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科輯要》~ 卷二 (7)

1. 灌漿三日治法

痘至七日宜灌，入日宜滿，九日十日乃漿期也。初出是血，其後血化為水，水化為膿，至於成膿，其毒乃化。治痘之法，須預為調理，莫待變症，始倉惶失措。故發熱之初，當為出痘之計；見點之時，當為起脹之計；出齊起水，即要立行漿之計。蓋漿之不行，由於毒之內滯，解毒之劑可施，於七日以前至九日後，斷不敢用清涼，明知毒入內攻，亦難於救藥也。

白話文：

痘疹到第七天應該進行灌腸治療，第九、第十天則是形成膿包的時候。最初出現的是血液，然後血液轉化為水分，水分再轉化為膿液，直到最後形成膿包，毒素才會被化解掉。治療痘疹的方法必須提前做好調整和準備，不要等到病情變化了才慌忙無策。因此，在開始發燒初期就應考慮如何處理痘疹問題；在看到痘痘的時候就要思考如何解決腫脅問題；等所有的痘痘都長出來並且有水流出來之後，就需要立即採取措施讓它們結痂。如果不能及時排出毒素，那麼使用解毒藥物可以在痘疹發生前七天到第九天之間使用，但是絕對不可以用清涼類型的藥品來對付這種情況，因為這樣做只會使毒素侵入身體內部攻擊器官而無法得到有效的救治。

2. 灌漿順症

九日十日，為灌漿之期，其痘圓滿光澤，有膿窠者，其毒漸化而漿行也。色如綠水，漸變瘡蠍，按之其皮堅硬，身體溫和，二便如常，飲食能進，並雜症者，順也，不必服藥，但節飲食，謹風寒，避穢氣，慎起居而已。痘至九日，面上即帶漿腳，其漿漸升，其暈漸小，其初如葡萄色，其後如黃蠟色，則漿熟矣。頂射黃漿乃漿滿氣充，此順症也。

痘至起脹，腹中作飽，不思飲食，是毒猶滯於內。若知飢餓，慕飲食，是毒不內留，臟腑清快，吉兆也。

白話文：

第九天到第十天，是種痘發育成熟的時期，痘痘圓潤光滑且具有光澤，如果有膿皰的話，那是毒素正在轉化並且液體在流動。如果顏色像綠水一樣，逐漸變成瘡疤或蠍子狀，按下皮膚會感到堅硬，身體溫和，大小便正常，能吃喝，沒有其他病症的人，這是正常的反應，不用服用藥物，只需要控制飲食、避免受涼、遠離污濁空氣以及保持良好的作息即可。當種痘發展到第九天時，在臉上就能看到液體的存在，液體開始上升，紅暈變得更小，最初的顏色像是葡萄一樣，之後會變成黃蠟一樣的顏色，這表示液體已經成熟了。頭部出現黃色液體代表液體充滿並且氣充滿，這是種痘發展順利的表現之一。當種痘開始膨脹時，腹部會有飽脹感，並不想吃飯，這說明毒素還滯留在體內。但如果知道飢餓並想吃東西，則表明毒素沒有停留在內部，臟器功能良好，這是一個好的跡象。

3. 灌漿險症

痘起脹雖光潤，然手摸之軟而皮皺，此陽氣不充，漿不實，後必不能收靨。又灰白欲成塌陷或頂平腳潤，將成塌陷者，俱用人參、黃耆、白朮、鹿茸各一錢，川芎五分，當歸八分，肉桂八分，淫羊藿一錢，山甲、木香各三分，加黃豆引。痘水起脹，而漿不灌者，宜七真湯（百七二）。

白話文：

如果天花發出時看起來光滑有潤澤，但是用手摸起來是柔軟且皮膚有褶皺的情況，這表示身體內的陽氣不足，導致液體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填滿痘疹，這樣的情形在之後一定會無法完全消退。另外，如果有灰色或者白色的部分出現凹陷或者是痘疹底部平坦並且周圍部分呈現溼滑的情況，都應該使用「人參」、「黃耆」、「白朮」、「鹿茸」各一份，「川芎」半份，「當歸」四分之一份，「肉桂」四分之一份，「淫羊藿」一份，「山甲」和「木香」各三分之一份，再加上「黃豆」作為輔助品。

如果痘疹已經開始鼓脅，但是一直沒有液體流出來填充的話，可以服用「七真湯」。

痘皮薄漿清，宜補氣健脾為主，用實漿散（百三七）。頂陷無膿，或服內托之藥反不起者，必氣足而血凝也，宜當歸活血湯（百七四）。遍身俱起脹灌漿，忽然變色者，不可不察，變白屬虛，宜千金內托散（十六）；變紅變紫屬熱，宜當歸活血湯加人中黃、人參。起脹俱好，至八九日，大便忽閉，欲便而不能便，裡急後重，宜破氣滑利，用歸尾、枳殼各三錢，紫草、生地各一錢，與服即通。此餘熱下注大腸，若不急治，忽發熱而死，即不然，後必成痢。

白話文：

痘疹皮薄漿清澈，應以補氣健脾爲主，使用實漿散(配方爲：百三七)。頂部凹陷無膿液，或者服用內託藥物反而沒有好轉的情況，一定是氣血充足但血液凝聚導致的，應該使用當歸活血湯 (配方爲：百七十四) 。全身都出現脹痛和漿水的現象，並且突然變色時要注意觀察，變成白色是虛症的表現，可以使用千金內託散 (配方爲：十六) ； 變紅變紫色則是熱證表現，可加入當歸活血湯並添加人參和黃連等藥材治療。如果腫脹症狀已經緩解，在第八到第九天的時候，如發現便祕現象嚴重，想要排泄卻無法順利排出並且有裏急後重的感覺，則需要用破氣滑利的方法來解決，可用歸尾、枳殼各三錢，紫草、生地各一錢，與藥一起服用即可暢通。這是因爲餘火向下進入腸道，如果不及時處理可能會發熱死亡，即使不會這樣也會形成腹瀉病狀。

痘破成坑者，亦內陷也，急服內托散，托出毒氣，外敷白龍散，即干牛糞燒為末也。痘灌膿時，外雖起脹，其痘軟，其色乾枯，內無漿汁，此名空倉痘，最為危候，宜詳看其虛實寒熱，用藥攻漿。如實熱又兼毒火內盛者，急以清毒活血湯（十四）攻之；若虛寒者，急以千金內托散（十六），或參歸鹿茸湯攻之。凡見此症，當以手次第按其痘頂，其中空與不空，一目瞭然。

倘疑而未決，再以銀針挑一二顆，空則俱空可知（治空倉痘補血為君，補氣為臣）。氣血流暢，毒化為膿，膿之不成，其病有二：毒氣熾盛則血燥而凝，故不能運化以成膿；元氣虛弱，則血寒而縮，亦不能運化以成膿。痘當長漿之際，平塌無膿，復發身熱，於平塌之空處，復出細小痘粒，比先出之平塌者覺多，名曰子母痘，先出者為母，後出者為子，子來救母，吉兆也。

白話文：

痘痘破裂形成凹痕的人，也是因為內部感染了病毒，趕快服用「內託散」讓毒素排出體外，然後在外部使用「白龍散」，也就是把幹牛糞燒成粉末。如果痘痘裡充滿了膿液，雖然外面看起來鼓起來了，但是痘痘摸起來很柔軟，顏色也很乾枯，裡面沒有任何漿液，這種情況叫做“空倉痘”，是最危險的情況之一，要仔細觀察是虛還是實、冷或是熱，並根據這些特徵選擇合適的藥物治療。如果是實際上又有病毒感染和身體內部炎症嚴重的人，應該立即使用「清毒活血湯」進行治療; 如果是虛寒的人，應立即使用「千金內託散」或者「參歸鹿茸湯」進行治療。看到這個病症的時候，可以用手指一個接一個地按下痘痘的頂部，看看它是否是空心的或者是實心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如果你還拿不定主意，可以再次用銀針挑選一兩顆痘痘，如果它是空心的，那麼其他痘痘也會是空心的(治療空倉痘主要是通過補充血液和氣息)。血液和氣息流通順利，病毒就會轉化成為膿液，但是如果膿液無法生成，原因可能有兩個: 病毒過度旺盛會導致血液乾燥並且凝聚在一起, 所以無法被分解成膿液; 元氣不足的人，血液會變得寒冷且收縮，因此也不能被分解成膿液。當痘痘應該長漿的時候，卻變得扁平沒有膿液，並且身體開始發熱，在扁平的地方重新出現細小的痘痘顆粒，比起之前扁平的痘痘更多，這種情況被稱爲"子母痘"，之前的痘痘稱爲母親，新的痘痘稱爲孩子，孩子的到來是爲了拯救母親，這是一個吉祥的跡象。

子之行漿，不須三日充滿，隨出隨灌，隨灌隨足，子漿充滿，毒已化其大半，母亦漸次成膿矣，痘雖起脹，而不成膿，其內一包清水，乃水泡也，此是脾虛肝盛，土不能制水，宜平肝健脾為主，用人參、黃耆、白朮、淮山、白芍、茯苓、米仁、丁香、半夏、白芷、鹿茸、當歸、肉桂，外以銀針刺去其水，雖百餘顆，亦盡刺之，用除泡散（百七五）敷之。

其刺破者，仍復灌漿，要時時詳看，有清水者又刺去之，若不刺去，則遍峰之痘盡成水泡，不可救矣。

白話文：

你製作的藥漿，不需要三天就能填滿。漿液會隨著使用而流出，補充後就會再次滿滿。當藥漿滿溢時，大部分毒素已經轉化，母親也會逐漸形成膿包。即使痘疹開始膨脹，但不會形成膿包，裡麪包覆著清水，這是水泡。這是脾虛肝旺的情況，土無法控制水分，主要療法應為平肝健脾，使用人參、黃耆、白朮、淮山、白芍、茯苓、米仁、丁香、半夏、白芷、鹿茸、當歸、肉桂等草藥。外用銀針刺破水泡，即使有一百多個，也要全部刺破，並使用除泡散（百七五）來敷上。

對於已經被刺破的，仍需持續灌漿。要經常詳細觀察，若有清水則再次刺破排出。如果不進行刺破排出，那麼所有痘疹都將成為水泡，情況就無法輓回了。

聶：水泡宜用參歸鹿茸湯（十五），頭面身軀有漿，惟膝下水泡，無妨。遍身如魚泡者，形若水晶者，皆不治。

補：灌漿時，有發白泡如彈子大者，宜保元湯（百七十）。痘變紫黑泡，乃毒盛血熱，血不能化毒也，急刺去其水，以拔疔散（三五）敷之，有刺去而旋生者又刺之，要頻頻詳看，不然，俱變此泡矣，紫者或可救，黑者必死，內服扶元活血湯（百七六）。膿漿滿時，或為寒氣所薄，一時痘俱紫黑如葡萄色，不必驚恐，急以好肉桂磨服或煎服，立見如舊。

白話文：

聶: 水皰可以用參歸鹿茸湯治療(第 5 章)，頭部、面部和身體上有漿液，只有膝蓋下的水皰沒有問題。全身像魚泡一樣，形狀像水晶的人無法治癒。

補: 在給水皰注藥時，如果有白色泡沫像彈珠大小的情況，應該使用保元湯 (第 77 章)。如果痘痘變成紫色或黑色，並且出現水皰，則是因爲毒素過多導致血液過熱，血液無法化解毒素。應立即刺破並去除水分，然後塗抹拔疔散 (第 35 章) 進行處理。有些情況可能會反覆發生這種情況，因此需要注意觀察。如果不這樣做，所有的痘痘都會變爲此種類型的水皰。如果是紫色的話可能還有機會救治；但是如果是黑色則一定會死亡。可以內服扶元活血湯 (第 76 章) 來幫助恢復健康。

膿液充滿的時候，或者因爲寒冷的影響而導致所有痘痘都變成了紫色或黑色，就像葡萄的顏色一樣，不要驚慌失措。緊急情況下可用好的肉桂研磨後服用或煮沸後飲用，這樣就可以看到原來的顏色了。

倒陷凶，痘既圓潤起脹而復陷者，名倒陷，倒陷之症，表裡皆虛。有因泄瀉而倒陷者，用人參、黃耆、白朮、茯苓、訶子、豆蔻、肉桂、附子、木香、丁香；有因清解太過而倒陷者，氣血兩虛也，用人參、黃耆、當歸、鹿茸、川芎、白芍、肉桂、淫羊藿、炙草；有因風寒所觸而倒陷者，以散寒扶氣為主，用人參、羌活、川芎、桔梗、升麻、生耆、炙草、生薑引；有因穢氣衝犯而倒陷者，宜補氣解穢為主，用人參、炙耆、當歸、川芎、白芷、肉桂、乳香、丁香、藿香、木香，仍用棗核、檀香，燒煙燻之，治倒靨之法亦如是。

白話文：

如果痘痘已經圓潤起來又凹陷回去，就叫做“倒陷”。出現這種病症表示身體內部和外部都處於虛弱狀態。

有的因為拉肚子導致倒陷，可以使用人參、黃耆、白朮、茯苓、訶子、豆蔻、肉桂、附子、木香、丁香等藥物治療； 有的因為清熱解毒做得太多導致倒陷，這時就是氣血兩虛的情況，可以用人參、黃耆、當歸、鹿茸、川芎、白芍、肉桂、淫羊藿、炙草來調理； 有的因為受了風寒影響導致倒陷，應該以散寒扶正氣作為主要治療方法，可用的人參、羌活、川芎、桔梗、升麻、生耆、炙草、生薑引等藥材進行治療； 有的因為接觸到髒污的空氣或物品受到感染導致倒陷，應以補充元氣和清除毒素作為主要治療方式，可使用的藥物有人參、炙耆、當歸、川芎、白芷、肉桂、乳香、丁香、藿香、木香等等，同時還需要用棗核、檀香燃燒產生的煙霧燻蒸患部，這樣也能夠有效改善倒靚的情形。

倒靨凶，痘至六七日間，腳漸開，頂愈陷，其色純白，形如豆殼者，名倒靨；又有其痘和皮脫去者，亦倒靨也。又有先起頂，有清水，一旦水收痘靨，全無痘瘡者，亦倒靨也，世人誤認為收靨，不知好痘收靨必有瘡痂，且緩緩而收，若速收無痂皆倒靨也。痘至倒靨，則毒入內，實難療矣，必不得已而治之，用人參、黃耆、當歸、川芎、肉桂、山楂、紅花、白朮、薑棗引（此條原本在收結險症門，今移置此）。

【附方】，倒靨黑色，用狗蠅七個，冬月耳中鑷取，夏月身上取，焙為末，酒調服或生擂碎，酒調服，一時痘即紅活。

白話文：

1. 若出現痘疹至第六七天，腳部逐漸擴展，頂部卻變得更加凹陷，顏色純白，狀似豆殼，這種情況被稱為“倒靨”。還有一種情況是痘疹與皮膚一起脫落，這也是“倒靨”的表現。

2. 另一種情況是痘疹先在頂部出發，起初有清液溢出，但有一天清液收縮，痘疹完全消失，這也是“倒靨”的現象。世人往往誤以為這是痘疹收縮，其實真正的好痘收縮會有疤痕留下，而且過程緩慢，如果迅速收縮且沒有疤痕，則可能是“倒靨”。

3. 當痘疹出現“倒靨”現象，表示毒素已進入體內，治療變得十分困難。在必要時，可以使用人參、黃耆、當歸、川芎、肉桂、山楂、紅花、白朮、薑棗等藥材來進行治療。

4. 針對“倒靨黑色”的情況，可以使用狗蠅七個（冬天從耳朵中取出，夏天則從身上取出），烘乾研磨成粉，用酒調和服用，或者生薑搾汁後加入狗蠅粉，再用酒調和服用，這樣可以促使痘疹立即恢復紅潤活躍。

催漿，攻將起陷之法，莫詳於五陷之條，但有方書未載，而食物亦可攻漿者，茲備言之。雞冠血，久年老雞及雞爪，人乳，羊肉，野豬皮及蹄爪，黃豆作藥引，糯米作藥引。

朱：聶氏清毒活血湯、千金內托散二方內，並無皂刺、山甲，予治壞症，漿不得成，用此以攻爛之，令其膿水淋漓，亦可起死回生，此不得已而灌用之也。凡用二味，皂刺宜用尖，山甲宜用前足甲片。

【附方】，五穀蟲為末，加雄黃、硃砂酒調服，千歲蟲焙乾為末酒調服，黃豆漿、雞冠血和服（雞不可殺），白鴿煮食，牛蝨焙為末酒服。

白話文：

促進血液生成的方法，在《五陷篇》中有詳細記載，但是有些方法在古籍中沒有記載，而且某些食物也可以促進血液生成，現在就一一列舉出來：

雞冠血、多年的老母雞以及雞爪、人的奶汁、羊肉、野豬皮及其蹄爪、黃豆作為引子、糯米作為引子。

補充說明：聶氏清毒活血湯和千金內託散這兩個方劑中都沒有使用到皁角刺和穿山甲，我在治療潰瘍病時，如果患者的血液不能正常形成，就會使用這些材料來攻擊腐肉，讓患者排出大量的膿液，這樣也能夠起到救贖生命的作用。使用這兩種材料的時候，皁角刺要選取尖端部分，穿山甲則要用前面腳趾上的指甲片。

另外還有一些配方可以參考： 把五穀蟲研磨成粉末狀，加入雄黃和硃砂，然後用酒送服；千年的蟲子烘烤幹燥後研磨成粉，再用酒送服；喝黃豆漿或混合雞冠血一起服用（不要宰殺公雞）；吃白鴿或者將牛蝨烘烤成粉後用酒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