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用良方》~ 卷二 (10)

1. 癥瘕辨論並方

凡有癥瘕一症，其因不一，惟婦人有之，而孀婦閨女則更多。或由經期瘀血流滯，或由產後內傷生冷，或外受風寒；或恚怒傷肝，氣逆而血留，或憂思傷脾，氣虛而血滯，或積勞積食，氣弱而不行，或受日月之精華，或襲衣衫之濕熱。總因血動之時，余血未淨，而一有所逆，則留滯，日積而成。

其隨月分而大，有形有物，內動如受孕一般者，謂之症腹。不隨月分而大，空脹無物，外象亦如受孕一般者謂之瘕。醫者不知其症，不察其脈，往往誤視為胎，不惟汙人名節，且殺人如掌上矣。予曾屢試屢驗，敢為孀婦閨女雪其冤，且古人各醫書亦備此症，余乃述古，而非捏造也。

血瘀作痛，或成形不散，在臍腹之下，若暫見停蓄，而根盤未固者，只宜五物煎，或決津煎，加減主之，則血無不去，痛無不止，足稱神劑。

婦人形氣病氣俱實，或腹脹，或痛甚，而新有所逆，但欲行滯止痛者，宜通瘀煎、失笑散、玄胡當歸散、加減四物湯之類。疏之導之，氣通滯去，痛必自愈。若稍久且堅，而欲消之磨之，宜三稜煎、萬病丸之類主之。

形氣強壯，而瘀血不行，或大病結閉，或腹脹痛甚，有非下不可者，宜良方桃仁承氣湯下之最捷。或用奪命丹、桃仁煎、穿山甲散、赤金豆之類皆可。然下須詳慎，非有大實不得已之症，不宜妄用。

辨證之法，當察陰陽上下，病之久新，及邪正強弱之勢，其有停瘀雖甚，而元氣困弱者，不可攻。脾腎虛寒，大便泄瀉或不實者，宜胃關煎、理陰煎。病久而弱，積難搖動者不可攻。凡此之類，皆當專固根本，以俟其漸磨漸愈，乃為良策。如鬱結傷脾者，宜用歸脾湯、逍遙飲、壽脾煎。

脾胃虛寒者，宜溫胃飲、養中煎、六君子湯。肝腎虛寒者，宜大營煎、暖肝煎、理陰煎，或良方交加散亦可。病久脾腎氣滯，而小腹痛脹者，宜八味地黃丸。肝火不清，血熱而滯者，宜加味逍遙散。以上諸症，凡虛中帶滯者，不妨於前藥中，各加行氣導滯之品，此在用者之圖治也。

婦人久蠒宿痞，脾腎必虧，邪正相搏，牢固不動，氣聯子臟則不孕；氣聯衝任，則月水不通；內治之法，宜如前。外以阿魏膏貼之，仍用熨痞方，或用琥珀膏亦可。然必須切慎七情及六淫，飲食起居而不時隨症調理，庶乎可愈。

食症

凡飲食留聚而為症痞者，或以風寒，或以忿怒，氣逆，或以勞倦飢餒，而飲食疊進，不能消化，則積而成症矣。然胃氣強者，必不致留聚飲食，而飲食之不能化者，必由脾氣腎氣兼弱而然，所以治此者，宜酌虛實而為攻補，庶乎得效也，諸治法詳積聚門，宜參用。

立齋曰：前證若形氣虛弱，須先調補脾胃為主，而佐以消導。若形氣充實，當先疏導為主，而佐以補脾胃。若氣壅血滯而不行，宜用烏藥散，散而行之。若脾氣虛而血不行者，宜用四君芎歸，補而行之。若肝腎血燥而不行者，宜用歸脾湯，解而行之。若肝腎血燥而不行者，宜用加味逍遙散，清而行之。

白話文：

癥瘕辨論並方

婦女患有癥瘕，成因複雜。寡婦和少女更容易患病。病因可能是經期瘀血滯留，或產後受寒，或外感風寒；也可能是因憤怒傷肝，氣逆血瘀；或憂思傷脾，氣虛血滯；或勞累過度，飲食積滯，氣血運行不暢；或受日月精華影響，或衣物潮濕溫熱等因素。總之，都是因為經血未淨，遇到阻礙而滯留，日積月累而形成。

如果腫塊隨月經周期增大，有形體，內部活動像懷孕一樣的，稱為症腹；如果腫塊不隨月經周期變化，空脹無物，但外觀像懷孕一樣的，稱為瘕。醫生若不了解病症，不仔細診脈，往往誤認為懷孕，不僅污辱婦女名節，而且會造成生命危險。我多次驗證治療方法，敢於為寡婦和少女申冤。古醫書也都有記載這種疾病，我的論述是根據古籍，並非捏造。

血瘀疼痛，或腫塊形成而不散，位於臍腹以下，如果症狀暫時停滯，根基尚未穩固，只需服用五物煎或決津煎，加減主藥，就能活血止痛，療效神奇。

婦女氣血瘀滯，或腹脹疼痛劇烈，或有新的阻礙，想要通利血行止痛，可用通瘀煎、失笑散、玄胡當歸散、加減四物湯等方劑。疏通導滯，氣血運行通暢，疼痛自然會痊癒。如果病程較久，腫塊堅硬，需要消散，可用三稜煎、萬病丸等方劑。

體質強壯，瘀血不通，或大病之後氣血閉塞，或腹脹疼痛劇烈，必須瀉下的，可用桃仁承氣湯，效果最快。或用奪命丹、桃仁煎、穿山甲散、赤金豆等藥物。但瀉下需謹慎，非有大實邪不得已的病症，不宜濫用。

辨證時，應觀察陰陽盛衰，病程長短，邪正力量的消長。即使瘀血停滯嚴重，但元氣虛弱的，不可攻伐。脾腎虛寒，大便稀溏或便秘的，宜用胃關煎、理陰煎。病程長久，體質虛弱，積聚難以消除的，也不可攻伐。這些情況，都應注重調養根本，使其逐漸好轉，才是良策。如鬱結傷脾的，可用歸脾湯、逍遙飲、壽脾煎。

脾胃虛寒的，可用溫胃飲、養中煎、六君子湯。肝腎虛寒的，可用大營煎、暖肝煎、理陰煎，或良方交加散。病久脾腎氣滯，小腹疼痛脹滿的，可用八味地黃丸。肝火旺盛，血熱瘀滯的，可用加味逍遙散。以上諸症，凡是虛證夾雜瘀滯的，可在原方基礎上，加入行氣導滯的藥物。

婦女長期癥瘕積聚，脾腎必然虧虛，邪正交爭，牢固不動，氣血阻滯胞宮則不孕；氣血阻滯衝任二脈，則月經不通。內治方法如前所述，外治可用阿魏膏外敷，並配合熨痞法，或用琥珀膏。但必須嚴格注意情志和外邪，飲食起居規律，並根據病情調理，才能痊癒。

食症

飲食停滯而形成癥痞，可能是風寒，可能是憤怒，氣逆，可能是勞累饑餓，飲食過多，不能消化，積聚而成。但胃氣旺盛的人，不會停滯飲食，飲食不能消化，一定是脾氣、腎氣兼虛所致。因此，治療此症，應根據虛實，攻補兼施，才能有效。具體治法詳見積聚篇，可以參考使用。

結論：如果形氣虛弱，應先調補脾胃為主，輔以消導。如果形氣充實，應先疏通導滯為主，輔以補脾胃。如果氣血瘀滯不通，可用烏藥散，使之散行；如果脾氣虛弱，血行不暢，可用四君子湯加芎歸，補氣行血；如果肝腎血燥，血行不暢，可用歸脾湯，養血活血；如果肝腎血燥，血行不暢，可用加味逍遙散，清熱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