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因證治》~ 卷二 (6)
卷二 (6)
1. 十六、下利
【脈】，脈滑按之虛絕者，必下利，寸脈反浮數，尺中自澀，必下清膿血。脈沉弦者，下重，其脈小大者，為未止。脈數，若微發熱，汗自出者，自愈；設脈復緊者，必為未解。脈微，若數者令自止，雖發熱不死；脈反弦，發熱，身汗出，自愈。脈絕手足厥，灸之手足溫者生；若脈不還，反微喘者死。脈遲而滑者，實也。利未止，當下之；數而滑者，有宿食，當下之。腸澼下白沫，沉則生，浮則死。腸澼下膿血，懸絕者死，滑大生。又沉小流連者生，數大有熱者死。腸澼轉筋，脈極數者死。凡諸痢泄注，脈沉小者生，浮大者死。身熱者死。或譫語，或腹堅痛，脈沉緊者，可下；遲者，可溫之。下痢不欲食，有宿食；腸滿痛，為寒食；腸堅心下堅，為實，皆可下。下痢脈遲，緊痛腸鳴，心急大孔痛，皆可溫。傷寒下痢，三部無脈，尺中時小見，脈再舉頭者，腎氣也。形損脈不至者死。
【因】，風濕熱論之，則火盛而金去，獨木火旺而脾土損矣。輕則飧泄，身熱脈洪，谷不能化；重則下利膿血。經曰：春傷於風，夏必飧泄。又曰：諸下利，皆屬於濕。又曰：下利稠黏，皆屬於火。又曰：利下膿血，皆屬滯下。
【證】，前證，皆熱證、實證也。忌用龍骨、石脂、粟殼等劑。虛證泄利，水穀或化或不化，並無努責，惟覺困倦，脈弦澀者是也。宜溫補之。
【治】，治法，重則大黃湯主之，輕則黃芩芍藥湯主之。後重則宜下，乃有物結墜。裡熱脈洪甚，宜下；若脈洪大甚，不宜下也。又大腸經氣不宣，加木通、檳榔、木香。腸痛則宜和，胃氣不和，當以茯苓、歸、芍和之。身重則除濕，脈弦則去風。風氣因動屬於內，大柴胡湯主之。血膿稠黏，以重藥竭之，熱甚故也。身冷自汗，以毒藥溫之。有暴下無聲，身冷自汗。小便清利，大便不禁，氣難布息，脈沉微，喘吐，雖有裡急後重，謂寒邪在內而氣散也。可溫藥而安，則漿水散是也，屬少陰。風邪在內縮，宜汗之也。有厥陰下利不止，脈沉而遲，手足厥逆，涕唾膿血，此難治，宜麻黃湯、小續命湯平之。法曰：謂有表邪縮於內，當散表邪而安矣。李用升舉之法亦然。鶩溏為利，宜溫之。謂利有結糞，屬太陰。有里者下之。或後重，或食積與氣墜，下之。在上者湧之。或痰氣在上，湧之安；在下者，竭之。大法，去者送之，盛者和之，過者止之。假如惡寒熱，腹不痛，加苓為主；痛甚，加當歸，倍芍。如見血，加連；或發熱惡寒，非芩不止，上部血也。如惡寒脈沉腰痛，或白痢下痛，或血，非連不止，中部血也。或惡寒脈沉，先血後便，非地榆不止，下部血也。
痢下，有風、濕、熱、寒、虛，滯下、噤口痢、疳痢、瘵痢、濕蝕瘡，病同而因異。血痢，有瘀血、血枯、肺痿、風血酒痢，證同而因異。
白話文：
十六、腹瀉
【脈象】
脈象滑而按下去感覺虛弱無力，這必定是腹瀉。如果寸脈反而浮而快，尺脈反而澀滯，必定是拉出清稀的膿血。脈象沉而弦，是腹瀉時有下墜感。如果脈象忽大忽小，表示腹瀉還沒停止。脈搏快，如果稍微發熱，並且自己出汗，就會自己好轉；如果脈象又變得緊繃，那表示病還沒好。脈搏微弱，如果又快，就會自己停止，即使發熱也不會死；如果脈象反而弦，發熱且全身出汗，也會自己好轉。脈搏微弱，手腳冰冷，可以用灸法，如果手腳回溫就表示能活；如果脈搏沒回來，反而呼吸微弱急促，就表示會死亡。脈象遲緩而滑，表示是實證。腹瀉沒停止，應該要用瀉法；如果脈象快而滑，表示有宿食，應該要用瀉法。拉肚子排出白色泡沫，脈象沉表示能活，脈象浮表示會死。拉膿血，如果脈象時斷時續表示會死，脈象滑而大表示能活。又，脈象沉而小，流暢連續表示能活，脈象快而大表示有熱會死。拉肚子導致抽筋，脈象非常快表示會死。凡是各種痢疾腹瀉，脈象沉而小表示能活，脈象浮而大表示會死。身體發熱表示會死。有時會胡言亂語，或腹部堅硬疼痛，脈象沉而緊，可以用瀉法；脈象遲緩，可以用溫補的方法。腹瀉不想吃東西，表示有宿食；肚子脹滿疼痛，表示是寒食；肚子堅硬，心下也堅硬，表示是實證，這些都可以用瀉法。腹瀉脈象遲緩，緊繃疼痛且腸鳴，心煩急躁，大便時肛門疼痛，這些都應該用溫補的方法。傷寒引起的腹瀉，三個部位都摸不到脈，只有尺部偶爾出現一點點，脈搏又再稍微向上抬的，是腎氣的表現。身體虛弱，脈象摸不到的表示會死。
【病因】
從風濕熱的角度來看，這是火氣太盛而使金氣虛弱，導致獨木（肝木）火旺，脾土受損。輕微的會是消化不良的腹瀉，身體發熱且脈象洪大，食物不能消化吸收；嚴重就會拉膿血。經典說：「春天受了風邪，夏天必定會消化不良腹瀉。」又說：「各種腹瀉，都屬於濕邪。」又說：「腹瀉黏稠，都屬於火邪。」又說：「拉膿血，都屬於滯下。」
【證候】
前面說的，都是熱證、實證。要忌用龍骨、赤石脂、罌粟殼等收澀的藥。虛證引起的腹瀉，水穀有的能消化有的不能消化，沒有腹部急迫想大便的感覺，只覺得困倦，脈象弦而澀的，就是虛證。應該用溫補的方法治療。
【治療】
治療方法，嚴重就用大黃湯來瀉下，輕微就用黃芩芍藥湯來清熱止瀉。拉肚子有裡急後重感，應該要瀉下，是因為有東西結在裡面。身體發熱，脈象洪大而有力的，應該要用瀉法；如果脈象洪大得太過分，就不應該用瀉法。如果大腸經氣不暢通，可以加木通、檳榔、木香來疏通腸氣。肚子痛應該要用和解的方法，胃氣不和，應該要用茯苓、當歸、芍藥來調和。身體沉重就應該要除濕，脈象弦就應該要祛風。風邪在體內躁動，可以用大柴胡湯來治療。如果膿血黏稠，要用重藥來攻瀉，因為這是熱邪太盛的緣故。如果身體發冷且自己出汗，要用溫熱的藥物來驅散寒邪。有時候會突然拉肚子，但沒有聲音，身體發冷而且自己出汗，小便清長，大便無法控制，呼吸困難，脈象沉而微弱，喘氣嘔吐，即使有裡急後重感，也是寒邪在內而氣散的表現。可以用溫藥來安頓，例如漿水散，屬於少陰病。風邪在內收縮，應該要用發汗的方法。有厥陰病引起的腹瀉不止，脈象沉而遲緩，手腳冰冷，流鼻涕口水還帶有膿血，這病很難治，應該用麻黃湯、小續命湯來平定。方法是說，這是因為表邪收縮在裡面，應該要驅散表邪來安頓。李用升提出的方法也是這樣。拉稀水便像鴨子拉的，應該用溫藥來治療。這是因為腹瀉時有硬糞結在腸內，屬於太陰病。如果有裡證，就要用瀉法。有時候有後重感，或者有食積和氣墜的情況，要用瀉法。病在上的，就用湧吐的方法。有痰氣在上，用湧吐的方法來安頓；在下的，用瀉下的方法。大致的方法是：已經要排出去的，就順著它；過盛的，就用調和的方法；太過的，就用制止的方法。例如怕冷發熱，肚子不痛，可以加茯苓為主藥；疼痛嚴重，可以加當歸，加倍芍藥。如果看到血，要加黃連；如果發熱怕冷，非用黃芩就止不住，表示是上部的血。如果怕冷脈沉且腰痛，或是拉白痢肚子痛，或是拉血，非用黃連就止不住，表示是中部的血。如果怕冷脈沉，先拉血後拉便，非用地榆就止不住，表示是下部的血。
痢疾腹瀉，有風、濕、熱、寒、虛、滯下、噤口痢、疳痢、瘵痢、濕蝕瘡等，病名相同但病因不同。血痢，有瘀血、血枯、肺痿、風血酒痢等，症狀相同但病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