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士

《南病別鑑》~ 卷上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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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4)

1. 第十七論白㾦

白㾦小粒如水晶色者,此濕熱傷肺,邪雖出而氣液枯也,必得甘藥補之。』此言病久宜然。若未至久延,氣液尚在未傷,乃為濕鬱衛分,汗出不徹之故,當理氣分之邪。辛溫疏表如蘇梗、藿梗,使氣伸,汗出邪達而愈。枯白如骨者,枯白如暴露人獸死骨色,多凶,氣液竭也。

2. 第十八論齒血

溫病看舌亦須驗齒,齒為腎之餘,腎主骨,齒為骨之餘,故齒浮齦不腫為腎火水虧也。齦為胃之絡,胃脈絡於上齦,大腸脈絡於下齦,皆屬陽明,故牙齦腫痛為陽明風火或濕遏火伏。熱邪不燥,胃津必耗腎液,且二經之血走於此處,病深動血。邪熱入胃,必連大腸血循經絡而行,遂動血上溢,結瓣於上,陽血色紫紫如干漆,陽明之血;陰血色黃黃如醬瓣,少陰之血。陽血若見,安胃為主,鮮地霍斛石膏知母之類;陰血若見,救腎為要,生地阿膠之類。

然豆瓣色者多陰,惟病尚不逆者猶可治,否則難治矣。此何故?陰下竭陽上厥也,水不勝火。

3. 第十九論齒燥具枯

齒若光燥如石者胃熱甚也,證見無汗惡寒,衛偏勝也。衛陽內郁,表氣不通,故無汗,為衛偏勝。辛涼泄衛,透汗為要。泄衛發汗,內熱即從表散。凡惡寒而汗出者,為表陽虛,腠理不固,雖有內熱,亦非實火。如枯骨色者,腎液枯也。齒燥有光,胃液雖干,腎氣未竭,如枯骨色,腎液大敗`。

為難治。如上增截潤,當作燥。觀上水不上承句可知。為不上承而心火炎急,宜清心救水。黃連阿膠湯。俟枯處轉潤乃妥。若咬牙齧齒者,濕熱化風,痙病也。但咬牙者,胃熱氣走其絡也。咬牙而脈症皆衰者,辦虛無谷以內榮也。胃中空,內風乘虛而入其絡`。此何以故?虛則喜實。

耳舌本不縮而硬牙關咬定難開者,此非風痰阻絡,即欲作痙症。用酸物擦之,即開。酸走肝木,來泄土也。

4. 第二十論齒垢

若齒垢如灰糕樣者,胃氣無權,津亡而濕濁用事,多死。齒垢由腎熱蒸爍,胃中濁氣所結,甚色如灰糕,則枯敗而津氣俱亡,腎胃竭,惟有濕濁用事,故知必死。初病齒縫流清血痛者,為胃火沖激,出於牙齦屬陽明故痛;不痛者為龍火內燔。龍火謂腎火,宜壯水主。齒焦無垢者死。

齒焦腎水告涸,無垢胃液亦竭,故死。齒焦有垢者,腎熱胃劫也。有垢者火盛而氣液未竭,用調胃承氣微下胃熱。當微下之,或玉女煎清胃救腎可也。腎水虧者用之。

5. 第二十一論婦人溫病

婦病與男同,但多胎前、產後及經水適斷。大凡胎前病,古人皆經四物加減用之,謂恐邪來害妊也。然邪猶在表分,當從開達外解。倘執用四物,反引邪入里,輕病變重,故必審其邪之淺深而治為至要也。如熱極者,有用井底泥及藍布浸冷覆蓋腹上等,須見邪熱逼胎,有胎躍不已之象,急清內熱,可用此治,否則致熱內走,反傷其胎。皆是護胎之意,然亦須看其邪之可解而用之。

如血膩之藥不零,又當審察。不零當作不宜斷,無試之不零,而後更之,清熱解邪,勿使傷胎,即為保護。若助氣和氣之藥,猶可酌用。若滋膩補血,本元未傷而用之,恐反遏其邪。不可固執,仍宜步步保護胎元,恐正損邪陷也。至於產後,方書謂慎用苦寒,恐傷已亡之陰也。

然亦要辨其邪,以從占解者,稍從證用之,亦無妨也。上者如宣肺之類,中者如疏中和中之類,不過勿犯下焦。謂肝脾腎初治不善,邪陷入臟即死。且屬虛體,當如虛怯人病邪而治。此法最妥。況產後當血氣沸騰之際,最多空隙,邪必乘虛內陷,虛處受邪,為難治也。產後大傷下元,若稟質陽虛者,偶傷寒邪,飲食瀉痢不止,脾腎氣脫,往往二三日即死。

其陰虛者,肝風易熾熱,邪乘之,即成痙者有之,故最為難治。陽虛者,養陰為先。如經水適斷,邪將陷於血室,少陽。衛脈為血室,肝主之。少陽為肝之表,其脈起於氣街,氣街又陽明胃經之穴,故云隸屬陽明也。傷寒言之詳悉,不必多贅。但數動,當作變動,或竟作溫邪亦可。

與正傷寒不同。仲景立小柴原湯,提出所陷熱邪,從少陽提出。參棗以扶胃氣,必胃無邪及中虛之人方或用之,否則肋邪為害。因衝脈隸屬陽明也。此惟虛者為合治。若熱邪陷入與血相結者,當宗陶氏。陶節庵有傷寒全生集。小柴胡湯去參棗,加生地、桃仁、查肉、丹皮或犀角等。

此因邪血結。若本經血結自甚,必少腹滿痛。輕者刺期門穴,在左肋。重者小柴胡湯甘草,加延胡歸尾、桃仁,尾桃仁挾寒,加肉桂,心氣滯,加香附陳皮枳殼等。此血結為主。然熱陷血室之症,多有讝語如狂之象,與陽明胃熱相似。此等病機,最須辨別。血結者,身體必重,非若陽明之輕便者何也?險主重濁,絡脈被阻,身之側旁所痹連,及胸背皆為阻窒,故云邪通絡,正合其病。往往延久上逆,心胞胸中痹痛,即陶氏所謂血結胸也。

王海藏出一桂枝紅花湯,加海蛤、桃仁,原欲表裡上下一時盡解之。此方大有巧妙也。血室者,營血停止之所,經脈留會之處,即衝脈是也。衝脈者,奇經八脈之一脈也。起於腎下,出於氣街,並陽明經夾臍,上行至胸中而散,為十二經之海。王水曰沖為血海,言諸經之血朝會於此。

男子則運行生精,女子則上為乳汁,下為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