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臺秘要》~ 卷第三十七 (1)
卷第三十七 (1)
1. 卷第三十七
2. 乳石論序
按古先服餌，賢明繼踵，合和調煉，道術存焉，詳其羽化太清。則素憑仙骨，若以年留壽域，必資靈助，此蓋金丹乳石之用，豈流俗淺近而能知，所患其年代浸深，訣錄微密，世有傳習。罕能詳正，更加服石之士，精粗不同，雖志貪補養，而法未精妙，遂使言多鄙褻。義益繁蕪，每加披覽，實長疑惑，既子弟不得親授。
亦家童莫能曉了，存諸左右，殆謂闕如，余宿尚穀神，棲心勿藥，歲月云久，經書粗通，知文字之一失，乃性命之深誤，是以會集今古，考量論訣，取斷名醫，都凡纂要。建題篇目，並五臟合氣，經絡受病，八風所中，形候論訣，兼諸家會同將息妙術，及乳石丹與雜石壓理之法，錄定倫次，即以時代為先後，今刪略舊論，纂集新要，分成上下二卷，可謂價重千金，比肩萬古，垂之於後學，豁若冰消者乎。
白話文：
古時候的人服用仙丹，後世的賢明之士也跟著效法，他們調配煉製，其中蘊含著道家法術，如果細究能羽化成仙、飛昇太清境界的，必定是天生有仙骨的人，如果想在人間長壽，就必須借助靈藥的幫助，這就是金丹乳石的作用，一般見識淺薄的人哪裡會知道呢？我擔心的是年代久遠，秘訣隱晦，世間雖然有人傳習，卻很少能夠詳細校正，加上服用乳石的人，理解程度各有不同，雖然都想進補養生，但方法不夠精妙，以致於說法越來越粗俗鄙陋，道理也越來越繁雜，每次翻閱都更加疑惑。既然子弟無法親自傳授，家中的僕人也不能理解，將其放在身邊，幾乎如同沒有一樣。我向來崇尚養生之道，心靜而不依賴藥物，年歲日久，也粗略通曉一些醫書，知道文字的些微差錯，就會造成性命的重大錯誤，因此我匯集古今的文獻，考量相關的論述和訣竅，擷取名醫的斷語，總之編纂出要點，建立篇目，包括五臟之氣的結合，經絡所受的病症，八種風邪侵襲的症狀，形狀外貌的觀察訣竅，以及各家共同提出的調養妙術，還有乳石丹和各種石頭按摩的方法，記錄並排列好次序，就以時代的先後為順序，如今我刪減舊的論述，編纂新的要點，分成上下兩卷，可以說是價值千金，足以和古人相比，流傳給後世的學子，希望能讓他們如同冰雪消融般豁然開朗。
3. 薛侍郎服乳石體性論一首
中書侍郎薛曜論曰，夫金石之性，堅剛而急烈，又性清淨而惡滓穢，凡服乳石訖，即須以意消息，尋檢舊法，不可無備忌也，但人性或冷或熱，或寬或急，皆須量性將衛，不可輕有犯觸，凡乳石一服之後，常在腸胃，若人氣力衰，石氣強即發動，若人氣力盛，石氣安即強健，謹按古法，皆令五十以上，始服乳石，殊謂不然，今驗所見，年少服者得力速。
兼無病患，何以言者，年少筋力滿盛，飲食飽飫，彌益精明壯健，終無發理，年歲遲暮，氣候衰竭，食飲失宜，此石氣勝人，無不發動，歷觀得失，莫過於此，夫人年少縱不吃飲食。血氣自強，年老力微，縱肉精細，猶不可健，以此言之，足明古法疏矣，凡人身血脈，經行不絕，如血脈微有滯處，便於其處發瘡或發熱，神氣昏悶，必欲防之。
每朝及暮，溫一兩盞清酒，或可以生薑刮碎和少茱萸飲之，令遍體熱熏熏，又作熱羹粥歠之，使腸胃通利，即石氣流行，其初服石一二百日，尤宜作此將息，是古法服石不取夏月。只取冬月所以然者，石有發動，與服時皆背，此又殊乖通論，今驗服石，飲食失時，勞役過度，立即發動，豈待背時今歷見將衛得宜，並不發動，復見名醫平章服石之人，常作熱將息。
儻發調適乃易耳，脫若石氣發動，暫須宣泄，服少冷藥，便得轉瀉，若得通暢，熱氣併除，若常作冷將息，脫若石氣發動，用冷藥無由得轉，此一曲之說，今古存之，但欲廣聞見爾。其將息皆須自量本性冷熱為候，務取安穩。
不可拘執古論，捨己從人，庶通幽君子以此為意也，按本草石鐘乳味甘溫無毒，主咳逆上氣，明目益精，安五臟，通百節，利九竅，下乳汁，益氣補虛損，療腳弱疼冷，下焦傷竭，強陰，久服延年益壽，好顏色不老，令人有子，不煉食之，令人淋，一名公乳，一名蘆石，一名夏石，生少室山谷及太山，採無時，蛇床子為之使，惡牡丹玄石牡蒙，畏紫石蓑草，少室猶連嵩山也，今第一齣始興，而江陵及東境名山石洞，亦皆有之，唯通中輕薄如鵝翎管，碎之如爪甲，中無雁齒。
光明者為善，長挺乃有一二尺者，黃色，以苦酒洗刷則白，仙經用之少俗法所重，亦甚貴之。謹按鍾乳，第一始興，其次廣連澧朗柳等州者，雖厚而光潤可愛，餌之並佳，今硤州清溪房州三澗出者。惡（本草作亞）於始興，自余非其土地，不可輕服，多發淋渴，只可搗篩，白練裹之，合諸草藥，酒浸服之耳，陶云鍾乳一二尺者，謬說也。
白話文：
中書侍郎薛曜認為，金石類的藥物，性質堅硬剛強且藥性猛烈，又因其本性清淨，厭惡污穢雜質。凡是服用乳石後，必須仔細留意身體狀況，遵循舊有的方法，不可不加防備。然而，每個人的體質有寒有熱，有緩有急，都必須根據自身體質狀況來調養，不可輕易觸犯禁忌。一般而言，乳石服用後會常駐於腸胃之中。若人體氣力衰弱，藥力便會顯強而發作；若人體氣力旺盛，藥力則會安靜內斂，使身體更加強健。
謹慎考量古代的用法，都建議五十歲以上的人才服用乳石，我認為這並不正確。根據我所見，年輕人服用乳石，效果來得更快。而且沒有產生任何病症，這是因為年輕人筋骨強健，氣血充盈，飲食充足，反而能使精神更加飽滿，身體更加壯碩，絕不會有任何不良反應。反之，年紀大了，氣血衰退，飲食若不恰當，此時藥力便會勝過人體，必然會產生不良反應。縱觀這些經驗，得失的關鍵就在於此。年輕人即使不吃太多東西，血氣也會自然強盛；老年人即使吃再精細的食物，體力仍舊無法健壯。由此可見，古代的方法並不周全。
人體血脈運行不止，如果血脈稍有阻塞，便會在阻塞之處生瘡或發熱，使人精神昏沉。因此，必須加以防範。每天早晚，溫飲一兩杯清酒，或是將生薑刮碎和少許茱萸一起飲用，使全身發熱。再喝一些熱粥，以利腸胃通暢，使藥力順暢運行。剛開始服用乳石的一兩百天內，尤其需要如此調養。古人不選擇在夏天服用乳石，而選擇在冬天，是因為乳石的藥性發作方向與服用時節相反，這實在是偏離了常理。我觀察發現，服用乳石後，若飲食不規律或過度勞累，便會立即發作，並非一定要在相反的季節才發作。現今所見，只要調養得當，就不會發作。又看到名醫診治服用乳石的人，也常建議他們進行熱性調養，倘若藥性發作也容易調適。若乳石藥性發作，可以暫時宣洩，服用少量寒性藥物，便可轉為腹瀉，一旦通暢，熱氣便會消除。反之，若平時就用寒性調養，一旦藥性發作，再用寒性藥物便無法轉變。這是其中一種說法，從古至今都有人持此看法，我只是想廣納各種見解罷了。
調養身體必須根據自身體質寒熱情況來判斷，以達到平安穩定的狀態為目標。不可固守古人的說法，捨棄自己的判斷而盲從他人。希望通達事理的君子能以此為參考。根據本草記載，鐘乳石味甘性溫，無毒，主治咳嗽氣逆，能使眼睛明亮，增強精力，安定五臟，通暢全身關節，疏通九竅，促進乳汁分泌，補益氣血，治療虛損，治療腳部虛弱疼痛冰冷，治療下焦損傷，強壯陰氣。長期服用能延年益壽，使人容光煥發，青春不老，並有助於生育。未經煉製直接食用，會導致小便淋漓不暢。鐘乳石又名公乳、蘆石、夏石，產於少室山谷和泰山，採集沒有時令限制。蛇床子是它的使藥，它不喜牡丹、玄石、牡蒙，畏懼紫石、蓑草。少室山與嵩山相連。現在第一出產地是始興，江陵和東部名山的石洞中也有出產。其中，以質地輕薄如鵝毛管，碎裂後如指甲片，內部沒有雁齒狀，且帶有光澤的為上品。長度有一二尺的為黃色，用苦酒洗刷後會變白。仙家將其視為珍寶，世俗也認為它十分貴重。
根據考察，鐘乳石以始興產的為第一，其次是廣連、澧朗、柳等州產的。雖然厚實但光澤潤澤，服用效果也很好。現在峽州清溪、房州三澗出產的，品質次於始興。其他地方出產的則不宜輕易服用，多會導致小便淋漓不暢、口渴。只能搗碎篩選，用白絹包裹，與其他草藥一起用酒浸泡後服用。陶弘景說鐘乳石長一二尺是錯誤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