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傷寒金匱發微合刊》~ 《傷寒發微》 (42)
《傷寒發微》 (42)
1. 《傷寒發微》
究其實,則為胃中虛冷,故食入反吐,按此即甘草乾薑湯證。上節所謂「燥煩吐逆,作甘草乾薑湯與之,以復其陽」者,此證是也。
太陽病,過經十餘日,心下溫溫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滿,鬱鬱微煩,先其時自極吐下者,與調胃承氣湯,若不爾者,不可與。但欲吐,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證。以吐,故知極吐下也。(此條訂正)
太陽病過經十餘日,已在三候之期,病機當傳陽明。「心下溫溫欲吐」者,溫溫如水將沸,水中時有一漚,續續上泛,喻不急也。胸為陽位,胸中陽氣不宣,故胸痛。但上閉者下必不達,而大便反溏,腹微滿而見溏,正繫在太陰腐穢當去之象。「鬱鬱微煩」者,此即「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微煩,與小承氣湯和之」之例也。
然必審其先時自極吐下傷其津液者,乃可與調胃承氣湯,若未經吐下,即不可與。所以然者,慮其濕熱太甚,下之利遂不止也。惟「但欲嘔,胸中痛,微溏」,何以決其非柴胡證,但欲嘔何以知其極吐下,意旨殊不了了。按傷寒十三日不解條下云:「胸脅滿而嘔,日晡所發潮熱,已而微利」,此本柴胡證。
今但欲嘔而胸中痛,與胸脅滿而嘔相似,微溏則又與微利相似,況柴胡證多嘔,今反因嘔而決其為極吐下,意旨尤不可通。不知「嘔」字即上溫溫欲吐之「吐」,傳寫者誤作嘔字耳。但欲吐者,緣吐下傷其中氣,中陽虛寒而氣上泛也。惟既極吐下,胃津告竭,不無燥矢,故可與調胃承氣湯。
此條正以當傳陽明之期,證明調胃承氣證。張隱庵反謂非承氣證,已屬謬誤。又以「自極吐下」釋為「自欲極吐下」,按之文義,尤屬不通。此不過攷其未至十餘日時曾經吐下否耳。張隱庵惟不知「嘔」字為「吐」之誤,故說解支絀如此。
太陽病,六七日,表證仍在,脈微而沉,反不結胸。其人發狂者,以熱在下焦,少腹當鞕滿,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陽隨經瘀熱在裏故也,抵當湯主之。
抵當湯方
水蛭(熬)蝱蟲(去翅足熬各三十個)大黃(三兩酒洗)桃仁(三十個)
上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不下再服。
太陽病六七日,已滿一候,仍見惡寒發熱之表證,則其病為不傳。但不傳者,脈必浮緊及浮緩,乃反見沉微之脈。攷結胸一證,關上脈沉,以其結在心下也。今見沉微之脈,反不結胸,其人發狂者,因太陽陽熱陷於下焦,致少腹硬滿。夫下焦者,決瀆之官,上出於腎,下屬膀胱,西醫謂之輸尿管,亦稱腎膀管,中醫以為腎與膀胱相表裏者以此。以少陰為寒水之藏者,未嘗不以此也。
血海附麗於膀胱,太陽陽熱,隨經而結於府,傷及胞中血海,因病蓄血,然必驗其小便之利,乃可定為血證。抵當湯一下,而即愈矣。
白話文:
《傷寒發微》
究其根本原因,是胃中虛寒,所以吃下去的東西又吐出來,這正是甘草乾薑湯的病症。前面提到的「燥煩吐逆,作甘草乾薑湯與之,以復其陽」指的就是這種情況。
太陽病,超過十多天,心下溫溫的想吐,而且胸中疼痛,大便反而稀溏,腹部微微脹滿,鬱鬱寡歡略感煩躁,如果之前曾經大量吐瀉過,就用調胃承氣湯;如果沒有,就不能用。只有想吐,胸中疼痛,大便略稀的情況,這不是柴胡證。因為想吐,所以知道之前已經大量吐瀉過了。(此條訂正)
太陽病超過十多天,已經到了三候的階段,病機應該傳到陽明經。「心下溫溫欲吐」指的是溫溫的像水快沸騰一樣,水裡不時冒出一個泡泡,緩慢地向上浮,表示不是急性的。胸部是陽氣所在的位置,胸中陽氣不通,所以胸痛。但上面不通,下面必然也不通暢,而大便反而稀溏,腹部微微脹滿卻又稀溏,正是太陰經臟腑污穢需要清理的徵象。「鬱鬱微煩」指的是「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微煩,與小承氣湯和之」這種情況。
但是必須審慎判斷之前是否已經大量吐瀉傷了津液,才能使用調胃承氣湯,如果之前沒有吐瀉,就不能使用。這樣做的原因是擔心濕熱過盛,瀉下去後腹瀉不止。只有「想吐,胸中疼痛,大便略稀」,怎麼能確定它不是柴胡證呢?只是想吐怎麼能知道之前已經大量吐瀉了呢?意思很不清楚。根據傷寒十三日不解的條文下寫道:「胸脅滿而嘔,日晡所發潮熱,已而微利」,這是柴胡證。
現在只是想吐而胸中疼痛,與胸脅滿而嘔相似,大便略稀又與大便略利相似,況且柴胡證大多數都會嘔吐,現在反而因為嘔吐而斷定是大量吐瀉過,意思更是講不通。不知道「嘔」字是「吐」字的寫錯了。「想吐」是因為吐瀉傷了元氣,中陽虛寒,氣往上衝。只有在大量吐瀉後,胃液耗盡,才會乾燥,所以可以用調胃承氣湯。
這條正是說明在陽明經傳變的時期,證明了調胃承氣湯的病證。張隱庵反而認為不是承氣湯的病證,已經是錯誤的了。又把「自極吐下」解釋為「自己想極度吐瀉」,按文章意思,更是講不通。這不過是考察在十多天之前是否曾經吐瀉過而已。張隱庵只是不知道「嘔」字是「吐」字寫錯了,所以解釋得如此牽強。
太陽病,六七天,表證還在,脈象微弱而沉,反而不結胸。病人發狂,是因為熱在小腹部,小腹應該脹滿,小便自利,瀉血才能痊癒。原因是太陽經的瘀熱滯留在裡邊,所以用抵當湯治療。
抵當湯方
水蛭(熬)、蝱蟲(去翅足熬,各三十個)、大黃(三兩,酒洗)、桃仁(三十個)
上四味,用水五升,煮成三升,去渣,溫服一升,如果不行再服一次。
太陽病六七天,已經滿一候,仍然有惡寒發熱的表證,說明病情沒有傳變。但是病情不傳變,脈象應該浮緊或浮緩,卻反而出現沉弱的脈象。研究結胸這個病證,脈象關上沉弱,是因為結在心下。現在出現沉弱的脈象,反而不結胸,病人發狂,是因為太陽經的陽熱陷入下焦,導致小腹硬脹。下焦是排泄的器官,上面通向腎臟,下面通向膀胱,西醫稱之為輸尿管,也稱為腎膀管,中醫認為腎和膀胱是表裡關係,就是這個道理。因為少陰經是寒水的藏府,所以從來都是這樣認為的。
血海依附於膀胱,太陽經的陽熱,隨著經絡聚集在府,損傷了胞中的血海,因此導致血瘀,但是必須驗證小便是否通利,才能確定是血證。服用抵當湯一次,就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