不思飲食，潮熱大作，是惡候也。昔人謂未痘先搐為順症，豈其然乎？驚搐只可扶持，不可把捉，恐郁其氣，則立斃矣。

聶：身熱至二三日後，痘欲出不出，煩悶驚搐，狂言譫語，切不可驚惶失措，惟詳審虛實寒熱而治之。此等症皆由毒氣在內，不得宣發，然症有不同，不可不辨。毒氣壅盛於內，不能驟發於外，而驚搐狂躁者，痘影紅紫，面赤唇紫，聲音亮，口氣粗，身熱，手足熱，脈洪數，宜清解散（七）以宣之，大便躁結者，用敗毒和中散（三）下之。

有內毒本盛，外為風寒所束，鬱滯不得出，而驚搐狂躁者，形色多同前症，但聲重鼻塞，或鼻流清涕，脈浮數，宜蘇解散（八）以發之，此症多在寒涼之月，或不謹避風寒者乃有之。有血氣虛弱，送毒不出，而驚搐狂躁者，痘影淡白在皮下，不見紅活，唇淡面白或帶青，脈遲緩，或譫語，宜溫中益氣湯（九）托之。分別既當，一劑之後，痘出而驚狂定矣。

有發熱二三日，全無痘點形影，忽然驚搐，狀與急驚風一樣者，此亦痘氣壅盛，不能宣發所致，宜用清解散（七）宣之，痘出驚即定矣。若醫者不知是痘，誤作急驚，以寒涼投之，或以驅痰藥峻下之，其兒必死，蓋阻遏其毒，使不得出而內攻也。故未出痘之兒，若遇此等症，即當詳審，恐是出痘，不可作急驚治。

張：驚搐必用鎮驚丸（九十一），又要用六一散（九十二），必使小便清長，則熱退而驚自定。驚搐，用桃樹皮、蔥子、燈芯三味搗爛，敷囟門、肚臍及手足心，一炷香久，則驚自醒，痘自出。又於手足合骨二處，燈火一灸，以扯散風痰。

見點時痘未出齊，亦常驚搐譫語，皆由毒氣內壅，俟痘出齊，其症自定，仍用鎮驚丸及定心散治之，古謂先痘後驚為凶者，以出齊後言也。

痘後驚搐，乃毒化未盡，火毒攻心也，此時血氣已衰，正不勝邪，故曰；痘後發搐是凶機。搐而易退者，尚可治，若連綿不已則必死矣，宜清神散火湯（九十三）或粉紅丸（九十四）。

補：痘後胃弱，飲食不化，亦能發搐，其人必面黃潮熱，大便餿臭，秘泄不調，或吐利腹痛，大便秘者，宜四順清涼飲（二百卅二），泄者宜六君子湯。

驚搐燈火，有用藥而驚搐不止者，牙關咬緊，藥不能進，急用大燈心蘸蘇香油焠之，頃刻即醒。兩手曲池各一穴，兩手虎口各一穴，兩腳三里各一穴，兩腳鞋帶各一穴，兩腳虎口各一穴。男從左上焠下，女從右上焠下，俱先手後足，焠後抱兒睡一時，看痘苗出見，驚搐即止，百發百中。若煩躁頓悶，不省人事，則不可救矣。

倘遇元氣虛弱，又兼大吐大瀉，瀉出白色，有酸餿氣，宜溫中益氣湯，倍加參、耆、朮、苓，痘出驚搐自止，切不可用燈火，蓋火能劫其有餘，不能治其不足。曲池在肘外曲橫紋盡處；三里在膝外側下三寸；鞋帶在腳背曲處；虎口在大指次指相近之椏處。

（按：驚搐，單焠男左女右手虎口，一灸亦效）。

白話文：

[驚搐狂躁]

在初期發燒時，如果小便量少，且在睡眠中出現驚嚇不安的情況，應立即服用定心散（九十），並以燈心湯作為輔助，否則驚搐的症狀可能隨之而來。驚搐的症狀包括眼睛向上翻，無法說話；身體彎曲像反弓，手腳僵硬；眼睛翻白，雙手緊握；牙關緊閉；口吐白沫；舌頭頻繁伸出，稱為蛇舌風；大叫如烏鴉聲即死，稱為烏鴉風；嘴角歪斜頭部搖晃，稱為黃蠍風；手指抽搐，稱為鸚鵡爪風。這些都是因為毒素經由心臟，因此會有這些症狀，必須等到痘疹出現，驚搐才會停止。

如果患者抽搐後能馬上清醒，或是醒來後有出汗，這是好的跡象。但如果面色青藍，精神昏沉，醒後眼神空洞，沒有食慾，伴有高燒，這就是危急的徵兆了。過去有人認為在痘疹出現前就抽搐是順利的表現，真的是這樣嗎？對待驚搐只能輕輕扶持，不能強行控制，以免壓抑其氣，否則可能立即死亡。

到了發燒的第二三天，痘疹想要冒出卻又冒不出，感到煩悶驚嚇，胡言亂語，千萬不要慌張失措，詳細判斷病情的虛實寒熱再進行治療。這種情況都是因為體內毒素無法排出，然而不同的症狀有不同的治療方式。如果毒素在體內積聚，無法迅速從體外釋放，導致驚搐狂躁，痘疹呈現紅紫色，臉色紅潤，嘴脣紫紅，聲音洪亮，呼吸粗重，全身發熱，手腳也熱，脈搏洪大且快速，應使用清解散（七）來幫助排毒，如果大便乾燥結塊，可以使用敗毒和中散（三）來疏通。

如果體內毒素本來就很嚴重，又被風寒束縛，無法順利排出，導致驚搐狂躁，外觀上多與前面的症狀相似，只是聲音沉重，鼻子不通，或者鼻涕清澈，脈搏浮動且快速，應使用蘇解散（八）來幫助排毒，這種症狀多在寒冷的月份，或者不慎受風寒的人身上出現。如果血氣虛弱，無法將毒素送出，導致驚搐狂躁，痘疹在皮膚下呈現淡白色，無法看到紅色的活力，嘴脣蒼白，臉色蒼白或帶青色，脈搏緩慢，或者胡言亂語，應使用溫中益氣湯（九）來幫助排毒。

一旦判斷正確，在服藥後，痘疹出現，驚狂就會平息。如果發燒二三天，完全看不到痘疹的蹤影，突然驚搐，就像急驚風一樣，這也是因為毒素在體內積聚，無法順利排出導致的，應使用清解散（七）來幫助排毒，痘疹出現後，驚嚇就會消失。如果醫生不知道這是痘疹，誤以為是急驚風，使用寒涼的藥物來治療，或者使用強烈的驅痰藥來疏通，孩子肯定會死亡，因為這樣會阻止毒素的排出，讓毒素在體內攻擊。

因此，對於還未出痘疹的孩子，如果遇到這種症狀，應該詳細診斷，恐怕是痘疹要出現，不可以當作急驚風來治療。

在痘疹出現後仍然驚搐，是因為毒素尚未完全消解，火毒攻心。此時血氣已經衰弱，正氣無法抵擋邪氣，因此說痘疹後發搐是凶兆。如果抽搐容易緩解，還可以治療，但如果持續不斷，則必定死亡，應使用清神散火湯（九十三）或粉紅丸（九十四）。

痘疹後胃部虛弱，食物消化不良，也可能導致抽搐。病人面色會變得蒼黃，伴有潮熱，大便有酸臭味，排便不調，或者嘔吐腹痛，大便乾燥的人，應使用四順清涼飲（二百卅二），腹瀉的人應使用六君子湯。

對於抽搐不停，牙關緊咬，無法吞嚥藥物的情況，可以急用大燈心草蘸蘇香油點燃，很快就會清醒。曲池、三里、鞋帶、虎口是主要的穴位。男性從左手開始，女性從右手開始，先手後腳，點燃後抱著孩子睡一小時，觀察痘疹是否出現，驚搐就會停止，成功率非常高。如果出現煩躁、昏迷、失去意識，就無法挽救了。

如果元氣虛弱，同時又大量嘔吐和腹瀉，排泄物呈白色，有酸臭味，應使用溫中益氣湯，加倍使用人參、黃耆、白朮、茯苓，痘疹出現後驚搐自然停止，千萬不可使用燈火，因為火只能消耗過剩的東西，不能治療不足。曲池在肘部外側橫紋的末端；三里在膝蓋外側下方三寸處；鞋帶在腳背彎曲處；虎口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的凹陷處。

(附註：對於驚搐，單獨使用男性左手或女性右手的虎口穴位，也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