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舌鑑總論 (13)

1. 紫色舌總論

舌紅為熱，心火之本色也。或赤者，熱甚深矣。舌黑亦為熱者，由火熱過極，則反兼水化，故色黑也。五色應五臟如此。敖氏以色白者，邪在表，未傳於裡也。白胎滑者，痛引陰筋臟結也。舌赤者，邪將入也。舌紫者，邪毒之氣盛也。舌之紅點者，火之極也。舌之燥裂者，熱之深也。

或黑圈，黑點者，水之萌發也。舌尖黑者，水之將至也。舌心黑者，水之已至也。舌全黑者，水之休也，其死無疑矣。舌黃者，土之正色，邪初入於胃，則色微黃，見舌黃且白者，胃熱而大腸寒也。舌之通黃者，胃實而大腸燥也，則以調胃承氣下之，黃自去矣。舌灰黑者，厥陰肝木相乘，速用大承氣下之，可保，但五死一生矣。

（仁齋）凡舌上生胎者，或黃，或白，或黑，或滑，或澀也。蓋邪熱在表，未傳入里，則無胎，若邪熱入里，則生胎也。凡胎白而滑者，表寒未解也。若半表半裡之熱，脈弦入少陽者，舌上白胎，口苦寒熱者，小柴胡。胎黃而澀者，熱漸深也，小柴胡去半夏，加花粉、黃連類。

若熱深聚於胃，舌上黃胎而燥，渴飲水，人參白虎湯。內實不大便者，調胃承氣下之。若火極似水，舌黑而燥，渴飲水漿者，大承氣下之。若未可下，只宜小柴胡合白虎。凡陰極水來刑火者，亦生黑胎也。黑胎滑而不燥，不澀，不渴，脈沉微，足冷者，急宜四逆湯溫之。舌上燥裂，或赤澀，或腫，煩渴，表裡俱熱，欲飲水數升者，人參白虎湯。

大抵舌乃心苗，象離而紅色。黑者，紫黑者，水來刑火多難治矣。

（士材）邪熱甚，則胎黑而芒刺，不熱不渴，胎黑而有津，為寒。夏月黑胎多可治，冬月黑胎多難治，黑胎刮不去，復生刺裂者死。凡舌硬、舌腫、舌卷、舌短、舌強者，十救一二。舌縮神昏，脈脫者死。陰陽易，舌出數寸者死。扁鵲曰：病人舌卷囊縮者死，汗出不流，舌卷黑者死。

又舌黑而胎滑，陰寒也。舌卷焦黑而燥，陽毒熱深也。舌青而胎滑，陰寒冷極也。

東垣：舌燥澀如楊梅刺者，用生薑切平，蘸蜜，於舌上擦之，其刺立消。仁齋：薄荷蜜治舌上白胎乾澀、語言不真。先以生薑片，蘸蜜水擦洗，須薄荷自然汁，與白蜜等分調敷之。節庵：舌胎不拘滑白黃黑，用井花水浸青布片洗淨，次用生薑，時時刮擦之，胎自退。士材：舌吐出者，糝冰片末少許即收。

白話文：

舌頭顏色紅潤表示有熱，這是心火的正常表現。如果舌頭呈現深紅色，表示熱邪已經很嚴重了。舌頭呈現黑色也表示有熱，是因為火熱過於嚴重，反而會使體內的水分代謝出現問題，所以呈現黑色。五種顏色對應五臟，大致是這個道理。敖氏認為，舌頭顏色發白，表示邪氣還在體表，還沒有傳入體內。舌苔白膩光滑，表示疼痛會牽引到陰部的筋脈，導致臟腑結聚。舌頭發紅，表示邪氣將要進入體內。舌頭呈現紫色，表示邪毒之氣很旺盛。舌頭上有紅點，表示火熱已經到了極點。舌頭乾燥裂開，表示熱邪很深。

如果舌頭上有黑色的圈或黑點，表示體內的水分正在產生。舌尖發黑，表示水邪即將侵入。舌頭中心發黑，表示水邪已經到達。整個舌頭都發黑，表示水邪已經到了極點，這種情況的死亡率很高。舌頭發黃，是土的正常顏色，邪氣剛開始進入胃部時，舌頭顏色會稍微發黃，如果舌頭發黃且發白，表示胃熱而大腸寒冷。如果整個舌頭都是黃色，表示胃部實熱而大腸乾燥，這時應該用調胃承氣湯來瀉下，黃色自然就會消失。如果舌頭呈現灰黑色，表示厥陰肝木過於旺盛，應該趕快用大承氣湯來瀉下，有可能保住性命，但也是五死一生的情況。

（仁齋）凡是舌頭上產生舌苔，可能是黃色、白色、黑色、光滑或是粗糙。因為邪熱在體表，還沒有傳入體內，所以不會產生舌苔，如果邪熱進入體內，就會產生舌苔。如果舌苔白而光滑，表示體表寒邪還沒有解除。如果是半表半裡的熱邪，脈象呈現弦細，屬於少陽症狀，舌頭上有白色舌苔，口苦且有寒熱往來，可以用小柴胡湯來治療。如果舌苔發黃而且粗糙，表示熱邪逐漸加深，可以用小柴胡湯去除半夏，再加入花粉、黃連之類的藥材。

如果熱邪深聚在胃部，舌苔發黃而乾燥，口渴想喝水，可以用人參白虎湯。如果體內實熱而且便秘，可以用調胃承氣湯來瀉下。如果火熱到了極點，看起來反而像有水邪，舌頭發黑而且乾燥，口渴想喝水，可以用大承氣湯來瀉下。如果還不適合瀉下，只能用小柴胡湯合白虎湯。凡是陰邪到了極點，導致水邪來剋制火邪的，也會產生黑色的舌苔。黑色舌苔光滑不乾燥，也不粗糙，不口渴，脈象沉微，腳冰冷，應該趕緊用四逆湯溫補。如果舌頭乾燥裂開，或者紅澀，或者腫大，煩躁口渴，體表和體內都有熱邪，想喝大量的水，可以用人參白虎湯。

總的來說，舌頭是心臟的外在表現，像離卦一樣，所以顏色是紅色的。如果舌頭發黑，或紫黑色，表示水邪來剋制火邪，這種情況多數難以治療。

（士材）邪熱很嚴重，舌苔就會發黑而且有芒刺，如果沒有發熱口渴，舌苔發黑而且有津液，表示是寒證。夏天舌苔發黑，多數可以治療，冬天舌苔發黑，多數難以治療，黑苔刮不掉，而且又長出刺裂紋的，就會死亡。凡是舌頭僵硬、腫大、捲曲、短縮、強硬的，能夠救活的很少。舌頭縮短、神志不清、脈搏脫落的，就會死亡。陰陽交錯，舌頭伸出口外好幾寸的，就會死亡。扁鵲說：病人舌頭捲曲、陰囊收縮的就會死亡，出汗不止、舌頭捲曲發黑的也會死亡。

還有，舌頭發黑而且舌苔光滑，表示是陰寒證。舌頭捲曲焦黑而且乾燥，表示是陽毒熱邪很深。舌頭發青而且舌苔光滑，表示是陰寒到了極點。

東垣說：如果舌頭乾燥粗糙像楊梅刺一樣，可以用生薑切片，蘸上蜂蜜，在舌頭上擦拭，那些刺就會馬上消失。仁齋說：可以用薄荷蜜來治療舌頭上的白色舌苔，伴隨乾燥粗糙，說話不清楚的情況。先用生薑片，蘸上蜂蜜水擦拭，然後用薄荷自然汁，和白蜜等份調和敷在舌頭上。節庵說：舌苔不管是光滑、白色、黃色或是黑色，都可以用井花水浸濕青布片擦洗乾淨，然後用生薑，時時刮擦舌頭，舌苔自然就會消退。士材說：如果舌頭吐出來，可以灑上少許冰片末，舌頭就會自己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