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尊生書》~ 卷九 (17)
卷九 (17)
1. 卷九
少陰逆而樞失，則氣塞於經而上行。少陰脈係舌本，故塞喉，音隘不容發，
若獸嗎然也。經時必止者，氣複反則已，是以不與癲同也。又曰：心脈滿大，
癇瘈筋攣；肝脈小急，癇瘈筋攣；足少陰筋病，主癇瘈及痙。說心脈滿而癇瘈者，
腎逆而心火鬱也；逆於肝者，肝陰先不足；而腎氣逆之，故肝脈小急，亦癇瘈筋攣也；
凡癇必兼瘈，少陰厥而後癇也。又曰：陽維從少陰至太陽，動苦肌肉痺，及下部不仁，
又苦顛仆羊鳴，甚者失音不能言。說陽維維於諸陽，而從少陰至諸陽，是陰為陽根也，
故能維諸陽，而少陰陰邪從而至諸陽，故能塞諸陽之會，而患肌痺等症；羊鳴失音者，
少陰氣不至，則為喑也。又曰：陰維從少陽斜至厥陰，動苦顛癇僵仆，羊鳴失音。
說陰維從少陽至厥陰，是陽為陰鼓也，動在少陽，故能鼓諸陽而為維；而少陽既衰，
陰邪遂壅，亦能全塞諸陰之會，而筋絡相副，故亦患顛癇等症。此雖不拈少陰，
而厥陰之方闔，亦少陰之失樞也。觀《內經》之言，則諸癇為患，可識其皆由於腎矣。
若河間主熟，故專以清涼為主；丹溪主痰與熱，故以星、半、岑、連為主，
而熱多者清心，痰多者行吐，然後用安神平肝，如歸、地、牛黃、朱砂、青黛、柴胡、
川芎、金銀箔之類；士材兼主腎肝，故以為癇症之發厥，由腎中龍火上升，
而肝家雷火相從而助，惟有肝風，故搐搦，搐搦則通身脂液逼迫而上，
隨逆氣以吐出於口也。諸家之可參考如此。總而論文，諸癇之原，雖根於腎，
而諸癇之發，實應五臟，如馬癇之張口搖頭作馬嘶者，則應乎心；
牛癇之目正直視腹脹作牛吼者，則應乎脾；豬癇之喜吐沫作豬叫者，則應乎腎；
雞癇之搖頭反折喜驚作雞嗚者，則應乎肝；羊癇之揚目吐舌作羊聲者，則應乎肺。
須各對其經而治之。而所發之候，亦可據以辨驗經絡。如晨朝發者，病在足厥陰肝；
黃昏發者，病在足太陰牌；平旦發者，病在足少陽膽；日中發者，病在足太陽膀胱；
亥時發者，病在足陽明胃；中夜發者，病在足少陰腎。須務加引經藥（肝，柴胡、
吳萸；脾，升麻、葛根、白芍；膽，柴胡、青皮；膀胱，羌活；胃，白芷、石膏；腎，
肉桂、知母、獨活。）《千金方》又云：先身體熱，瘈瘲驚啼而後發，脈浮洪者，
為陽癇，病在六腑肌膚之間，易治（宜妙香丸；）先身冷，不驚掣啼叫，病發脈沉者，
為陰癇，病在五臟骨髓之內，難治（宜五生丸、引神歸舍丹。）此又以陰陽辨驗，
其法較為便捷。總之，五癇之應五臟，所以識其由；發時之分六經，所以審其病；
症狀之別陰陽，所以異其治。固非有矛盾也。故陽癇必由痰熱客心胃，聞驚而作，
甚則不聞驚亦作，宜用寒涼藥；陰癇亦本痰熱，緣醫用寒藥太過，損傷脾胃，
白話文：
少陰經脈的氣機逆亂，導致樞紐功能失常，氣就會堵塞在經脈中向上運行。少陰經脈連接著舌根，所以會堵塞喉嚨，造成聲音狹窄發不出來，像野獸吼叫一樣。如果發作一陣子就停止，是因為逆行的氣又恢復正常，所以這不是癲癇。另外，如果心脈搏動滿而有力，會出現癲癇抽搐，肌肉痙攣；肝脈搏動細小而急促，也會出現癲癇抽搐，肌肉痙攣；足少陰經筋有病，主要會引起癲癇抽搐和痙攣。說心脈滿而引起癲癇抽搐，是因為腎氣逆行，導致心火鬱積。如果氣逆行到肝，是因為肝陰先不足，而腎氣又逆行向上衝擊，所以肝脈搏動細小而急促，也會出現癲癇抽搐，肌肉痙攣。凡是癲癇病都一定會伴隨抽搐，是少陰經氣逆亂到了極點後才發作的。
又說，陽維脈從少陰經到太陽經，發病時會感到肌肉麻木，下半身失去知覺，也會出現跌倒、像羊叫一樣的聲音，嚴重時會失聲不能說話。陽維脈聯絡著所有陽經，而它的起點是少陰經，這說明陰經是陽經的根本。因此陽維脈可以維繫所有陽經，而少陰陰邪也順著陽維脈到所有陽經，所以能堵塞陽經的交會處，導致肌肉麻木等症狀；出現像羊叫、失聲的症狀，是因為少陰經的氣不能到達，所以導致失聲。
又說，陰維脈從少陽經斜行到厥陰經，發病時會出現跌倒、癲癇、僵硬倒地、像羊叫、失聲等症狀。陰維脈從少陽經到厥陰經，說明陽經是陰經的動力。陰維脈的動在少陽經，所以能鼓動所有陽經而成為維繫。如果少陽經衰弱，陰邪就會壅塞，也能夠堵塞所有陰經的交會處，而筋脈相互連結，因此也會出現癲癇等症狀。這裡雖然沒有提到少陰經，但厥陰經是閉合的，也說明是少陰經樞紐功能失常。從《內經》的論述來看，各種癲癇的發病，都可以知道是源於腎。
河間學派主張使用寒涼藥，所以主要用清熱解毒的藥物；丹溪學派認為是痰和熱引起的，所以主要用星、半夏、黃芩、黃連等藥物，熱盛就清心，痰多就用吐法，然後再用安神平肝的藥物，如當歸、地黃、牛黃、朱砂、青黛、柴胡、川芎、金銀箔等。士材學派認為是腎和肝的問題，認為癲癇發作是由於腎中的龍火上升，而肝中的雷火隨之助長，只因為有肝風，所以會抽搐。抽搐時，全身的津液被逼迫向上，隨著逆氣從口中吐出。各家學說可以這樣參考。
總而言之，癲癇的根本原因雖然在於腎，但是癲癇的發作實際上與五臟都有關。比如，馬癇發作時張口搖頭，像馬嘶叫，就與心有關；牛癇發作時眼睛直視、腹脹，像牛吼叫，就與脾有關；豬癇發作時喜歡吐沫，像豬叫，就與腎有關；雞癇發作時搖頭反折、容易驚嚇，像雞叫，就與肝有關；羊癇發作時翻白眼吐舌頭，像羊叫，就與肺有關。必須針對各個臟腑的經脈來治療。而癲癇發作時的表現，也可以用來辨別是哪個經脈出了問題。例如，早上發作的，病在足厥陰肝經；黃昏發作的，病在足太陰脾經；清晨發作的，病在足少陽膽經；中午發作的，病在足太陽膀胱經；亥時發作的，病在足陽明胃經；半夜發作的，病在足少陰腎經。必須要使用引經藥（肝用柴胡、吳茱萸；脾用升麻、葛根、白芍；膽用柴胡、青皮；膀胱用羌活；胃用白芷、石膏；腎用肉桂、知母、獨活）。《千金方》又說，發病前身體發熱，抽搐、驚叫，脈搏浮大有力的，屬於陽癇，病在六腑的肌肉之間，容易治療（適合用妙香丸）；發病前身體發冷，沒有驚嚇抽搐和啼叫，發病時脈搏沉細的，屬於陰癇，病在五臟的骨髓內部，難以治療（適合用五生丸、引神歸舍丹）。這又是從陰陽來辨別，方法比較便捷。
總之，五癇的發病對應五臟，是用來了解病因的；發病時間對應六經，是用來判斷病位的；症狀區分陰陽，是用來區別治療方法的。這三者之間並非矛盾。所以陽癇必定是由於痰熱侵犯心胃，聽到驚嚇就發作，嚴重的甚至不用受到驚嚇也會發作，適合用寒涼的藥物；陰癇的根本原因也是痰熱，只是因為醫生使用寒涼藥物過度，損傷了脾胃，所以也必須針對病因對症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