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尊生書》~ 卷九 (10)
卷九 (10)
1. 卷九
是寒獨勝也。陰氣自下而上，今衰於下者，足五指之表，為三陽之所起，而足下足心，
又為三陰之所聚，足心又少陰腎之湧泉，陰氣既衰而陽勝，陽乘陰位，
故熱厥必從足下也。故凡人病陰虛者。足心必熱也。寒厥起於足下，
又必從五指而上於膝者，以陰氣起於五指之裡，集於膝下，而聚於膝上，
陽氣衰則陰氣勝，陽不勝陰，其厥反從陽分而上，故必起於五指而上寒至膝，
然寒非外入，而由內生，故凡病陽虛者，手足必多寒，皆自指端始。故二厥之成，
皆以陰虛。溯寒厥之由，必其人壯，秋冬奪於所用，既於陰盛時多欲不休，
以奪腎中精氣，則精虛於下，其氣取足於上，是以下氣上爭，下而不上，
故不能復陽氣，於是氣去則陽虛，寒氣因而上逆，又以精虛無火，
不能固脾元而氣衰於中，中氣不能滲榮其經絡，於是陽氣日損，陰氣獨存，
手足為之寒也。溯熱厥之由，必酒入胃而傷脾陰，至陽氣入而精氣竭，不能榮其四肢，
又數醉飽入房，使氣聚脾中不得散，酒氣谷氣相搏，熱盛於中，故熱偏於身，
內熱而溺赤也。要此二厥，惟傷真元，乃有是病。後人不明，但以手足寒，
或以腳氣為厥，反以此二症謬為中風。夫風病多經絡受傷，厥病由真精內奪，
如指厥為風，因以風治厥，亦大謬矣。， 夫厥逆分陰陽，皆《內經》之精旨，
餘即詳論之如上。而陰陽不從，則氣逆而上，凡十二經寒熱之厥，
亦可據經以析其義也。經曰：太陽之厥，腫首頭重，足不能行，發為眴仆。
說以太陽根起少陰，其氣得陰故下行於足，虛則逆上而上盛，故腫首頭重；
逆上則不能下行，故不能行而眴仆也。又曰：陽明之厥，癲疾欲走呼，腹滿不得臥，
面赤而熱，妄言妄見。說以陽明本氣盛血多，今氣勝其血，則陽邪實而神明亂，
故癲欲走呼；氣盛不行在腹，故腹滿胃逆，故不得臥；陽明脈在面，故赤熱；
神明亂極，故妄言見也。又曰：少陽之厥，暴聾頰赤脇痛，肺不可以運。
說以少陽與厥陰並行而起於下，故經和而無病，今相火上炎而無陰，其脈入耳下頰車，
故聾而腫，為火壅也，脇痛；其部氣逆不和，胻不運，少陽氣不能及下也。又曰：
太陰之厥，腹滿䐜脹，後不利，不欲食，食則嘔不得臥。說以陰為陽根，陽為陰使，
三陰不副陽則三陽厥，三陽不為陰使則三陰亦厥。太陰雖陰盛，常秉少陽之氣以為和，
故無病。今太陰獨陰無陽，不能下行，且逆上，脾既不運，胃氣亦阻，故滿而脹；
不能行氣於三陰，則腎氣亦不效用，故不利不食，中氣壅也；食則嘔，氣壅愈逆也；
不得臥，胃不和也。又曰：少陰之厥，口乾溺赤，腹滿心痛。
說以少陰兼水火陰陽二氣，若失所涵蓄，其氣必偏發而上，故少陰恆兼寒熱二厥，
白話文：
這是因為寒氣過於旺盛。陰氣本應由下往上走，現在如果腳底陰氣衰弱，腳趾頭表面是三陽經脈的起點，而腳底中心又是三陰經脈聚集之處，腳底中心又是少陰腎經的湧泉穴，當陰氣衰弱而陽氣過盛時，陽氣就會侵入陰氣的位置，所以熱厥一定會從腳底開始。所以，凡是陰虛的人，腳底一定會發熱。寒厥也是從腳底開始，然後從腳趾往上到膝蓋，因為陰氣是從腳趾內側開始，聚集在膝蓋下方，然後再到膝蓋上方，當陽氣衰弱時，陰氣就會過盛，陽氣無法壓制陰氣，厥證反而會從陽經部位往上走，所以寒厥一定會從腳趾開始，往上寒冷到膝蓋，但這寒氣並非從外而入，而是從體內產生，所以凡是陽虛的人，手腳一定會很冰冷，而且都是從指尖開始。所以，兩種厥證的形成，都是因為陰虛。追溯寒厥的根源，一定是這個人年輕力壯，在秋冬季節過度消耗體力，又在陰氣旺盛時慾望過多，不停歇，消耗了腎中的精氣，導致精氣虛於下，精氣不足，則陽氣向上，造成下方的氣往上爭奪，以致於陰陽不協調，因此無法恢復陽氣，於是陽氣離開，導致陽虛，寒氣因此往上逆行，又因為精氣虛少，沒有火來溫煦，不能固守脾氣，導致中氣衰弱，中氣無法滋養經絡，於是陽氣日漸衰弱，陰氣獨存，手腳因此感到寒冷。追溯熱厥的根源，一定是飲酒入胃，損傷了脾陰，等到陽氣入侵時，精氣也耗竭，無法滋養四肢，又經常喝醉酒後行房事，導致氣聚集在脾中無法散開，酒氣和食物之氣相互搏擊，熱氣在體內過盛，所以熱偏於身體，內熱並導致小便赤黃。總而言之，這兩種厥證，都是因為損傷了真元，才會產生這種疾病。後人不明就理，只因為手腳冰冷，或是腳氣就當成是厥證，反而將這兩種症狀誤判為中風。中風病多是經絡受傷，而厥證是由於真精內耗。如果將手腳冰冷當成中風，因此用治療中風的方式來治療厥證，那就大錯特錯了。厥逆分為陰陽兩種，這都是《內經》的精髓要義，我已經在前面詳細論述過了。如果陰陽失調，則氣會向上逆行。凡是十二經脈的寒熱厥證，也可以根據經脈的特性來分析其中的道理。《黃帝內經》說：太陽經的厥證，會出現頭部腫脹、頭重，腳無法行走，甚至會昏倒。這是因為太陽經的根源在少陰，它的氣得到陰氣的滋養而向下走到腳底，如果陰虛則陽氣會逆行向上，以致於頭部腫脹、頭重；向上逆行則無法向下行走，所以會無法行走而昏倒。又說：陽明經的厥證，會出現癲癇想奔走呼叫、腹脹滿不能躺臥、臉色赤紅發熱、胡言亂語、產生幻覺。這是因為陽明經的本氣旺盛，血也多，現在氣勝過血，則陽邪過盛而神智錯亂，所以會癲癇想奔走呼叫；氣過盛而停滯在腹部，所以會腹脹滿而胃氣上逆，因此不能躺臥；陽明經脈在臉部，所以臉色會赤紅發熱；神智錯亂到極點，所以會胡言亂語、產生幻覺。又說：少陽經的厥證，會突然耳聾、臉頰赤紅、脅肋疼痛，肺氣不能正常運轉。這是因為少陽經與厥陰經並行，都起於下方，所以經脈和調而無病，現在是相火上炎而沒有陰氣來制約，少陽經的脈絡入於耳朵下方和臉頰處，所以會耳聾、腫脹，這是火氣壅塞所致，也因此會脅肋疼痛；它的部位氣機不順，腿部無法正常運轉，是少陽的氣無法到達下方。又說：太陰經的厥證，會出現腹部脹滿、腸鳴、大便不通暢、不想吃東西，吃了就想吐，無法躺臥。這是因為陰為陽的根本，陽為陰的使者，三陰不能順應陽氣，則三陽經會產生厥證；三陽經不能作為陰氣的使者，則三陰經也會產生厥證。太陰經雖然陰氣旺盛，但常需借助少陽之氣來達到和諧，所以不會生病。現在太陰經只有陰氣而沒有陽氣，無法向下行走，反而向上逆行，脾臟已經不能正常運轉，胃氣也因此受阻，所以會脹滿；不能將氣運行到三陰經，則腎氣也無法發揮作用，所以會大便不通暢、不想吃東西，這是因為中氣壅塞；吃了就想吐，是因為氣壅塞而更加逆行；無法躺臥，是因為胃氣不和。又說：少陰經的厥證，會口乾、小便赤黃、腹脹滿、心痛。這是因為少陰經兼具水火陰陽二氣，如果失去其所涵養的能量，則氣一定會偏向一方而往上走，所以少陰經經常同時出現寒熱兩種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