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傷寒金匱發微合刊》~ 《金匱發微》 (98)
《金匱發微》 (98)
1. 黃癉病證並治第十五
黃家，日晡所發熱而反惡寒，此為女勞得之。膀胱急，少腹滿，身盡黃，額上黑，足下熱，因作黑癉。其腹脹如水狀，大便必黑，時溏，此女勞之病，非水病也。腹滿者難治，硝石礬石散主之。
硝石礬石散方
硝石（熬黃）礬石（燒等分）
上二味為散，大麥粥汁和服方寸匕，日三服，病隨大小便去，小便正黃，大便正黑，是其候也。
硝石即芒硝之成塊者，礬石即皂礬，能化糞為水，女勞用此方治，此亦急下存陰之義，為上文「腹如水狀」言之也（皮水其腹如鼓，外浮而中空）。日晡所發熱，證情以屬陽明，陽明當不惡寒，而反惡寒者，則以腎陰虧則陽明更燥（觀少陰三急下證可知），相火敗也，則表陽更虛也（觀虛勞證，手足逆寒可知）。燥則發熱，虛則惡寒，仲師所謂「女勞得之」者，為其陰虛而陽越也。
膀胱不得溫和之氣，故急。虛氣膨於少腹，故滿。腎虧則腦虛，故腦氣不榮額上而見黧色。胆胃之火下陷湧泉，故足下熱，《傷寒論》所謂「穀氣下流」也。傷及血海，故便血。大便色黑者，瘀血之象也。脾腎俱虛，故濕陷大腸而時溏。方用硝石以去垢，礬石以化燥屎，和以大麥粥汁以調胃而疏肝，使病從大小便去。
此亦在下者，引而竭之之例也。
酒癉，心中懊憹，或熱痛，梔子大黃湯主之
梔子大黃湯方
梔子（十四枚）大黃（三兩）枳實（五枚）豉（一升）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分溫三服。
酒氣留於心下，上逆心藏，則心氣亢而不下，往往有虛煩失眠之證，於是心陽不斂，轉為懊憹。酒之標氣為熱，從胃系上迫於心，故熱痛。方用梔、豉，與《傷寒．太陽篇》治心中懊憹同，加枳實則與梔子厚朴湯同，而必用大黃者，以酒癉胃熱獨甚也。但使胃熱一去，則黃從大便去，心下諸病將不治自愈矣。
諸病黃家，但利其小便，假令脈浮，當以汗解之，宜桂枝加黃耆湯主之。
桂枝加黃耆湯方
見水氣。
黃癉之病，起於濕，成於水。利小便發汗，仲師既出茵陳五苓散及桂枝加黃耆湯方治矣。食古而不化，此笨材也。徐忠可言嘗治一垂死之證，令服鮮射干至數斤而愈。又有偏於陰者，令服鮮益母草至數斤而愈。由前之說，則「鼻燥，頭眩，心中熱痛，懊憹欲死」之證也。由後之說，則大便必黑之證也。
其有不係酒癉、穀癉、女勞癉者，但以小便不利，濕鬱發黃，服鮮車前根葉自然汁，當無不效。此又易利小便之變法也。
諸黃，豬膏髮煎主之。
豬膏髮煎方
豬膏（半斤）亂髮（如雞子大三枚）
上二味，和膏中煎之，髮消藥成，分再服，病從小便出。
白話文：
黃疸病症與治療（十五）
黃疸，午後發熱反而畏寒，這是婦女勞損所致。膀胱急迫，小腹脹滿，全身發黃，額頭發黑，腳底發熱，因此形成黑色黃疸。腹部脹滿如水狀，大便必定發黑，有時稀溏，這是婦女勞損的病症，而非水腫病。腹部脹滿者難以治療，硝石礬石散主治。
硝石礬石散方
硝石（熬製成黃色）、礬石（燒製，兩者等分）
以上兩種藥物研成細末，用大麥粥汁調和服用，每次服用約一指幅，一日三次，病情隨著大小便排出，小便呈正常黃色，大便呈正常黑色，就是痊癒的徵兆。
硝石即芒硝的塊狀物，礬石即白礬，能夠使糞便化為液體，婦女勞損用此方治療，這也是急下存陰的原則，正如上文所述「腹部如水狀」（水腫的腹部像鼓一樣，外邊浮腫而內部空虛）。午後發熱，症狀屬陽明經，陽明經應不畏寒，反而畏寒，是因為腎陰虧損，陽明經更加乾燥（參考少陰經三急下證可知），相火（心火）衰敗，則表陽更加虛弱（參考虛勞證，手足冰冷可知）。乾燥則發熱，虛弱則畏寒，仲景所說的「婦女勞損所致」，是指陰虛陽亢。
膀胱得不到溫和之氣，所以急迫。虛氣膨脹於小腹，所以脹滿。腎虧則腦虛，所以腦氣不能滋養額頭而呈現黑色。膽胃之火下陷湧泉穴，所以腳底發熱，《傷寒論》所說的「穀氣下流」也是如此。損傷到血海（子宮），所以大便帶血。大便顏色發黑，是瘀血的表現。脾腎都虛弱，所以濕邪下注大腸而大便時溏。方劑用硝石去除污垢，礬石使乾燥的糞便液化，用大麥粥汁調和胃氣疏肝理氣，使病情隨著大小便排出。
這也是針對下焦病症，引導邪氣排出之例。
酒疸，心中煩悶，或熱痛，梔子大黃湯主治。
梔子大黃湯方
梔子（十四枚）、大黃（三兩）、枳實（五枚）、豉（一升）
以上四味藥材，用水六升，煮至二升，分三次溫服。
酒氣停留在心下，逆衝心臟，則心氣亢盛而不下降，往往有虛煩失眠的症狀，於是心陽不斂，轉為煩悶。酒的特性是熱，從胃往上衝擊心臟，所以熱痛。方劑使用梔子、豉，與《傷寒論·太陽篇》治療心中煩悶相同，加枳實則與梔子厚朴湯相同，而必須使用大黃，是因為酒疸胃熱尤其嚴重。只要胃熱一去，則黃疸隨著大便排出，心下諸症將不治自癒。
各種黃疸，只要小便不利，如果脈象浮，就應該用發汗的方法治療，宜用桂枝加黃耆湯主治。
桂枝加黃耆湯方
（方劑見水腫病症章節）
黃疸病症，始於濕邪，成於水濕。利小便和發汗，仲景已提出茵陳蒿湯和桂枝加黃耆湯治療。食物停滯不消化，這是愚笨的治療方法。徐忠可曾治療一垂死病人，令其服用鮮射干數斤而痊癒。還有一個偏向陰虛的病例，令其服用鮮益母草數斤而痊癒。根據前者論述，是「鼻乾、頭暈、心中熱痛、煩悶欲死」的症狀；根據後者論述，是大便必定發黑的症狀。
如果並不是酒疸、穀疸、婦女勞損引起的黃疸，只是小便不利，濕邪鬱結而發黃，服用鮮車前草根葉的鮮汁，應該都會有效。這又是容易利小便的另一種方法。
各種黃疸，豬膏髮煎主治。
豬膏髮煎方
豬膏（半斤）、頭髮（如雞蛋大小三枚）
以上兩種藥材，將頭髮放入豬膏中煎熬，頭髮溶解藥物製成，分二次服用，病情隨著小便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