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淑濂胎產方案》~ 高淑濂先生小傳
高淑濂先生小傳
1. 高淑濂先生小傳
泰山下有隱君子曰:「高淑濂以醫學名於當世,一時士大夫,下至販夫、走卒、婦人、孺子,罔不知有高先生者,醫術之精,為晚近所未有。求罔弗應,應罔弗效,弗效延他醫,終弗能治病者。」嘗以先生之診,視卜咎,蓋百不失一焉!先生平居,恂恂如,無他長。酒後耳熱,與縱橫談天下大事,抉摘利弊,動中肯繁,折中經史奧義,往往發前人所未發。
又工文詞,擅吟詠,零篇斷什,傳藉人口。先生初不以是存稿為身後名計也。先生世居邑南鄉,西遙地方武家莊,為先賢高子羔之後裔,曾祖聖智,視永鋒。父際檀,家世儒素。先生原名繼昌,行六,字蓮溪,以字行後改字淑濂,別號六愚。幼讀書,志趣異常,兒稍壯,即擬拋棄呫譁貼括之學,專以濟世利物為職,為諸生後,連上秋圍不第,即慨然發奮,以專攻醫學為務。故於醫理有專精獨到之處。
尤遂於婦科,專著《胎產方案》輯要一書行世。館泰安城最久,醫名大噪,車馬日盈於門。先生無貧賤富貴,遇之如一。生平淡於榮利,衣冠樸素,自奉儉約,束帛之儀,視若無足輕重。家足饘粥,無他營求,儼然古德君子也。生於清咸豐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辰時,歿於民國二年十一月初六戌時,年六十一歲。
哲嗣宗岳,能世其學,現亦以醫名於時,造詣所致,方興未艾。先生配艾氏,生三子,長宗嵐,三宗峻,俱業農,宗岳其次也。葬某,原另詳志銘,茲不俱。
民國十六年仲夏之月,清增生(訾垣)李星坡謹述。
李星坡曰:「予與先生道義交也。歿後,其哲嗣宗岳(字仲岱),幼秉家學,能世其業,以通家誼。時相過從,予見其年華方盛,而謹願過於乃父。言必信,行必果,耿介敦樸,學亦克紹前徽。常年館穀所入,盡蓄之於泰山下,購地建祠一楹,祀其祖子羔子,而以先生之附祀焉。
以其父生平頗相推重丐予,為作小傳,以揭於壁。予若自忘其不能文,而率爾操觚者,感於仲岱之志,且顯親而遭時不偶,不能有所發奮憑藉,而又不能自己之苦哀耳。」
韓梅村曰:「高淑濂者,予之契友也。清季同居泰郡,十有餘年。凡予之友若云庵、建屏、洗陳、心如、仲果、子芬、云湄、伯豈、良駟等賢,無不相契至深。而仲岱又能敬成父志,使父執輩均能貼然,欣然與之處。岱麓先賢之祠,以集眾賢贊襄之力,不克期而告成,益信天下無難事,在人之志何如耳?適仲岱以訾垣所述,淑濂兄之小傳並跋,囑書石以志不忘。雖久不染翰,乃不覺一揮而就,非僅不計工拙也,亦喜得此哲嗣,而情不自己也。
民國十六年歲在丁卯秋,立石於岱麓先賢高子祠。
白話文:
在泰山腳下,有位隱居的君子評論道:“高淑濂先生憑著醫學在當時享有盛名,無論是士大夫,還是市井小民、勞苦大眾、婦女兒童,無不曉得高先生的大名,他的醫術精湛,近代以來罕有人能及。他接診無不應對,應對無不見效,若是無效,即便請來其他醫生,也終究無法治好病人。”他曾以高先生的診斷,來預測吉凶,可謂百無一失!先生平日裏溫和敦厚,沒有其他的特長。但酒後臉頰微紅,便能縱橫捭闔,侃侃而談天下的大事,剖析利弊,總能切中要害,引用經史奧義,往往能發掘前人未曾觸及的新知。
他擅長文學,善於吟詩作賦,即使只言片語,也能傳頌人口。先生最初並未想到將這些作品留作身後之名。先生世代居住在縣城南鄉,遠離喧囂的西遙地方武家莊,是先賢高子羔的後代。曾祖父聖智,父親際檀,都是世代儒學之家。先生本名繼昌,排行第六,字蓮溪,後改字淑濂,另有別號六愚。自幼讀書,志趣不同尋常,年少壯志,便打算拋棄那些空泛的八股文,專注於救死扶傷的醫學,為世人謀福利。成為秀才後,多次參加秋試都未能登第,於是決心專攻醫學,因此對於醫理有著獨到而深刻的見解。
特別是在婦科領域,他編纂了《胎產方案》這部專著,廣受推崇。他在泰安城裡開設診所最久,醫名響徹四方,每日門庭若市。先生不論貧富貴賤,一視同仁。他淡泊名利,衣著簡樸,生活節儉,對於酬金禮物,視若無物。家中只需足夠溫飽,不再有其他追求,真是一位古風猶存的君子。他出生於清朝鹹豐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辰時,逝世於民國二年十一月初六戌時,享年六十一歲。
他的兒子宗嶽,繼承了他的學問,現在也以醫術聞名於世,學識淵博,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先生的妻子艾氏,共生有三個兒子,長子宗嵐,三子宗峻,皆從事農業,宗嶽排行第二。至於先生的安葬之地,詳情另見墓誌銘,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了。
民國十六年仲夏,由清增生(訾垣)李星坡謹慎地撰寫了這篇文章。
李星坡說:“我和高先生是基於道義的深厚交情。他去世後,他的兒子宗嶽(字仲岱)秉承家學,繼承了他的事業,我們因家族間的友好關係而時常往來。我看他正值壯年,卻比他父親更加謹慎願望,言出必行,堅毅樸實,學識上也能繼承先人的光輝。他每年從穀物收成中所得的收入,全部積蓄在泰山下,購買土地建立祠堂,祭祀祖先高子羔,同時也供奉著先生。
他因為父親對我有著深厚的推崇,請求我為他父親寫一篇小傳,以便刻在牆上。如果我忘了自己文筆不佳,而草率地提筆,那是被仲岱的誠意所感動,並且他父親一生勤勉,卻遭遇時運不濟,無法有所作為,更無法排遣內心的痛苦和哀傷。”
韓梅村說:“高淑濂,是我的摯友。清末時期,我們一同住在泰郡,共度了十餘年的歲月。我的朋友們,如雲庵、建屏、洗陳、心如、仲果、子芬、雲湄、伯豈、良駟等人,我們之間的情誼都極為深厚。而仲岱不僅能夠繼承父親的遺志,讓父親的舊友們都能安然、愉悅地與他相處。在岱麓先賢祠的建設中,由於眾多賢士的協助,使得工程迅速完成,這讓我更加相信,天下無難事,關鍵在於人們的意志如何。仲岱將訾垣所撰寫的關於淑濂兄的小傳和跋文,託付我刻在石頭上,以紀念不朽。雖然我很久沒有提筆,但這次卻一揮而就,不僅不計較文筆的好壞,也因為喜悅於看到這樣的賢子,情感難以抑制。
民國十六年歲在丁卯秋,將這篇文字立石於岱麓先賢高子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