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科輯要》~ 卷二 (6)

1. 五陷

聶：痘出齊後，當治不治，則漿不行，而五陷之症作矣。五陷者，白陷、灰陷、紫陷、黑陷、血陷也（紫黑宜清，灰白宜補．血陷宜轉補氣）。痘稠密紅紫，身熱氣粗，根腳紫暈而頂陷者，紫陷也，失於清補則轉為黑陷（不治），此毒熱熾盛，蔽其氣，凝其血也，宜清毒活血湯（十四），倍參、耆、苓、連、紫草，一二劑，紫色退而痘立起，黑陷亦用此方，然多不可救（朱云：有誤用溫補變成黑陷者，治同）。

痘雖稠密，其色淡白，根無紅暈，而頂陷者，白陷也，失於溫補則轉為灰陷，此血氣虛寒，宜參歸鹿茸湯（十五）或千金內托散（十六），隨症加減，痘粒通紅成血泡，而不成漿者，此氣虛不能統血也，宜參耆湯（十七），大補其氣，疱即轉白成漿，失此不治，則氣愈虛，而為血陷，治亦不外此方。

白話文：

痘疹出現後，如果應該治療卻沒有治療，就會導致液體無法流動，而出現五種凹陷病症。這五種凹陷分別是白色凹陷、灰色凹陷、紫色凹陷、黑色凹陷和血液凹陷。（其中紫色和黑色需要清熱解毒，白色和灰色需要滋陰養血，血液凹陷需要用藥物來幫助恢復血液循環。）

痘疹密集且呈現深紅色或者紫色，身體發燒並且呼吸急促，根部呈紫色並伴有凹陷的情況下，就是紫色凹陷了。如果不進行清熱解毒的話，就有可能會發展成為黑色凹陷（這種情況很嚴重，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這是因為毒素過重，影響到人體的正常運行，阻礙了血液循環，所以要使用「清毒活血湯」（配方見其他文章）來清除毒素，增強血液循環。在服用一兩次之後，紫色就可以消退，痘疹也可以立即隆起。對於黑色凹陷來說，同樣可以使用這個方法，但是大多數情況下已經太晚了（朱某表示有些病人錯誤地使用了暖性補品，造成了黑色凹陷，但治療方式相同）。

痘疹雖然很多，但是如果顏色較淺，而且根部沒有紅色斑點，同時還伴隨著凹陷的情況，那就是白色凹陷了。如果不及時進行保暖補充，那麼就可能會演變成為灰色凹陷。這是因為血液中的氧氣不足，造成血液循環受阻，因此需要使用「參歸鹿茸湯」（配方見其他文章）或者是「千金內託散」（配方見其他文章）等藥物來改善血液循環。

如果痘疹顆粒全部都呈現鮮紅色，形成了一個一個的小水泡，而不是正常的液體狀態，那可能是由於氣虛所造成的出血問題。為瞭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需要使用「參耆湯」（配方見其他文章）來增加人的元氣，這樣小水泡就能夠轉化成白色的液體狀態。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繼續拖延下去，那麼氣虛的程度就越來越嚴重，最終可能會導致血液沈澱，也就是所謂的“血陷”。治療的方法也是基於這個方案。

血陷與紫陷相類，但血陷雖紅，然淡而不紫，根腳亦淡紅，紫陷屬實，氣粗身熱，血陷屬虛，氣弱身涼。

張：紫陷之症，必毒盛血熱，初見時，其色深紅而無潤澤，其人煩躁口渴，二便不利，大熱不退，此時失於清利，則毒熾血燥，遂變紫色而陷伏，須清毒涼血，用絲瓜化毒湯（百六八）；服此不起，用小靈丹（百六九）；再不效，必死。

或用無價散（五十三）加冰片，以紫草煎水調服，弱者加人參，或用紫黃飲（百六七），或用桃花二錢，梅花一兩，絲瓜五錢，硃砂二錢，人中黃二錢，為末，紫草、人參煎水調眼。又用水楊柳煎水外浴。

白話文：

血液沈降和紫黑色相似，但是血液沈降雖然紅色，然而顏色淺而且不太紫紅，底部也是淡淡的紅色，紫黑色屬於實證，氣粗身體發熱，血液沈降屬於虛證，氣息微弱身體涼爽。

張說：“紫黑色的症狀一定是毒素旺盛導致血液循環過熱，在剛開始出現時，它的顏色是深深的紅色且沒有光澤感，患者煩躁口渴，大小便不通暢，高燒不退，此時如果未能及時清理排毒，則會導致毒性加劇，使血液循環乾燥並變成紫色並且下沈。”必須清除毒素冷卻血液循環，使用絲瓜化毒湯(配方編號爲 10168)服用後無效則可以嘗試使用小靈丹 (配方編號爲 10169)再次失敗的話可能會死亡。

或者可以用無價散(配方編號爲 10053)加入冰片，並用水煮沸紫草來調製飲用，體質較虛弱的人可添加人參，也可以選擇使用紫黃飲(配方編號爲 10167)，或者是將桃花兩錢、梅花一兩、絲瓜五錢、硃砂二錢以及人中黃二錢研磨成爲粉末狀，然後用水煮沸紫草與人參汁液混合在一起進行調理。還可以使用水楊柳熬製成藥膏塗抹在皮膚上治療。

2. 起脹逆症

頭面不起，雖遍身皆起，亦死，諸陽不升也。痘不腫起而肉先浮腫者，不治，毒蘊於肌肉，而不達於瘡也。一片紅氈，須詳察之，痘形磊落而未起者，此是血熱，宜涼血化毒，痘自起矣。

若瘡跡模糊，摸不礙手，則毒氣散漫，不能成瘡，安有生理？又有腳地不紅，而不起者，亦要看皮下之痘，若顆粒分明，摸之礙手，磊磊於中，此是氣血兩虛，用千金散，托之自起。若色黑暗，形跡模糊，摸不礙手，則毒滯於內，不得成瘡，定不可治。

痘未起脹，而頭目先腫者，名大頭瘟，宜散陽分之邪，急用救苦散（百七一），服此不應者死（聶云：此乃氣血虛弱，不能拘攝其毒而發腫，皮色未至光豔，如瓜瓠之狀者，急宜大補氣血）。痘密而目不閉者凶，毒未盡發，不甚腫脹，故不閉也，急用千金內托散（十六）托之，不起者死。

白話文：

如果臉上和頭部沒有出現痘痘，即使全身都長了痘痘也是死亡的徵兆，因為這是所有陽經無法上升的情況。 如果痘痘沒有鼓起來但是周圍組織已經開始水腫，那是無法治癒的症狀，因為毒素已經在肌肉裡堆積，但並沒有到達痘痘的位置。 一片片紅斑要仔細觀察，如果是痘痘形態清晰且尚未鼓起來，這可能是血液過度加熱所導致的問題，應該使用清熱解毒的方法來治療，這樣痘痘自然會鼓起來。 如果痘痘痕跡模糊不清、用手觸摸時感覺不到任何阻礙感，那麼就是毒素四處流竄，無法形成痘痘，怎麼可能還有生機呢? 另外還有一種情況是腳底部位沒有紅疹並且不會鼓起來，也要看皮下的痘痘狀況，如果有明顯的小點點、用手觸摸時感覺有些許阻礙感，並且在內部排列整齊的話，這說明氣血兩虛的情況存在，可以服用“千金散”來幫助痘痘自行鼓起來。 如果顏色暗淡無光澤並且形狀模糊不清，用手觸碰也沒有感覺到任何障礙感，則表示毒素已經堆積在體內無法形成痘痘，這種情況肯定是無法治癒的。 痘痘還沒有開始脹大的時候頭部就已經出現腫脹的症狀，這種病症被稱爲“大頭瘟”，應該採用疏散陽經中的邪氣的方式來治療，緊急情況下可選用“救命散”。 使用這種方法後如果沒有效果就會導致患者死亡(聶雲: 這種情況是因爲患者的氣血虛弱，無法將體內的毒素吸收並排出而導致組織水腫，皮膚的顏色沒有達到光滑鮮豔的狀態，就像南瓜或葫蘆一樣，此時應立即大量補充氣血)。 如果痘痘密集而且眼睛閉不上則預示著病情嚴重，因爲毒素並沒有完全發出來，所以不會造成明顯的腫脹現象，這時需要用“千金內託散”來進行推拿按摩，如果不成功就代表病人將會死去。

又有先目閉，至九日十日，忽然腫退目開，此毒氣內攻也，急用內托散托出毒氣，目復閉者，可治，不閉難治。凡痘稠目閉，必十二日，毒退目開，乃正期也，早開者凶，紫黑不起，乾燥不潤，慘暗不明者死。黑而陷者，死在八九日內，遍身黑陷，悶亂不寧，神昏氣惰者死。

痘間有紫黑泡，刺出黑血，繼而處處有此泡者，毒熾血死也，不治。灰白不起，漸成塌陷，膨脹不食，氣促神昏者即死。灰白頂陷，內外俱有紋路，而根窠血散不聚，此氣不充，血不附也，更加泄瀉不食，則脾胃中虛，死無疑矣。灰白頂陷，腰腹大痛，腎氣敗，毒內攻也，不治。

白話文：

又有的人先前眼睛閉著，到第九天第十天，突然腫消眼開，這是毒素侵入體內了，要趕緊使用內託散排出毒素；如果眼睛再次閉上，則可以治療，如果不閉則難以治癒。凡是痘痘密集、眼睛閉合的情況，一定要等到第十二天，等毒素消除後才能睜開眼睛，這纔是正常的時間點，過早就睜開了是危險的信號，如果是紫色或黑色且不能站起來，乾燥而不溼潤，慘淡無光的話就會死亡。黑色並且凹陷的人會在第八九日內死去，全身都是黑色並凹陷下去，並伴有胸悶煩躁不安、精神模糊和氣息微弱的症狀也會導致死亡。

痘痘之間出現紫色或者黑色的小水皰，擠出來的是黑色血液，接著到處都有這種小水皰，說明毒素旺盛，血液循環受阻，無法救治。灰色或白色的小水皰不會起來，逐漸形成塌陷，膨脹不吃東西，呼吸困難，意識不清等症狀都會立即致人死亡。灰色或白色的頂部凹陷，內外都出現了紋路，而且底部的血管分散不開來，這表示氣血不足，血液循環不良，再加上腹瀉不吃東西，那麼脾胃虛弱無疑會死亡。灰色或白色的頂部凹陷，腰部腹部劇烈疼痛，腎氣衰敗，毒素向內部攻擊，無法救治。

痘當起脹時，啼哭不已，日夜呻吟，煩渴悶亂，譫妄如見鬼神者凶，此毒鬱而不能達也。張曾治此症，用豬尾血、冰片五釐，穿山甲三分，硃砂三分，共為末，人參三分煎湯，共尾血調服。痘乃起脹，後補其中，仍加牛子、慈菇，兼與解毒而愈。痘起脹時，吐利不止，乳食不化，二便下血，此脾胃敗也。

起脹時，痘如煙霧罩定者死。手足之痘，見而復隱，起而復塌，或上身帶水，下身枯者凶。然八九日間，氣未下行，不可定論為凶，必面上灌膿，下乃有水也，惟終於枯者，乃凶耳。

白話文：

如果天花在發病初期出現腫脅痛、夜間嘔吐腹瀉等症狀，並且口乾舌燥、心慌意亂、胡言亂語像看到鬼神一樣，這表示毒素淤積無法排出，情況危急。張某曾經治療過這種病症，使用了豬尾巴上的血液、冰片、穿山甲和硃砂各一分，一起研磨成粉末，再用人參煮開的水攪拌均勻服用。這樣可以幫助痘痘消腫，並增強身體抵抗力。若是在發病初期就開始拉肚子、吃不下東西，且大便小便都出血，這是因為胃腸功能受損所致。另外，在發病初期，如果皮疹看起來像是被煙霧遮蓋住一般，或者手掌腳掌上的痘痘忽明忽暗、起伏不定，甚至身上出水泡但下半身卻很幹癟的情況，都是病情惡化的徵兆。然而，在第八到第九天之間，還沒有確定是否會死亡之前，不要輕易地斷定是兇險的結果。只有等到面部出現潰瘍流膿之後，纔有可能發生危險的事情；但如果最終還是變得非常乾癟的話，那纔是真正的兇險。

起脹時漿水未行，口唇即有黃漿，俗名鵝口，最是惡候，急宜解脾胃之毒，用調元化毒湯（十）加石膏為君，又用石膏、牛子、甘草煎水，時時搽口唇，並與噙之，或可救也，不然必唇崩齒落而死（按：此症用瀉黃散亦可，方見二百二十六）。起脹時，痘頂即含白漿者，名為痰利，主十一日死。

起脹時，面如錫蕩者死。痘焦紫如漆點者死。形如疥癩者死。紅腫如爪者死。痘頂上有黑眼如豬鬃者，毒入臟腑也，急用內托散（十六），托而不起，則難救矣。

白話文：

當發疹的時候，如果沒有排出液體，嘴巴周圍就會出現黃色的黏膜，這被稱作「鵝口」，是最糟糕的情況之一。應該立即治療胃和脾臟的毒素，使用「調元化毒湯」加上石斛作為主要藥物。同時還可以用石斛、牛蒡子和甘草煮開水，隨時擦拭嘴脅和咀嚼，或者可以輓救生命。如果不這樣做，嘴脣會破裂，牙齒掉落死亡。（注：這種情況下也可以使用「瀉黃散」來治療，這個配方在第 226 節中有介紹）

當發疹的時候，如果痘痘上面含有白色黏液，就叫做「痰利」，預示著患者在第十一天死亡。

當發疹的時候，臉部像鐵板一樣平滑的人會死亡。痘痘變乾燥且呈紫色斑點狀的人也會死亡。皮膚上長出類似疥瘡的人也會死亡。痘痘呈現紅腫並且像指甲一樣突出的人也會死亡。痘痘上面有一個黑色的小孔，就像豬毛一樣細小，表示毒素已經進入了五髒六腑之中，應立即使用「內託散」進行治療。如果不能成功地把毒素推出去，那麼就很難救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