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傷寒金匱發微合刊》~ 《金匱發微》 (44)
《金匱發微》 (44)
1. 肺痿肺癰欬嗽上氣病脈證治第七
癰者，壅也，蓋此證肺絡為外邪壅塞，鬱而生熱，熱傷血滯，因而成癰。風襲於肺故欬。血鬱成脹，故胸中隱隱作痛。血絡壅則營分熱度增高，故脈數。肺中熱鬱血腐，故欬吐膿血。要之肺痿之與肺癰，皆出於熱，不過為虛實之辨，故脈數相似，浮而虛者為痿，滑而實者為癰也。
問曰：「病欬逆，脈之，何以知其為肺癰，當有膿血，吐之則死，其脈何類？」師曰：「寸口脈浮而數，浮則為風，數則為熱，浮則汗出，數則惡風。風中於衛，呼氣不入，熱過於營，吸而不出。風傷皮毛，熱傷血脈，風舍於肺，其人則欬，口乾喘滿，咽燥不渴，多吐濁沫，時時振寒，熱之所過，血為之凝滯，畜結癰膿，吐如米粥，始萌可救，膿成則死。」
欬逆之證有痰飲，有風邪，有水氣，所以決定為肺癰者，要有特異之脈證，肺癰之死證，固以吐膿血為最後一步，要其最初病因則甚輕，揆仲師所舉脈證，特為中風失治。中風之證，其脈浮，發熱，自汗，惡寒，此宜桂枝湯以發之者也。
今曰「寸口脈浮而數，浮則為風，數則為熱，浮則汗出，數則惡風，風中於衛，呼氣不入，熱過於營，吸而不出」，其與「太陽中風，發熱，汗出，鼻鳴，乾嘔者」何異，若早用桂枝湯以發其汗，宜必無肺癰之病，惟其失時不治，致風熱內陷肺藏，久久寖成肺癰。究其所以然，風傷皮毛，則內舍於肺，熱傷肺絡，則變為欬嗽，但初見口乾喘滿，咽燥不渴，多唾濁沫，時時振寒，雖非若前此之桂枝湯證，苟能清燥救肺，其病猶易愈也。
惟其熱鬱肺藏，肺中血絡凝阻，若瘡瘍然，其始以血絡不通而痛，痛之不已，遂至蒸化成膿，吐如米粥，則內癰已成，始萌尚有方治，膿潰則萬無一生，此肺癰之大略也。
上氣，面浮腫，肩息，其脈浮大，不治，又加利，尤甚。
上氣，喘而躁者，此為肺脹，欲作風水，發汗則愈。
腎不納氣，則氣上衝，肺氣壅塞，則氣亦上衝，但面浮腫，則痿黃而不澤，肩息則氣短而不伸，加以浮大之脈，則陽氣將從上脫，故曰不治。又加下利，則陽脫於上，陰竭於下也，此上氣以肺腎兩虛而不治者也。若夫喘逆而躁疾，則為肺實，而脹為風遏太陽寒水不能外達皮毛之證。
「欲作風水」則為風水未成，蓋風水既成，必至一身盡腫，此證獨無，故曰發其汗即愈。麻黃加朮湯、越婢湯、小青龍湯，俱可隨證酌用，此上氣以肺實而易愈者也。
肺痿，吐涎沫而不欬者，其人不渴，必遺尿，小便數，所以然者，以上虛不能制下故也。此為肺中冷，必眩，多涎唾，甘草乾薑湯以溫之。若服湯已，渴者，屬消渴。
甘草乾薑湯方
甘草（四兩炙）乾薑（二兩炮）
白話文：
肺癰、肺痿、咳嗽、上氣等病的脈象與治療方法
肺癰是肺部經絡受外邪阻塞，鬱結生熱，熱傷血脈而形成的膿腫。風邪侵犯肺部導致咳嗽，血脈瘀滯則胸部隱隱作痛，經絡阻塞使氣血熱度升高，所以脈搏頻數。肺部熱邪鬱結，血液腐敗，則會咳吐膿血。總之，肺痿和肺癰都是由熱邪引起，只是虛實不同，所以脈搏雖然都頻數，但浮而虛弱的是肺痿，滑而有力的是肺癰。
有人問：咳嗽氣逆，從脈象如何判斷是肺癰，是否會有膿血，吐膿血是否會死，脈象是怎樣的？回答是：寸口脈浮數，浮主風，數主熱；浮則出汗，數則惡風。風邪侵犯衛氣，呼氣困難；熱邪傷及營氣，吸氣困難。風邪傷及皮膚毛髮，熱邪傷及血脈，風邪停留在肺部，患者就會咳嗽、口乾氣喘、咽喉乾燥而不渴、多吐濁痰，時常發冷。熱邪所過之處，血液凝滯，形成膿腫，咳吐物如米粥狀，初期尚可治療，膿腫形成則必死。
咳嗽氣逆的病因有痰飲、風邪、水氣等，但要確定是肺癰，必須有特殊的脈象和症狀。肺癰的死症，固然以吐膿血為最後階段，但其最初病因其實很輕微。根據老師所舉的脈象和症狀，其實是中風未得到及時治療。中風的脈象是浮脈，發熱，自汗，惡寒，這應該用桂枝湯來發汗。
現在所說的「寸口脈浮而數，浮則為風，數則為熱，浮則汗出，數則惡風，風中於衛，呼氣不入，熱過於營，吸而不出」，與「太陽中風，發熱，汗出，鼻鳴，乾嘔」有什麼不同呢？如果及時服用桂枝湯發汗，肺癰是可以避免的。只是因為錯失時機未治療，導致風熱內侵肺臟，日久漸漸形成肺癰。究其原因，風邪傷及皮膚毛髮，則內陷於肺；熱邪傷及肺絡，則導致咳嗽。初期表現為口乾氣喘、咽喉乾燥而不渴、多吐濁痰、時常發冷，雖然與桂枝湯證不同，但如果能清熱潤燥，救護肺氣，病情還是很容易痊癒的。
然而，如果熱邪鬱結於肺臟，肺部血脈凝滯，如同瘡瘍一樣，開始因為血脈不通而疼痛，疼痛不止，最終化膿，咳吐物如米粥狀，此時肺癰已成，初期尚可治療，膿腫潰破則必死無疑，這就是肺癰的大致情況。
上氣，臉部浮腫，呼吸困難，脈象浮大，不治療，又加重腹瀉，病情更加嚴重。
上氣，氣喘煩躁，這是肺脹，將要發展成水腫，發汗則可痊癒。
腎氣不足則氣上逆，肺氣壅塞則氣亦上逆。但臉部浮腫，則是面色萎黃無光澤；呼吸困難則是氣短不能伸展；再加上浮大之脈，則陽氣將要從上脫失，所以說不治。又加重腹瀉，則陽氣從上脫失，陰液從下耗竭，這是由於肺腎兩虛而導致上氣難治。至於氣喘逆而且煩躁，則為肺實，肺脹是因風邪阻遏太陽經絡，寒水不能到達皮膚毛髮所致。
「將要發展成水腫」是指水腫尚未形成，如果水腫已成，則全身都會腫脹，而此證沒有全身腫脹，所以說發汗即可痊癒。麻黃加朮湯、越婢湯、小青龍湯，都可以根據病情選用，這是肺實而容易治癒的上氣。
肺痿，吐出唾沫而不咳嗽，患者不渴，必然遺尿，小便頻數，這是因為上焦虛弱不能約束下焦的緣故。這是肺部寒邪，必然頭暈目眩，多唾液，用甘草乾薑湯溫補。如果服藥後感到口渴，則屬於消渴。
甘草乾薑湯藥方： 甘草（四兩，炙）、乾薑（二兩，炮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