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脈證式》~ 卷八 (6)
卷八 (6)
1. 辨厥陰病脈證並治第八
先治以下五字。及卻治以下十四字。恐後人之所旁書。謬傳於今者矣乎。）
傷寒。六七日。大下後。寸脈沉而遲。手足厥逆。下部脈不至。咽喉不利。唾膿血。泄利不止者。為難治。麻黃升麻湯主之。
麻黃升麻湯方，麻黃（二兩半），升麻（一兩一分），當歸（一兩一分），知母，黃芩，萎蕤（各十八銖），石膏，白朮，乾薑，芍藥，天門冬，桂枝，茯苓，甘草（各六銖），上十四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一兩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相去如炊三斗米頃令盡。汗出愈。
（按是證大率存於四逆湯之域者也。而今曰為難治者。未可知善否者也。且也。麻黃升麻湯之於方。雖固不得式例。而概陽位之方也。證方齟齬之甚。亦已如此矣。豈其謂之正論乎哉。）
傷寒四五日。腹中痛。若轉氣。下趣少腹者。此欲自利也。
（此條。論腹痛之在於虛地者。而對其在於實地者也。故曰傷寒四五日。以顧陽位也。若轉氣下趣少腹者。言通氣唯促少腹也。與夫腹中轉失氣之燥屎。轉旋於腹中者自異矣。故曰。此欲自利也。以別夫不大便難硬之比者也。然則此條。雖非不與本篇之旨。而序之於陽明篇大承氣湯之次。而以對實之可攻者。而明論虛之不可攻者。則亦更有埤益已爾。）
傷寒。本自寒下。醫復吐下之。寒格更逆吐下。若食入口即吐。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主之。
（傷寒。以虛實間之象於本位言之也。本自寒下。非謂下利之本於虛寒者。唯以其狀之在於洞泄。呼曰寒下也。此知是寒下之唯以洞泄言之者。推之於白頭翁湯所謂熱利下重。則當足探尋其義矣。夫蓋下利之出於實位乎。不可利而下利。故以後重為之狀也。下利之出於虛位乎。
可利而自利。故以洞泄為之狀也。雖然。至量其虛實。則必當並他證而後決之矣。豈為但以下利之狀態已。期之虛實乎哉。是故。今曰寒下者。無素有虛實之定候者也。是乃所以取其部位於虛實間也。抑虛實間之為部位也。其淺者自接實地。其深者自接虛地。今也。舉其接虛地者於此。
而曰寒下。處以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以對彼接實地者。而曰熱利。處以白頭翁湯者也。然則寒下熱利。雖異其所呼。而共於在虛實間則一也。宜精論諸。按此條。述寒下之三級階。而弘其所之者也。是故本自寒下。而未及下文之變者。乃此湯之的證也。而醫復吐下之。更逆吐下者。
亦此湯之所治也。若食入口即吐者。是雖大象本篇所謂食不下自利益甚。而尚在寒下之極致而為之者也。故亦復此湯之所制也。又按寒格二字。雖如可論而恐後之註文耳。若食入口即吐下。疑脫者字乎。）
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方，乾薑（三兩），黃連（三兩），黃芩（三兩），人參（三兩），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水滓。分溫再服。
白話文：
（先治療以下五個字所指的病症，並注意以下十四個字所指的治療方法，以免後人胡亂增減，以致誤傳至今。）
傷寒病六七天，經過大量瀉下後，寸脈變得沉而遲緩，手腳冰冷，下腹部脈搏難以摸到，咽喉不舒服，吐出膿血，腹瀉不止的，屬於難治之症，用麻黃升麻湯治療。
- 麻黃升麻湯配方： 麻黃（二兩半），升麻（一兩一分），當歸（一兩一分），知母、黃芩、萎蕤（各十八銖），石膏、白朮、乾薑、芍藥、天門冬、桂枝、茯苓、甘草（各六銖），共十四味藥。用水一斗，先煮麻黃，煮開一次後撈去浮沫，再放入其他藥材，煮至三升，去除藥渣，分三次溫服，每次服藥的時間間隔約相當於煮三斗米飯的時間，服藥後出汗病就會好。
（這個病症大致屬於四逆湯的治療範圍，但現在說難治，可能還有不確定因素。再說，麻黃升麻湯這個方子，雖然不符合常規的配方規則，但整體來說屬於陽位方劑。證候和方劑的差異如此之大，這種說法難道正確嗎？）
傷寒病四五天，腹部疼痛，感覺氣在腹中亂竄，向下往少腹部走，這是要自己腹瀉的徵兆。
（這條是在討論腹痛是由於虛弱引起的，與實證腹痛相對應。所以說傷寒四五天，是為了顧及陽位。若說氣向下走到少腹部，是指氣的流動只是在少腹部，與腸道內因乾燥大便所造成的轉動不同，所以說是要自己腹瀉，以此來區別於大便難且堅硬的情況。因此，這條雖然符合本篇的旨意，但把它放在陽明篇大承氣湯的後面，來對應實證可以攻下的情況，並闡明虛證不可攻下，也是有助益的。）
傷寒病，本來就是虛寒下利，醫生又使用吐法或瀉法來治療，導致寒邪阻隔，反而更嚴重地嘔吐或腹瀉，如果食物剛入口就吐出來，應該用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治療。
（傷寒病，其虛實之象是就本位而言的。這裡的“本自寒下”，並非指腹瀉的根本原因在於虛寒，而是指腹瀉的表現為洞瀉，所以稱之為寒下。我們知道這裡說的寒下，只是以洞瀉來定義的，如果推廣到白頭翁湯所說的熱利下重，就應該更深入地探尋其意義了。如果腹瀉是由於實證引起的，就不應該瀉而瀉，所以會以下墜感為主要表現；如果腹瀉是由於虛證引起的，就可以瀉而自瀉，所以會以洞瀉為主要表現。儘管如此，要衡量虛實，必須結合其他症狀才能確定，豈能只以腹瀉的狀態來判斷虛實呢？因此，現在所說的“寒下”，並不是預先就確定了虛實的，而是從虛實之間來取其部位。而虛實之間這個部位，淺層的會接近實證，深層的則會接近虛證。現在，這裡舉出接近虛證的“寒下”，用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來治療，是對應於接近實證的“熱利”，用白頭翁湯來治療。所以，寒下和熱利，雖然稱呼不同，但都是屬於虛實之間的情況。應該仔細地分析。
按照這個條文所描述的，寒下的情況有三種：第一種是本來就虛寒下利，還沒有進展到後面變證的，這正是此湯的適應症。第二種是醫生使用了吐法或瀉法後，反而導致嘔吐和腹瀉更嚴重的，也是此湯的適應症。第三種是食物剛入口就吐出來的，雖然看起來與本篇所說的“食不下，自利益甚”相似，但還是屬於寒下加重的極端表現，所以也要用此湯來治療。另外，“寒格”這兩個字，看起來可以討論，可能是後人加上的註解。至於“若食入口即吐下”，是否應該是“若食入口即吐者”，可能是漏字了。）
- 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配方： 乾薑（三兩），黃連（三兩），黃芩（三兩），人參（三兩），共四味藥。用水六升，煮至二升，去除藥渣，分兩次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