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略十三篇》~ 卷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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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1)

1. 暑證第四

《椿田醫話》曰:樾蔭湯主治暑證。暑乃夏三月,從穀雨後至秋分前,觸冒蒸熱之氣而即病者。正與冬三月之傷寒,從霜降後至春分前,觸冒嚴寒之氣而即病者,同歸一體。與冬傷於寒,夏必病暑之暑不同。冬寒因暑而發之暑病,即伏邪溫熱,當求本門法治,不在此列。張潔古誤以靜而得之為中暑,蓋靜而得之之病,乃夏月違得涼氣之感受,猶冬時非節之暖之冬溫。冬溫不可名傷寒,則靜而得之之病不可名中暑。

若以因暑貪涼,過食生冷,為靜而得之之中暑,然則因寒就暖,多飲酒漿,為動而得之之傷寒乎?《傷寒論》云:君子固密,則不傷於寒。余推此意曰:君子靜定則不傷於暑,又何靜而得之之有。

白話文:

《椿田醫話》記載:樾蔭湯主治暑症。暑症是指夏季三月,從穀雨後到秋分前,接觸了蒸熱之氣而發病的。與冬季三月的傷寒,從霜降後到春分前,接觸了嚴寒之氣而發病的,本質上是一樣的。但這種暑症與冬天受寒後,夏天一定要生病的暑症不同。冬天受寒而引發的暑病,也就是伏邪溫熱,應當尋找本門方法來治療,不在此列。張潔古錯將安靜而得的病當作中暑,其實安靜而得的病,是夏季違背節氣受涼引起的,就像冬天不合時宜的暖和而得的冬溫。冬溫不能稱為傷寒,那麼安靜而得的病也不能稱為中暑。

如果因為夏季貪涼,過度食用生冷食物,導致安靜而得的中暑,那麼因為受寒而靠近溫暖,多飲酒漿,算是動而得的傷寒嗎?《傷寒論》說:君子注意養生,就不會受到寒氣的侵害。我推測這種說法的含義說:君子靜養安神就不會受暑害,又怎麼會有安靜而得的暑症呢?

雲茯苓(三錢),製半夏(錢半),白扁豆(三錢),老蘇梗(一錢),藿香梗(錢半),新荷梗(八寸),宣木瓜(一錢),生甘草(五分)

熱甚加黃連一錢。有表加香藿一錢。食滯加厚朴一錢。肥人多痰濕加滑石三錢。瘦人多火加黃柏一錢,或黃連亦可。虛人加入生脈散,甚則再加黃耆二錢。

白話文:

茯苓(三錢),炮製半夏(錢半),白扁豆(三錢),老蘇梗(一錢),香薷梗(錢半),新鮮荷梗(八寸),宣木瓜(一錢),生甘草(五分)

發熱嚴重時加黃連一錢。有表證時加香薷一錢。飲食停滯時加厚朴一錢。肥胖多痰濕時加滑石三錢。瘦弱多火氣時加黃柏一錢,或黃連亦可。虛弱體質時加入生脈散,情況嚴重時再加黃耆二錢。

《左傳·昭元》曰:晉侯求醫於秦伯,秦伯使醫和視之。又曰:陽淫熱疾。

京房易飛候曰:有云大如車蓋十餘,此陽滲之氣,必暑有暍死也。

《淮南子》曰:暑氣多夭。又曰:武王薈暍人於樾下,左擁而右扇之,而天下懷其德。

《九峰醫案》曰:氣虛脈虛,身熱惡熱,煩渴顛疼,神倦汗泄,火盛乘金,熱傷元氣,古名中暍,寒以取之。

人參(一錢),生石膏(八錢),知母(二錢),生甘草(五分),麥門冬(三錢),五味子(八分),粳米(一兩),淡竹葉(十四片)

白話文:

《左傳·昭元》記載:晉侯向秦伯求醫,秦伯派醫師和去診治。記載中還說:陽氣過剩導致熱症。

京房的《易飛候》說:陽氣過盛,有如車蓋般大,十幾重的天氣,必會出現暑熱而死亡。

《淮南子》記載:暑氣容易讓人夭折。又說:武王聚集遭受暑熱的人在樹蔭下,左擁右扇地為他們解暑,因此天下人都懷念他的恩德。

《九峯醫案》記載:氣血虛弱,脈象虛浮,身體發熱怕熱,煩渴頭痛,精神疲倦,盜汗,火旺克金,熱氣傷害元氣,古稱中暑,用寒涼的藥物治療。

人參(一錢),生石膏(八錢),知母(二錢),生甘草(五分),麥門冬(三錢),五味子(八分),粳米(一兩),淡竹葉(十四片)

暑必夾濕,氣之熏蒸著而為病,濕寄旺於四季,隨六氣之變遷,因暑而為熱,傷氣傷陰,神倦脈軟,身熱自汗,惡風口渴,溲便自調,不思飲食,心脾肺三經互病,擬東垣清暑益氣,略為加減。

人參(五分),冬白朮(五分),陳橘皮(五分),福澤瀉(五分),建神麯(五分),炙甘草(五分),川黃柏(三分),當歸身(三分),麥門冬(三分),蛀青皮(三分),煨甘葛(三分),五味子(五粒),雲茯苓(五分)

白話文:

天氣炎熱時,常會伴隨濕氣,這股熱氣蒸騰上升,就會引起疾病。濕氣在春夏秋冬四季都能生長,隨著天氣的變化,濕氣會因暑熱而轉化成熱邪,傷及體內的氣血,導致精神倦怠、脈搏虛弱無力、身體發熱、盜汗、畏風、口渴、小便和大便正常、食慾不振。心、脾、肺三條經絡會互相影響,根據東垣清暑益氣湯的原理,用藥稍加調整。

藥方

人參(五分)、白朮(五分)、陳皮(五分)、澤瀉(五分)、建神麯(五分)、炙甘草(五分)、川黃柏(三分)、當歸身(三分)、麥門冬(三分)、青皮(三分)、煨甘葛(三分)、五味子(五粒)、雲茯苓(五分)

蔣寶素曰:暑證者,乃夏暑司令,從穀雨以後至秋分節前,觸冒太陽君火,炎蒸亢熱之氣,即發之病,而為痎瘧之原,非冬傷於寒,夏必病暑之暑病。正與冬寒司令,從霜降以後至春分節前,觸冒嚴寒之氣,即發之傷寒,相對之證也。冬寒因暑而發之暑病,即伏邪,當從伏邪門論治,不在此列。

(余友徐香海曰:伏邪因暑而發,從內之外,溲色必渾赤。即發之暑病,從外之內,溲色必清澄。)《素問·生氣通天論》曰:因於暑,汗,煩則喘喝,靜則多言。又陰陽應象大論曰:夏熱於暑,秋必痎瘧。又刺志論曰:氣虛身熱,得之傷暑。又五運行大論曰:暑以蒸之。又氣交變大論曰:歲火太過,炎暑流行。

白話文:

暑證是由於夏季暑熱過盛引起的。從穀雨節氣以後到秋分節氣前,如果接觸到強烈的陽光和炎熱的空氣,就會發病,並成為瘧疾的根源。這並不是因為冬天遭受了寒冷,夏天必定會發作的暑病。這與冬天寒氣過盛,從霜降節氣以後到春分節氣前,接觸到嚴寒之氣,就會發作的傷寒,是相對應的證候。由於冬天的寒氣,而導致夏天發作的暑病,稱為伏邪,應該按照伏邪的治療方法來進行治療。

(我的朋友徐香海說:如果伏邪是由於暑氣導致的,從體內發作的,那麼小便顏色必定混濁發紅。如果直接發作的暑病,從體外發作的,那麼小便顏色必定清澈透亮。)《素問·生氣通天論》中說:因為暑氣,出汗,煩躁就會氣喘咳嗽,安靜的時候就會說很多話。又《陰陽應象大論》中說:夏季熱邪過盛,到了秋季必定會患瘧疾。又《刺志論》中說:氣虛發熱,是由於受到暑氣的傷害。又《五運行大論》中說:暑氣是通過蒸發來發作的。又《氣交變大論》中說:歲火太過,炎熱的暑氣就會流行。

此《內經》諸篇,言因暑則汗出,伏暑為痎瘧,氣虛身熱為傷暑。暑以蒸之,歲火太過,炎暑流行,暑為熱證明矣。而張潔古謂靜而得之為中暑,中暑者陰證,何耶。《難經》以中暑當身熱而煩。《左傳》言陽淫熱疾。京房言暑有暍死者。《淮南子》言蔭暍人於樾下,皆以暑暍為熱證,與《內經》相合。

蓋以暑為夏月天令之當然,暑甚則人病為暍,暍甚則死,則暍為中暑之名,故《金匱要略》《傷寒論》巢元方、陳無擇,俱以暑病名中暍。孫思邈以熱死為暍,差矣。乃張潔古誤以靜而得之為中暑,中暑者陰證,李東垣宗之曰:或避暑熱於深堂大廈,其病頭痛身疼,惡寒發寒無汗,為房室之陰寒所遏,使周身陽氣不得伸越,大順散主之。蓋不知此乃夏月有意違時之涼,猶冬時因寒就暖之溫。

白話文:

《內經》中說,由於暑熱導致出汗,夏季潛伏暑熱會引起瘧疾,氣虛發熱是因為暑傷。暑熱是由陽氣蒸騰造成的,夏季陽氣過盛,就會出現炎熱天氣,暑熱就是熱證的證明。但是,張潔古說在安靜處得病是中暑,中暑是陰證,這是為什麼呢?《難經》認為中暑應該表現為身體發熱和煩躁。《左傳》中說這是陽氣過盛引起的熱病。京房說,暑熱會導致暍死。《淮南子》中說,把人放在樹蔭下躲避暑熱,這些都說明暑熱是熱證,這與《內經》的說法是一致的。

從本質上說,暑熱是夏季正常的氣候現象,但暑熱過盛會導致人體患病,也就是暍,暍嚴重了就會死亡,所以暍就是中暑的別名。因此,《金匱要略》和《傷寒論》中,巢元方和陳無擇都把暑病稱為中暍。孫思邈認為熱死就是暍,這種觀點是錯誤的。張潔古錯誤地把在安靜處得病當作中暑,認為中暑是陰證,李東垣也贊同這種說法。他說,有些人為了避暑而在陰涼的室內待著,結果出現了頭痛、身體疼痛、怕冷、發冷、不出汗等症狀,這是因為室內陰寒阻滯了全身的陽氣,無法運行暢通,應該服用大順散來治療。其實,這種情況是夏季有意違背時令的寒涼,就像冬天寒冷時為了取暖而接觸溫熱一樣。

(香海注曰:因寒就暖太過、亦能致病。)且夏月天令非時之涼致病,尚不得名中暑,猶冬時非節之暖之冬溫,不得名傷寒,而況因暑貪涼之病乎。冬溫不可名傷寒,則靜而得之,避暑涼陰,有意違時之夏感,不可名中暑,王安道已辨其誤,謂夏時陽氣在外,陰氣在內,豈可空視陰氣為寒,而用溫熱之藥,何以夏則飲水。所謂靜而得之之證,雖當暑月,即非暑病,誠是也。

然未及冬溫,不可名傷寒,夏涼不可名中暑為證據,王節齋以夏至後病熱為暑,此誤以冬傷於寒,後夏至日為病暑之暑為中暑。戴元禮以中暑卒倒不識人名暑風。蓋不知即中暍之甚,如死之狀。巢元方、陳無擇所謂不可得冷,以尿和土罨臍中,多有得生之證也。王肯堂謂市井之人,日間冒暑經營,夜間開窗露臥,先傷於暑,復感於涼,誠有之矣。

白話文:

(香海注):因為(暴露在)寒冷的環境過度取暖,也會導致疾病。而且夏季時令非時之涼而致病,尚且不能稱之為中暑,就像冬季非時之暖而導致的疾病,也不能稱為傷寒,何況因暑熱而貪涼導致的疾病呢?冬溫不能稱作傷寒,因為是靜態下所致;避暑納涼,有意違背夏天的時令,所導致的疾病也不能稱作中暑,王安道已經指出這種說法的錯誤,他說:夏季陽氣在外,陰氣在內,豈能將陰氣當成寒邪,而使用溫熱的藥物,何以夏季要喝水。所謂靜態下所致的疾病,雖然發生在暑月,但並不是暑熱病,確實如此。

然而,未到冬溫的時節,不能稱之為傷寒,夏季納涼不能稱之為中暑,這都是證據。王節齋認為夏至後發熱為暑,這是錯誤地將冬季因寒冷而受傷,後於夏至日發病認為是暑邪而導致的中暑。戴元禮將中暑後突然昏倒不識人稱為「暑風」。這不知道就是中暑的嚴重表現,如同死了一般。巢元方、陳無擇所說的「不能受寒」,用尿和土罨臍中,多有救活的證據。王肯堂說市井之人,白天冒暑經營,夜間開窗露宿,先因暑熱所傷,再感受涼氣,確實有這種情況。

然非靜而得之可比,亦猶先傷於寒,復感冬溫之意。張景岳承潔古、東垣之弊,而立陰暑之名,蓋不知暑月感違時之涼,仍是感寒,猶冬時受有意之暖,即是受熱。(香海注曰:若以因暑貪涼致病為陰暑,然則因寒就暖致病為陽寒乎。)喻嘉言是安道之論,以靜而得之為中暑非是,又以避暑熱反受陰濕風露,仍為暑證,蓋亦不知避暑貪涼致病,不得名中暑也。由是言之,傷寒惡寒,傷暑惡熱。

傷寒無汗,傷暑有汗。寒乃冬月之正邪,暑乃夏月之正邪。冬寒內伏,為四時之伏邪。夏暑內伏,為四時之痎瘧。是以伏邪或轉為痎瘧者,兼有夏暑內伏也。痎瘧或轉為伏邪者,兼有冬寒內伏也。寒暑互伏,如環無端,若冬之正傷寒,夏之中暑,俱是中而即發之病,無邪內伏,故無互轉之證。(蘭亭注曰:伏寒伏暑,互轉伏邪痎瘧,四時皆有。

白話文:

然而不比在安靜的環境中所獲得的(中暑),就像先受寒傷,再遇冬寒一樣。張景嶽繼承了古今、東垣學說的弊端,而提出了「陰暑」的名稱,他不知道在夏季感受反常的涼寒,依然是感受寒邪,就像冬天的時候有意接受溫暖,那就是受到熱邪。(香海注說:如果說因為夏季貪涼而生病是陰暑,那麼因為寒邪而就暖生病,算陽寒嗎?)喻嘉言提出的理論並非正確,認為在安靜環境中所獲得的是中暑,這是不對的;又認為避暑熱反而受了陰濕風露,依然是暑症,也不對。因為避暑貪涼而生病,不能稱為中暑。因此說,傷寒怕冷,傷暑怕熱。

傷寒不發汗,傷暑發汗。寒是冬天的正邪,暑是夏天的正邪。冬天寒冷內伏,是四時潛藏的邪氣。夏天暑熱內伏,是四時的瘧疾。因此潛藏的邪氣或轉化為瘧疾的,也會有夏天的暑熱內伏。瘧疾或轉化為潛藏邪氣的,也會有冬天的寒邪內伏。寒暑交替潛伏,就像一個環沒有起端和終點,如果冬天的正傷寒,夏天的中暑,都是中邪後立刻發病的,沒有邪氣內伏,所以沒有相互轉變的證據。(蘭亭注說:潛伏的寒邪和暑熱,互相轉化為潛伏邪氣和瘧疾,四時皆有。

以轉痎瘧,即有伏暑。轉伏邪,即有伏寒。伏寒因暑而發為伏邪,伏暑因寒而發為痎瘧。惟內無所伏,方是傷寒中暑。故傷寒無轉痎瘧,中暑無轉伏邪之理。若伏邪轉瘧,瘧轉伏邪,是冬寒夏暑兩伏於中,先後互發之證。若冬之傷寒,夏之中暑,是內無所伏即發之證,故傷寒不轉痎瘧,中暑不轉伏邪。

蓋有伏為伏邪痎瘧,無伏為傷寒中暑。)治暑之法,《金匱》用白虎湯,清肅炎氛,加人參輔正氣,可以類推矣。瓜蒂散,治飲冷水,水行皮中。大順散,治違時涼氣,皆非治暑。巢元方、陳無擇治暍死謂不可得冷,用姜蒜及溺土罨臍等法,以熱極則閉,寒不能入,必假溫通之意,即同氣相求,衰之以屬,非治暑不可用冷也。

白話文:

如果轉為瘧疾,就是有伏暑。如果轉為伏邪,就是有伏寒。伏寒因為暑氣而發作,成為伏邪;伏暑因為寒氣而發作,成為瘧疾。只有體內沒有潛伏的外邪,纔是傷寒中暑。因此,傷寒不會轉為瘧疾,中暑不會轉為伏邪。如果伏邪轉化為瘧疾,瘧疾轉化為伏邪,表示冬天的寒氣和夏天的暑氣都潛伏在體內,先後交替發作。如果冬天的傷寒,夏天的中暑,表示體內沒有潛伏的外邪,馬上發作。因此,傷寒不轉為瘧疾,中暑不轉為伏邪。

如果要治療伏暑,根據《金匱要略》可以使用【白虎湯】,清熱解暑,再加入人參補強正氣,可以以此類推。【瓜蒂散】治療飲用冷水,水在皮膚中流動的狀況。大順散治療不合時宜的寒氣,這些都不是治療暑氣的方法。巢元方、陳無擇治療中暑死亡,認為不能用冷水,使用薑、蒜和尿液泥罨臍等方法,由於熱極致則會閉合,寒氣不能侵入,所以一定要借用溫熱疏通的方法,也就是同氣相求,用屬於相寒的藥物來治療,不是治療暑氣不能使用冷水。

劉河間宗《金匱》,用白虎不加人參,通治暑證,無問表裡,蓋未達白虎湯加人參之意,用補天真元氣。且虛人中暑,豈可例用白虎,故東垣制清暑益氣湯及生脈散,以治虛人中暑善矣。然不捨潔古靜而得之為中暑,仍用大順散,蓋不知潔古所論,乃避暑貪涼,有意違時致病,不可名暑也。朱丹溪推《金匱》白虎加人參之意,用黃連香薷飲,清心發汗,隨證加減。

兼內傷,則宗東垣清暑益氣湯固是。王節齋清心利小便亦好。王肯堂以市井之人,日間冒暑經營,夜間開窗露臥,先傷於暑,後感於寒,用六和湯、五苓散,此乃圓機。大要暑證,常人白虎加人參湯、黃連香薷飲。兼虛者,清暑益氣湯、生脈散。非時之涼,有意避暑及飲冷,為夏感,猶冬溫,非中暑,瓜蒂散、大順散,或藿香正氣散。

白話文:

劉河間的《金匱要略》中,使用白虎湯時不加入人參,用來治療各種暑證,不論是外感還是內傷。但後世很多人不明白白虎湯加入人參的用意,是為了補益先天元氣。而且虛弱的人中暑,怎麼能隨便使用白虎湯呢?所以東垣先生創製了「清暑益氣湯」和生脈散,用來治療虛人中暑,這是很好的方法。

不過,有些人不懂得分辨什麼是真正的中暑,還是因為貪涼避暑,不注意時令變化而導致疾病,仍然使用大順散。其實,真正的中暑和這種情況不一樣,不可混為一談。

朱丹溪推廣《金匱》的白虎湯加人參,創製了「黃連香薷飲」,清心發汗,根據病情加減使用。

兼有內傷的情況,可以考慮東垣先生的清暑益氣湯,或者王節齋的清心利小便法。王肯堂發現,市井之人白天在太陽下工作,晚上開窗露天睡覺,先受暑氣侵襲,後又感寒邪,可以用「六和湯」和「五苓散」治療,這是靈活應變的方法。

總之,對於暑證,一般人可以使用白虎加人參湯或黃連香薷飲。兼有虛證的人,可以使用清暑益氣湯或生脈散。如果是非時令的避暑或喝冷飲導致的疾病,屬於夏感,就如同冬天的溫病,不能算是中暑,可以使用瓜蒂散、大順散或藿香正氣散治療。

先傷於暑,復感於涼,六和湯、正氣散、五苓散。若醫案用白虎合生脈,誠為活法。醫話樾蔭湯,乃中正和平之劑,可通用也。

略曰:經言寒極生熱,熱極生寒。此一寒字,即虛字之義。寒傷血,化為熱,暑傷氣,化為虛。如冬至春,萬物茂,寒化熱也。夏至秋,萬物凋,熱化虛也。故傷寒伏邪,宜攻邪為主,中暑痎瘧,宜扶正為先,則暑化虛而非寒明矣。

白話文:

如果有人先受暑熱之害,又接著感受風寒,可以用六和湯、正氣散、五苓散治療。如果醫案中使用白虎合生脈湯,那可真是救命良方。醫話中提到的樾蔭湯,是中和調和的藥方,也可以使用。

總之,經書上說寒極生熱,熱極生寒。這裡的「寒」其實指的是虛弱之意。寒氣傷血,轉化為熱;暑熱傷氣,轉化為虛。就如同冬至後春天萬物生長,寒氣轉化為熱;夏至後秋天萬物凋零,暑熱轉化為虛。因此,傷寒的伏邪,應以攻邪為主;中暑的痎瘧,則應以扶正為先。由此可見,暑熱化為虛,而非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