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村井杶

《藥徵續編》~ 卷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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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1)

1. 品考

粳者,稻之不黏者,又名粳。羅願曰:稻。一名稌,然有黏不黏者,今人以黏為糯,不黏為粳。

白話文:

在這段文字中,"粳"指的是稻米中不黏的那一種,另一種稱呼也叫做粳米。羅願曾經說明:稻米,另有一個名字叫稌,但稻米分為兩種,一種是黏性的,另一種則是不黏的。現在人們通常會把黏性的稻米稱為糯米,而把不黏的稻米稱為粳米。

2. 辨誤

明·李春懋曰:凡仲景方法,用米者皆稻米。王叔和改稻米作粳米,後世方家仿之,不知其是非。余曰:其是是非非,春懋所能知也。夫人未嘗知所以仲景方法,與病證相對,而何得分辨糯粳二米之功乎哉?夫稻也者,粳糯通稱也。稌亦然。顏師古刊誤正俗(《本草綱目》掌禹錫所引證)。

《本草》稻米,即今糯米也。或通呼粳糯為稻。《禮記》曰:稻,曰嘉蔬。

孔子曰:食夫稻。《周官》有稻人。鄭玄曰:以水澤之地,種穀也。杶按:谷者粳糯並稱焉。漢有稻田使者,是通指糯粳而言。所以後人混稱,不知稻即糯也。顏說非也,禹錫亦不知其非也。既謂通呼粳糯為稻,並通指粳糯而言,而又云後人混稱,不知稻是即糯也。今依此二說,而謂漢以上無粳米,皆是臆度不足取焉,李春懋亦未知此謬矣。

王叔和改稻米作粳米。此說未知出於何書,但《外臺秘要》第五溫瘧病方內,引《千金》論白虎加桂枝湯,服度煮法後曰:《傷寒論》云:用秕粳米。不熟稻米是也。今校之《千金》二方,無所見焉。古本有此說,亦不可知矣。我們常依仲景之方,而試粳米之功,奏其方之效,則今粳米,即古粳米,不俟余辨矣。

醫者苟用之,不別粳糯亦可也。殊不知粳糯,即是一稻米矣。又按《肘後方》,治卒腹痛,粳米煮飲之,是即附子粳米湯方內,用粳米之意,葛洪蓋取之乎。

白話文:

[辨誤]這段文字討論了中醫古籍中對於稻米類型的誤解。明代的李春懋指出,張仲景在配方中提到的米都是指稻米,但王叔和卻將稻米改為粳米,後世的醫學家跟隨他的做法,卻不清楚這樣做是否正確。李春懋認為,他能分辨這種混淆是非的問題。然而,人們往往不明白張仲景的配方是根據病症來設計的,如何能夠分辨糯稻和粳稻的功效呢?實際上,稻米這個詞通常是指粳稻和糯稻的總稱。古籍中也有類似的解釋。

《本草》中的稻米,實際上指的是糯米。有時候,粳稻和糯稻都被統稱為稻。《禮記》中稱稻為「嘉蔬」,孔子曾說過「食夫稻」,《周官》中有「稻人」一職,鄭玄解釋為在水澤地種植稻穀的人。由此可見,古時的稻穀同時包括粳稻和糯稻。漢代有「稻田使者」,這個詞也是泛指粳稻和糯稻。因此,後人常常將稻米和糯稻混淆,並不知道稻米就是糯稻。顏師古的解釋是錯誤的,掌禹錫也沒有發現其中的錯誤。如果說粳稻和糯稻都可以被稱為稻米,並且兩者都能被泛指,那麼後人的混淆也就不足為奇了。然而,根據這種觀點,我們不能斷定漢代以前不存在粳稻,這樣的推測並沒有根據,李春懋也未能識別出這個錯誤。

王叔和將稻米改為粳米的說法,來源不明。然而,《外臺祕要》第五篇溫熱病方中,引用《千金》論述白虎加桂枝湯的服用方法和烹煮方式後,提到《傷寒論》中使用的是秕粳米,即未成熟稻米。但仔細核對《千金》的兩個版本,並未找到相關描述。古本中有這種說法,但具體情況已無法確定了。我們依照張仲景的配方,多次驗證了粳米的功效,發現當前的粳米和古時的粳米效果相同,無需再進一步辨析。

醫生在使用時,不必區分粳稻和糯稻,因為它們實際上都是稻米。此外,根據《肘後方》的記載,治療突然腹痛的方法是煮粳米飲用,這正是附子粳米湯中使用粳米的意圖,葛洪可能也採用了這種方法。

3. 互考

《爾雅翼》引汜勝之云:三月種粳稻,四月種秫稻。稻若詩書之文,自依所用而解之。如論語食夫稻。則稻是粳。《月令》:秫稻必齊,則稻是糯。《周禮》:牛宜稌。則稌是粳。詩:豐年多黍多稌,為酒為醴,則稌是糯。又稻人職掌,稼下地至澤草所生,則種之。芒種是明稻,有芒有不芒者,今之粳,則有芒,至糯則無,是得通稱稌稻之明驗也。

然《說文》所謂,沛國謂稻曰糯,至郭氏《解雅》:稌稻乃云:今沛國稱稌。不知《說文》亦豈謂此稌訛為糯邪?將與郭自異義也。杶按:許慎東漢人,郭璞西晉人,許豈有將與郭自異義之理乎?蓋許慎之說方言也,郭璞之說稌,亦稻之屬也,近來古方家,或惑本草者流之說,而偏用今之糯米者非也。

白話文:

【互考】

根據《爾雅翼》引用汜勝之言:三月適合播種粳稻,四月則適合播種秫稻。就像詩書的文字,我們需依照實際用途來理解其含義。例如在《論語》中提到的「食夫稻」,這裡的稻指的是粳稻。而在《月令》中記載「秫稻必齊」,這時的稻指的是糯稻。《周禮》中提到「牛宜稌」,這裡的稌指的是粳稻。在詩經中描述「豐年多黍多稌,為酒為醴」,這裡的稌則是指的糯稻。此外,稻人的職責是負責在下地至澤草生長的地方種植,其中芒種是一種明稻,有的有芒,有的無芒,現在的粳稻有芒,而糯稻則無芒,這就是可以通稱為稌稻的明確證據。

然而,《說文》中提到,沛國的人們稱稻為糯,但到了郭氏的《解雅》中,卻說「稌稻」現在沛國被稱為稌。這讓人疑惑,《說文》難道把稌誤認為糯了嗎?還是郭氏有自己的解釋呢?進一步分析,許慎是東漢人,郭璞是西晉人,許慎怎麼可能和郭璞有不同的解釋呢?事實上,許慎是在解釋方言,而郭璞在解釋稌,它也屬於稻的一種。近來有些古代的醫藥學家,可能受到一些草藥學者的影響,過度使用現代的糯米,這種做法並不正確。