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科輯要箋疏》~ 沈氏女科輯要箋硫卷下 (4)
沈氏女科輯要箋硫卷下 (4)
1. 咽哽
金匱婦人咽中有炙臠,半夏厚朴湯主之。千金所云咽中帖帖如有炙肉,吐之不出,吞之不下,是也。
半夏(一升) 厚朴(三兩) 茯芩(四兩) 生薑(五兩) 蘇葉(二兩) 水煎分四服,日三夜一。
(箋疏)此痰氣互陰之症,尤在涇謂凝痰結氣陰塞咽嗌者是也。
白話文:
金匱要略記載,婦女喉嚨裡有炙肉卡住,可用半夏厚朴湯治療。千金方也提到,咽喉中像有炙肉卡著,吐不出來也吞不下去,就是這個症狀。半夏一升,厚朴三兩,茯苓四兩,生薑五兩,蘇葉二兩,水煎分四服,每天服三次,晚上服一次。這是痰氣互結,陰氣凝滯阻塞咽喉的症狀。
2. 臟燥
婦人臟燥悲傷欲哭,象如神靈所作,數欠伸。甘麥大棗湯主之。
甘草(三兩) 小麥(一升) 大棗(十枚) 水煎分三服。
(箋疏)此血少而心氣不安,神虛氣餒,故多悲傷。此方極驗,近人醫案有之。頤已錄入醫案平議神志門。尤氏金匱心典解此甚明白,今錄於後。尤在涇曰:此症沈氏所謂子宮血虛受風化熱者是也。血虛藏燥則內火擾而神不髯,悲傷欲哭,有如神靈而實為虛病。前五藏風寒積聚篇所謂邪哭使魂魄不安者,血氣少而屬於心也。
白話文:
婦女心煩意亂,情緒低落,很想哭,像是被神靈作祟一般,經常伸懶腰。可以用甘麥大棗湯治療。
數欠伸者,經云腎為欠為嚏,又腎病者善數欠,顏黑。蓋五志生火動必關心,藏陰既傷,勢必及腎也。小麥為肝之谷而善養心氣,甘草大棗甘潤生陰,所以滋藏氣而止其燥也。
白話文:
「若經常打呵欠或打噴嚏,經書上說這與腎有關,腎病患者常有這種現象,臉色偏黑。因為五種情緒會導致心火上升,當藏陰(指身體的陰虛部分)受損,自然會影響到腎。」 「小麥是肝的主食,但其性質適合養護心氣。甘草和大棗都具有甘潤的特性,能夠滋養陰分,從而補充和調節藏氣,使身體不再乾燥。」
以上段落主要談論了打呵欠、打噴嚏與腎健康之間的關係,以及通過食用特定食物(如小麥、甘草和大棗)來滋養陰分,以補充和調節藏氣,從而改善身體的乾燥狀態。
3. 陰寒
金匱凡陰寒溫陰中坐藥,蛇床之散主之。蛇床子末,以白紛少許和合,相得如棗大,錦里納之,自溫。
(箋疏)此外治法,然亦不必呆守蛇床一味,著學古人者,亦可自知變化。
白話文:
在中醫領域,有個基本原則是運用金匱凡陰寒溫陰中坐藥,蛇牀之散能主導治療。蛇牀子是主要草藥,我們將其研磨成粉末,並加入少量的白紛,混合至大小如棗子般,然後用錦緞包裹,讓藥物保持溫熱效果。
(注釋)除了上述的治療方法,並不一定要死板地只使用蛇牀一昧藥物。學習古人的醫學知識時,也能夠自行靈活變換藥方。
4. 陰吹
金匱胃氣下泄陰吹而正喧,此穀氣之實也。豬膏發煎導之。
豬膏(半斤) 亂髮如雞子大三枚,膏中和煎之,發消藥成分,再服。
王孟英曰:陰吹亦婦人恆有之事,別無所苦者亦不為病,況屬隱微之候,故醫亦不知耳。俗傅產後未彌月而啖蔥者必患此,惟吹之太喧而大便艱燥,乃稱為病。然仲聖但潤其陽明之燥,則府氣自通,仍不必治其吹也。
(箋疏)此是隱曲之微恙,不足為病。觀仲景汪通陽明而兼有導淤性質,蓋國有瘀滯,經隧不利,故為此患,則用藥之理可想知,亦不必拘拘於古人之成方也。
白話文:
在中醫學中,「金匱胃氣下洩陰吹而正喧」指的是胃氣下降,引起陰吹(一種聲音類似吹風的腹部不適症狀),並且這種症狀表現得比較明顯,這被認為是穀氣過於充實的現象。「豬膏發煎導之」是治療方法,指的是使用豬油和雞蛋大小的亂髮混合煎煮來進行治療。
豬膏(半斤)和亂髮(如雞蛋般大小三枚)需要先混合在一起煎煮,然後將藥物的成分取出再次服用。
王孟英認為,陰吹是女性常見的情況,若沒有其他痛苦,就不會構成疾病,更何況這種情況屬於較隱祕的症狀,因此醫學界可能並不瞭解。民間有傳言,產後不到一個月就食用蔥類食物的人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只有當陰吹聲響太大且大便困難時,才被認為是疾病。然而,根據張仲景的理論,只要潤滑腸道的乾燥部分,就能使大便順暢,因此並不需要專門治療這種陰吹。
(箋疏)這是一種比較隱藏且輕微的疾病,不足以成為疾病的焦點。從張仲景的治療方法中可以看出,他不僅調理陽明(胃腸)的乾燥,還具備導出淤滯的特性。這是因為國家或身體有淤滯,經絡運行受阻,所以會產生這種病症。由此可以推測出藥物的作用原理,也不必拘泥於古人的成方。
5. 陰癢
善邑西門外三里有婦人陰中極癢難忍,因寡居無人轉述,醫者莫知病情,治皆不效,至蘇就葉天士診,微露其意,葉用蛇床子煎湯洗,內服龜鹿二仙膠四日而愈。陰蝕有用豬肝煮熟,削如梃,鑽孔數十,納陰中良久,取出必有蟲在肝孔內,另易一梃納之,蟲儘自愈,亦良法也。
(箋疏)此濕熱下注,葉氏此法蛇床子湯外洗,尚是盡人所能,其內服二仙膠者,必其人真陰素虛,清氣下陷而稍挾濕熱,故用藥如此。若濕火偏盛,則必非龜鹿溫補所宜,藥豈一端,各有所當,弗謂葉老此方為專療是症之唯一秘訣。陰蝕成瘡,濕熱生蟲,坐藥亦其一端,然必須洗法,而兼服導濕清熱以疏利之。
白話文:
在善邑西門外三里處,有一位婦人的私處非常癢且難以忍受,由於她孤獨無人訴說,導致醫生們無法正確診斷病情,治療均未見效。直到她去找葉天士診治,稍微透露了部分病情,葉天士便使用「蛇牀子湯」來清洗,內服「龜鹿二仙膠」四天後,病癥痊癒。
對於這種私處腐蝕的情況,可以用煮熟的「豬肝」,削成棍狀,打幾個孔,放入陰部讓它停留一段時間,取出時必定會發現裡面藏有蟲子,換一根棍子再次放入,蟲子自然就會痊癒,這也是一種有效的方法。
(註解)這種情況是因為濕熱從下部侵入,葉天士使用「蛇牀子湯」進行外部清洗,這是一般人都能接受的方式。而內服「龜鹿二仙膠」,可能是因為該病人本身真陰不足,清氣下降,並帶有濕熱,所以才選擇這樣的藥物。如果濕熱偏盛,則不一定適合使用龜鹿溫補的藥物。藥物並不是唯一的答案,每種藥物都有其適用的對象,不能單純認為葉天士的方子是治療此症唯一的祕訣。私處腐蝕形成瘡,濕熱產生蟲子,藥物治療只是其中一種方法,但必須配合清潔與導濕清熱的處理,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王孟英曰:尚有陰梃一證,用飛磯(六兩),桃仁(一兩五),味子雄黃各(五錢),銅綠(四錢),末之,煉蜜丸,每重(一錢),即以方內雄黃為衣,坐入玉門,重者二次必愈。
(箋疏)此亦濕熱為患,此閒極少是症,聞南方閩廣及北地燕齊多有之,南方則地溫而上濕,北方則席地而坐,夜臥火坑,皆濕與熱交互為患,盂英此方固是燥濕殺蟲,導淤澀斂法極完善,當能有效,但病由漸起,甚者經年累月,必謂兩次可愈,重症似亦未免言之太易。
王宇泰女科證治準繩序云:婦人有專治方舊矣,史稱扁鵲過邯鄲,聞貴婦人即為帶下,醫語兼長也。然帶下直婦人一病耳,調經雜證,懷子免身,患苦百出,療治萬方,一帶寧遽盡之乎?世所傳張長沙雜病方論三卷,婦人居一焉,其方用之奇驗,奈弗廣。何孫真人著千金方,特以婦人為首,蓋易基幹坤詩首關睢之義,其說曰:特須教子女學習此三卷婦人方,令其精曉,即於倉卒之秋,何憂畏也?而精於醫者未之深許也。
白話文:
王孟英說:還有一種陰梃病症,可以用飛磯六兩,桃仁一兩五錢,味子雄黃各五錢,銅綠四錢,研磨成粉末,用蜂蜜做成丸藥,每丸重一錢,外面用雄黃粉包裹,塞入玉門穴,嚴重者兩次必能治癒。
這個方子是針對濕熱引起的疾病,這種病症並不常見,據說南方閩廣和北方燕齊地區比較多見,南方因為氣候溫暖潮濕,北方因為席地而坐,晚上睡在火炕上,都容易造成濕熱交織,王孟英這個方子正好可以燥濕殺蟲,疏通淤積,效果很好。但是這種病症往往是逐漸發生的,有的甚至持續多年,說兩次就能治癒,對於重症來說可能有些誇張。
王宇泰在《女科證治準繩》序言中說:婦科疾病一直都有專門的治療方法,歷史上記載扁鵲路過邯鄲,聽說當地貴婦人患有帶下病,扁鵲就專門治療此病,可見婦科疾病的重要性。然而,帶下只是婦科疾病的一種,調經、雜症、懷孕、產後等各種問題層出不窮,治療方法也千變萬化,僅僅依靠一個帶下病的方子是遠遠不夠的。古時候流傳的張長沙《雜病方論》三卷中,有一卷專門講婦科,其中有很多奇效的方子,可惜不夠全面。何孫真人著的《千金方》以婦人疾病為首,符合“易經”中“坤”為“乾”之根本的道理,就像詩經中《關雎》是詩歌的開篇一樣。他認為應該特別教導子女學習這三卷婦科方,讓他們精通此道,這樣在緊急情況下也不至於束手無策。然而,很多精通醫術的人卻沒有真正重視這一點。
唐大中初,白敏中守成都,其家有因免乳死者,訪問名醫,得昝殷務集驗方三百七十八首,以就是為產寶。宋時濮陽李師聖得產論二十一篇,有說無方,醫學教授郭嵇中以方附焉,而陳無擇於三因方評其得失詳矣。婺醫杜荍又附益之,是為產育寶慶集。
臨川陳自明良甫以為諸書綱領散漫而無統,節目簡略而未備,醫者局於簡易,不能深求遍覽,有總進一方,不效輒束手者,有無方可據,揣摩臆度者,乃採摭諸家之善,附以家傳驗方,編葺成篇,凡八門,門數十餘體,總三百六十餘論,論後列方,綱領節目燦然可觀,是為大全良方。良方出而閨閣之調將大備矣。
白話文:
唐朝大中年間,白敏中擔任成都地方官,他家有因哺乳而亡的婦女,於是向有名的醫生請教,得到了昝殷所著的《務集驗方》三百七十八首,將其視為產婦的珍寶。宋朝時,濮陽的李師聖寫了二十一篇關於產婦的論述,其中有理論卻沒有具體的藥方,醫學教授郭嵇中為這些論述附上了藥方。後來,陳無擇在《三因方評》中詳細地評論了這些藥方的優缺點。婺州的醫生杜荍又在此基礎上做了補充,最終形成了《產育寶慶集》。
臨川的陳自明良甫認為,這些書籍綱領散亂、沒有條理,內容簡略、不夠詳備,醫生只會使用簡單的藥方,無法深入研究、全面掌握,導致遇到複雜的病情時,就束手無策,或是沒有可參考的藥方,只能憑藉猜測來治療。因此,他選取了各家醫書中的優點,並結合自己的家傳秘方,編寫了這本《大全良方》。這本書分為八門,每門又包含數十個題目,總共三百六十多條論述,每個論述後面都列舉了相應的藥方,綱領、節目清晰明瞭,十分可觀。有了這本《大全良方》,婦女的調養方法將更加齊全。
然其論多采巢氏,病源什九歸諸風冷,藥偏獷熱,未有條分縷晰其宜否者。近代薛氏新埔始取良方,增注其論,酌寒熱之中,大抵依於養脾胃,補氣血,不以去病為事,可謂救時之良醫也。已第陳氏所葺多上古專科禁方,具有源流本末,不可沒也
白話文:
雖然他們的論述多引用巢氏的觀點,認為疾病的根源多半歸咎於風寒,藥物偏向溫熱,卻沒有條理分明地分析其是否適當。近代薛氏新埔才選取良方,為其論述增注,在寒熱之中斟酌,主要依循養護脾胃、補益氣血的原則,不以單純去除疾病為目的,可謂是救世的良醫。此外,陳氏所修訂的醫書中,包含許多上古專科禁方,具有源流本末,不可輕易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