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醫偶錄》~ 卷一 (2)

1. 四診

2. 望色

春夏秋冬長夏時，青黃赤白黑隨宜，左肝右肺形成頰，心額腎頤鼻主脾，察位須知生者吉，審時若遇克堪悲，更於黯澤分新舊，隱隱微黃是愈期。

又有辨舌之法：舌上無胎為在表，鮮紅為火，淡白為寒，生無胎言非謂胎之淡白也。若有白胎為半表半裡，黃胎為在表，黑胎病入少陰多死，胎潤有液為寒，胎燥無液為火，胎上無胎如去油腰子為亡液不治。

白話文：

[診斷面色]

在一年四季，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和長夏(濕季)的時候，人們的面色會呈現出青、黃、赤、白、黑等顏色，這些都是正常的。通常左臉反映肝的情況，右臉反映肺的情況，而兩頰的形態顏色則反映整體健康。額頭反映心臟狀況，下頜反映腎臟狀況，鼻子反映脾臟狀況。在觀察這些部位顏色時，如果顏色正常，代表健康；如果顏色異常，可能表示生病。此外，從面色的暗淡或光澤，可以判斷疾病的新舊程度，如果出現淡淡的黃色，可能是病情好轉的徵兆。

再來說說看舌診的方法：如果舌頭上沒有舌苔，表示病在表面；舌頭鮮紅，表示有火熱；舌頭淡白，表示有寒氣。這裡說的沒有舌苔，不是指舌苔淡白。如果有白色舌苔，表示病在表裡之間；黃色舌苔，表示病在表面；黑色舌苔，表示病已深入少陰，這種情況很危險。舌苔濕潤，表示有寒；舌苔乾燥，表示有火。如果舌頭上沒有舌苔，看起來像去油的腰子，表示體內液體流失，這種情況很難治療。

3. 聞聲（僧自性傳）

肝怒聲呼心喜笑，脾為思念發為歌，肺金憂慮形為哭，腎主呻吟恐亦多。

又法：氣衰言微者為虛，氣盛言厲者為實，語言首尾自相顧者神昏，狂言怒罵者實熱，痰聲漉漉者死，久病聞呃為胃絕。大抵語言聲音以不異於平時者吉，反者為凶。

問症（出《景岳全書》，張心在增潤之）

一問寒熱二問汗，三問頭身四問便，五問飲食六問胸，七聾八渴俱當辨，九問舊病十問因，再兼服藥參機變，婦人尤必問經期，遲速閉崩皆可見，再添片語小兒科，天花麻疹虔占驗。

白話文：

【聽聲音判斷健康狀況（源自僧自性的傳述）】

當肝臟功能失調，易怒時，我們會發現他常呼喊；心臟功能良好時，人們會展現開朗的笑容；若脾胃功能不佳，思慮過度，可能會以歌唱來抒發情緒；肺部有問題，憂慮時，常表現為哭泣；腎臟功能不佳時，常有呻吟和恐懼的反應。

再進一步來說，如果一個人說話聲音微弱，這可能是氣虛的徵兆；反之，如果聲音洪亮有力，可能代表氣血旺盛。如果一個人說話時前後矛盾，可能精神狀態不佳；如果出現無緣由的怒罵，可能是因為實熱症狀。若聲音沙啞且持續有痰音，這是死亡的預兆；長期患病的人如果開始打嗝，這可能是胃功能衰竭的信號。總的來說，如果一個人的語言和聲音與平時相比沒有太大差異，則是好徵兆，反之，則可能預示著不良的健康狀況。

【問診（出自《景嶽全書》，由張心在增補）】

首先詢問患者是否感到寒冷或發熱，其次問是否有出汗；再問頭部及身體其他部位是否感到不適，接著問排便情況；然後問飲食情況，再問胸部是否舒適；接下來要問是否耳聾、口渴等症狀；再問過去是否有相關疾病，以及導致此次病情的原因；同時，也要考慮到患者近期服用的藥物，以及其對病情的影響。對於女性患者，必須問其月經週期，以瞭解是否有延遲、加速、閉經或崩漏的情況；對於兒童，還需注意他們是否患有天花或麻疹等常見疾病，並進行仔細的檢查。

4. 切脈

微茫指下最難知，條緒尋來悟治絲，《舊訣》以浮芤滑實弦緊洪為七表，以沉微遲緩濡伏弱澀為八里，以長短虛促結代牢動細為九道。李瀕湖、李士材加入數革散三脈，共二十七字，實難摸索，必得其頭緒也，治絲者始有條不紊。三部分持成定法，左寸外以候心，內以候膻中，右寸外以候肺，內以候胸中，左關外以候肝，內以候膈，右關外以候胃，內以候脾，兩尺外以候腎，內以候腹。腹者，大小二腸膀胱，候在其中，前以候前，後以候後。

上竟上者，胸候中事也。下竟下者，小腹腰股膝脛中事也。此照《內經》分配之法。八綱易見是良規，浮主表，沉主裡，二脈於指下輕重辨之易見也。遲主寒，數主熱，二脈以息之至數分之易見也。大主邪實，細主正虛，二脈以形之闊窄分之易見也。長主素盛，短主素弱，二脈以部之長短分之易見也。

以此八脈為綱，其餘諸脈辨其兼見可也。置而弗辨亦可也。起四句總提，切脈之大法也。胃資水穀人根本。脈屬肺，而肺受氣於胃。土具沖和脈委蛇，不堅直而和緩也。脈得中上之生氣如此。此以察胃氣為第一要。臟氣全憑生克驗，審察氣之生克為第二要，如脾病畏弦，木剋土也。

肺病畏洪，火剋金也。反是則與臟氣無害。天時且向逆從窺，推天運之順逆為第三要，如春氣屬木，脈宜弦。夏氣屬火，脈宜洪之類。反是則與天氣不應。陽為浮數形偏亢，仲景以浮大動滑數為陽，凡脈之有力者俱是。陰則沉遲勢更早，仲景以微澀弱弦遲為陰，凡脈之無力者皆是。

此又提出陰陽二字以起下四句，辨脈病之字忌為第四要。外感陰來非吉兆，外感之證，脈宜浮洪而反細弱，則正不勝也。內虛陽現實堪悲，脫血之後，脈宜靜細而反洪大，則氣亦外脫矣。諸凡偏勝皆成病，偏陽而洪大，偏陰而細弱，皆病脈也。忽變非常即弗醫，《舊訣》有雀啄、屋漏、魚翔、蝦游、彈石、解索、登弗七怪之說，總因陰陽臺決忽現出反常之象。只此數言占必應，脈經鋪敘總支離。

一支名有萬，而脈象不過數十種，且一病而數十種之脈，無不可見，可能診脈而即知為何病耶。脈書其人之語最不可聽。

白話文：

[診脈]

在手指下的脈象微細模糊，是最難以理解的，但只要找到線索，就能明白如何治療。根據古書中的經驗，將脈象分為七表：浮、芤、滑、實、弦、緊、洪；八里：沉、微、遲、緩、濡、伏、弱、澀；九道：長、短、虛、促、結、代、牢、動、細。李瀕湖和李士材又加入了數、革、散三種脈象，總共有二十七種，雖然這些脈象難以掌握，但只要找到其中的頭緒，就像梳理亂線一樣，可以有條不紊。

診脈時，左手寸脈外側候心，內側候膻中；右手寸脈外側候肺，內側候胸中；左手關脈外側候肝，內側候膈；右手關脈外側候胃，內側候脾；兩尺脈外側候腎，內側候腹部。腹部包括大小腸和膀胱，都可以在這部分診斷。前面的脈象代表前面的部位，後面的脈象代表後面的部位。

上部的脈象代表胸部的事物，下部的脈象代表小腹、腰、腿、膝蓋等下部的事物。這是根據《內經》的診斷方法。

八綱是診脈的好規範，浮代表表症，沉代表裏症；遲代表寒症，數代表熱症；大代表邪實，細代表正虛；長代表體質強壯，短代表體質虛弱。這些都是容易辨識的。

以這八種脈象為綱，其餘脈象的辨識，看它們是否同時出現就可以了。胃是人體的根本，由肺管理，肺的能量來自胃。理想的脈象應該像土地一樣平和，不堅硬也不緩慢。這種脈象表示人體的生氣正常。診斷胃氣是最重要的。臟腑的健康狀態，要看五行的相生相剋，這是第二重要的。例如，脾臟病怕弦脈，因為木剋土；肺病怕洪脈，因為火剋金。如果相反，對臟腑沒有害處。

觀察天氣的順逆，是第三重要的。例如，春天的氣候屬木，脈象應該是弦；夏天的氣候屬火，脈象應該是洪。如果相反，則不符合天氣的規律。陽性脈象通常是浮、大、動、滑、數，這些脈象有力；陰性脈象通常是微、澀、弱、弦、遲，這些脈象無力。

接下來四句，是辨識脈象和疾病的重要原則。外感病如果出現陰性脈象，不是好兆頭；內虛病如果出現陽性脈象，令人悲傷。任何過度的情況都會導致疾病，例如過度的陽性脈象會導致洪大，過度的陰性脈象會導致細弱。如果脈象突然變得異常，可能無法治癒。古書中有七種奇怪的脈象，總體上是因為陰陽失衡，突然出現異常。

這幾句話，診脈時一定要注意。脈象的描述可能很複雜，但實際上，脈象的種類只有幾十種，而且一種病可能會出現幾十種脈象，不可能只通過診脈就知道是什麼病。所以，脈象書中的一些說法，不一定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