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尊生書》~ 卷七 (1)
卷七 (1)
1. 卷七
，，癲狂，心與肝胃病也，而必挾痰挾火。癲由心氣虛，有熱；狂由心家邪熱。
此癲狂之由。癲屬腑，痰在包絡，故時發時止；狂屬臟，痰聚心主，故發而不止。
此癲狂之屬。癲之患雖本於心，大約肝病居多；狂之患固根於心，而亦因乎胃與腎。
此癲狂兼致之故。經曰：癲疾始生，先不樂，頭重痛，視舉犖目赤，啼呼喘悸，反僵，
而及骨與筋脈皆滿，若脈大滑，久自已，脈小堅急，死不治。孟不樂者，肝乘心也；
頭重痛，肝氣上顛也；視舉，肝之目系急也；目赤，肝火上炎於竅也；啼呼喘悸，
肝滿乘心而惑志失神也；反僵，急在筋也；及骨與筋脈皆滿，則與癇瘛同，
但無止時也。脈大滑、久自已，陽搏於陰而脈滑，陰猶盛也；小堅急、死不治，
肝之真臟見也。惟及骨與筋脈皆滿，故骨筋脈皆能患癲，而症狀各異。故經曰：
骨癲疾者，頤齒諸腧分肉皆滿而骨居，汗出煩冤；筋癲疾者，身拳攣急；脈癲疾者，
暴仆，四肢之脈皆脹縱，脈滿。若嘔多，沃沫，氣下泄者，不治，說骨筋脈之癲，
皆癲病之所統而及。嘔多、沃沫、氣下泄，總承諸癲言之，凡患癲者，
皆以如此而不治也。嘔多、胃氣逆、沃沫，脾運已弛，氣下泄，腎關不守，
且二者俱無胃氣，故不治也。經曰：狂之為病，先自悲也，喜忘，善怒，善恐，少臥，
不饑，已而自高賢也，自辯智也，自尊貴也。善詈罵，日夜不休，又好歌樂，
妄行不休，多食，善見鬼神，此言心疾，或由於有所大恐大喜，大憂大驚，
以至失神之為患也。然而邪並於陽明，亦能發狂，上屋，登高呼，棄衣走，
罵詈不避視疏。說邪者，熱邪也，陽明之部，心君所居，其部熱勢必及心，
是以亦失神也，此言熱病也。若夫心腎不交，二陰二陽兩傷之，
氣交至則腎水空而龍火逆，上與陽明之熱交並，亦能惑志失神，而癲狂罵詈，
所謂腎精不守，不能主理，使心火自焚也，此言虛病也。又有所謂怒狂者，
陽氣因暴折而難訣，少陽膽木，挾三焦相火、大陽陰火而上升也，古人治法，
先奪其食，使下長氣於陽，飲以生鐵落飲，使金以制木，木平則火降也，
此言陽厥病也。此癲狂之症候，王叔和云：陰附陽則狂，腰以上至頭熱，腰以下寒也，
說陰氣不能治於內，則附陽而上升，陽無承而不下降，故上熱而下寒；陽附陰則癲，
腰以下至足熱，腰以上寒也，說陽氣虛，不能衞於外，則附陰而下陷，故下熱而上寒，
此癲狂陰陽相附之異。癲因謀望失志，抑鬱無聊而成，狂因陽氣遏抑，不能疏越而得，
要必由心神耗散，氣虛不能勝敵，故痰與火得猖狂犯上，而為是二疾，
此癲狂之原本相同。癲為久病，狂為暴病，癲病多喜，狂病多怒，癲有時人不覺，
白話文：
癲狂是心、肝、胃的疾病，必然伴隨痰和火。癲癇是由於心氣虛弱，又有熱邪；狂躁是由於心臟有邪熱。
癲癇和狂躁的成因不同。癲癇屬腑，痰停留在包絡（體表與臟腑之間的經絡），所以發作時有時無；狂躁屬臟，痰積聚在心臟，所以持續發作。
癲癇和狂躁的病因也有區別。癲癇雖然源於心臟，但大多數是由肝病引起；狂躁雖然根源於心臟，但也可能因為胃和腎臟的疾病。
癲癇和狂躁同時發生的原因，經書記載：癲癇初期，病人先感到不愉快，頭重痛，眼睛向上看，眼紅，哭喊、氣喘、心悸，身體僵硬，骨骼和筋脈都感到充實。如果脈象洪大而滑利，久而自愈；如果脈象細小而緊急，則難以治愈。不愉快是肝氣犯心；頭重痛是肝氣上逆；眼向上看，是肝經與眼睛的經絡氣血運行不暢；眼紅，是肝火上炎；哭喊、氣喘、心悸，是肝氣充盛犯心，導致神志錯亂；身體僵硬，是筋脈急迫；骨骼和筋脈都感到充實，則與癇證相似，只是沒有間歇期。脈象洪大而滑利，久而自愈，是因為陽氣搏動於陰氣，而陰氣仍然旺盛；脈象細小而緊急，難以治愈，是肝臟的真實病變。無論是骨骼、筋脈充實，都屬於癲癇的範疇，但症狀各有不同。經書記載：骨骼方面的癲癇，面頰、牙齒等穴位部位的肌肉都腫脹，以骨骼部位為主，伴有汗出、煩躁；筋脈方面的癲癇，身體蜷縮僵硬；脈絡方面的癲癇，突然仆倒，四肢脈絡都腫脹，脈象充盈。如果嘔吐頻繁，口中流涎，氣息下泄，則難以治愈。這些骨骼、筋脈的癲癇，都是癲癇病的總體表現。嘔吐頻繁、口中流涎、氣息下泄，都是癲癇的症狀，凡是患有癲癇，都因這些症狀而難以治愈。嘔吐頻繁，是胃氣逆亂；口中流涎，是脾臟運化功能衰退；氣息下泄，是腎臟氣機不能固攝。而且這兩種情況都伴有胃氣虛弱，所以難以治愈。經書記載：狂躁的病症，初期病人先感到悲傷，健忘，易怒，易恐懼，睡眠少，不飢餓，接著就會自認為高明賢達，自詡聰明智慧，自認為尊貴。喜歡辱罵他人，日夜不停，又喜歡唱歌跳舞，胡亂行動，飲食過多，容易看見鬼神。這些都說明是心臟疾病，可能是因為遇到重大恐懼、過度喜悅、極度憂慮、極度驚嚇，導致神志失常。然而，邪熱侵入陽明經，也能導致狂躁，爬上屋頂，登上高處呼喊，脫衣奔跑，辱罵他人，不避諱旁人。這裡說的邪熱，是指熱邪，陽明經是心臟所在的部位，陽明經的熱邪勢必影響到心臟，所以也會導致神志失常，這是熱病。如果心腎不交，陰陽兩虛，氣機阻滯，則腎水不足，而心火上逆，與陽明經的熱邪交合，也能導致神志錯亂，出現癲癇、狂躁、辱罵等症狀。這是因為腎精不足，不能夠主導神志活動，使心火自行焚燒。這是虛證。還有一種叫做怒狂的病症，是陽氣因暴怒而不能疏泄，少陽膽經、三焦經的相火、命門火上升所致。古代治療方法，先禁食，使下焦之氣上升，服用生鐵落飲，用金來克制木，木氣平和，則火氣下降。這是陽氣厥逆的病症。癲狂的症狀，王叔和說：陰氣附著陽氣則為狂躁，腰以上至頭部發熱，腰以下寒冷。這是因為陰氣不能內守，則附著於陽氣而上升，陽氣沒有陰氣來承載，所以上熱下寒；陽氣附著陰氣則為癲癇，腰以下至足部發熱，腰以上寒冷。這是因為陽氣虛弱，不能外衛，則附著於陰氣而下降，所以下熱上寒。這是癲狂陰陽互附的不同之處。癲癇是因為謀求失利，抑鬱寡歡而引起的；狂躁是因為陽氣受阻，不能疏泄而引起的。總之，癲狂都是因為心神耗損，氣虛不能制邪，所以痰火上犯而導致這兩種疾病，這是癲狂的共同病因。癲癇是慢性病，狂躁是急性病；癲癇病人多喜樂，狂躁病人多憤怒；癲癇有時病人自己不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