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尊生書》~ 卷九 (4)
卷九 (4)
1. 卷九
一出溺，一出精，淋病則由溺竅，濁病則由精竅，二者絕不可以相蒙。近醫不能分辨，
淋病以濁藥治之，濁病以淋藥治之，宜其難愈。古方書列五淋之名，曰熱，曰氣，
曰虛，曰膏，曰沙石，以揭其概。宋元後，又分石、勞、血、氣、膏、冷六症，
至為詳盡。而究其原，則皆由陰陽乖舛，清濁相乾，或膀胱畜熱，由水道瘀塞，
所以欲通不通，滴瀝澀痛，為溺竅病也。丹溪以赤濁屬血，白濁屬氣。
或又以赤為心虛有熱，由思慮而得，白為腎虛有寒，因嗜欲而得，皆非定論。
說皆出於精竅，其白者為敗精流溢，其赤則由虛滑，精化不及，赤末變白，
此虛之極也。玆分列而款舉之：淋病之原，大約由腎虛，膀胱有濕熱，
說膀胱與腎為表裡，俱主水，水入小腸與胞，行於陰為溲便，若腎虛而膀胱有濕熱，
則因腎虛致小便澀數，因膀胱濕熱致小便澀，數而且澀，則淋瀝不宣，小腹弦急，
痛引於臍，此石勞、血氣、膏冷所由成也。說石淋者，膀胱畜熱積成，如湯在瓶中，
日久結成白鹼也，治須清積熱，滌去沙石，則水道自利（宜如聖散、神效琥珀散。
）勞淋者，多思慮，負重遠行，勞於脾也（宜補中益氣湯與五苓散分進。
）專由思慮者亦傷脾（宜歸脾湯。）若強力入房，施泄無庋，勞於腎也（宜生地黃丸、
黃耆湯。）亦有縱慾強留不泄，淫精滲下而作淋者（宜益元固真湯。）血淋者，小腹硬，
莖中痛欲死，血瘀也，以一味牛膝煎膏，大妙，但虛人恐損胃耳（宜四物湯加桃仁、
牛膝、通草、紅花、丹皮。）而亦有因血虛者，應以養榮為主（宜六味丸加側柏、車前，
或八珍湯送益元散。）如血色鮮紅，脈數而有力，心與小腸實熱也（宜柿蒂湯。
）血色黑黯，面色活白，尺脈沉遲，下元虛冷也（宜金匱腎氣丸。）亦有血熱過極，
反兼水化而色黑者，非冷也（宜赤豆、綠豆、麻仁、乾柿、黃連、側柏、竹葉、葛根、
藕汁、黃柏、生地、丹皮。）當以脈症辨之。氣淋者，氣實則滯而不通，
臍下妨悶而痛也（宜沉香散、瞿麥湯。）或由氣虛，急須補益（宜八珍湯倍茯苓，
加牛膝、杜仲。）膏淋者，似淋非淋，小便如米泔如鼻涕，此精溺俱出，精塞溺道，
故意欲出不快而痛也（宜鹿角霜丸、沉香丸、大天沉香散、海金沙散。）冷淋者，
必先寒戰，小便澀數，竅中腫痛，說冷氣與正氣交爭，冷氣勝則寒戰成淋，
正氣勝則寒戰解而得便也，大約多由腎虛（宜金匱腎氣丸、肉蓯蓉丸。）沙淋者，
莖中有沙澀痛，尿卒不易出，有細沙沉在缸底，膀胱陰火煎熬，津液凝結也，
輕則為沙，重則為石（宜二補丸。）以上諸證治法，悉本古人，最為不易。
此外又有過服金，入房太甚，敗精強閉，流入胞中而成淋病者（宜海金沙散。
白話文：
小便出口和精液出口，淋病是從小便的出口出現問題，濁病則是從精液的出口出現問題，這兩者絕對不可以混淆。現在的醫生不能分辨清楚，用治療濁病的藥來治療淋病，用治療淋病的藥來治療濁病，難怪很難治好。古代的醫書列出了五淋的名稱，分別是熱淋、氣淋、虛淋、膏淋、沙石淋，用來概括這些病症。宋朝和元朝之後，又將淋病分為石淋、勞淋、血淋、氣淋、膏淋、冷淋六種，分類非常詳細。但追究它們的根本原因，都是由於陰陽失調，清濁相混，或是膀胱積熱，導致水道阻塞，所以想通暢卻不能通暢，排尿時滴滴答答，澀痛難忍，這是小便出口的疾病。朱丹溪認為，赤濁（尿液發紅）屬於血的問題，白濁（尿液發白）屬於氣的問題。還有人認為，尿液發紅是心虛有熱，由思慮過多導致，尿液發白是腎虛有寒，因沉溺慾望而導致，這些都不是定論。另外一種說法認為，這些疾病都出於精液的出口，尿液發白是因為敗壞的精液溢出，尿液發紅則是由於虛弱滑脫，精液化生不及，紅色的末端變成白色，這是虛弱到了極點的表現。現在把這些病症分開來詳細說明：淋病的原因，大概是腎虛，膀胱有濕熱。中醫認為膀胱和腎是互為表裡的關係，都主管水液，水進入小腸和膀胱，通過陰部排出為小便。如果腎虛而膀胱有濕熱，那麼腎虛會導致小便不暢而次數增多，膀胱濕熱會導致小便不暢且次數增多，小便不暢而且澀痛，就會淋漓不盡，小腹繃緊疼痛，牽引到肚臍，這就是石淋、勞淋、血淋、氣淋、膏淋、冷淋產生的原因。關於石淋，是膀胱積熱凝結而成，就像水在瓶子裡，時間久了會結成白色的鹼狀物質。治療要清除積熱，洗去沙石，水道自然就暢通了。（可以服用如聖散、神效琥珀散）。勞淋，多是因為思慮過多，負重遠行，損傷了脾。（可以服用補中益氣湯和五苓散分開服用。）單純因為思慮過多也會損傷脾。（可以服用歸脾湯。）如果因為強力性交，射精沒有節制，損傷了腎。（可以服用生地黃丸、黃耆湯。）也有因為縱慾強忍不射，精液滲漏而導致淋病的。（可以服用益元固真湯。）血淋，小腹僵硬，陰莖疼痛欲死，這是血瘀的表現，用單味牛膝煎成膏藥，效果很好，但是體虛的人恐怕會損傷胃。（可以服用四物湯，加入桃仁、牛膝、通草、紅花、丹皮。）也有因為血虛導致的，應該以滋養氣血為主。（可以服用六味丸，加入側柏、車前，或者用八珍湯送服益元散。）如果血色鮮紅，脈搏快而有力，這是心和小腸實熱。（可以服用柿蒂湯。）如果血色黑黯，面色蒼白，尺脈沉遲，這是下元虛冷。（可以服用金匱腎氣丸。）也有血熱到了極點，反而兼有水液變化而顏色發黑的，這不是寒冷的表現。（可以服用赤豆、綠豆、麻仁、乾柿、黃連、側柏、竹葉、葛根、藕汁、黃柏、生地、丹皮。）應該根據脈象和症狀來辨別。氣淋，氣實則氣機停滯不通，臍下悶脹疼痛。（可以服用沉香散、瞿麥湯。）也有因為氣虛導致的，需要及時補氣。（可以服用八珍湯，加倍茯苓，加入牛膝、杜仲。）膏淋，症狀類似淋病但又不完全像，小便像米泔水或鼻涕一樣，這是精液和尿液一起排出，精液堵塞尿道，所以想要排出但不暢快而疼痛。（可以服用鹿角霜丸、沉香丸、大天沉香散、海金沙散。）冷淋，必定先有寒戰，小便不暢且次數增多，尿道口腫痛，這是冷氣與正氣交戰，冷氣佔上風就會寒戰導致淋病，正氣佔上風寒戰就會解除而可以正常排尿。大多是由於腎虛導致。（可以服用金匱腎氣丸、肉蓯蓉丸。）沙淋，陰莖中有沙子似的澀痛，尿液突然不易排出，有細沙沉在容器底部，這是膀胱陰火煎熬，津液凝結而成，輕微的為沙，嚴重的為石頭。（可以服用二補丸。）以上各種病症的治療方法，都源於古人，非常寶貴。此外還有因為服用太多金石類藥物，性生活過度，敗壞的精液被強行閉塞，流入膀胱而導致淋病的。（可以服用海金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