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裁吾

《痙病與腦膜炎全書》~ 第九篇 詮方 (2)

回本書目錄

第九篇 詮方 (2)

1. 甲、宣發太陽之劑

今佐之於蟾酥藥中,而與皂角、麻黃為伍,其能透汗也,又無疑矣。

牛黃,牛之寶;真珠,珠之寶,以山獸水族精靈結晶之品,而國醫先哲用之以治驚癇者。蓋以牛黃生於肝葉膽側之旁,性質香涼苦平,入肝膽而清熱化痰。真珠生於蚌母之腹,性質鹹寒無毒,入心肝而鎮心寧神。合之硃砂、雄黃、金銀箔,皆為驚癇之要藥,即為痙病之要藥。

國醫痙病,屬之督脈,為西醫之神經系病。硃砂、雄黃、金銀箔,唐人用之煉丹,餌以飛昇,此種藥物之能入督脈也可知矣。能入督脈,即入神經,合之牛黃、真珠,有不恢復其常狀者乎。故吾國自晉、隋、唐、宋以來,驚癇、驚風,皆不外此種藥物以為治也。

若夫火硝,則為熱帶地方之滷,幾經製造而成,吸入腸中,混入血管,增多血液之鹼,遲緩悸進之心臟,減退原有之體溫,催促大便,增多大便,增多尿量。東醫學說稱為消炎之要藥。明礬、硃砂,防腐消毒。明礬,性質苦辛酸,收斂血管,使血液不致外溢,可以消退炎症。

蓬砂,性質辛酸寒,能收氣液而利尿道,亦可以消退炎症。故二物皆收斂之品,能入厥陰,而使厥陰之回血管不致僭越上行。合之青黛性質之鹹寒,清血熱而瀉肝火,能治小兒驚癇,則腦脊髓膜之發炎有不被其消退者,未之信也。

總括此方之特效,非獨宣發太陽之表,使寒冷不致外閉,而亦能開泄厥陰之裡,使火熱不致內沖,故透汗之餘,旋能排泄於小便。人中白,即溺白垽,能從肝臟達之於膀胱。燈芯草,秉輕虛之質,內具燃料,能引心包之火下出於膀胱。予用治痙病之最急性者,透汗之餘,旋即小便,神昏諸症立即瓦解。

放古人制方之妙,絲絲入扣,所以為國醫最急性痙病之特效靈方也。

雖然,古人制之,今人不能用之。遍覽醫籍,知者寥寥,惟王士雄謂此方宣竅通營,化毒祛邪,有斬關奪隘之功,具起死回生之力,可謂知己矣。予嘗於腦膜炎外,又用之以治溫暑伏氣諸病,一時暴發,腹痛肢冷,脈伏神昏,輕則一二錢,重則三五錢,涼開水送服立效。每被市醫譏其猛峻,究之歷驗深,認症確,能將此方逐味研究之,有何猛峻之有哉?

無奈西醫之治療腦脊髓膜炎,只有早期注射血清之一法。夫血清注射,不過系普通解毒之法,對於腦膜炎大症何濟。謂腦膜炎,自雙球菌循鼻腔咽頭,入淋巴腺,過血管,進入於腦,卻無殺菌之法。國醫不言細菌,而此方之硃砂、雄黃、明礬、硼砂,竟可以殺菌;國醫不言起漿化膿,而此方之蟾酥、燈芯、麻黃、皂角,竟可以消漿排膿。

謂腦膜炎之所以危險而不能治療者,侵害腦髓之實質,麻痹腦髓之神經,何於血清注射之外,曾無一法保護腦髓之實質,使之不受侵害,如此方之牛黃、真珠者乎;又無一法興奮腦髓之神經,使之不受麻痹,如此方之梅冰、麝香者乎。是西醫之發明腦脊髓膜炎,尚在幼稚時代,而國醫早已發明於數千年前,惜後人無以發揚之耳。

白話文:

現在將蟾酥加入藥方中,並與皂角、麻黃一起使用,它們的發汗效果是無庸置疑的。

牛黃是牛的珍寶,珍珠是珠的珍寶,這些都是山獸水族精華結晶之物,古代的醫師用它們來治療驚癇。因為牛黃生於肝葉膽囊旁邊,性質香涼苦平,能進入肝膽經,有清熱化痰的功效。珍珠生於蚌的腹中,性質鹹寒無毒,能進入心肝經,有鎮靜安神的作用。將它們與硃砂、雄黃、金銀箔合用,都是治療驚癇的重要藥物,也是治療痙攣的重要藥物。

中醫認為痙攣屬於督脈的疾病,相當於西醫的神經系統疾病。硃砂、雄黃、金銀箔,唐朝人用來煉丹,希望藉此升仙,由此可知這些藥物能進入督脈。能夠進入督脈,就能進入神經系統,再配合牛黃、珍珠,難道不能使身體恢復正常嗎?因此,我國自晉朝、隋朝、唐朝、宋朝以來,治療驚癇、驚風,都離不開這類藥物。

至於火硝,是熱帶地區的鹽滷,經過多次提煉而成,它被腸道吸收後,進入血管,增加血液中的鹼性物質,減緩心臟的跳動,降低體溫,促進排便,增加排便量和尿量。東方醫學認為它是消炎的重要藥物。明礬、硃砂可以防腐消毒。明礬,性質苦辛酸,能收斂血管,使血液不外溢,可以消退炎症。

蓬砂,性質辛酸寒,能收斂氣液,並有利尿的作用,也可以消退炎症。所以這兩種藥物都屬於收斂的藥物,能夠進入厥陰經,使厥陰經的血管不至於向上亂竄。將它與青黛這種性質鹹寒的藥物合用,青黛可以清血熱、瀉肝火,能治療小兒驚癇,那麼腦脊髓膜的發炎難道不能被消退嗎?我認為是可以的。

總括來說,這個藥方的特效,不僅能宣發太陽經的表邪,使寒邪不能閉塞在體內,也能開泄厥陰經的裡邪,使火熱之邪不會向內衝擊,因此在發汗之後,又能通過小便將邪氣排出。人中白,也就是尿液沉澱的白色物質,能從肝臟到達膀胱。燈芯草,性質輕虛,內含燃料,能引導心包的火從膀胱排出。我用這個方子來治療最嚴重的痙攣,在發汗之後,很快就能排尿,神昏等症狀立即消除。

可見古人開藥方的巧妙之處,環環相扣,因此是治療中醫最危急痙攣的特效靈方。

雖然,古人創製了這個方子,但現在的人卻不能好好運用。翻遍醫書,真正了解的人很少,只有王士雄說這個方子能宣通竅穴、疏通營衛、化解毒邪、驅除邪氣,有如斬關奪隘的功力,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可以說是了解這個方子的人。我曾經在治療腦膜炎之外,也用這個方子來治療溫暑伏氣等病,這些病發病急驟,出現腹痛、四肢冰冷、脈搏微弱、神志昏迷等症狀,病情輕的用一兩錢,嚴重的用三五錢,用涼開水送服,就能立即見效。常常被市井的醫生嘲笑說藥性過於猛烈,但經過多次驗證,只要能準確診斷,並能仔細研究這個方子中的每一味藥,又何來猛烈之說呢?

無奈的是,西醫治療腦脊髓膜炎,只有早期注射血清這種方法。但是血清注射,只是一種普通的解毒方法,對腦膜炎這種大病有什麼用呢?腦膜炎是由雙球菌從鼻腔、咽喉進入淋巴腺,再通過血管進入大腦引起的,卻沒有殺菌的方法。中醫雖然不講細菌,但這個方子中的硃砂、雄黃、明礬、硼砂,卻可以殺菌;中醫雖然不講化膿,但這個方子中的蟾酥、燈芯草、麻黃、皂角,卻可以消除膿液。

之所以說腦膜炎危險而且難以治療,是因為它會侵犯腦髓的實質,麻痹腦髓的神經,除了血清注射之外,卻沒有其他方法保護腦髓的實質,使其不受侵害,而這個方子中的牛黃、珍珠,就能做到這一點;也沒有其他方法興奮腦髓的神經,使其不受麻痹,而這個方子中的梅冰、麝香,就能做到這一點。可見西醫在腦脊髓膜炎的治療方面,還處於幼稚階段,而中醫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有了治療的方法,可惜後人沒有好好發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