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科輯要箋疏》~ 沈氏女科輯要箋硫卷中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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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女科輯要箋硫卷中 (6)

1. 腹中虛痛胸項結核

薛立齊案:一產婦腹中有物作痛,投破氣行血藥尤甚,肢節胸項各結小核,隱於肉裡。此肝血虛也。蓋肝為藏血之臟,而主筋。血虛則筋急而孿,見於枝節胸項者,以諸筋皆屬於節,而胸項又肝之部分也。用八珍、逍遙、歸脾加減,治驗。

(箋疏)血虛筋急,關節間結成小粒,不癢不疼,是宜養血以舒筋者。薛主逍遙,蓋謂疏肝即所以舒筋。然新產陰傷,浪投柴胡,必有流弊。八珍、歸脾俱是呆板。立翁慣伎,終少靈通,無甚可取。

2. 小腹痛淤血成膿

薛立齋案:一產後小腹作痛,行氣破血不應,脈洪數,此瘀血成膿也。用瓜子仁湯二劑,痛止,更以太乙膏下膿而愈。產後多有此證,雖非癰,用之神效。脈洪數,已有膿;脈但數微,有膿;脈遲緊,但有瘀血,尚未成膿,下血即愈。若腹脹大,轉側作水聲,或膿從臍比,或從大便出,宜用蠟礬丸、太乙膏及托裡散

凡瘀血宜急治,緩則化為膿,難治。若流注關節,則患骨疽,失治多為壞證。

(箋疏):此陽癰也,必有形塊,痛不可按。產後瘀滯不行,留於經隧,固有此症。然治法止有行氣導淤,未成可消,已成可下。如在皮裡膜外,則成膿亦必外潰,不能皆從大腸而下。其內服之藥,除行氣行淤外,尚復有何妙用?凡腸癰、少腹癰之治法皆是如此,況在產於淤血尤為顯著。乃薛調行氣破血不應,必用瓜子仁湯而痛止,太乙膏而膿下。

抑知瓜子仁湯方惟萎仁、桃仁、薏仁、丹皮四味(薛氏之外科發揮有此方),功力尚不能行氣行淤,乃謂可使痛止,已是欺人之談。金匱大黃牡丹皮湯謂治腸癰當下膿,血力在硝黃,乃去此二味而加薏苡,豈有膿成而可止痛之理?此誤會古書而大失其神隨著。

太乙膏本為外科薄貼之通用,古人雖亦有作丸內服之說,則是宋金以降,內外分科,治內科者全不知外科理法,謬謂既可外貼,即可內治,不知黏膩之極,既作丸子,則堅凝不化,直入胃腸,仍從大便囫圇解比,何能有效?且謂雖非癰亦可用,此則太乙膏豈可為產後腹痛之通用品?既不能知腸癰之實在治法,而又不能治腹痛,拾古人無謂之唾餘,以售其欺妄,可鄙孰甚?又調膿從臍出,則惟小腸癰之成膿者有之。俗謂是盤臍腸癰,最為難治,十不全一。

然產後縱有血瘀,僅在下部,當不至此。蠟礬丸本非有用之方,黃蠟之黏,白礬之澀,能令血失流行之常,有害無益,而謬謂可以護心護膜,使瘍毒不致內攻,實是制方者之臆造,而瘍科書中無不依樣葫蘆照抄一遍。吾國瘍醫之陋,久已不可復問。薛又謂宜用托裡散,則膿已出矣,而尚可托,豈嫌其成膿不多,而欲令泄盡血肉?此皆瘍醫家之亂道語,而掇拾寫來自矜妙用,無一非薛氏之不學無術,不值一哂,而堯封採之。蓋堯封亦苦不知治瘍,不能識破其剿說之完全無用,此實內外分部之一大弊也。

王盂英曰:古今醫按載,一婦產後惱怒,左少腹結一塊,每發時小腹脹痛,從下攻上,膈間乳上皆痛,飲食人胃即吐,遍治不效。葉香岩用炒黑小茴(一錢);桂酒炒當歸二錢;自制鹿角霜、菟絲子各一錢五分;生查肉三錢;川芎八分,水煎送阿魏丸七分,八劑而愈。次用烏雞煎丸,原方半料,永不復發。

又云:消積之方,如桃

3. 腰痛

大全云產後惡露方行忽然斷絕腰中重痛下注兩股痛如錐刺入骨,此由血滯經絡不即通之,必作癰疽,宜桃仁湯五香連翹湯

沈堯封曰:前方不穩,不若用桃仁紅花地龍肉桂沒藥當歸為妥。如神湯治瘀血腰痛,延胡、當歸、肉桂等分,水煎服。

沈堯封曰:腰痛不見前證者,多屬肝腎虛,宜當歸、杜仲補骨脂之類。

(箋疏)產後腰痛虛症最多,宜滋肝腎真陰,前人多以瘀血立論,專就一面著想耳,即大全所謂兩股痛如錐刺者,亦未必無虛證,臨症時皆當合四診參之,自有確據,不可徒於故紙堆中搜尋方法。

遍身疼痛,薛云:以手接之痛甚者血滯也,按之痛緩者血虛也。

(箋疏)遍身疼痛,痛在絡脈,皆無一定處所,病人自己且無從摸索,如何可以尋按?薛立齋乃如此說法,真是按圖索驥,此公庸愚說來無不發噱;此證多血虛宜滋養,或有風寒濕三氣雜至之痹,則養血為主,稍參宣絡,不可峻投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