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宗說約》~ 卷之二 (9)

1. 腳氣

寒熱嘔逆傷寒意，腳膝痠軟疼為異，腫濕腳氣實因濕，不腫熱痛乾腳氣，麻者因風（必無汗走注而脈浮）痛者寒（拘急脈遲），腫為濕氣身重例（筋弛脈濡），防己飲子總能司。木通防己蒼朮（鹽炒）計，生地木瓜與檳榔，犀角川芎黃柏（酒炒）味，甘草梢頭用水煎。

內熱（黃）芩（黃）連倍生地，先痛後腫用川芎（氣傷血），先腫後痛犀倍記，大便秘結加桃仁（結甚加大黃），小便澀時牛膝利，有痰竹瀝並半夏，風盛秦艽羌活易，嘔吐喘急最為凶，腳氣臨心病所忌。

示吉曰：脾氣虛弱，胃氣下陷，亦令足跗氣腫。蓋脾具坤靜之德，而有乾健之運，中氣衝和，則升清降濁而無病。若勞役久病，脾氣致傷，土不制水，胃中水穀之氣下陷，令人跗腫，宜補中益氣湯，升舉其下陷之陽，浮腫自愈。若以牛膝木瓜之類治之，病日甚矣。

腳氣外治法最妙。一用附子末津調塗湧泉穴；一用川椒一兩，蔥一握，生薑三兩，打碎，水十碗同煎洗腳，寒濕腳氣疼痛不仁俱治；一用木通二兩，水煎頓服，治足膝腫痛，一日後發疹則愈，如夾用他藥不效。

白話文：

【腳氣】

寒熱交錯、噁心嘔吐，感覺像是得了感冒，但主要症狀是腳部和膝蓋感到酸軟無力且疼痛異常。腳部腫脹是由於濕氣過重所致，稱為濕腳氣；若沒有明顯腫脹，但腳部熱痛，則是乾腳氣。如果腳部麻木，通常是因為風邪入侵（這時候通常不會出汗，而且會有遊走性疼痛，脈象浮動）。如果感到疼痛，可能是寒邪所致（肌肉緊繃，脈象遲緩）。腫脹是由於濕氣影響，身體會感到沉重（肌肉鬆弛，脈象濕潤）。使用防己飲子可治療多種腳氣。配方包括：木通、防己、炒過的蒼朮、生地、木瓜、檳榔、犀角、川芎、酒炒過的黃柏，以及甘草梢，用水煎煮服用。

如果內部有熱，黃芩和黃連的份量要加倍，生地也要增加；如果先是感到疼痛，然後才腫脹，則應使用川芎（這表示氣血受損）；如果是先腫脹，然後才感到疼痛，犀角的份量就要加倍；如果大便乾結，可加入桃仁（嚴重時可加大量大黃）；如果小便不通暢，可用牛膝來利尿；如果有痰，可以加上竹瀝和半夏；如果風邪較強，可以換用秦艽和羌活；如果出現嘔吐和呼吸急促，病情就比較嚴重了。患有腳氣的人，最忌諱的是病情影響到心臟。

示吉說：如果脾氣虛弱，胃氣下陷，也會導致腳部腫脹。脾臟具有坤靜之德，又有乾健之運，中氣平和，則能提升清氣，下降濁氣，身體就不會生病。但如果長期勞累或久病纏身，脾氣受到損傷，無法控制水分，胃中的水穀之氣就會下陷，導致腳部腫脹。這時候應該使用補中益氣湯，提升下陷的陽氣，浮腫自然就能痊癒。如果使用牛膝和木瓜等藥物來治療，病情反而會越來越嚴重。

腳氣的外治法非常有效。一種方法是使用附子粉末，加上唾液調勻，塗抹在湧泉穴上；另一種方法是使用一兩的川椒、一把蔥、三兩的生薑，打碎後與十碗水一同煎煮，用來洗腳，可以治療由寒濕引起的腳氣疼痛和麻木；還有一種方法是使用二兩的木通，用水煎煮後一次喝完，可以治療腳部和膝蓋的腫痛，一天後可能會出現疹子，這是病情好轉的跡象，如果同時使用其他藥物可能效果不佳。

2. 疝

小腹急痛連睪丸，疝氣還來有七般（寒、水、筋、血、氣、狐、㿉七疝），總為房勞並辛苦，履冰涉水又經寒。《素問》以下皆寒治，丹溪濕熱法方完。暖腎散中荔（枝核）橘核（炒為末），故紙杜仲青皮力，烏藥香附及檳榔，木通川芎炮姜益，川楝肉桂並當歸，川椒大茴砂仁入，等分為末服五錢，空心酒下功難述。

示吉按：雲林集云腸中走氣，作聲或痛者，盤腸氣也；少腹陰囊手按作響聲者，膀胱氣也；臍旁一硬，升上鉤痛者，小腸氣也；小腹下注，上奔心腹急痛者，腎氣也；陰子偏大小者，偏墜也；陰子雖硬，大而不痛者，木腎氣也。俱因熱鬱於中，寒束於外，宜神效湯。用大茴、延胡、益智、蒼朮、香附、當歸、山梔各一錢，木香、吳萸各七分，川烏五分，砂仁七分，甘草三分，薑、燈心水煎，臨服加酒。脹悶而痛，加乳香、沒藥；瘀血脹痛，加桃仁、紅花、川芎；腎氣上衝，加沉香、枳殼。

此方亦穩。

子一日治二疝。一人升上作痛，一人墜下作痛。俱悶痛欲絕，求方於予。升上者，予定故紙三兩（炒），黑醜一兩，生硫黃七錢，俱為末，鹽酒打麵糊為丸，鹽酒送下。墜下者，予定補中益氣湯加杜仲、故紙、肉桂、炮薑、香附、川芎。二人駭曰：「疝氣同也，何方之不同若是？」予曰：「姑試之」。至明日而皆愈。

白話文：

[疝氣]

如果小腹突然劇烈疼痛並且牽連到睾丸，這可能就是疝氣了。疝氣有七種類型，分別是寒疝、水疝、筋疝、血疝、氣疝、狐疝和㿉疝。這些病大多是因爲過度勞累或是性生活過度，以及在寒冷環境下的工作和生活，如在冰上行走或長時間處於寒冷環境中。

根據《素問》的記載，治療疝氣主要用溫熱的方法。而丹溪則認爲溼熱是疝氣的主要原因，因此他的治療方法和藥方都是針對溼熱的。有一個名爲“暖腎散”的藥方，裏面包含荔枝核和橘核，經過炒制後研磨成粉末。此外，還有破故紙、杜仲、青皮、烏藥、香附、檳榔、木通、川芎、炮姜、川楝、肉桂、當歸、川椒、大茴香和砂仁等成分，這些成分等量混合後，每次服用五錢，空腹時以酒送服，其療效難以言喻。

據云林集記載，腸內氣體流動，發出聲音或疼痛，這是盤腸氣；少腹和陰囊部位，用手按壓會發出響聲，這是膀胱氣；臍旁出現一塊硬塊，升上並引起劇痛，這是小腸氣；小腹下部不適，向上衝向心腹引發急痛，這是腎氣；陰囊一側腫大，這是偏墜；陰囊雖然腫大但不疼痛，這是木腎氣。這些病症都因爲體內有熱氣鬱結，體表受到寒冷的束縛，適合用神效湯治療。神效湯的配方包括大茴香、延胡、益智、蒼朮、香附、當歸、山梔各一錢，木香、吳萸各七分，川烏五分，砂仁七分，甘草三分，用水和燈芯草煎煮，臨服前加入酒。若感到脹悶和疼痛，可以添加乳香和沒藥；若有瘀血引起的脹痛，可以添加桃仁、紅花和川芎；若有腎氣上衝的症狀，可以添加沉香和枳殼。

這個藥方也相當穩定有效。

有一天，我治療了兩個患有疝氣的病人。一個疝氣上升並引起劇痛，另一個則是疝氣下降並引起劇痛。他們都非常痛苦，向我求助。對於疝氣上升的病人，我建議他使用破故紙三兩（炒過）、黑醜一兩、生硫磺七錢，全部研磨成粉末，用鹽酒和麪糊製成藥丸，再用鹽酒送服。對於疝氣下降的病人，我建議他使用補中益氣湯，並加入杜仲、破故紙、肉桂、炮姜、香附和川芎。兩個病人驚訝地問我：“我們的病都是疝氣，爲什麼用藥方卻如此不同？”我說：“你們先試試看吧。”第二天，他們的病情都得到了改善。

3. 諸蟲

濕熱生蟲古所云，皆因飲食不調均，牛羊莧鱉都生積，米泥茶炭等生成。面色萎黃心腹痛，飲食少進肉不生，椒梅湯治諸蟲症。嘔吐涎沫腹痛甚，烏梅川椒及檳榔，枳實木香香附應，川楝砂仁與厚朴，肉桂炮姜甘草順，等分生薑並水煎。先食蜜糖藥後進，十五以前蟲向上，服之即效如律令，望後蟲頭向下行，先用蜜糖肉汁滲（引蟲頭向上，然後用藥）。

按：遇仙丹下蟲之藥也。小兒最多蟲症，急宜修合。用白黑醜（頭末）一兩，檳榔（半生半炒）一兩，山稜、蓬朮（醋炒）各五錢，牙皂三錢，為細末，糖拌。小兒一錢，大人二三錢，酌虛實用之，糖湯送下，空心服。

白話文：

【各種寄生蟲】

古人說，濕熱環境容易產生寄生蟲，這通常是因為飲食不當、營養不均衡導致。食用未煮熟的牛羊肉、莧菜、鱉肉等，或是飲食中包含米糠、泥土、茶葉、木炭等異物，都有可能在體內累積寄生蟲。感染寄生蟲的人，通常面色蒼黃，心腹部會有疼痛感，食慾不振，身體消瘦。治療此種情況，可服用椒梅湯來對付各種寄生蟲。

若出現嘔吐泡沫、腹痛劇烈的症狀，可以使用烏梅、花椒、檳榔、枳實、木香、香附、川楝子、砂仁、厚朴、肉桂、炮薑和甘草，以上藥材等量，加入生薑，用水煎煮。服用前先吃些蜂蜜或糖，再服藥。在農曆十五之前，寄生蟲會向人體上部移動，此時服藥效果最佳。而農曆十五之後，寄生蟲則會向下部移動，因此，最好先用蜂蜜和肉汁引誘蟲頭向上，再服用藥物。

補充說明：遇仙丹是用來驅除寄生蟲的藥方。兒童最容易患寄生蟲病，應盡快配製。所需藥材包括黑白醜（磨成粉）、半生半炒的檳榔各一兩，醋炒的山稜和蓬朮各五錢，牙皁三錢，全部研磨成細末，用糖拌勻。兒童一次服用一錢，成人則需二到三錢，根據個人體質調整劑量，用糖水吞服，空腹時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