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略十三篇》~ 卷十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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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1)

1. 瘴氣第十三

《後漢書·馬援列傳》曰:援在交趾,嘗餌薏苡實,云能輕身資欲,以勝瘴氣也。

《活人書·三昧論》曰:食飲有節,起居有常,則邪氣不能為害。彼道路崎嶇,人煙疏闊,水漿不潔,酒炙多腥,飲食起居,未免乖度。況復有陰陽相搏之氣乎,故曰瘴氣,惟染勞役傷飢之人者,此也。

《聖濟總錄》曰:嶺南樸蛇瘴,亦名鎖喉瘴,項大腫痛連喉。用赤足蜈蚣一二節,研細,水下即愈。

巢元方曰:夫嶺南青草黃芒瘴,猶如嶺北傷寒也。南地暖,故太陰之時,草木不黃落,伏蟄不閉藏,雜毒因暖而生。

又曰:瘴瘧病生於嶺南,帶山瘴之氣,其狀發寒熱,休作有時,皆由山溪原嶺嶂濕毒氣故也。其病重於傷暑之瘧。

白話文:

馬援駐守交趾時,曾食用薏苡仁,認為可以減輕體重,祛除慾望,用來克服瘴氣。

有節制的飲食,規律的生活作息,邪氣就無法侵入人體。而嶺南道路崎嶇,人煙稀少,水質不潔,肉類腥臭,飲食起居難以規範。再加上陰陽對沖之氣,因此稱為瘴氣,只有勞累飢餓的人才容易染上。

嶺南的樸蛇瘴,又稱鎖喉瘴,會導致頸部腫痛直至喉嚨。可用赤足蜈蚣一兩節,研磨細緻,用溫水送服即能治癒。

嶺南的青草黃茅瘴,類似於嶺北的傷寒。南方氣候溫暖,所以太陰時節,草木不枯萎,蟄伏的動物不閉藏,各種毒氣因溫暖而產生。

嶺南的瘴瘧病是由山嶺瘴氣所致,症狀有寒熱交替,發作時間不定,都是因為山間溪流原始山嶺的濕毒所致。這種疾病比暑季的瘧疾還要嚴重。

楊士瀛《直指方》曰:瘭瘡,一名蛇瘴,蠻煙瘴雨之鄉多毒,人有不伏水土風氣而感觸之者,數月以還,必發蛇瘴。惟赤足蜈蚣最能伏蛇為上藥,白芷次之。

大梁李待詔《瘴瘧論》曰:嶺南既號炎方,而又瀕海,地卑而土薄,炎方土薄,故陽懊之氣常泄,瀕海地卑,故陰濕之氣常盛,二氣相搏,此寒熱所由作也。陽氣泄,故冬無霜雪,四時放花,人居其地,氣多上壅,膚多汗出,腠理不密,蓋陽不反本而然。陰氣盛,故晨夕霧昏,春夏淫雨,一歲之間,蒸濕過半,三伏之內,反不甚熱,盛夏連雨,即復淒寒。飲食衣服藥食之類,往往生醭,人居其間,類多中濕。

白話文:

楊士瀛的《直指方》說:瘭瘡,又叫蛇瘴,在毒蛇瘴氣盛行的蠻荒之地,有人水土不服而受到感觸,幾個月後,必定會發作蛇瘴。只有赤腳蜈蚣最能剋制蛇毒,是治療蛇瘴的最佳藥物,其次是白芷。

大梁李待詔的《瘴瘧論》說:嶺南地區屬於炎熱的地區,又靠近大海,地勢低窪,土壤貧瘠。炎熱的地區土壤貧瘠,所以陽氣經常會流失,靠近大海的地勢低窪,所以陰濕之氣經常會旺盛,這兩種氣息相互碰撞,因此就會產生寒熱交作的症狀。陽氣流失,所以冬天沒有霜雪,一年四季都能開花,居住在這裡的人,陽氣容易上衝,皮膚經常出汗,腠理不密,蓋因陽氣不歸根所致。陰氣旺盛,所以早晚霧氣昏暗,春夏淫雨連綿,一年之中,濕熱天氣超過一半,三伏天內,反而不太炎熱,盛夏連續下雨,又會變得十分寒冷。飲食衣服藥物等,常常生出黴變,居住在這裡的人,大多會受到濕氣所侵。

肢體重倦,又多腳氣之疾。蓋陰常偏勝而然。陰陽之氣既偏而相搏,故人亦因之而感受其寒熱不齊之病也。又陽燠既泄,則使人本氣不堅,陽不下降,常浮於上,故病者多上脘鬱悶,胸中虛煩。陰濕既盛,則使人下體多寒,陰不上升,常沉而下。故病者腰膝重疼,腿足寒厥。

余觀嶺南瘴疾,證候雖或不一,然大抵陰陽各不升降,上熱下寒者十有八九。況人身上本屬陽,下本屬陰,茲又感此陽燠陰濕不和之氣,自多上熱下寒之證也。得病之因,正以陽氣不固,每發寒熱,身必大汗,又復投之以麻黃、金沸、青龍等湯,再發其表,則旋踵受斃。甚者又以胸中痞悶,用利藥下之,病人下體既冷,下之則十無一生。

白話文:

四肢沉重疲倦,而且經常伴有腳氣病。這是因為陰氣長期過盛所導致。陰陽之氣一旦失衡相互對抗,人體也會因此受到寒熱不均的疾病影響。此外,陽氣過盛會導致人的正氣虛弱,陽氣無法下降,經常浮在上面,因此生病的人常會有上腹脹悶、胸中煩躁的症狀。陰濕過盛會導致下半身容易感到寒冷,陰氣無法上升,通常會沉降下去。因此生病的人腰膝會疼痛,腿腳會冰冷。

我觀察嶺南的瘴氣病,雖然症狀可能不盡相同,但大部分都是陰陽無法正常升降,上熱下寒的佔了十之八九。況且人體上屬陽,下屬陰,一旦受到陽盛陰濕不和之氣的影響,就很容易出現上熱下寒的症狀。得病的原因,正是因為陽氣不穩固,每當發作寒熱,身體必定會大量出汗,又服用麻黃、金沸、青龍等湯劑,再讓表氣發散,就會很快地受到致命打擊。病情嚴重的還會因為胸中痞悶而用瀉藥治療,然而病人的下半身已經很冷了,瀉下後十個病人中幾乎沒有人能活命。

若此者醫害之也。其時余染瘴疾,全家特甚,余悉用溫中固下,升降陰陽正氣之藥,十治十愈。二僕皆病胸中痞悶煩躁,昏不知人,一云願涼藥清膈,余審其證,上熱下寒,皆以生薑附子湯冷溫服之,即日皆醒。自言胸膈清涼,得涼藥而然也。實不知附子也。翌日各與丹朱丸一粒,令空心服之,遂能食粥。

然後用正氣、平胃等藥,自爾遂得平安。更治十數人皆安。蓋附子用生薑煎,既能發散,以熱攻熱,又能導虛熱向下焦,除宿冷,又能固接元氣。若煩悶者,放冷服之。若病煩躁,不好飲水,反畏冷不能飲者,皆其虛熱,非真熱也。宜姜附湯。沈存中治瘴用七棗湯,正與此同,亦一服而愈,有用朮附湯而病益甚,蓋朮附相濟,能固熱氣,不能發散,惟附子一味為最妙。

白話文:

出現這些症狀是醫生的失誤。當時我感染了瘴氣疾病,全家人情況都很嚴重。我全部使用溫中固下、升降陰陽正氣的藥物,十次治療十次痊癒。兩位僕人都得了胸悶煩躁、昏迷不醒的病症。一位僕人表示希望服用涼藥來清涼膈胃,我仔細診斷他的情況,發現他是上熱下寒,於是給他們服用冷溫煎煮的生薑附子湯,當天就清醒過來了。他們自己說,胸膈清涼是因為服用了涼藥。但他們其實不知道那裡有附子。第二天,我給他們每人服下一粒丹朱丸,空腹服用,他們就開始能吃稀粥了。

然後我用了正氣、平胃等藥物,從此他們就平安無事了。我又醫治了十幾個人,都康復了。附子用生薑煎煮,既能發散,利用熱來攻熱,又能導引虛熱向下焦,去除宿冷,還能固接元氣。如果感到煩悶,可以冷服。如果病情煩躁,不想喝水,反而怕冷不能喝水,這些都是虛熱的表現,並不是真正的熱症,適合服用姜附湯。沈存中治療瘴氣時用七棗湯,與此相同,一服就痊癒了,也有人用朮附湯治療,反而病情加重,因為朮附相濟會固住熱氣,不能發散,只有附子一味藥是最妙的。

又曰:或有脈證,實非上熱下寒,而目黃赤者,不可用附子。脈若浮洪而數,寒熱往來,無汗,乃小柴胡湯證。若證有可疑,寒熱不辨,宜服嘉禾散。若熱多者冷服之。嘉禾散能調中氣,升降陰陽,治下虛中滿,療四時溫疫傷寒,使無變動,雖傷暑及陽證傷寒服之亦愈。若或寒多,服之尤宜。

服二三日,即寒熱之證自判。然後隨證調治,無不愈者。大抵嶺南之地卑濕,又人食檳榔,多氣疏而不實,四時汗出,不宜更用汗藥,此理甚明。亦有當汗下者,然終不多也,明者察之。

白話文:

另外還有,有些脈象和症狀,並不是真的上熱下寒,但眼睛發黃發紅,這種情況不能用附子。脈象浮大而急速,有寒熱往來的現象,沒有汗,是「小柴胡湯」的證狀。如果證狀令人懷疑,無法辨別寒熱,應該服用「嘉禾散」。如果熱證較多,應冷服此藥。「嘉禾散」能調和中氣,升降陰陽,治療上虛下滿的證狀,還可以治療四時溫疫或傷寒,使病情不致變化。即使是中暑或陽證傷寒,服用此藥也能治癒。如果是寒證較多,服用此藥就更適合了。

服用兩三天後,寒熱證狀就會自行判斷清楚。然後根據證狀調整治療,沒有治不好的。總的來說,嶺南地區低窪潮濕,加上人們常食檳榔,導致氣疏而不實,四時常出汗,不宜再使用發汗的藥物,這個道理很明顯。有些情況的確需要發汗治療,不過這種情況畢竟不多,明智的醫生會仔細觀察分辨。

新安王棐《指迷方·瘴瘧論》曰:棐讀書之餘,留意醫學,幸得其傳,頗識方脈。就闢入南,研究此證,謂南人凡病皆謂之瘴,率不服藥,惟事鬼神。夫瘴之為病,猶傷寒之病也。豈可坐視不藥耶。每為中醫荏苒而致不救者有之。人過桂林以南無醫藥,且居南之人,往往多汗,上盈下空,不可用汗吐下三法。

其業醫者既鮮且庸,或妄用汗吐下者,是謂虛虛。方書皆謂南方天氣溫暑,地氣鬱蒸,陰多閉固,陽多發泄,草木水泉皆稟惡氣。人生其間,元氣不固,感而為病,是謂之瘴。輕者寒熱往來,正類痎瘧,謂之冷瘴。重者蘊熱沉沉,晝夜如臥灰火中,謂之熱瘴。最重者一病便失音,莫知其所以然,謂之啞瘴。

白話文:

新安王棐在讀書之餘,熱衷研究醫學,幸運地獲得醫術傳承,對藥方和脈象頗有了解。他前往南方,專注研究當地疾病,發現南方人凡是生病就歸咎於瘴氣,大多不願服藥,只依靠迷信鬼神。其實,瘴氣的病症與傷寒類似,怎麼能置之不理而不醫治呢?常常因為延誤就醫而導致無法挽回的悲劇。桂林以南地區醫療資源匱乏,而且南方人體質容易出汗,上半身虛弱而下半身空虛,不能使用汗、吐、下三種方法治療。

當地醫生既少又庸醫很多,有些人還胡亂使用汗、吐、下三法,簡直是雪上加霜。醫書上都說南方氣候溫熱潮濕,地氣鬱悶蒸騰,陰氣多而閉塞,陽氣多而外泄,草木水泉都帶有瘴氣。生活在南方的人,元氣不固,很容易感染疾病,這就是瘴氣。輕微的瘴氣症狀是寒熱交替,和瘧疾類似,稱為冷瘴。嚴重的瘴氣會導致體內熱氣積聚,晝夜如同置身火爐,稱為熱瘴。最嚴重的瘴氣會導致失聲,讓人無法言語,稱為啞瘴。

冷瘴必不死,熱瘴久而死,啞瘴無不死。此方書之說也。然以愚意觀之,所謂啞瘴者,非傷寒失音之證乎。又豈中風失語之證乎。治得其道,亦多可生,安得謂之無不死耶。若夫熱瘴,乃是盛夏初秋,茅生狹道,人行其間,熱氣蒸郁,無林木以蔽日,無水泉以解渴,伏暑至重,因而感疾。

或有飲酒而不節者,或食煎炙而積熱者,偶成此證,其熱晝夜不止,稍遲二三日,則血凝而不可救矣。南中謂之中箭,亦謂之中草子。然有挑草子法,乃以針刺頭額及上下唇,仍以楮葉擦舌,皆令出血,徐以草藥解其內熱,應手而愈,安得謂之久而死耶。至於冷瘴,或寒多熱少,或寒少熱多,亦有疊日間日之作。

白話文:

(醫師的醫療)著作中記載:得了冷瘴病的人不一定會死,得了熱瘴病的人久而久之會死,得了啞瘴病的人必死無疑。不過,在我看來,所謂的「啞瘴」是不是指傷寒導致的失音症?或者,指的是中風導致的失語症?若能對症下藥,也能有很多患者存活,怎麼能說啞瘴病患者無藥可救呢?

至於熱瘴病,通常發生在盛夏初秋,路邊茅草叢生,人走過時會感到熱氣蒸騰,沒有樹木遮陽,也沒有水泉解渴,天氣炎熱,導致人發病。

有些人喝酒過量,或食用煎炸食物,積聚熱氣,也可能導致熱瘴病。這種病症發作時,會持續發熱,如果不趕快治療,幾天之後,血脈凝滯,就難以挽救了。南方人稱之為「中箭」或「中草子」。不過,有一種「挑草子」的治療方法,就是用針刺頭額和上下嘴脣,再用楮樹葉擦拭舌頭,讓這些部位出血,然後用草藥緩解體內的熱氣,便可迅速康復,怎麼能說熱瘴病久而久之一定會死呢?

至於冷瘴病,有的病人寒氣較多,熱氣較少,有的病人寒氣較少,熱氣較多,也有些病人會交替發作寒熱。

及其愈也,瘡發於唇,驗其證即是外方之瘧,本非重病,然每因誤治而致禍,亦不可以必不死而忽之。但診其脈息極微,見其元氣果虛,即與附子湯而愈。若誤投寒藥,所謂承氣入胃,陰盛乃亡。若脈洪盛,證候實熱,宜服和解藥而徐治之。若誤投熱藥,所謂桂枝下咽,陽盛則斃。

要在切脈審證,辨其寒熱虛實,治之無不愈也。又人謂嶺南水泉草木地氣之毒,故凡往來嶺南之人及宦而至者,無不病瘴而至危殆。又謂土人生長其間,與水土之氣相習,外人入南必一病,但有輕重之異。若久而與之俱化則免矣。此說固若有理,但備之以將養之法,解之以平易之藥,決保無病,縱病亦易愈。

白話文:

症狀與治療:

如果發作於嘴脣的瘡證,根據它的證狀就可以確認是外來地區的瘧疾。這本來不是什麼大病,但經常因為誤診誤治而導致嚴重後果,也不可以因為以為不會致命而忽視。但如果診斷時脈搏很微弱,確實元氣虛弱,那麼服用附子湯就可以治癒。如果誤用寒藥,就會出現所謂的「承氣入胃,陰盛乃亡」的情況。如果脈搏強盛,證候屬實熱,那麼應該服用和解藥,徐徐調理。如果誤用熱藥,就會出現所謂的「桂枝下嚥,陽盛則斃」的情況。

關鍵在於切脈審證,辨別虛實寒熱,那麼治療起來一定可以治癒。還有,人們說嶺南的水泉草木和地氣有毒,所以凡是到嶺南的人或者到那裡做官的人,沒有不染瘴病,甚至危及生命。還有人說,土生土長的人已經習慣了那裡的水土之氣,外地人到了嶺南一定會生病,但輕重有別。如果久而久之,也就能適應了。這種說法雖然看似有道理,但只要做好調養,用平易的藥物來調理,肯定可以不生病,即使生病了也很容易治癒。

且瘴之為病,土人反重,外人反輕,蓋土人淫而下元虛,又浴於溪而多感冒,恣食生冷酒饌,全不知節,所以重也。然則,病瘴者不可全咎風土之殊,皆人自失節養有以致之耳。君子之居是邦也,當慎起居,節飲食,適寒溫,晨酒夜食,切忌太過。或有不快,即服正氣散一二劑,則脾胃自壯,氣血通暢,微邪速散,又何瘴之有。

吳興章傑嶺表十說:一曰嶺表之俗,食檳榔,甚者日至十數枚。蓋瘴瘧之作,率由飲食過度,氣滯痰結,而檳榔最能下氣消食去痰,故人皆狃於近利,而暗於遠患。此頗類北人之食酪酥,多致膚理致密。一旦病疫,當汗,則塞而不得出。嶠南地熱食檳榔,故藏氣疏泄。若一旦病瘴,當攻發,則虛羸而不能堪。

白話文:

關於瘴氣致病,當地人反而病得重,外來的人反而較輕微,這是因為當地人縱慾過度,元氣虛弱,加上常在溪水中沐浴而容易受寒,又恣意食用生冷酒食,完全不懂得節制,所以會病得嚴重。然而,染上瘴氣疾病也不能完全歸咎於風土不同,都是因為人們自己不節制飲食養生所造成的。

君子居住在這樣的環境中,應該要謹慎自己的起居作息,節制飲食,適應寒暖變化。晨間飲酒和夜間進食,一定要避免過度。如果出現不適,就立刻服用「正氣散」一兩劑,這樣脾胃就能強健,氣血暢通,輕微的邪氣就能快速散去,就不會有瘴氣侵擾了。

吳興章傑所寫的《嶺表十說》提到,嶺南地區的人有食用檳榔的習慣,嚴重者一天可以吃十幾顆。瘴瘧疾病的發生,通常是因為飲食過度,導致氣滯痰結,而檳榔最能疏通氣滯、消食化痰,所以人們都貪圖一時的近利,而忽略了長遠的危害。這有點類似北方人愛吃酪酥,導致皮膚紋理緊密。一旦生病需要排汗時,就會受阻而無法排出。嶺南地區氣候炎熱,食用檳榔可以疏通氣血。但如果染上瘴氣需要攻發治療時,身體虛弱的人就難以承受。

所以土人多瘠而色黃,豈全是氣候所致,蓋亦檳榔為患。殆勿思耳。

二曰《本草》載三人觸霧晨行,飲酒者獨不病。(吳又可《溫疫論》引此文、謂飽食者不病,所記異也。)故北人度嶺、率相勉飲酒,而遷客羈士,往往醺酣以自適。且嶺外酒價尤廉,販伕役卒,俱得肆飲,咸謂可以闢瘴,殊不知少則益,而多則滋瘴之源也。何以言之。蓋南土暑濕,嗜酒則多中濕毒,兼以瘴瘧之作,率因上膈痰飲,而酒則尤能聚痰。

嶺外諺云:莫飲卯時酒,莫食申時飯,誠攝生之要也。可見酒之為物,能闢瘴以生人,亦能滋瘴以害人。然則生也死也,非酒也,顧在人也。

白話文:

因此當地人大多體瘦面黃,不完全是氣候造成的,檳榔也是一個原因。難道你從來沒想過嗎?

《本草》中記載,有三人清晨冒霧趕路,只有喝酒的人沒生病。(吳又可《溫疫論》引用了這篇文章,認為是吃飽的人沒生病,記載不同。)所以北方人渡過五嶺,都勉勵自己喝酒,而遷客羈士常常借酒消愁。而且五嶺地區的酒價特別便宜,販夫走卒都可以盡情暢飲,都認為這樣可以預防瘴氣,卻不知道少喝有益,多喝反而是滋生瘴氣的根源。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南方濕熱,嗜酒容易受濕毒侵害,加上瘴瘧的發作,通常是因為胸膈痰飲,而酒更是能生痰。

五嶺地區有句諺語:“不要喝清晨的酒,不要吃下午的飯。”這是養生的重要原則。可見酒這個東西,既能預防瘴氣以保命,也能滋生瘴氣以害命。那麼是生還是死,不是酒決定的,而是取決於人本身。

三曰廣南每以暑毒為患者。蓋一歲之間,暑滋過半,使人難避而易犯。凡起居飲食少失節度,則為暑毒所中。道途之間,尤多冒暑,故土人於暑時相戒勿出。且遐荒之境,道路崎嶇,而傳舍飲食,皆不如欲,所以自北初至者,皆云不習水土而病,及既還則又謂之回頭瘴。大率得之道路勞倦,冒犯暑氣,與夫飲食居處失度也。

四曰嶺南寒暑之候不常,尤難於調攝。故凡居人與在路者,冬夏之衣,皆不可缺,隨其氣候,速宜增減,緩則致病。又嶺外海風異常,稍中人則為病,坐臥易衣時當慎也。

五曰嶺外雖以多暑為病,而四時亦有傷寒溫疫之疾,其類不一。土人不問何疾,悉謂之瘴,治療多誤。或有一歲盛寒,近類中州,而土俗素無蠶績,冬不衣綿,居室疏漏,戶扃不固,忽遭歲寒,則次年溫疫必興。醫者之治溫疫,亦當以本法治之,(此即伏邪,當詳伏邪門治法治之。)而隨風土氣候,人之強弱,酌宜可也。

白話文:

三曰廣南 廣南一帶的人們經常遭受暑氣侵襲。因為一年當中,暑氣滋生過半,令人難以避免,容易染上暑毒。凡是起居飲食稍有節制不當,就會受到暑毒的侵害。在道路上行走的人尤其容易受到暑氣的侵犯,所以當地人在炎熱時節相互告誡不要外出。而且遙遠荒僻的地區,道路崎嶇,傳舍飲食都難以如願,因此從北方初到的人,都會說不適應當地水土而生病,等到返回後,又稱之為回頭瘴。大多是因為在道路上勞累疲倦,冒犯暑氣,加上飲食居所失宜而致病。

四曰嶺南 嶺南地區的寒冷和炎熱交替不規律,尤其難以調養身體。因此凡是住在這裡的人和路過的人,冬夏的衣物都不能缺少,要根據氣候適時增減,緩慢地增減衣物容易致病。而且嶺南地區的海風異常,稍稍吹到人身上就會生病,所以坐臥時更衣要謹慎。

五曰嶺外 嶺外地區雖然多以暑熱為病,但四時也有傷寒溫疫等疾病,其種類繁多。當地人不論什麼疾病,全都稱之為瘴氣,治療時多有誤診。或者有一年特別寒冷,接近中原地區,但當地民風素來沒有紡織棉絲,冬天不穿棉衣,居室簡陋,門窗不牢固,如果突然遇到寒冷的年份,第二年溫疫必定流行。醫生治療溫疫,也應該根據本地的治療方法,(這裡指伏邪,應詳見治療伏邪的方法。)並根據風土氣候和患者體質酌情處理。

六曰瘴瘧之作,多因伏暑傷冷所致。縱非飲食冷物,亦必寒邪感於外,飲食傷於內也。大抵伏暑淺而寒多者易治,伏暑深而熱多者難治。近時北醫至此,用大柴胡湯治熱瘴,須是本氣壯實者乃能堪之。如土人久服檳榔,臟氣既虛,往往不能服寒藥,又能當此峻劑乎。然土人才見發黃,便謂不治之疾,良可哀也。

七曰北人之來嶺南,婢僕多病瘴氣。蓋勞役之人,飲食乖度,晝多冒暑,夜多臥地,又凡事不能避忌,故先受其斃。即與之同休慼,宜加意戒之。

八曰俚俗有病,必召巫覡而祭鬼神,士大夫咸笑其信巫不信醫,愚謂此可憫惻而不可笑也。夫民雖至愚,孰不思趨利避害,況性命所繫,曉然易見。若醫者能愈人疾,彼何不信。蓋嶺外良醫甚鮮,藥石艱難,且山谷海峽之民,何從而得醫藥,所以不免信巫也。豈得已哉。

白話文:

六、瘴瘧的成因

瘴瘧病的產生,大多是因為伏熱未消後又受寒涼侵襲造成的。即使沒有食用生冷食物,也可能是因為外感寒邪或飲食傷胃所致。一般來說,伏熱較淺、寒氣較重的瘴瘧較易治療;伏熱較深、熱氣較重的瘴瘧較難治療。

七、北人來到嶺南的瘴氣病

近年來,不少北方醫者來到嶺南,他們使用「大柴胡湯」來治療熱瘴。然而,這種藥性猛烈的方劑,只有身體強壯的人才能承受。當地人常年嚼食檳榔,臟氣本來就虛弱,往往無法承受寒性的藥物,更何況是這種猛烈的方劑呢?但是,當地人只要一出現黃疸,就認為這種病無藥可治,實在令人惋惜。

八、嶺南人民迷信巫覡

嶺南地區的民眾一旦生病,就會找來巫師祭祀神明。士大夫們都嘲笑他們迷信巫師而不信任醫者。愚以為這不值得嘲笑,反而令人同情。即使是最愚昧的人,也會趨利避害,何況性命攸關的事情,他們當然看得清清楚楚。如果醫者真的能治好病,他們怎麼會不信呢?只不過嶺南地區缺乏良醫,藥物也難以取得,因此山裡和海邊的居民只好信奉巫覡,並非他們甘願如此。

九曰瘴病不一,而土人以啞瘴最為危急。其狀初得之即失音,不過一二日即致不救。醫家多言為極熱所致,或云內蘊熱而外為感寒所激。近見北醫有用生附子一味愈此疾者,得非以熱治熱,或是發散寒氣耶。(此即陰盛格陽之類。)予嘗聞有飲溪澗水中毒,令人失音,則知凡失音者,未必皆瘴也。

溪澗水毒,灼然有之。道路無井泉,而瀕海之民與夫山行者,皆飲溪澗之水,豈無邂逅遇毒者。故途人所以多病,此得非是歟。(與即含沙射影之類,當以沙毒門諸法治之。)

十曰傳雲嶺外多毒草,彘食之而人食其肉者亦毒人,所以北人度嶺,多戒食彘。然嶺南能致瘴毒者,非止一端,豈獨彘哉。順泉云:嶺南之彘在市井者,食豆與酒糟,在鄉村者,食糠與碎米芊苗,未有食草者。若以食草為戒,則馬牛羊之肉,俱不可食耶。此其不足信也。

白話文:

第九條談及瘴氣病症不一而足,而當地人認為啞瘴最為危急。這種病症初期發作時就會失聲,不過一兩天就會死掉,無法救治。許多醫師認為是極度的炎熱所引起的,或有人說是內蘊的熱氣,外感寒氣所激發的。最近看到北方的醫師使用生附子治療這個疾病,取得良好的效果,難道是以熱治熱的方式,或是發散寒氣呢?(這屬於陰盛格陽的類型。)我曾聽說有人飲用溪澗水而中毒,也會令人失聲,由此可知凡是失聲的病症,不見得都是瘴氣所引起。

溪澗水毒是確實存在的。道路上沒有井泉,而濱海的居民以及山間的遊客,都飲用溪澗水,怎麼可能沒有遇到毒水的情況?因此途人容易生病,難道是這個原因嗎?(這類似於寓言中含沙射影的說法,應當以治療沙毒的方法來處理。)

第十條傳聞嶺南地區有很多毒草,如果豬隻吃了毒草,而人類再食用豬肉,也會中毒,因此北方人渡過嶺南,大多禁忌食用豬肉。然而嶺南地區能夠導致瘴毒的因素,並非只有這個途徑,難道只有豬肉嗎?《順泉》中記載:嶺南市井的豬隻,以豆類和酒糟為食,鄉村的豬隻,則以糠、碎米和野菜為食,沒有聽說過有食用草類的。如果要以攝取草類為戒,那麼馬、牛、羊的肉,豈不也都不可以食用?這顯然是不可信的說法。

繼洪曰:予寓嶺南既久,愈知瘴疾不易用藥。若身熱而復寒,謂之冷瘴,不換金正氣散主之。若身熱胸痞,或嘔或噎,大便不利者,嘉禾散。若病輕而有食積者,兼用感應丸。無食積不用。若病重者,不可妄用轉利,惟當溫中固下。若冬末春初因寒而作大熱者,小柴胡湯。夏月因暑者,六和湯。

若身極熱而頭極痛脈數者為熱瘴,宜用南人挑草子法,亦不可不服藥。第此證病深,最為難治。蓋涼藥多不可用,惟宜熱藥,須得法以用之。如附子湯冷服者是也。然此非工巧以處之則不可。如身熱汗不多,頭痛未解,或且與和解散。如腰以上極熱,腰以下稍涼,胸膈煩渴,腰腿重疼,或大便溏滑,其脈數而按之不實,此陽浮陰閉也。惟李待詔生薑附子湯最妙。

白話文:

繼洪說:我在嶺南居住久了,更加了解瘴疾不易用藥治療。如果身體發熱後又發寒,稱為「冷瘴」,可以用不換金正氣散為主。如果身體發熱,胸部痞塞,有時嘔吐有時氣噎,大便不便的,用嘉禾散。如果病情較輕而有食積的,可以加用感應丸。沒有食積的不要用。如果病情嚴重,不可隨便用通利的方法,應當溫和中氣,固攝下焦。如果在冬末春初因寒氣引起發熱的,可以用小柴胡湯。如果在夏天因暑氣引起的,可以用六和湯。

如果身體極度發熱,頭極痛,脈搏數快的,是熱瘴,宜用南人挑草子法來治療,但也不能不服藥。但是這種病情深重,最難治療。因為涼藥大多不可用,只宜用熱藥,必須掌握方法才能用。像附子湯冷服就是這樣。但是這種治療方法必須由經驗豐富的醫師來進行。如果身體發熱但汗不多,頭痛還沒解除,可以考慮加用和解散。如果腰以上極度發熱,腰以下稍涼,胸膈煩渴,腰腿疼痛,或大便溏瀉,脈搏數但按壓不實的,這是陽氣浮在上面,陰氣閉在下面。李待詔的生薑附子湯最妙。

(此陰盛格陽之屬。)凡初病者,以生薑、附子能發散耳。若病經去汗既多,虛煩潮上,則惟恐其不斂不降,宜用熟附、乾薑、沉香冷服之。若便利則不用沉香,如煩甚則少加竹茹,渴甚多加人參、北五味,呃逆加丁香、淡竹茹。若煩躁而有異象眩惑,夜不安寢,可與溫膽湯,惟大便利者不可服。

若至四肢厥冷,兩足冷甚,頭額虛汗,時或呃逆,脈數而促,其證多危。惟以三建湯之屬,能斂心液,能壯元陽,可以更生也。又有啞瘴,即熱瘴之甚者。醫書謂血得寒則凝泣,得熱則淖溢,故熱瘴面赤心熱,舌破鼻衄,皆瘴熱沸其血上湧所致,故宜用挑草子法。甚則血上塞其心竅,故昏不能言,或但噫噫作聲,即啞瘴也。

白話文:

(這種情況屬於陰盛於陽。)對於剛開始發病的人,可以使用生薑、附子來發散。如果病程較長,已經大量出汗,出現虛煩、潮熱的症狀,則需要擔心陽氣不能收斂、下降,應服用熟附子、幹薑、沉香,冷服。如果出現腹瀉,則不使用沉香。如果煩躁較嚴重,可以少量加入竹茹。如果口渴嚴重,可以多加入人參、北五味。如果出現呃逆,可以加入丁香、淡竹茹。如果煩躁不安,出現幻覺、眩暈,並且夜間無法入睡,可以服用溫膽湯。但如果大便較多,則不可服用。

如果出現四肢冰冷、雙腳特別冷、頭額虛汗、時不時呃逆、脈搏數而急促的症狀,往往比較危險。這時可以使用三建湯等藥方,它們能夠收斂心液,壯旺元陽,可以幫助患者恢復元氣。還有一種啞瘴,是熱瘴的極端情況。醫書上說,血遇到寒就會凝結,遇到熱就會沸騰外溢。因此,熱瘴患者會出現面赤、心熱、舌破、鼻衄的症狀,都是因為瘴氣之熱導致血液沸騰上湧所致。這種情況宜用「挑草子法」治療。如果病情嚴重,血液上衝堵塞心竅,患者就會昏迷不能言語,或者只能發出「噫噫」的聲音,這就是啞瘴。

治此者當散其血,用局方黑神散,立見神效。其或涎迷心竅,而舌強者亦有之,卻非真啞瘴也。及兼風痰之證者,俱當審察而後用藥。

楊仁齋曰:瘴瘧,挾嵐瘴溪源蒸毒之氣致然也。自嶺以南,地毒苦炎,燥濕不常,人多瘴瘧。其狀血乘上焦,病欲來時,令人迷困,甚則發躁狂妄,亦有啞不能言者,皆由敗血瘀於心,毒涎聚於脾。

戴復庵曰:近時因寒熱發作,見其指甲青黑,遂名曰沙。或戛或挑,或灌以油茶,且禁其服藥。此病即是南方瘴氣,生料平胃散加草果、檳榔,正其所宜,豈有病而無藥者哉。

白話文:

要治療這種病症,應該疏散積血。可以使用「黑神散」這種藥方,就能立竿見影。有些人可能會因為涎液阻迷心竅而導致舌頭強直,但這並不是真正的唖瘴。如果合併有風痰的症狀,都必須仔細診察後再用藥。

楊仁齋說:瘴瘧是由於嵐瘴、溪源蒸發出來的毒氣所引起的。嶺南以南,地氣炎熱毒惡,乾濕不調,所以很多人都有瘴瘧。這種病症會導致血氣上沖,在發病前會讓人嗜睡昏沉,嚴重時會發狂妄動,有些人也會啞口不能言,這些都是因為敗血瘀滯於心,毒涎聚集於脾所造成的。

戴復庵說:最近有些人因為寒熱發作,看到自己的指甲青黑色,就稱之為「沙」,並用指甲刀刮剪或挑刺,或是灌食油茶,還禁止服用藥物。這種病其實就是南方的瘴氣,用「生料平胃散」加上草果、檳榔治療,正是適當的。怎麼會有病而沒有藥可以治的呢?

蔣寶素曰:瘴氣者,經旨所無,乃嶺表方隅之疾。炎蒸濕鬱,蟲蛇毒氣,上騰如霧,中人為患,類乎伏邪痎瘧沙毒之證也。《後漢書》有薏苡解瘴之說,治其濕也。《聖濟總錄》、楊士瀛《直指》有瘴之名,用赤足蜈蚣、白芷治之,竟作蛇毒。《活人》三昧論,巢元方、楊仁齋有陰陽相搏之氣,雜毒因暖而生嵐瘴溪源蒸毒之語,亦以炎蒸氣毒為主。王棐、繼洪有寒瘴熱瘴啞瘴之辨,及挑草子法,分其形證論治。

沈存中、李待詔每用附子奏捷。蓋嶺南陽氣外越,證多陰盛格陽,扶陽抑陰近理。然又云目黃赤者,不可用附子,亦有當汗下者,則此中表裡寒熱虛實無所不有,當以伏邪痎瘧沙毒諸法參治。吳興章傑嶺表十說頗詳,戴復庵言寒熱作時,指甲青黑,是南方瘴氣。諸家所論如是,余亦未歷其境,難憑臆說。

白話文:

蔣寶素說:瘴氣這個名詞在經典中找不到,是嶺南地區特有的疾病。炎熱濕悶,蟲蛇毒氣,向上蒸騰如霧,人若吸入就會生病,症狀類似伏邪痎瘧沙毒的表現。

《後漢書》記載薏苡可以解瘴,因為它能祛濕。《聖濟總錄》和楊士瀛的《直指方》提到瘴這個病名,用赤足蜈蚣和白芷治療,實際上是蛇毒。《活人書》的三昧論、巢元方和楊仁齋的著作中,都提到陰陽相搏之氣,雜毒因溫暖而生嵐瘴溪源蒸毒,也主要認為是炎熱濕毒所致。

王棐和繼洪區分了寒瘴、熱瘴和啞瘴,並提出了挑草子法,根據症狀進行辨證施治。沈存中和李待詔常常用附子治療瘴氣,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因為嶺南陽氣外越,很多病人都是陰盛格陽,扶助陽氣抑制陰氣比較合理。

不過,他們也說如果病人眼睛發黃充血,不能用附子;有的人應該發汗下瀉,所以瘴氣的病情千變萬化,有寒有熱、有虛有實,需要根據伏邪痎瘧沙毒等方法綜合治療。

吳興章傑的《嶺表十說》對瘴氣論述得很詳細,戴復庵說發作時指甲青黑,是南方瘴氣的特徵。各家的說法都如上所述,我沒有親自去過嶺南,不能憑空臆測。

故故業師醫案,家君醫話,均未及此。謹錄前哲精義於此,以俟國工君子。

略曰:砭曲池出血,北人謂之打寒,治傷寒溫疫。刺頭額上下唇出血,嶺南謂之挑草子,治瘴氣。擠眉心、承漿、胸前背後、出紅斑,近代謂之擠沙,治感冒。(或用碗蘸香油刮諸處名刮沙,亦有用針挑者。)三者相似。然瘴與沙更近,則沙毒門射影丸、含沙散,治瘴可通用也。

白話文:

因此過去老師的病案,家父的中醫見解,都沒有提到這些。我謹將前人的精妙見解記錄於此,以供國家中的良醫君子參考。

簡略地說:砭刺曲池出血,北方人稱之為「打寒」,用來治療傷寒溫熱疾病。針刺頭額、上下脣出血,嶺南人稱之為「挑草子」,用來治療瘴氣。擠眉心、承漿、胸前背後,擠出紅斑,近代稱之為「擠沙」,用來治療感冒。(或用碗沾香油刮這些部位,稱為「刮沙」,也有人用針挑的。)這三種方法類似。但是瘴氣和「擠沙」更接近,所以「擠沙」的毒門丸藥,如「射影丸」、「含沙散」,也可以用來治療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