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傷寒金匱發微合刊》~ 《傷寒發微》 (138)
《傷寒發微》 (138)
1. 霍亂篇
飲水者患其停水，故用五苓散以泄之。不用水者，患其裏寒，故用理中丸湯以溫之，而表證從緩焉。
吐利止而身痛不休者，當消息和解其外，宜桂枝湯小和之。
此節申明後治其表之例。夫吐利止而身痛不休，原有二因，一為太陽水氣凝冱皮毛，則必兼惡寒。一為太陽水氣凝冱肌腠，則不兼惡寒。兼惡寒，便當用麻黃湯以達之，所以解表也。不兼惡寒者，但須桂枝湯以和之，所以解肌也。此小大輕重之辨也。
吐利，汗出，發熱惡寒，四肢拘急，手足厥冷者，四逆湯主之。既吐且利，小便復利，而大汗出，下利清穀，內寒外熱，脈微欲絕者，四逆湯主之。
浮陽上衝則吐，而發熱汗出。陰寒內據，則下利而惡寒。水氣勝而血熱不達，則四肢拘急而手足逆冷。寒水太甚，則三焦無火，而小便自利，溢入腸胃者，為下利清穀。水盛血寒，則脈欲絕。凡見以上諸證，皆當與三陰寒濕下利同治，故均以四逆湯為主治之方也。
吐已下斷，汗出而厥，四肢拘急不解，脈微欲絕者，通脈四逆加豬胆汁湯主之。
通脈四逆湯加豬胆汁方
甘草（二兩炙）乾薑（三兩，強人可四兩）附子（大者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豬胆汁（半合）
上四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內豬胆汁，分溫再服。其脈即來，無豬胆，以羊胆代之。
吐已下斷，張隱庵謂吐無所吐，下無所下，津液內竭，此說是也。然何以有汗出而厥諸證。汗出者，浮陽亡於外也。陽浮於外，則裏氣已虛而四肢厥逆。陰液內耗，關節不濡，故四肢拘急不解。寒凝血敗，故脈微欲絕。然何以不用四逆湯而用通脈四逆湯加人尿、豬胆汁。蓋血寒於下，於法當溫，故用乾薑、附子以溫之。
然溫其中下，恐猶不能載陽氣而上出，故加蔥白，但此津液內竭之證，吐下雖止，猶不免乾嘔而內煩，非加鹹寒之人尿，苦寒之豬胆汁導之下行，必將為浮陽所格，下嚥即吐，此即熱藥冷服之意，而又加周密者也。
吐利，發汗，脈平，小煩者，以新虛不勝穀氣故也。
此節為病後正氣復者言之。服四逆湯而吐利止，服桂枝湯而發汗已，其脈已平，可無他慮矣。然於食後往往煩懣氣短，究其所以然，則以吐後而胃氣一虛，下後而胃氣再虛，發汗而胃氣三虛，胃虛則胰液、胆汁並耗，不能消穀，故不勝穀氣。減其食則愈，故不另立方治。
白話文：
霍亂篇
喝水的人，肚子脹痛是因為水停滯，所以用五苓散來排出水分。沒有喝水的人，是因為內部寒冷，所以用理中丸來溫暖身體，表面的症狀則慢慢好轉。
嘔吐腹瀉停止了，但身體疼痛持續不斷，就應該緩解和調和體表，可以用桂枝湯稍微調理一下。
這段說明了治療體表疾病的例子。嘔吐腹瀉停止但身體疼痛持續，原因有兩個：一是太陽經的水氣凝結阻塞皮膚毛髮，這就必然伴隨惡寒；二是太陽經的水氣凝結阻塞肌膚組織，這就不伴隨惡寒。伴隨惡寒的，就應該用麻黃湯來疏通，以此解表；不伴隨惡寒的，只需要用桂枝湯來調和，以此解肌。這就是輕重緩急的區別。
嘔吐腹瀉，出汗，發熱惡寒，四肢拘緊，手腳冰冷，用四逆湯治療。既嘔吐又腹瀉，小便也頻繁，並且大量出汗，大便稀薄如水，內寒外熱，脈搏微弱將要斷氣，用四逆湯治療。
浮陽上衝則嘔吐，並發熱出汗；陰寒內侵則腹瀉並惡寒；水氣旺盛而血熱不能到達四肢，則四肢拘緊手腳冰冷；寒水過甚，則三焦無火，小便自利，水溢入腸胃，導致大便稀薄如水；水盛血寒，則脈搏將要斷氣。凡是出現以上這些症狀，都應該與三陰寒濕下瀉同治，所以都以四逆湯為主治藥方。
嘔吐已經停止，腹瀉也停止了，但出汗且厥逆，四肢拘緊不能舒展，脈搏微弱將要斷氣，用通脈四逆加豬膽汁湯治療。
通脈四逆湯加豬膽汁方
甘草（二兩，炙）、乾薑（三兩，體格強壯者可用四兩）、附子（大的一个，生用，去皮切八片）、豬膽汁（半合）。
以上四味藥，用水三升，煮成一升二合，去渣，加入豬膽汁，分次溫服。脈搏就會恢復，沒有豬膽，可以用羊膽代替。
嘔吐和腹瀉停止了，張隱庵說嘔吐沒有東西可以吐，腹瀉也沒有東西可以瀉，津液已經枯竭，這種說法是對的。但是為什麼會有出汗和厥逆等症狀呢？出汗是因為浮陽外泄；陽氣浮於體表，則內在的氣已經虛弱，導致四肢厥逆；陰液內耗，關節不能滋潤，所以四肢拘緊不能舒展；寒邪凝滯，血液衰敗，所以脈搏微弱將要斷氣。但是為什麼不用四逆湯而用通脈四逆湯加人尿、豬膽汁呢？因為血液寒冷在下焦，按照道理應該溫暖，所以用乾薑、附子來溫暖它。
但是溫暖中下焦，恐怕還不能夠將陽氣往上輸送，所以加入蔥白，但這種津液枯竭的症狀，雖然嘔吐和腹瀉停止了，還是免不了乾嘔和煩躁，如果不加入鹹寒的人尿、苦寒的豬膽汁引導向下運行，必然會被浮陽所阻礙，一嚥下就吐出來，這就是熱藥冷服的意思，而且更加周密。
嘔吐腹瀉，發汗，脈搏平穩，略感煩躁，這是因為正氣虛弱，不能消化食物的緣故。
這段是針對病後正氣恢復的狀況而言。服用四逆湯後嘔吐腹瀉停止，服用桂枝湯後發汗也停止了，脈搏已經平穩，可以不必擔心了。但是飯後往往會感到煩悶氣短，究其原因，是因為嘔吐後胃氣虛弱一次，腹瀉後胃氣虛弱第二次，發汗後胃氣虛弱第三次，胃氣虛弱則胰液、膽汁也消耗，不能消化食物，所以不能承受食物。減少飲食就會好轉，所以不另外制定藥方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